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十章,梦境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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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就绪。
首相官邸前有座环状的花园广场，每四分之一圈都栽种了不同颜色的花朵，它们都被白色大理石打造而成的矮墙给眷养，在这个国家门面前，一草一木都需要受到管控，哪怕是走道上的小石子，也必须要经过允许和授权才能大喇喇地躺在走道中央。
花园广场各往两侧移动，就是绿意盎然的林荫大道和弯弯曲曲的通道，它们俩把官邸的正体建筑给包围，是构成整个官邸花园的主要角色。
这栋建筑由前任皇帝所下令建造的，除了对国民宣示自己对变法运动的支持外，也希望能有一个可以媲美西方帝王的象征。
当花园建好后，前任皇帝又采纳了大臣的意见，在周末的时候开放花园给民众参观，不仅让民众能够接触到新文化，也是一个宣扬自己权威的好手段。
而被紧急叫来的乐仪队们，都准备完全......至少表面上是准备完全的样子站在花园中央的喷水池广场上，浩浩荡荡地一字排开等待今晚的贵宾，邦联大使的大驾光临。
而安娜和几位部长站在二楼办公室内透过玻璃窗，察看广场的情况。这房间就位在这栋建筑物的正面，加上前方又有个屋檐挡着，让下面的人没办法看到上头，说起来这里实在是个很好观察广场的位置。
「外相大人，赫莱克利、贾曼、芮艾农等产业的巨子们都已经到了！接着该让他们去哪呢？」侍从人员站在安娜一行人的后方，大喊道。
「给他们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空玻璃杯，让他们站在大厅等大使进来，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安娜吩咐道。
侍从人员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交办任务。
「格雷外相，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门口迎接呢？我们就在这儿等，不显得很没有诚意吗？」阔申科内政部长问道。
「很没有诚意......你也这么觉得吗？」安娜的双眼一直盯着玻璃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是。」摩洛战争部长也赞同阔申科的意见，认为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一位大使，实在是很失礼。
然而，安娜的回答却出乎他们俩的意料，甚至让他们感到不知所措。
「那这样就对啦！我们就等大使先生和产业锯子们过了几巡酒之后再出现。」安娜说。
两人皱起眉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对于安娜的决定不是很认同。「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有什么问题的话之后再说，现在我可没功夫解释原因给你们听！」安娜毫不客气地说。
两人虽然被训了一顿，但没表现出不悦的神情，就乖乖地闭上嘴巴等候安娜的下一道指令。
忽然间，由三、四台车所组成的车队，缓缓地从花园的圆环车道切入，停靠在喷水池广场前。而从喷水池广场入口到官邸大门的阶梯前，已经站好两排精挑细选出来的高大尼博军人。
他们除了长相不一样之外，雄鹰般锐利的眼神、虎背熊腰的体格、全身上下散发冷冽的气息以及他们每个人都握着一把细长且散发鲜红色光泽的铁棍，而在铁棍顶端还装了闪烁着阵阵寒光的刺刀。
顿时，让先下车的大使侍从们感到极大的压迫感，纷纷怀疑用这样的阵仗，其被后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中一台，在车头的两处都矗立着红黑色的旗帜，外观上也比其他三台都来得大，「喀！」一位留着两撇白色翘胡子，戴着黑色高礼帽，体型圆滚滚像颗巨大黑色皮球似的男子走下车。
「开始！欢迎邦联大使！」一声令下，所有排排站好的尼博军人举起长刀和对面的长刀互相交刃，形成一道从喷水池广场入口到官邸大门前的拱门通道。
接着，布置在花园外墙的大炮，也开始射出震撼人心的炮击声。这些大炮都是不久前在战场上缴获到的帝国大炮。只是，这里各摆了八门大炮却不是每一门都有开炮，而每门大炮开炮的次数也不一样，这让大使的侍从们感到非常奇怪。
邦联大使推了推眼镜，仔细一瞧，发现这里面藏有玄机，是什么样的玄机呢？八门大炮一字排开，第一门发射了一发却不再发射；而第二门却接连发射了九发才停止，而第三门却也是发射了一发就止息，第四门居然也是接连发射可却只发射了八发。
正当其他人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奥秘时，邦联大使似乎是了看出来。尼博用大炮的排列和发射次数来彰显一个时间点──而这时间点，恰巧就是帝国解体，邦联诞生的那一天。
「居然耍这种把戏.......」邦联大使喃喃自语道，虽然他早有心知肚明，可是万万没想到尼博的立场居然会这么强硬，看来眼前这场晚宴，可说是一场鸿门宴啊。
「大使先生，您打算真得要通过这样的阵仗吗？」侍从人员盯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问道，从他的语气和表情看来，似乎认为用这种方式对待一国来使，实在是太失礼了。
邦联大使看了看自己的侍从人员，点点头从容不迫地道。「那是当然的！我就让你们看看，一个外交家的气魄吧！」说着，就带头往前走入刀阵中，一点也不怕头上的刀子会随时取了自己的性命。
「大使先生！您......」侍从人员在后方着急地喊道。
邦联大使挥挥手，撇过头对他们大声喊道。「赶快跟上来吧！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才能从废墟中实现复兴帝国的伟大理想。快跟上来吧！这点小意思，没什么的。」
侍从人员彼此面面相觑，立刻小碎步地跟上去，。
