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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路家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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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妹踏入门内。这房屋,哪怕在清水巷,也是极窄极破的一间。屋内仅有一间房子,所有家具一览无遗。更何况,没有窗户。房中黑洞洞的,只能看见一个黑黢黢的背影,抱着一个小的。那女孩子发出呜咽的低吼。

    好似,山中受伤的小兽。无力挣扎,只能在死前发出不甘的低吼。

    石妹看着,心中心悸。疼痛。她在想,她上辈子只汲汲于自己的得失。究竟忽略了多少,这人世间的伤痕。

    她走近,将手,搭在钟嫂的背脊上。

    那背脊上也是有着伤痕的。钟嫂发出极大极重的一声抽气。转过背来,“小姐?”

    虽然知道她早已嫁为人妇。但钟嫂一直叫她小姐。或许是,这些钟点工间不成文的规矩。

    钟嫂告诉她来龙去脉。原来这钟嫂,也是个可怜的。他们一家老小都在乡下。如今乡下落寞,乡间的人都外出打工。她跟她丈夫,也外出打工。

    两口子生了一子一女。然而大儿子赵青有病,做不得农活,也读不得书。家中婆婆和老公,一直为此不足。认为自己无后。一直嚷嚷着要让钟嫂和她老公,再生一个儿子。然而当初女儿,都是罚款后才容身。若再生一个儿子,一则罚款没有钱。二则,她也恐再生一个儿子。自己这多病的儿子和原本就不受待见的女儿,只怕越发在赵家人的眼里,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然而被老公赵财痛打几次后,她不得不含着眼泪,同意。然而过了几年,也没怀上。估计是当初生完女儿,婆家不待见她,她月子就不得不挣扎着起来,给女儿煮奶粉,洗尿布。那时候又没奶,瞒着婆婆去换了几罐奶粉,被婆家骂个臭死。身心受创。所以得上了病,一直无孕。

    婆家嫌弃她,将她和一子一女赶回乡下。要他们回去种田。

    然而这时候大儿子赵青的病又爆发了。为了让赵青的病得救,钟嫂遂留在城里,不停的打工。

    赵财打了她几顿,见她打不回去。又看她做钟点工,每回能从她手上抢来至少每月一半的钱。也就随她去了。

    这两年,赵财找了个新的女人。次次到她手上,抢钱。不管她藏的再严实,也会被找到。这次,是他听说她给大儿子赵青做了手术。怀疑她手上有藏着的钱,勒令她交出来。不然,就要打死她和女儿。这次就是他找上门来,狠踢了女儿一顿,将女儿踢得晕死过去。她将女儿送到附近的小诊所,好容易等女儿醒来,花光了身上仅剩的钱。没想到今天,赵财这畜生又来了。还告诫她们母女,若不再交出钱,她们母子三个,等着都是一个死。一定会将他们活活打死。

    石妹蹙着眉。

    她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恶质的男人。这赵财这种东西比起来,连流连花群整三十年的王希庐王二公子,都算得上金光闪闪、浑身上下贴满“温柔体贴、负责可靠”八个字的好男人。

    至少他不打女人,也不会指着女人身上赚钱。更不会指着女人身上赚的钱,去养自己姘头。

    这事怎么办?

    她沉吟。

    钟嫂苦苦哀求她。“于小姐。帮帮我们。我不要紧。给他打死了也无所谓。可是青儿和晴儿两个,他们还那么小,是无辜的。求于小姐帮帮他们。”

    她一边说一边哭。“青儿才刚做完手术。我刚给他报了一个小学校。可以去读书。晴儿才三岁呀。他怎么狠的心。这男人……当初还是他追我的。来到我家,说一辈子会对我好,我父母才将我嫁给他。他。他……”

    石妹轻叹一声。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她不期然的想起上辈子自己,和路守佳那畜生的事。

    事情性质不同,而又何其相似。

    她轻喝住钟嫂。“钟嫂,别说你该死的话。什么‘给他打死了也无所谓’。他都没死,你凭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千万别轻言死。很多事,活着,还有挽回的余地。死了,就一切不可再商量。

    想起上辈子末尾,在王少凌床前的绝望。那时候她只渴盼可以摸摸他。摸摸她放弃整十八年的儿子。

    而她终而不得。

    现在想来。她之所以重生。大概就因为她从前在王少凌床前的执念吧!

