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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时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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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景不懂喜欢,她以为秦淼会懂,结果秦淼也是个懂又不是很懂的人,毕竟再怎么样,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他只是尽量地引导应景往自己这边走。

    最后,应景还是拒绝了学长,因为秦淼说,你以为照顾就是喜欢吗,那只是束缚你的一种工具。当你发现想甩开的时候,对方却像是口香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慢慢地变成一块黑黑的污渍,用硫酸都没有办法清理掉。

    应景很恶心这种说法,但这也表明了秦淼语文水平的高低。

    当然,对秦淼来说,小女生体贴的行为很多时候在他看来是粘人的表现,当一个女生对他关怀入微嘘寒问暖的时候,就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时候了。

    应景忘记了自己和秦淼具体是怎么开始的,她只记得那是高一下的夏天,秦淼单身了一段时间,然后很努力地讨她欢心,送她回家,关心照顾她,像是把所有的耐心和关爱都浇灌在一株自己心仪的花上,而应景因为他这种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而设想了一下自己和他谈恋爱的场景,意外地没有反感。虽然秦淼很花心,但是应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秦淼美好的皮相和随心所欲的性格吸引了。

    当全年级知道高冷女神和花花公子在一起后,他们的内心是各种情绪但最后都无话可说。

    还有人觉得很萌。

    比如秦淼打篮球的时候会深情款款地望着应景在的地方,然后在暂停的时候会跑过去让应景给他喂水,虽然有秀恩爱的嫌疑,但是两人长得都很养眼,大家也就不和他们计较了。但也有人预言,应景应该也会被甩,毕竟秦公子不是个安心的主。

    应灵听说了这件事当然是跑到应景的面前让她马上离开秦淼,不然她就和爸爸妈妈告状,应景这才有点惊讶地发现应灵喜欢秦淼,不过可能还是小女生虚荣的成分比较多。

    应景冷淡地说:“那你就去说,他们也不管我。”

    应灵咬咬牙,她还真的无计可施。

    当然那个年纪的人都容易干一些蠢事,应灵也不意外,至少那件蠢事成为了她很长时间的一段黑历史。她一直觉得秦淼是被应景美丽的外表蒙骗,在她心里应景就是个虚伪至极的女生。于是她在一次篮球赛结束后给秦淼送水顺便表露了一下自己的心意,那个时候应景就站在边上无语地看着她,还有一群看好戏的群众。

    当然男主角没有让他们失望,秦淼径自拿过应景手里的水,看了应灵一眼,问道:“你谁啊。”

    应灵羞涩地说:“我是上次你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我帮你解了围的那个九班的人啊。你还和我说了句‘谢谢呢’。”

    秦淼皱了皱眉:“不记得了。”说完看了应景一眼还挑了挑眉说:“我只记得漂亮的女生。”

    应景微笑了一下:“她是我妹,你别开玩笑了。”

    秦淼哦了一声,对应灵说:“以后姐夫罩你啊。”

    应景又说:“也没那么熟。”

    秦淼会意,搂着应景的肩膀就走了。

    应灵当时就想掐死应景。

    此次临川高中这一届的同学就很喜欢对比这两个姐妹,应灵自然被对比的一无是处,不过应景也没有多开心。

    高三的时候,,应景打破了秦淼最长时间女朋友的记录。应景无论干什么,秦淼都会很自然地陪着,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应景回忆高中时光都发现身边都有秦淼的影子。

    年级里的人都说秦淼简直变了性子,完全一个专情的模范男友啊,应景本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她感觉恋爱的感觉还不错,这是她对秦公子最高的评价了。

    有一天秦淼和她说自己以后要出国读大学,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当应景发现自己首先考虑的居然是钱的问题而不是要不要和这个人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她就怔住了,她发现秦淼在不知不觉里已经在她的心里扎根了。