当邦联大使一行人走到猩红色的大门前时，他就自动地敞开，一群又一堆的社交名流和商业锯子们组成一条通往二楼阶梯的通道，他们纷纷举起手上的酒杯，对着邦联大使高声欢呼，俨然跟广场上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
「大使先生您好！欢迎您来到尼博，我是赫莱克利的负责人津米。」一位头发不多，却还疏着诡异的油头造型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向邦联大使递上空酒杯并且握手寒暄。
「赫莱克利？喔！我知道了！您们是专门做汽车工业的对吧？」邦联大使接过酒杯说，这时服务人员也替空空的酒杯盛满了暗沉又鲜红的液体。
「是啊！对于贵国的汽车技术，我可是久仰大名，尤其在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更是发挥出惊人的性能，希望有朝一日，大使先生能够为我们引荐引荐。」津米说。
「一定！一定！」邦联大使也笑着附和道。
「真的吗？十分感谢您，大使先生，来！干杯！」说着，两人就把杯中的酒给一口饮尽。
「大使先生！大使先生！我、我是贾曼的创办人，我叫康阪。我们是尼博化学工业中的佼佼者......」
「大使先生！我是芮艾农的总经理，我们正想朝航空工业发展......」
一时间，众人蜂拥而上，每个人都想和这位邦联大使套关系，以至于让邦联大使有些招架不住，更要命是一杯又一杯的久就一直端到他的嘴上来，逼得他不得不一口接着一口灌下肚。
然而，主角却还没登场，这到让邦联大使有点担心，要是自己不胜酒力主角才登场那该怎么办才好？
「看起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安娜一行人站在二楼，从上方观察着大厅的情况。
「那位圆滚滚，看起来像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就是那位邦联大使？」安娜转向后方，发现事一位有着鲜红头发的老人，杵着拐杖朝他们走来。
「议长大人，您怎么也来了？」安娜朝老先生鞠躬，恭敬地问候道。
「今天是邦联和尼博重新建交的大日子，我当然也想来捧捧场、看看啊！只是......安娜啊！你也太狠了吧？给这位大使的下马威可说是毫不留情啊！」议长慢条斯理的说，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大厅内的情况，此时，邦联大使的侍从人员开始纷纷位大使挡酒，这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因而发生了点口角。
「哇！居然引起骚动了......」议长说，听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看一出戏剧，突然开始了□□的部分那样。
「安娜外相，我们是不是......」
「这我知道。」安娜打断了摩洛战争部长的话，转身对议长行礼。「议长大人，我们就先失陪了。」
议长点点头，表示不在意。
安娜走到楼梯口，优雅、缓慢地走下台阶并对那群正处于骚乱中的人们大喊到。「哎呀！这不是邦联大使，弗里德里希●包斯坦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欢迎！欢迎！」
众人一听到安娜的声音，立刻安静，站好身子恭敬肃穆地面对她，离刚刚那吵吵闹闹的混乱场面也不过才只有几秒钟的差距而已。
安娜穿着紫色的高跟鞋，在脚踝的地方还有几颗小小的水钻环绕，而黑色的窄裙和紧身洋装，被一条白色且在空中飘逸的柔软腰巾给隔开，她的双手各被一条雪白的皮革长手套包覆，更显现出她修长的手纸和手臂，而且，她又把一条灰色尾端还有明显咖啡色的大绒毛披在肩上，就像一头狐狸温驯地趴在她肩上。最后，在她细嫩的颈子处，有颗圆得耀眼的红宝石首饰，把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通通都夺到她身上来。
「尊敬的尼博外相，安娜大人，据传闻所说，是一位气质彬彬的美女，今日得见果然非凡啊！」邦联大使也笑容满面的响应道，只是整个脸部都变得红通通好像一颗熟透的大西红柿。
「您过奖了，大使先生。来，我们上来二楼开始我们今天的欢迎会吧！」安娜说并朝邦联大使伸出手。
而邦联大使也给予相对的回应，低下头亲吻了安娜的手背。「这是我的荣幸。」
众人进入了二楼的大厅，上方的灯饰尽是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他们外观又根据它们的位置而有不同，在门口处的灯罩是圆弧状、在正中间的是三叉戟、在最后面的是一只只倒吊的雄鹰――奢华，是众人唯一能说出的感想。
安娜看到众人正沉醉于大厅的奢华摆置时，立即着手下一个步骤。
「各位！各位。我在此宣布――神圣民主共和邦联大使欢迎会，正式开始！」当安娜话一落下，所有人同时举起酒杯，开始高声庆贺。剎那间，位在大厅尽头的幕帘被拉开，舞台上有钢琴、低音提琴、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他们首先开始演奏的是提琴四重奏，顺带一题，这也是邦联大使最喜欢的曲目之一。
邦联大使就选了一个沙发坐了下去，闭上双眼开始仔细品尝这首飨宴。其他人也开始各自的交流，一时之间，邦联大使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完全没有人去搭理他，这跟刚刚入口时的情况可说是大大的不同。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大使先生，这里有人坐吗？」安娜拿着酒杯，指着邦联大使身旁的空坐位问道。
大使睁开眼睛，发现是安娜立刻站起身子。「没有！外相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别客气。」说着，就把身子挪过去了一点，让安娜坐下。
「谢谢您，大使先生。」安娜坐下后，对邦联大使举起酒杯。「敬邦联。」
「敬尼博。」邦联大使也举起酒杯，回应安娜道。
两人一饮而尽后，都一同把目光放在舞台上好一会儿，双方似乎都在酝酿着某种气氛；又或者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总之，都静候着彼此开口的那一刻。
