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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庙,黛玉整个人仿佛都活泼了起来。

    贾敏盯了几眼后,也不见女儿有多收敛。想着到底是黛玉第一次出门,又是小女儿心性,倒也是没多管。只是急的身后的教养嬷嬷们连连皱眉苦脸的。

    清竹看在眼里,跟上几步,悄悄地在贾敏耳畔说道:“太太,你且放宽了心去。奴婢私底下瞧着,那些嬷嬷们啊,指不定比您还着急着呢!”

    贾敏耳边听着,心里也是一笑,脸上却是不显。装作生气的打了清竹一下,笑骂道:“多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和小丫头一样的贫嘴咬舌的。我怎么不急,我心里可是急着呢。”叹了口气,慢慢道:“只是你也是看到了,玉儿极少有着这样快活的时候,不若让她多多这样自在的玩儿会儿。老爷前日也是说了,可能这年底来了,怕又是要有些调动了。”

    清竹听了前段话儿,倒是忍笑了许久。自家姑娘还是算是极少的快活时候?那日子,便是比着其他府里的姑娘小姐,还不算是精心的?哪一样是要姑娘自个儿操心的,老爷后院里现在看着极是干净的很,就是一个聪哥儿,也是养在了太太身边,和着姑娘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这日子若是不快活,哪里有什么日子是称得上好的?只怪是自己太太太过心疼姑娘。这点小小的委屈,就是看得比天还大似的,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才好?

    倒是后半段话,听得清竹愣了神?“太太,”清竹犹豫了几分,“这年底可是要?”

    “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倒是引得你多思多想的。”贾敏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最近风吹草动的,这上面,”说着,声音也是低了几分,伸手指了指天,“怕是不大平静了。老爷现在也是拿不准了。怕是,”说到这儿,贾敏声音也是一顿。

    这抑扬顿挫的,听着是不错得很,若是那天桥下说书的,那可是人们有了耳福。只是,清竹现在听得心也是随着吊了起来。但又是见着贾敏脸上毫无郁色,想着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吧。

    这边贾敏也是笑道:“看你担心的,我说的,可全是好消息哩。这里可是庙里,说些什么话,保不准菩萨都听进去了。我可是不敢瞎说。老爷想着,指不定是会调进京城去。”

    “京城!”清竹险些叫了出来,只是贾敏杏眼一瞪,硬生生得得吞进了肚子里去。

    “看看你这模样儿,我就知道不该和你先说说这些。”贾敏佯作生气,直径往前走了。

    留着清竹自个儿愣愣得在原地,喜得找不着北了,回过神了半天才想到太太走到前面去了。一拍脑门儿,赶紧追了过去。

    贾敏听得脚步声,嘴角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道:“我原是打算不告诉你的。这离着年底还早着呢!看你这样儿,怕也是守不住事儿的吧?”

    清竹抿抿嘴笑道:“太太可是别说了我,我自随着您到了这扬州,和京城那边儿的亲戚,也极少地通信。那还是能联系到的,还有那些不易知道的,怕是有多少年不知道音讯了。也不知道......”说道后面,声音都是带了些哽咽

    贾敏沉默了许久,拍了拍清竹的手,也不说话。

    清竹他们作为配房,虽说是一大家子跟着过来的。但是,作为家生子,亲戚旧友的一大堆都留在京城里。当年,他们跟着自己来了扬州,林家也是世家,府里少不了的旧仆,清竹他们刚来是不免受了些排挤。自己看在心里,但是作为新媳妇,头上还有婆婆,自然是做不了主。虽说,林家奴仆都是有分寸的人,但冷风热刺的,听在耳边,留在心底,到底是不舒服。

    前世,自己去了后,荣国府那边儿只是派了琏儿这个小孩子过来,哪里做的了什么主儿?更何况琏儿当时是打着自己家钱财的主意,哪里有想过当年自己陪嫁过来的那一堆人呢?可怜清竹他们恐怕也是老死在了南方,落叶归根的,也不见得有几个吧?

    “娘,娘!”聪哥儿愉悦的声音传来,贾敏听了,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痕,转过头来发现清竹也是如此。两人俱是一愣,却又是相视一笑。

    罢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自己来了这么久了,连生死大劫也是熬了过去的,还看不懂这其中的命数吗?若是想不明白,那这时候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娘’的胖小子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贾敏不禁莞尔,“哎呦,娘的聪哥儿,你这手里抓的是什么啊?”

    黛玉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着,见着聪哥儿停了下来,自己也是立住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捏着帕子,指着聪哥儿道:“娘,娘,快抓住这小子!”

    贾敏皱着眉,看着这两个头发破乱的小姐弟,蹲下身子,理了理聪哥儿的衣衫,旁边的清竹见了,也是连忙过去扶住黛玉。

    “你们两今个儿是怎么回事呀,好好地带你们出来透透气,竟会是这般胡闹。”贾敏拍了拍聪哥儿衣衫上的灰,又伸手探了探额头,“幸好这天气凉爽,没出汗。要不然,今儿可是没带的衣服过来。我看,你们两是要这样和我去上香不成。”偏偏聪哥儿有不听话,一个劲儿的网贾敏身后躲去,还想着黛玉做鬼脸。气得黛玉险些挣脱了清竹,非要过去拧一拧聪哥儿的腮帮子不可。

    “我的好姑娘,你且听话些。在这样,太太可是要生气了。那时候可怎么办?”

    黛玉听到清竹这般悄悄地说些,在仔细打量着贾敏的脸色,虽然面无怒色,但是仔细在瞧瞧,委实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看到这般,黛玉才不甘不愿地垂了手下了,整个儿人如同被斗败了的小公鸡一样,淹头搭脑的,一点儿也不见方才的活泼模样。又是把贾敏看得一阵心软,就是连那个挑起事端的混世小魔王,见了姐姐这番模样,也是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