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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王二少带其朋友们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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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色奇特的盯着路守俊。也不伸手来握他的手。也不动。

    路守俊奇怪。其他人就更奇怪。

    路守俊偏着头,笑嘻嘻的道,“二嫂,是不是看我帅,爱上我了?”

    王希庐整张脸都黑了。

    别人不了解,他是最了解这个攀高附势的女人骨子里的那股虚荣恶俗。从前,因着他是王家二公子,不择手段的攀上他。如今如狗皮膏药一般,揭都揭不走。而路家是跟王家齐名的长洲市四大家族。这臭女人不会打哪儿听到了路家的家世,如今看见路二公子在面前,就想着要攀上路二公子吧!何况又见自己对她不感兴趣了。

    路守仪挤开路守俊,皱眉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回去告诉爷爷了。”

    路守俊看着健康活力,其实是头软脚虾。听见路守仪这么说,顿时萎了。“别,别,大哥你千万别去说。我不说就是。”

    正要抽出手。石妹却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颔首,“幸会。”

    目光也恢复了正常。

    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哪怕路守佳突然出现,她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路”字,不该动摇她的心志。

    接下来的两人一个一个的介绍。“路家,路守仪。我是路家的老大。”

    “高家,高昊飒。二嫂,幸会。”

    王希庐见路守俊一脸惊奇的盯着石妹,眼中有着莫大的感兴趣之色。而路守仪、高昊飒二人,他也未忽视他们二人眼中一晃而过的惊艳之色。脸色愈发的黑了。恶狠狠的想:那是你们不知道这个臭女人的恶俗浅薄。你们若知道,只怕跑的快得很!哪里还肯如现在这样,盯着她看!

    再说她有什么好看的。老子看了她七八年,早看厌了!

    话虽如此,他却也觉得今晚的石妹与众不同,格外娇艳。

    石妹归家换去了白天的外出服,所以只着了一件浅灰麻质的直筒筒式的衣服。仅在领口和大襟绣了两枝浅黄的兰花。这种直筒式样的衣服别名“麻布口袋”,瘦的人穿起来犹如口袋。胖的人穿起来勒在身上。稍微身材差一点的人都凸显不出线条而是凸显缺点。

    上辈子的石妹绝对不会穿这种衣服。上辈子的她,一定会以为:容貌、身材都是自己的致胜杀手锏,怎么可以遮蔽。她会尽量穿着袒胸、掐腰、紧绷绷的格外凸显身材的那些衣服例如洋装、裙子之类。

    而这辈子吧,鉴于上辈子之鉴。石妹打定主意要跟上辈子的自己背道而驰,竭力的避免出风头。

    所以这阵子她新买的衣服,全是那种灰的淡的低调的颜色,直的统的没线条的衣服。

    偏生她却没意会到。自己身材不胖不瘦,偏生热火的很。就算穿上这灰蒙蒙又直筒筒的衣服,她自以为是遮蔽身材,恰恰将身材别人所不具备的一切优点都凸现出来。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而且她天生长相过于娇艳,若跟上世一般极尽浓妆艳抹,或者如上世跟王希庐相识后几年那般极尽装嫩,反而掩盖了她本来的颜色,或者浓妆加上艳容,两两相加,反而越发显得风尘。倒如她今世,这般,绮貌配上极尽朴素的衣服,反而相得益彰,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当然石妹本身是没意识到这点的。

    她刚洗了澡,头发湿湿的,用一顶帕子罩在头顶。面庞刚被水汽蒸过,越发的显得红润剔透。这样不经过任何人工胭粉打磨精饰的好颜色。王希庐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交往过的女友如过江之鲫,于石梅这样的颜色,依旧可以排在前三名。

    真的。他当年看上她,果然不是出自偶然。

    他心里甚至升上一丝浮思:如果前几年她就这样,或者现在她就一直这样,那……

    但升上的好感,还没笼统成形,全数化作凶神恶煞的态度。“你看你什么样子!老子一大堆朋友来家,你穿的松松垮垮,包个帕子就来开门。你可真是……不要脸!”后面三字,说的咬牙切齿之至。

    他方才突然想到,此女心机之至,从前可以装的纯白无暇、纯蠢之至,借以勾引自己。自己上床后,就另用方法搭死了自己,害得自己现在都没有翻身之机。自己居然还会被她□□,简直太可笑了!焉知她不是使用新的方法,又妄图计算勾引自己的朋友。在场的白家的、路家的、高家的四位公子,谁不是家世豪富。知道自己对她没兴趣了。就妄图另攀高枝。这于石梅……哼!果然还是不是省油的灯!

    他突然懊悔自己带这么些人回家。于是懊恼,尽化作满腔的怒气,朝着石妹喷涌而去。

    石妹一怔,打量一下自己。松松垮垮?这衣服朴实是朴实,松垮还是算不上吧。头上包个毛巾怎么了。难道洗完澡,毛巾都不许包了?这王二少还真是奇怪。

    算了。她今生本是抱着赎罪的心态来的。对于王二少,也就前些日子他令人强拖走她的煎饼炉子和三轮车,还要拿去丢掉之时,对他有些足曰切齿的痛恨。

    其他时间,无一不是忍让着他,容忍着他。

    或许看他,更像老母看着自己的孩儿吧。她已经重回首一生,年龄实足整整快七十了。如何看王希庐不像自己的孩儿。

    她微将唇一抿,低头进去换衣服了。

    王希庐回过神,见白墨骥等均以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不禁恼羞成怒。“看个屁啊!你们!”