    像是阳光,像是空气,成为了一种习惯。

    应景开始珍惜秦淼的好,她会给他带自己做的便当,在他面前的笑容越来越多,她偷偷去兼职了一个月然后给秦淼买了个很贵的领带。她放弃了保送Q大物理系的资格,和家里人说了自己要出国的消息,违背了她一直以来想要尽量少麻烦应家人的原则,虽然期间有很多不同意的声音,但她都说自己会依靠在国外的时间去兼职养活自己,并且列举了许多在国外的好处,当然好处是相对应父应母来说的,而奶奶虽然一直支持她,也在私底下问了她为什么改了主意,在奶奶眼里,似乎Q大已经是很好的学校了。

    应景那个时候抱着奶奶说:“以后等我再外国稳定了,我就带奶奶去见见世间。”奶奶笑着说:“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就安心了。”

    她有很多美好的幻想,直到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少女心复燃了,她在为自己的未来去努力,她甚至觉得所有的痛苦难过都会随着出国随风逝去。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应景凭借高分数的托福和SAT还有高中的经历收到了外国名校的,在那个天气还十分寒冷的初春,秦淼的十八岁生日也到来了,那是个星期天,他们去外面庆祝,和秦淼的一些朋友。

    当他收到应景给他的领带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复杂,应景还担心地问:“你不喜欢吗?我挑了好久的。”

    秦淼笑了笑:“我宠你就好了,你做什么这么费心费力的。”

    应景傻笑:“那你喜欢吗?”

    秦淼点点头:“很喜欢,谢谢你,应小景。”

    后来秦淼在散场的时候,单独和她说:“我们分手吧。”

    应景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愣愣地问为什么。

    秦淼说:“我和每一任女友分手都是因为腻了,你知道为什么腻了吗,就像游戏打通关之后你就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一样,应景,你已经让我腻了。”

    应景声音有点不稳地问:“就因为我对你好?”

    秦淼笑了笑:“我这人很没有定性,没办法持久地喜欢一样东西,其实在你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失去了追逐的力气。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前程,不要因为我放弃你原来的道路。”

    应景这才觉得黑暗其实永无止境,它如影随形在她的左右,人生永远不是两面的,至少她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好的那一面。

    她突然想到家里奶奶期盼的目光,觉得自己像是任性了一回,离开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是结果却是辜负了亲人的期盼。内心一恸,泪水猛然决堤,心痛得无法呼吸,像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秦淼看见她哭也有些无措,可是还是侧过脸,决然说:“应景,不要做得这么难看。”

    应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控制不住……你走……”

    让我在这里放肆地哭一下,把对你的眷恋都留在这里。

    秦淼顿了顿,还是转身走了。

    应景最后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把这么多年没有流过的眼泪都流光了。

    最后,有一只手托起跪在地上的她,给她披上衣服带她回家,她在泪眼婆娑的时候看了一眼来人,是秦淼的发小,她记得叫莫封煜,不过她记得他在国际学校里念书,只有玩的时候会看见他。

    到家的时候,她问:“是秦淼让你来的吗?”

    莫封煜摇摇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人生还很长,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应景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封煜,擦干净眼泪:“谢谢你。”

    像是哭疲惫了,洗完澡之后应景就睡了,睡得很沉很沉,忘记去担忧明日的狂风暴雨和未来的摇摆不定。

    第二天起床,应景看了看眼睛,还好没有肿,她微微放松了些。

    学校里一片风平浪静,似乎没有人知道她和秦淼分手了,她这才感受到自己从未感悟过的对流言蜚语的恐惧。

    因为有了弱点,所以容易击溃。

    她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开始复习以前的课本,毕竟她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出国。留在国内可以经常回来看奶奶,出国的话就很难得回来一次。

    毕竟应景不是真的天才,在很久没有专心地学习之后,她的成绩已经掉出了年级前五十。秦淼和她犹如路人,她早已经不再是秦淼的同桌,可是习惯了有人陪伴的她变得害怕孤身一人。

    应灵发现了这件事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说:“人也没捞到,成绩还这么差,我看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应景笑着说:“那还是比你的成绩好。”

    应灵扯扯嘴角:“我爸妈可是说了,要送我去国外读书。”

    应景这下子无话可说了。

    高考的最后一个月,应景每天都是凌晨才睡觉的。

    她的成绩也慢慢地上去了,但是应家父母在家里发的脾气也越来越多,就连伸手要钱的应灵也被骂了几次,应景觉得可能应家的生意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