「过了三年，终于又再度盼到大使回归尼博了。」安娜首先开口道，但是一开口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是啊！对于贵国，我国人民总是抱着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邦联大使说。
「哦！这倒是有趣，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熟悉感吗？」安娜说。
「这个嘛......就两国的近代历史来说，是十分相似的。您看看，我们都是在先与列强签了不平等条约后开始变法改革，然后用战争展现变法成果，又因此而晋身世界列强之林。您说，这能够不让人感到熟悉吗？」邦联大使说。
安娜点点头，赞同邦联大使的话。
邦联大使见安娜点点头，又继续道。「再者，两国人民所拥有、所提倡的精神文化又是如此相似――严谨、服从、事事求是等，这都是两国人民共同拥有的美德啊！」
「说得也是。」安娜说。「不过，贵国的现状倒是令我感到有些不忍啊！」
「是啊！自古以来，胜者总是对战败者尽其所能的羞辱和剥削，这点即使是到了文明开化的现代，也依然不变啊！」邦联大使叹息道，对于国家被别国占领并划分势力范围，实在是很无奈也很愤怒。
「这才是另大使先生最不能忍受的？」安娜问道。
「那当然！外相大人，您想想看，要是换作尼博碰到了这种事，您又能够忍受得了吗？」邦联大使说，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不能，不管是在理智还是情感上，我们都不能接受这种事的发生。」安娜说。「所以，就要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在这点上，尼博似乎比起贵国多了一点自觉呢。」
「这可就难说啰......总之，我国的现状，可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一点翻身得机会都没有。」邦联大使哀叹道。
「唉！要是能有尼博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们当尽力而为。」安娜拍拍邦联大使的背，眼神闪烁地说。
邦联大使一听，突然抬起头，看着安娜。「此、此话当真？」
「绝无半点虚言。」安娜胸有成竹地保证道。
邦联大使愣了一会儿，才忽然赶紧回复神情，好整以暇地开口道。「我看是半虚半真才比较贴切吧？」
「嗯？怎么样说话呢？大使先生。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替贵国着想啊！」安娜着急地说，一副想极力澄清的模样。
「那答应乔治和蓝斯两国的出兵协议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假消息吗？」邦联大使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想必您也有些耳闻了吧？大使先生，那两国根本就是霸道至极！要是尼博不从，他们将在和会上把尼博的海外殖民地通通都撤销。你想想看，尼博虽然自诩是世界列强，但是要跟海上霸权乔治和陆军之王蓝斯作对，显然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啊！」安娜说得委屈，好像这一切都是乔治和蓝斯两国的错一样。
「哼！那贵国能有办法帮忙撤销出兵协议吗？」邦联大使见安娜这副模样，也放弃继续争执下去，就随口一问。
「当然有办法，甚至――」安娜把嘴巴贴近邦联大使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什、什么？妳――妳说得是真的吗？妳真得有办法？」邦联大使不可置信地高声道，引得原本正在交谈得人们纷纷把目光看向这里。
「嘘！您太大声了！大使先生，详细办法我们去里面谈吧！」安娜示意了一下，而邦联大使也发现在这大厅的楼上似乎还有几个小房间在那。
「那我们走吧！」
邦联大使带了两个年轻的侍从人员一同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长桌，两个米色长沙发和一个红色的短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尼博皇帝的肖像画，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很简约的房间。」邦联大使坐上沙发后，有感而发道。
「这种简约的摆设，正是我喜爱的风格.....倒不如说，这种风格才最适合谈正事的不是吗？」安娜说，也朝象征主人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那外相大人，现在可以说说您的办法和条件吧！」邦联大使开门见山地说。
「真不愧是纵横外交场合多年的包斯坦先生，这么直接了当......那我就不隐瞒，直说了――我们尼博将和弗吉尼亚联邦共同发表声明，宣称乔治和蓝斯两国的所作所为，不仅严重侵犯一个国家的主权，更无助于世界和平。」安娜说。
「这真的有办法做到吗？」邦联大使对安娜所说的办法抱持着怀疑。
「不用怀疑，一直以贸易为生的弗吉尼亚联邦自然不会希望战前的出超国变穷、变得悲惨。要是如此，谁还能替弗吉尼亚内部生产过剩的农产品买账呢？」安娜说。
「就算能够使乔治和蓝斯两国打消出兵的念头好了......邦联的经济却被战争摧毁的一乾二净，甚至必需要支付巨额的赔款――别说是经济复苏，就连国家还能不能够续存都成了大问题。」邦联大使说。
安娜笑了笑，似乎对于邦联大使的问题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所以，我们尼博将会提供贷款和纾困法案，让邦联能够渡过难关。」
邦联大使一听，似乎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听到这么慷慨――简直是冤大头的条件呢？
「我们将提供每年两亿的纾困案，为其十年。十年后，贵国才需要缴还款项。」安娜说。
「金额呢？有没有利息？有没有延迟缴款的惩罚？」
「没有利息，一样两亿；也没有惩罚机制。」安娜淡然地说。
邦联大使打量着安娜的脸庞，试着从中揪出一丝丝说谎的征兆，但观察了好一会儿显然安娜并没有说谎。
