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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仇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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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谁赢了?”

    武斗场内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当众人纷纷翘首以盼的时候,一双闪烁着磷光的手臂忽然从硝烟中伸出,径自往林跃的脖子上攫拿而去。

    “是石清!”武斗场下,当即有人惊声叫喊道。

    “连林跃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不,不可能。林跃乃我林家最有天赋的弟子……”

    灰尘散掉之后,显露出石清的身影。武斗场已是一片狼藉,巨大的刀气在地面斩出一道鸿沟,幽冷的飓风从地底深处席卷而上,嚎哭呜咽,宛如女子如泣如诉,凄厉悲哀。

    石清一脸的正色,看着林跃道:“这,就是你的所有本事了吗!”他沉喝一声,双脚蹬地而去,身子犹如流星飞矢,疾速彪飞。

    林跃双眉紧紧锁起,一脸愁容地看向石清,见他攻来,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无奈之下便将雪原刀在身前一横,“铛”的一声格挡住了石清的攻势。

    蛟龙化后,伏龙照海拳对石清的真气需求提升了一倍有余,饶是以他如此精纯的真气,也没有办法长时间支撑武学蛟龙化。

    石清心有所感,深知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便打算与他一招定胜负。

    林家几位长老似乎也看出了石清的短板,纷纷向武斗场内的林跃吩咐道:“不要和他正面对手,尽量拖延时间,等到他真气用竭,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什么?”林跃正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听见场外长老们的叮嘱,心里既惊又喜,脸上露出一副兴奋的神色,“原来如此,我总觉得你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原来是维持这种状态下消耗了太多真气,武学威力,已大不如前。”

    石清皱了皱眉,沉声道:“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一招,论定胜负!”

    极招上手,不容有失。

    石清反手一拍,真气凝聚为一团青绿色的圆球呼啸着便向林跃飞掠过去。

    光团初始巴掌大小,但迎风一涨,倏然间化为三米直径,笼罩在整个武斗场上空,强烈的气息将空气压缩,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悬浮在上空,令人喘息难安。

    林跃提刀躲闪,但被石清连连几道掌气封住了前后四处的去路,避无可避。

    “看来你是笃定这一招,要分出胜负了!”

    林跃见避无可避,索性站直了身子,雪原刀连斩三道刀气,迎击向巨大的光团。不料刀气方甫碰触到光团,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一番缠斗下来,彼此体内真气都已所剩无几,石清双手调出最后的真气,化为一道霹雳掌印,砰的一声,接在光团之后,攻向林跃。

    林跃心里虽然慌乱,但神色上依旧表现的镇定无比。但见他雪原刀一抽,宛如横断秋水,真气引为一段段波纹,在身前震出一叠叠涟漪。

    “冰源诀!”

    武斗场内似乎吹来了一股冷冽朔风,气息一瞬间降落到了极点。大理石面上,凝结出一片片冰晶,令得人浑身忍不住哆嗦。

    林跃长刀一扬,迎头照光团之上便劈刀斩去层层波纹仿佛潮汐汹涌,“哗啦”一声,漫天而去。

    两招相交,武斗场内再生波澜。一阵狂风里,飞沙走石,大理石快被碾成粉尘,漫天蔽日,不见光景。

    光团撞上刀纹,波动间所产生的气流,便已将武斗场掀了个天翻地覆。石清两人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真气,在如此剧烈的波动之下,纷纷栽倒在地。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石清和林跃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但由于石清所修炼武学的特殊性,令得他在比试之时,占据了先天优势。

    强大的蛟龙化形,对武学功法的增强,会令武学呈现出巨大的飞跃。光团与刀纹在空中对峙许久,难见分晓。

    一阵仿佛碎裂的声音,悄然响起。

    石清愣了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冰源诀上一层层真气波动起伏,化为一道道深蓝色的冰焰,宛如疾风烈火,烧伤光团。

    石清眉头深锁,一边的林跃却已是一片情不自禁的喜色:“石清,这场比试,最后胜利的人依旧是我!”

    他似乎稳稳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石清凝神间隙,却突然笑道:“林跃,你高兴的太早了!”

    “嗯?”林跃神色一凝,看向石清,“你……”

    “招中藏招,你还是欠缺了一点火候!”石清勉强支撑起身子,仰天大笑道,“这样比试,我胜了!”

    说话间,掌气宛如翻天神印从天而降,黑压压一道掌印覆盖住整个演武场的上空,宛如暗云摧墙,压抑的人卑躬屈膝,仿佛铅块悬在心头。

    林舒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向石清震惊道:“不可能!”