    那执念如此之深。导致她竟不入轮回。反回了这人世间,还将转轮凭一己之力生生扭转十八年。

    钟嫂呢?莫非死了,又等着执念不入轮回,重返世间。重来照顾她这两个可怜的儿子、女儿?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多都这么好的事。

    如何不在活着事,好好论计。

    “钟嫂,别轻言生死。活着总有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她轻柔的安慰钟嫂。钟嫂仰头看着她。目光充满信任和彷徨。石妹看着这目光,不知怎地有点心虚。她怎觉得自己重生,不仅自己誓要做亮亮的救世主,还被这勤劳朴实的钟点工,给当成了她自己的救世主。她、于石妹,一个上辈子混得直落入垃圾巷的人,真有这个能耐?

    然而,她却无法撒手不管。

    看着那三岁女娃。小小年纪,给打得满是伤痕。浑身上下,穿着一件脏兮兮的T恤,一条明显肥大的裤子。头发一缕一缕的,明显好几天没洗过澡。身上散发一股汗水杂夹着粪便、尿味臭味的味道。很显然,她母亲将一腔情思都倾注在她哥哥身上,而忽略了她。

    她坐在地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石妹。

    还没长大。眼中的神采已经比三十许妇人还苍老茫然。

    石妹叹口气。拉着她,握住她脏兮兮的小手。

    小女娃因为害羞和自卑要缩回。她也不让。

    “赵青上学了?”

    “嗯。他暂时还不知道。”钟嫂口中的“他”,自然是她丈夫赵财。

    “你确定赵财不知道赵青所在的学校?不会去学校找他?”

    钟嫂想了一下,确定。“是的。因为附近小学都太贵了!我就去隔着十公里远的地方给赵青找了一个学校。”

    十公里,开车也要一二十分钟了。想赵财也没那么神通广大,能一时找到这个地方。

    “那好。那赵青的学费你也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和小晴,这几天先去我家暂住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

    钟嫂说。

    嘴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钟嫂也不是真的拒绝。何况除了于小姐这里,她们哪里还有路可走?就这么个破落地方,还欠着房东两个月的房钱。她几乎将所有的母爱、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大儿子赵青身上。当初陆俏俏给的五万,花了四万五做手术。剩下五千,两千给赵青交了一年的学费。剩下三千,都打在赵青的卡里。嘱咐他慢慢吃饭。唯恐饿着了他,而使他营养不足。她跟小女儿,就靠自己身上仅剩两三百的余钱,捱着。

    石妹沉吟了一下,“这样。你们将这房子退了。赶紧换个地方,新找一处房子。找好之后,你白天带着小晴来我家做工。免得她一个人在家,出什么事。另外找房子之前,你就带着小晴先住在我家。”

    钟嫂感激涕零。

    但石妹在想另外一件事。

    她问过钟嫂。钟嫂身上仅剩二百余元。这小巷弄里脏,房租却也不低。一个月三百,钟嫂说她欠了两个月房租,至少得交六百。另外另外找房子,房租加租金。至少也不得低于一千元。那就至少要准备两千元出来。

    而她之前借陆俏俏的三万,还剩两万。身上加上前些日子卖煎饼所得,这段时间买了些新的衣服、用品等。所剩也仅一万有余,两万不足。替钟嫂交房租、押金等暂时是够的,但还是吃紧。石妹不仅心疼。她完全想不起自己上辈子王希庐每个月给她的四千,她到底花倒哪个狗肚子里去了!