邦联大使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开始擦拭着镜框。「妳想要什么？」
「大使先生还真上道，果然和明白人交谈就是这么愉快。」安娜笑吟吟地说。「其实，我们要得也不多。就是希望能够跟贵国技术交流，并且还让贵国的产业能够在尼博发展。」安娜说。
「我不太明白妳的意思。」邦联大使说，心中扬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就是希望贵国能把军事技术分享给尼博。」安娜说，双眼盯着邦联大使，这下邦联大使才终于见到这位外相大人的真面目，那是一副恶虎盯上猎物的恐怖眼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会找这些商业名流给我接风洗尘......很抱歉，这我不能同意。」邦联大使回绝道。
「为什么？这协议有什么问题吗？」安娜问道。
「此绝非等价交易！」邦联大使大声地说。
「等价交易啊！那么根据《洛林合约》的内容，贵国不仅需要支付巨额的赔款，连重工业区也必须被蓝斯国使用五年，而且还要审判那些他们认为需要负战争责任的人！还要裁军，也不得发展任何和军火相关的工业。」安娜洋洋洒洒地诉说道，似乎对于邦联大使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下，邦联大使就无话可说，他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和《洛林合约》相比，安娜所提出的条件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好吧！那妳必须保证我国人员的安全以及对那些被政治追杀的人给予庇护。」邦联大使说。
「这没问题，贵国的人就是我们尼博的上宾，我们会好好地保护他们的。」安娜答应道。
「还有，等乔治和蓝斯放弃出兵占领后，这协议才能履行。」邦联大使又说。
「没问题。」安娜说。
「那、那......我......」好一会儿，邦联大使一直想在挤出一些话，但是那些全都卡在咽喉处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在那吱吱呜呜老半天。
「看来，大使先生似乎是同意签署这份协议噜？」安娜问道。
邦联大使垂下肩膀，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安娜见状，拍了拍手，左右就把昨天安娜拟好的协议书递到邦联大使的面前，并且拿出一只黑色的钢笔塞到他手中。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呢！」安娜说。
「是啊！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邦联大使虚弱地响应道，似乎已经不想在和安娜继续打交道了。
就在邦联大使阅读协议书的内容时，安娜又开口说话。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问大使先生。」
「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有帕特工在你到来之前就潜入尼博呢？」安娜说，此时眼神又再度变得锐利、凶狠。
邦联大使边阅读着协议书内容边响应道。「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外相大人。」
「您不懂也没关系。」安娜说，接着就站起来走到大使面前。「我来说一说你们帝国为什么会战败的原因好了――你有在听吗？」
邦联大使这才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安娜。「我、洗耳恭听。」
「自从列强开始大肆向外扩张的时代以来，我们这些政客偶尔或者常常都在互相隐瞒些东西。我们隐藏真心、彼此互相虚伪一番，因为诚实有时可能很危险或令人痛苦，总之，我们并不会将真相全盘托出.......」
安娜顿了顿，看了看邦联大使那看似真诚、认真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也不会完全在撒谎，尤其是我们从未做过的，就是把其他人当作傻子，冒天下之大韪，把黑说成白，指鹿为马――要是我们这么做，从今以后，语言和文字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将用枪炮和鲜血来解决。而这就是帝国会战败，最根本的原因。」
邦联大使看着安娜变得可怕的脸，吞了吞口水。「我、我还是不太懂您在说些什么，外相大人。」
安娜冷哼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详和。「我只是想在两国结盟友好之前，讲清楚规则，这样日后合作起来，才能一帆风顺。」
「是、是的，说好规则和底线，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邦联大使连忙附和道。
「总而言之，我们尼博将不会干涉贵国的内政以及主权；相对地，贵国也不要来干涉尼博的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相信我们两国往后的合作，会令人非常期待呢。」安娜说。
「是的，我也将知会我国的宣传部门，让贵国的美好形象能够深深地植入我国人民的心中。」邦联大使说。
「那我们还真得好好谢谢您了呢！」安娜说。
邦联大使点点头，看了看门口。「那个......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这里的厕所在哪呢？」
「在协议还没签定之前――大使先生，您是没有办法走出这个房间的哦。」安娜笑容满面地盯着他说。
邦联大使看了看协议书又看了看房门，还是不死心地开口。「我、我把印章和笔放在车上了！需要回去拿。」
「笔用我准备的就可以了。至于印章......喂！大使先生的侍从人员们，快去帮他拿吧！」
「大使先生，你就在这儿乖乖地等吧！」安娜终于有些不耐地命令道，她已经懒得在应付邦联大使的烂招了。
「唉！」邦联大使回过头，看着其中一位年轻的侍从人员，对着他点点头。
那年轻的侍从人员接道命令后，就在安娜等人的同意下，走出了房间就往停在屋子外的车子走去。