    石清冷笑一声,但见掌印弥天拍下,轰隆一声,整个武斗场都仿佛下陷了许多。林跃已无招架之力,饶是心有不甘,也只得束手就擒。

    裁判员跟不用不用等待结果,径自便宣布道:“石家石清,胜出!”

    “好样的,又胜了。小盘口那边,老子已经赚了几百两。这次看来真是没打眼,真是没打眼。哈哈!”

    “老鲁,这一次你可是转发了,别忘了请一顿好吃。”

    武斗场下,当裁判员宣布结果之后,一名中年大汉吼叫出声。

    有人欢喜有人愁,自然便会有人抱怨,愤怒。

    “你奶奶的,这石清到底什么来头,连战连胜,老子都给亏惨了。”

    “别急,别急,下一场无论对上谁,他都只有一个下场!”

    “下一场?”石清被家族内的人搀扶着走下了武斗场,心里衡量着。

    现在只剩下最后十二人,经过一轮比试后淘汰六人余下六人。石阆和林舒四人笃定出线,算上石清,唯一还余下另外一人。

    接下来的一轮比试,石清有很大的几率会遇上这四人中的一人,但无论对上谁,石清的胜算都不容乐观。

    “下一场,只能尽全力了。”石清心头决定道。

    族内弟子将他搀扶到了座位上,福伯赶紧走过来,关切道:“少爷,没事吧?”

    石清点了点头,喘息道:“林跃的实力不差,这次虽然吃了不小苦,但总归是赢下来了。”

    福伯叹息道:“还剩下三轮比试,形式对少爷而言,都不太乐观。”

    石清颔首道:“接下来的一场比试,就决定胜败了。”

    武斗场因为石清和林跃两人的对战,而已是一片满目苍痍。陆欢当即出面进行调停,宣布道:“武斗场损坏严重,接下来的比试要延后半个时辰,请诸位耐心等候。”

    城主府的匠人急急忙忙地上台进行修补,经过半个时辰左右的修复,武斗场终于焕然一新。

    接下来进行的几场比试,几乎都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唐清和叶翔几人顺利晋级,进入了明日将会举行的六人角逐战。

    六人中另外一人,竟是唐家的弟子——唐元,此前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竟悄然中走到了六强赛。石清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打量石清。

    两人之间并没有过交流,却如同相识已久。石清从他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样有着不甘,愤怒和顽强。

    “原来不止是在石家,唐家和林家也有同样的遭遇。”

    散场后,石清从福伯手中接过长剑,吩咐他先一步回到家中,自己则是径自离开了座位。他快步向唐家的片区走去,忽然叫住了唐元。

    “唐兄,不介意聊上一聊吧。”

    唐元走在人群的最末尾,尽管已经晋级了六强赛,但似乎并不被众人所接受。他忽然听见石清的声音,便愣了愣,看着石清道:“有什么事吗?”

    石清笑道:“没什么,不过想找你饮一杯酒,聊一会天。同路人惺惺相惜而已。”

    唐元容色动了动,双眼迷惑地看向石清,伫立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道:“请吧。”

    两人走出武斗场内,在落月城的街上找了一处酒馆坐下。

    石清点上酒水和下酒菜,两人对坐,他道:“唐兄一定疑惑,为什么我会找上你。”

    唐元点了点头,道:“我们以往并没有过交集。”

    石清笑道:“我们两人有些相似。你头上压着一个唐清,而我的头上,压着一个石阆。”

    唐元讪笑道:“酒还没喝呢,你就醉了。”

    石清摇头摆手:“唐兄说笑了。我辈武者,讲究念头通达,若有介在心,对于日后修行多有不益。”

    唐元道:“石兄真是风趣。”

    “唐兄且细细听我说来,你自有思考。”石清一本正色地说道,“武道修行讲究性命两条路子。修命不修性,是下乘;修性不修命是中成;性命双修,才是上乘。但命修容易,修性却不容易……”

    石清所陈述的,乃是武道真解内前人的笔记和心得,讲究妙法直通大道,思绪无所挂碍,这才是成道的关键。

    唐元的武学积累并不多,但此方面在家族内也有过见闻,听石清说来,一言一句都没差错,心里虽是赞同,但面上却依旧毫不在乎的模样。

    “唐兄,我话已说尽。至于该当如何,便看唐兄的选择了。”

    唐元忖了忖,看向石清道:“你如何认定,我就一定会是唐清的对手?”

    石清笑了笑:“凭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