    钟嫂和赵晴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石妹又给赵晴买了几套衣服。说真的,她觉得钟嫂是不是太过在乎自己的儿子,而太过忽略自己的小女儿了。虽然在赵财的拳脚下护着赵晴。但她见过赵青。那孩子虽然生于贫穷,对母亲却有一种颐指气使的感觉。而赵晴,这孩子满身、满脸伤痕。如角落的小耗子那般卑微。刚将她带回家中,她坐桌子蹭边,连夹菜都不好意思。埋着头吃白饭。母亲说一句,“你怎么吃这么多?”她就惴惴不安,一直拿眼角看石妹。石妹责怪的说钟嫂,“吓她干嘛?女孩儿就是要吃多点。看她多瘦!”她这才释然一点,仍然慢慢吞吞的吃着,也不敢夹菜。说了好几次,这才好点。

    石妹对此,对钟嫂这个人是很有意见的。

    不过想想,她一介乡下妇人,或许乡下,一个儿子,就是一个乡妇倚身立正的资本。鉴于她本身的见识、出身,也不便去说她。

    钟嫂和赵晴在这里住的第六天。石妹开始在书吧上班的第五天。

    晚上,八点。窗外的天色,已然漆黑。房中亮起了灯。石妹将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彩灯,全数捋去。为了省钱,只在房间里装了节能灯。看起来是清爽多了。但自然也显得朴素、甚至有点穷酸。

    这合不合王二公子的眼缘。那她就顾不得了。

    她现在一切以省钱为要。要给肚中的亮亮积攒未来的奶粉钱、衣服钱、玩具钱。自己怀孕了,也要吃些补品。省的亮亮在她肚中营养不足。(上辈子……算了她不想想。)还有支付钟嫂每个月八百的工钱。还要偿还陆俏俏一共八万的外债!(天啦,这真是个天文数字。虽然其中有五万是钟嫂欠下的,但她毕竟是保人。指望钟嫂这每月八百的工资能偿还完陆俏俏的债,那估计得猴年马月。她当初打的主意就是替钟嫂还一半。那就是说她至少也得还五万五。)

    钱啊,钱!这几天石妹做梦都是各种钱。梦见自己被一个大红包砸中,拆开原来是五百万。

    石妹是活活笑醒的。结果醒来,居然是南柯一梦。

    还有关于钟嫂这件事。她也想过要不要去找王家求助。若王家肯落手,九牛一毛,哪怕钟嫂十年的房租,再有十个赵财,也只怕迎刃而解了。但她却没法去找。王家于她的关系,只是王希庐。王希庐本就厌、恨透了她。她若找上门去。那男人不会把她往好里想。只会质疑她,认为她又在想什么把戏,想重获他的注意力。加上上次,她又那般不识趣的……拒绝了他。

    唉。算了,她这辈子,也不想欠王家的人情。

    她毕竟只是个乌鸦。欠下一堆凤凰的人情。那真是不好欠的。

    钟嫂就在她家慢慢住着。房子慢慢找吧。至少赵财短时间内,是找不到钟嫂母女的踪迹。这就够了。

    更何况王希庐王二公子,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上她这里来。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来她这里的间隔,一般应该以半年、一年计才对。

    上次……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

    门外突然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钟嫂和赵晴吓得脸上遽然变色。钟嫂失声喊道,“小姐,是不是‘他’找来了?”看着石妹,脸上已是一片死白。

    而赵晴快速的爬进了桌子底下。

    石妹安慰她们,“不是他,尽管放心。”

    王二公子风流倜傥、温文尔雅,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她这里,他一贯如此的粗鲁。

    打开门。果然是王二公子王希庐。

    而更奇特的是,他背后居然还有外人。

    一个白衣俊秀、戴金边眼镜的俊雅男子,倏地从王希庐背后伸出头,对石妹笑嘻嘻的道,“二嫂好!这还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二嫂,久仰大名!”

    石妹一脸尴尬。这“久仰大名”,确定不是讽刺?

    王希庐瞪他一眼。冷冷道,“白墨骥!你少给我找事。她算你哪门子的二嫂。你是骨头贱啊还是贱骨头啊?”

    白墨骥耸耸肩。

    另一个阳光大男孩从王希庐和白墨骥的背后冒出来。他身穿一袭运动衫,手里拿着一个球。露出来的胳膊和肩膀、以及脸膛上,全是金湛湛的棕色。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石妹第一眼看他,就对他很有好感。

    这运动健将伸出手,笑嘻嘻的道,“二嫂!认识一下!我是路家,路守俊!”

    石妹头脑里“嗡”的一声。

    路家。路守俊!

    上辈子她并没有认识什么路守俊。也不认识什么路家的人。她只知道路守佳那个畜生,传说是路家新认回的私生子。而这辈子,路守俊来了。路守佳,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