那年轻的侍从人员点点头，就在安娜等人的同意下，他走出了房间往停在屋子外的车子走去。
走着走着，当他走到车子的驾驶座旁时，先是敲了敲车窗然后从口袋拿出一包烟，开始抽了起来。
这时，车窗摇了下来，侍从人员就把铁制的银色打火机和烟盒交给他。「这是给你的礼物。」侍从人员说。
而驾驶座上的人把笔和印章递出后，他就连烟也没抽完就立刻扔在地上踩熄并离去。
此时，驾驶座上的人这才拆开铁制的银色打火机，发现里头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把消息告诉维勒斯，要他转告『大人』，尼博政府要行动了。」
不久，所有的事情都已准备就绪。
首相官邸前有座环状的花园广场，每四分之一圈都栽种了不同颜色的花朵，它们都被白色大理石打造而成的矮墙给眷养，在这个国家门面前，一草一木都需要受到管控，哪怕是走道上的小石子，也必须要经过允许和授权才能大喇喇地躺在走道中央。
花园广场各往两侧移动，就是绿意盎然的林荫大道和弯弯曲曲的通道，它们俩把官邸的正体建筑给包围，是构成整个官邸花园的主要角色。
这栋建筑由前任皇帝所下令建造的，除了对国民宣示自己对变法运动的支持外，也希望能有一个可以媲美西方帝王的象征。
当花园建好后，前任皇帝又采纳了大臣的意见，在周末的时候开放花园给民众参观，不仅让民众能够接触到新文化，也是一个宣扬自己权威的好手段。
而被紧急叫来的乐仪队们，都准备完全......至少表面上是准备完全的样子站在花园中央的喷水池广场上，浩浩荡荡地一字排开等待今晚的贵宾，邦联大使的大驾光临。
而安娜和几位部长站在二楼办公室内透过玻璃窗，察看广场的情况。这房间就位在这栋建筑物的正面，加上前方又有个屋檐挡着，让下面的人没办法看到上头，说起来这里实在是个很好观察广场的位置。
「外相大人，赫莱克利、贾曼、芮艾农等产业的巨子们都已经到了！接着该让他们去哪呢？」侍从人员站在安娜一行人的后方，大喊道。
「给他们一瓶威士忌和两个空玻璃杯，让他们站在大厅等大使进来，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安娜吩咐道。
侍从人员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交办任务。
「格雷外相，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在门口迎接呢？我们就在这儿等，不显得很没有诚意吗？」阔申科内政部长问道。
「很没有诚意......你也这么觉得吗？」安娜的双眼一直盯着玻璃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是。」摩洛战争部长也赞同阔申科的意见，认为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一位大使，实在是很失礼。
然而，安娜的回答却出乎他们俩的意料，甚至让他们感到不知所措。
「那这样就对啦！我们就等大使先生和产业锯子们过了几巡酒之后再出现。」安娜说。
两人皱起眉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对于安娜的决定不是很认同。「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有什么问题的话之后再说，现在我可没功夫解释原因给你们听！」安娜毫不客气地说。
两人虽然被训了一顿，但没表现出不悦的神情，就乖乖地闭上嘴巴等候安娜的下一道指令。
忽然间，由三、四台车所组成的车队，缓缓地从花园的圆环车道切入，停靠在喷水池广场前。而从喷水池广场入口到官邸大门的阶梯前，已经站好两排精挑细选出来的高大尼博军人。
他们除了长相不一样之外，雄鹰般锐利的眼神、虎背熊腰的体格、全身上下散发冷冽的气息以及他们每个人都握着一把细长且散发鲜红色光泽的铁棍，而在铁棍顶端还装了闪烁着阵阵寒光的刺刀。
顿时，让先下车的大使侍从们感到极大的压迫感，纷纷怀疑用这样的阵仗，其被后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中一台，在车头的两处都矗立着红黑色的旗帜，外观上也比其他三台都来得大，「喀！」一位留着两撇白色翘胡子，戴着黑色高礼帽，体型圆滚滚像颗巨大黑色皮球似的男子走下车。
「开始！欢迎邦联大使！」一声令下，所有排排站好的尼博军人举起长刀和对面的长刀互相交刃，形成一道从喷水池广场入口到官邸大门前的拱门通道。
接着，布置在花园外墙的大炮，也开始射出震撼人心的炮击声。这些大炮都是不久前在战场上缴获到的帝国大炮。只是，这里各摆了八门大炮却不是每一门都有开炮，而每门大炮开炮的次数也不一样，这让大使的侍从们感到非常奇怪。
邦联大使推了推眼镜，仔细一瞧，发现这里面藏有玄机，是什么样的玄机呢？八门大炮一字排开，第一门发射了一发却不再发射；而第二门却接连发射了九发才停止，而第三门却也是发射了一发就止息，第四门居然也是接连发射可却只发射了八发。
正当其他人还不太明白其中的奥秘时，邦联大使似乎是了看出来。尼博用大炮的排列和发射次数来彰显一个时间点──而这时间点，恰巧就是帝国解体，邦联诞生的那一天。
「居然耍这种把戏.......」邦联大使喃喃自语道，虽然他早有心知肚明，可是万万没想到尼博的立场居然会这么强硬，看来眼前这场晚宴，可说是一场鸿门宴啊。
「大使先生，您打算真得要通过这样的阵仗吗？」侍从人员盯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问道，从他的语气和表情看来，似乎认为用这种方式对待一国来使，实在是太失礼了。
邦联大使看了看自己的侍从人员，点点头从容不迫地道。「那是当然的！我就让你们看看，一个外交家的气魄吧！」说着，就带头往前走入刀阵中，一点也不怕头上的刀子会随时取了自己的性命。
「大使先生！您......」侍从人员在后方着急地喊道。
邦联大使挥挥手，撇过头对他们大声喊道。「赶快跟上来吧！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才能从废墟中实现复兴帝国的伟大理想。快跟上来吧！这点小意思，没什么的。」
侍从人员彼此面面相觑，立刻小碎步地跟上去，。
当邦联大使一行人走到猩红色的大门前时，他就自动地敞开，一群又一堆的社交名流和商业锯子们组成一条通往二楼阶梯的通道，他们纷纷举起手上的酒杯，对着邦联大使高声欢呼，俨然跟广场上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
「大使先生您好！欢迎您来到尼博，我是赫莱克利的负责人津米。」一位头发不多，却还疏着诡异的油头造型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向邦联大使递上空酒杯并且握手寒暄。
「赫莱克利？喔！我知道了！您们是专门做汽车工业的对吧？」邦联大使接过酒杯说，这时服务人员也替空空的酒杯盛满了暗沉又鲜红的液体。
「是啊！对于贵国的汽车技术，我可是久仰大名，尤其在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更是发挥出惊人的性能，希望有朝一日，大使先生能够为我们引荐引荐。」津米说。
「一定！一定！」邦联大使也笑着附和道。
「真的吗？十分感谢您，大使先生，来！干杯！」说着，两人就把杯中的酒给一口饮尽。
「大使先生！大使先生！我、我是贾曼的创办人，我叫康阪。我们是尼博化学工业中的佼佼者......」
「大使先生！我是芮艾农的总经理，我们正想朝航空工业发展......」
一时间，众人蜂拥而上，每个人都想和这位邦联大使套关系，以至于让邦联大使有些招架不住，更要命是一杯又一杯的久就一直端到他的嘴上来，逼得他不得不一口接着一口灌下肚。
然而，主角却还没登场，这到让邦联大使有点担心，要是自己不胜酒力主角才登场那该怎么办才好？
「看起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安娜一行人站在二楼，从上方观察着大厅的情况。
「那位圆滚滚，看起来像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就是那位邦联大使？」安娜转向后方，发现事一位有着鲜红头发的老人，杵着拐杖朝他们走来。
「议长大人，您怎么也来了？」安娜朝老先生鞠躬，恭敬地问候道。
「今天是邦联和尼博重新建交的大日子，我当然也想来捧捧场、看看啊！只是......安娜啊！你也太狠了吧？给这位大使的下马威可说是毫不留情啊！」议长慢条斯理的说，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大厅内的情况，此时，邦联大使的侍从人员开始纷纷位大使挡酒，这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因而发生了点口角。
「哇！居然引起骚动了......」议长说，听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看一出戏剧，突然开始了□□的部分那样。
「安娜外相，我们是不是......」
「这我知道。」安娜打断了摩洛战争部长的话，转身对议长行礼。「议长大人，我们就先失陪了。」
议长点点头，表示不在意。
安娜走到楼梯口，优雅、缓慢地走下台阶并对那群正处于骚乱中的人们大喊到。「哎呀！这不是邦联大使，弗里德里希●包斯坦吗？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欢迎！欢迎！」
众人一听到安娜的声音，立刻安静，站好身子恭敬肃穆地面对她，离刚刚那吵吵闹闹的混乱场面也不过才只有几秒钟的差距而已。
安娜穿着紫色的高跟鞋，在脚踝的地方还有几颗小小的水钻环绕，而黑色的窄裙和紧身洋装，被一条白色且在空中飘逸的柔软腰巾给隔开，她的双手各被一条雪白的皮革长手套包覆，更显现出她修长的手纸和手臂，而且，她又把一条灰色尾端还有明显咖啡色的大绒毛披在肩上，就像一头狐狸温驯地趴在她肩上。最后，在她细嫩的颈子处，有颗圆得耀眼的红宝石首饰，把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通通都夺到她身上来。
「尊敬的尼博外相，安娜大人，据传闻所说，是一位气质彬彬的美女，今日得见果然非凡啊！」邦联大使也笑容满面的响应道，只是整个脸部都变得红通通好像一颗熟透的大西红柿。
「您过奖了，大使先生。来，我们上来二楼开始我们今天的欢迎会吧！」安娜说并朝邦联大使伸出手。
而邦联大使也给予相对的回应，低下头亲吻了安娜的手背。「这是我的荣幸。」
众人进入了二楼的大厅，上方的灯饰尽是闪闪发亮的水晶吊灯，他们外观又根据它们的位置而有不同，在门口处的灯罩是圆弧状、在正中间的是三叉戟、在最后面的是一只只倒吊的雄鹰――奢华，是众人唯一能说出的感想。
安娜看到众人正沉醉于大厅的奢华摆置时，立即着手下一个步骤。
「各位！各位。我在此宣布――神圣民主共和邦联大使欢迎会，正式开始！」当安娜话一落下，所有人同时举起酒杯，开始高声庆贺。剎那间，位在大厅尽头的幕帘被拉开，舞台上有钢琴、低音提琴、大提琴、中提琴和小提琴，他们首先开始演奏的是提琴四重奏，顺带一题，这也是邦联大使最喜欢的曲目之一。
邦联大使就选了一个沙发坐了下去，闭上双眼开始仔细品尝这首飨宴。其他人也开始各自的交流，一时之间，邦联大使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完全没有人去搭理他，这跟刚刚入口时的情况可说是大大的不同。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大使先生，这里有人坐吗？」安娜拿着酒杯，指着邦联大使身旁的空坐位问道。
大使睁开眼睛，发现是安娜立刻站起身子。「没有！外相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别客气。」说着，就把身子挪过去了一点，让安娜坐下。
「谢谢您，大使先生。」安娜坐下后，对邦联大使举起酒杯。「敬邦联。」
「敬尼博。」邦联大使也举起酒杯，回应安娜道。
两人一饮而尽后，都一同把目光放在舞台上好一会儿，双方似乎都在酝酿着某种气氛；又或者在心中盘算着什么，总之，都静候着彼此开口的那一刻。
「过了三年，终于又再度盼到大使回归尼博了。」安娜首先开口道，但是一开口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是啊！对于贵国，我国人民总是抱着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邦联大使说。
「哦！这倒是有趣，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样的熟悉感吗？」安娜说。
「这个嘛......就两国的近代历史来说，是十分相似的。您看看，我们都是在先与列强签了不平等条约后开始变法改革，然后用战争展现变法成果，又因此而晋身世界列强之林。您说，这能够不让人感到熟悉吗？」邦联大使说。
安娜点点头，赞同邦联大使的话。
邦联大使见安娜点点头，又继续道。「再者，两国人民所拥有、所提倡的精神文化又是如此相似――严谨、服从、事事求是等，这都是两国人民共同拥有的美德啊！」
「说得也是。」安娜说。「不过，贵国的现状倒是令我感到有些不忍啊！」
「是啊！自古以来，胜者总是对战败者尽其所能的羞辱和剥削，这点即使是到了文明开化的现代，也依然不变啊！」邦联大使叹息道，对于国家被别国占领并划分势力范围，实在是很无奈也很愤怒。
「这才是另大使先生最不能忍受的？」安娜问道。
「那当然！外相大人，您想想看，要是换作尼博碰到了这种事，您又能够忍受得了吗？」邦联大使说，语气显得有些激动。
「不能，不管是在理智还是情感上，我们都不能接受这种事的发生。」安娜说。「所以，就要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在这点上，尼博似乎比起贵国多了一点自觉呢。」
「这可就难说啰......总之，我国的现状，可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一点翻身得机会都没有。」邦联大使哀叹道。
「唉！要是能有尼博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们当尽力而为。」安娜拍拍邦联大使的背，眼神闪烁地说。
邦联大使一听，突然抬起头，看着安娜。「此、此话当真？」
「绝无半点虚言。」安娜胸有成竹地保证道。
邦联大使愣了一会儿，才忽然赶紧回复神情，好整以暇地开口道。「我看是半虚半真才比较贴切吧？」
「嗯？怎么样说话呢？大使先生。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替贵国着想啊！」安娜着急地说，一副想极力澄清的模样。
「那答应乔治和蓝斯两国的出兵协议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假消息吗？」邦联大使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想必您也有些耳闻了吧？大使先生，那两国根本就是霸道至极！要是尼博不从，他们将在和会上把尼博的海外殖民地通通都撤销。你想想看，尼博虽然自诩是世界列强，但是要跟海上霸权乔治和陆军之王蓝斯作对，显然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啊！」安娜说得委屈，好像这一切都是乔治和蓝斯两国的错一样。
「哼！那贵国能有办法帮忙撤销出兵协议吗？」邦联大使见安娜这副模样，也放弃继续争执下去，就随口一问。
「当然有办法，甚至――」安娜把嘴巴贴近邦联大使的耳朵，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什、什么？妳――妳说得是真的吗？妳真得有办法？」邦联大使不可置信地高声道，引得原本正在交谈得人们纷纷把目光看向这里。
「嘘！您太大声了！大使先生，详细办法我们去里面谈吧！」安娜示意了一下，而邦联大使也发现在这大厅的楼上似乎还有几个小房间在那。
「那我们走吧！」
邦联大使带了两个年轻的侍从人员一同进入了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长桌，两个米色长沙发和一个红色的短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尼博皇帝的肖像画，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很简约的房间。」邦联大使坐上沙发后，有感而发道。
「这种简约的摆设，正是我喜爱的风格.....倒不如说，这种风格才最适合谈正事的不是吗？」安娜说，也朝象征主人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那外相大人，现在可以说说您的办法和条件吧！」邦联大使开门见山地说。
「真不愧是纵横外交场合多年的包斯坦先生，这么直接了当......那我就不隐瞒，直说了――我们尼博将和弗吉尼亚联邦共同发表声明，宣称乔治和蓝斯两国的所作所为，不仅严重侵犯一个国家的主权，更无助于世界和平。」安娜说。
「这真的有办法做到吗？」邦联大使对安娜所说的办法抱持着怀疑。
「不用怀疑，一直以贸易为生的弗吉尼亚联邦自然不会希望战前的出超国变穷、变得悲惨。要是如此，谁还能替弗吉尼亚内部生产过剩的农产品买账呢？」安娜说。
「就算能够使乔治和蓝斯两国打消出兵的念头好了......邦联的经济却被战争摧毁的一乾二净，甚至必需要支付巨额的赔款――别说是经济复苏，就连国家还能不能够续存都成了大问题。」邦联大使说。
安娜笑了笑，似乎对于邦联大使的问题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所以，我们尼博将会提供贷款和纾困法案，让邦联能够渡过难关。」
邦联大使一听，似乎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会听到这么慷慨――简直是冤大头的条件呢？
「我们将提供每年两亿的纾困案，为其十年。十年后，贵国才需要缴还款项。」安娜说。
「金额呢？有没有利息？有没有延迟缴款的惩罚？」
「没有利息，一样两亿；也没有惩罚机制。」安娜淡然地说。
邦联大使打量着安娜的脸庞，试着从中揪出一丝丝说谎的征兆，但观察了好一会儿显然安娜并没有说谎。
邦联大使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开始擦拭着镜框。「妳想要什么？」
「大使先生还真上道，果然和明白人交谈就是这么愉快。」安娜笑吟吟地说。「其实，我们要得也不多。就是希望能够跟贵国技术交流，并且还让贵国的产业能够在尼博发展。」安娜说。
「我不太明白妳的意思。」邦联大使说，心中扬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就是希望贵国能把军事技术分享给尼博。」安娜说，双眼盯着邦联大使，这下邦联大使才终于见到这位外相大人的真面目，那是一副恶虎盯上猎物的恐怖眼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会找这些商业名流给我接风洗尘......很抱歉，这我不能同意。」邦联大使回绝道。
「为什么？这协议有什么问题吗？」安娜问道。
「此绝非等价交易！」邦联大使大声地说。
「等价交易啊！那么根据《洛林合约》的内容，贵国不仅需要支付巨额的赔款，连重工业区也必须被蓝斯国使用五年，而且还要审判那些他们认为需要负战争责任的人！还要裁军，也不得发展任何和军火相关的工业。」安娜洋洋洒洒地诉说道，似乎对于邦联大使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下，邦联大使就无话可说，他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和《洛林合约》相比，安娜所提出的条件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好吧！那妳必须保证我国人员的安全以及对那些被政治追杀的人给予庇护。」邦联大使说。
「这没问题，贵国的人就是我们尼博的上宾，我们会好好地保护他们的。」安娜答应道。
「还有，等乔治和蓝斯放弃出兵占领后，这协议才能履行。」邦联大使又说。
「没问题。」安娜说。
「那、那......我......」好一会儿，邦联大使一直想在挤出一些话，但是那些全都卡在咽喉处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在那吱吱呜呜老半天。
「看来，大使先生似乎是同意签署这份协议噜？」安娜问道。
邦联大使垂下肩膀，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安娜见状，拍了拍手，左右就把昨天安娜拟好的协议书递到邦联大使的面前，并且拿出一只黑色的钢笔塞到他手中。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呢！」安娜说。
「是啊！合作愉快！合作愉快......」邦联大使虚弱地响应道，似乎已经不想在和安娜继续打交道了。
就在邦联大使阅读协议书的内容时，安娜又开口说话。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问大使先生。」
「什么事？」
「你们是不是有帕特工在你到来之前就潜入尼博呢？」安娜说，此时眼神又再度变得锐利、凶狠。
邦联大使边阅读着协议书内容边响应道。「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外相大人。」
「您不懂也没关系。」安娜说，接着就站起来走到大使面前。「我来说一说你们帝国为什么会战败的原因好了――你有在听吗？」
邦联大使这才停下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安娜。「我、洗耳恭听。」
「自从列强开始大肆向外扩张的时代以来，我们这些政客偶尔或者常常都在互相隐瞒些东西。我们隐藏真心、彼此互相虚伪一番，因为诚实有时可能很危险或令人痛苦，总之，我们并不会将真相全盘托出.......」
安娜顿了顿，看了看邦联大使那看似真诚、认真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也不会完全在撒谎，尤其是我们从未做过的，就是把其他人当作傻子，冒天下之大韪，把黑说成白，指鹿为马――要是我们这么做，从今以后，语言和文字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将用枪炮和鲜血来解决。而这就是帝国会战败，最根本的原因。」
邦联大使看着安娜变得可怕的脸，吞了吞口水。「我、我还是不太懂您在说些什么，外相大人。」
安娜冷哼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详和。「我只是想在两国结盟友好之前，讲清楚规则，这样日后合作起来，才能一帆风顺。」
「是、是的，说好规则和底线，这是应该的！应该的！」邦联大使连忙附和道。
「总而言之，我们尼博将不会干涉贵国的内政以及主权；相对地，贵国也不要来干涉尼博的任何事情。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相信我们两国往后的合作，会令人非常期待呢。」安娜说。
「是的，我也将知会我国的宣传部门，让贵国的美好形象能够深深地植入我国人民的心中。」邦联大使说。
「那我们还真得好好谢谢您了呢！」安娜说。
邦联大使点点头，看了看门口。「那个......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这里的厕所在哪呢？」
「在协议还没签定之前――大使先生，您是没有办法走出这个房间的哦。」安娜笑容满面地盯着他说。
邦联大使看了看协议书又看了看房门，还是不死心地开口。「我、我把印章和笔放在车上了！需要回去拿。」
「笔用我准备的就可以了。至于印章......喂！大使先生的侍从人员们，快去帮他拿吧！」
「大使先生，你就在这儿乖乖地等吧！」安娜终于有些不耐地命令道，她已经懒得在应付邦联大使的烂招了。
「唉！」邦联大使回过头，看着其中一位年轻的侍从人员，对着他点点头。
那年轻的侍从人员接道命令后，就在安娜等人的同意下，走出了房间就往停在屋子外的车子走去。
那年轻的侍从人员点点头，就在安娜等人的同意下，他走出了房间往停在屋子外的车子走去。
走着走着，当他走到车子的驾驶座旁时，先是敲了敲车窗然后从口袋拿出一包烟，开始抽了起来。
这时，车窗摇了下来，侍从人员就把铁制的银色打火机和烟盒交给他。「这是给你的礼物。」侍从人员说。
而驾驶座上的人把笔和印章递出后，他就连烟也没抽完就立刻扔在地上踩熄并离去。
此时，驾驶座上的人这才拆开铁制的银色打火机，发现里头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把消息告诉维勒斯，要他转告『大人』，尼博政府要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