    白墨骥等耸耸肩,跟着他走入室内。

    一看室内的装饰,众人又是一怔。室内空落落的,墙是白的。靠墙放一张大电视。大电视下是电视柜。电视柜旁边是一张储物柜。储物柜空落落的。

    对面沙发。沙发之上白墙,一毫装饰也无。

    旁边餐厅。一张空落落的餐桌。旁边餐边柜。放着常用的热水壶、榨汁机、杯、罐之类。连多一样的东西都无。

    至于厨、卫、卧之内,不须看,自然也能想象出的风光。

    还有餐厅的落地窗,居然罩着一整片的灰蒙蒙的麻布窗帘。

    白墨骥等又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王希庐。

    路守俊终于忍不住。他一向口直心快。“喂王二哥我说不至于吧!你跟外面的……不都是一掷千金?听说你上个月给梁浩丽买了一栋别墅,一掷百万呢!”

    为此事似乎还被王董教训了一顿。

    “嫂子她名声虽然……”嗯,似乎有些不佳。“好歹算是家花,你就这么对待她?”

    王家好歹堂堂长洲市“四族”之首,说起来都是长洲市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好这么对待一个好歹是扯过证的“二少奶奶”。

    这房屋装备,只怕他家的下人也不至于过的这么清苦。

    王希庐给他们看的恼羞成怒。“看,看屁!关老子什么事。谁知道这于石梅怎么脑抽了,她非要搞成这个样子!”

    明明上次来还不是这样。还是跟从前一样,金色粉红、碎花田园,交织一起,耀花了他的眼。隔这么几天,谁知道这女人抽的什么风。竟然将所有的装饰,那些什么小花罩,桌布、空调罩、茶几罩之类全数收走。连窗帘也换了一条。从前那粉红夹杂金色圆圈的白纱帷固然看了眼晕。这灰色麻布看了就不扫兴?家里又不是要做丧事!

    还有其他那些杂七杂八,凡不重要的东西,似乎都给这女人收起来了。

    王希庐十分奇怪。他记得过去的几年中。他虽然不常来。也知道这女人有跟松鼠一般,往家中拨拉东西的德性。什么雕塑、小花、花瓶、挂画。他每来一次,就会注意到墙上、桌上、各种角落、会多出一大堆华而无用、一看就又贵又土的东西。他当时一般是不屑,这臭女人,这辈子的品味也就这样了。没想到现在收的空荡荡的,整个置物架上,除了几张台历、照片之类的,就没别的东西。

    不对,还有小孩玩具!

    他心里一凛。就看见餐桌下面,慢慢爬出一个小孩。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希庐的怒吼响彻天际。石妹飞快的奔出来。她才换了一套灰色的家居服,款式板正,十分严整,总不至于让王二少指她穿“睡衣”出来接待客人了吧。天知道!那件直统连衣裙根本不是睡衣!

    还将还没干的头发也扎起来了。总之。力求让王二少无话可说。

    因为出来的急忙,上面两颗扣子还没扣好。是一边出来一边扣着最上面两颗扣子。

    于是瞧在王二少眼里。又成了她“妄图另谋心计,勾搭自己友朋”的罪状。

    石妹惊道,“怎么了怎么了?”

    眼光一扫。看到赵晴。赵晴已经给吓得张大嘴巴,两只眼也张的铜铃大。跪在原地。哭都哭不出来。

    钟嫂站在客卧门口。她刚才见王希庐等上门,就急忙躲入了客卧。却没来得及唤赵晴入室。此时惴惴不安的站在客卧门口,两手直垂,不时胆怯的看一眼石妹。

    石妹道,“二少……你,你小声些。这孩子有严重的恐惧人群心理,你别吓着她。”

    路守俊一脸意味的挑起一边眉头。咦,王二嫂叫王二哥“二少”!有趣,有趣。

    王希庐怒道,“你怕我吓着她?你怎么不怕她吓着我?”

    手指钟嫂和赵晴。“这两个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呆在‘我’的房子里面?”

    着重咬出“我”这个字的读音。看来他是来这里太少了。所以才让这臭女人蹬鼻子上脸,把什么人都往这里领!

    等等!

    这女孩儿两三岁……

    如果是于石梅跟外面的野男人生的野小孩,他一定要打断她的腿!

    “这小孩到底是谁?”

    王希庐大吼。

    石妹无奈的抚额。果然,住人嘴软、拿人手短。王二少来一句“我的房子”。她就说不上话。

    解释清楚之后。

    王希庐斜睨着她。

    此时他们已经尽数埋入客厅的沙发之中。这沙发仅有一个三人长沙发位,加一个贵妃榻。王希庐大咧咧的占据了贵妃榻位,白墨骥、路守仪、高昊飒占领了长沙发位。石妹不得不从房间内搬出自己原做的一把转椅,搬出来给路守俊坐。

    路守俊在椅把手上嗅了嗅。噢,一股幽幽的香气。

    他不禁咧嘴笑了。

    王希庐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情更坏了。

    瞧着石妹。阴阳怪气。“钟点工的小孩?我怎么不知道你于石梅,从来有这种好心呀?于石梅,我奉劝你,心里打什么主意。就痛痛快快说出来。若给我逮住了你的痛脚,或是查出了你有什么算计。于石梅,老子警告你,老子的亏,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石妹头疼。这王希庐,是认准了她“心机女人”的标签。估计这辈子也撕不下来了。

    “真的没打什么坏主意……”

    她解释道,只得将钟嫂的家中那摊烂事、赵财、赵青、赵晴的事儿都解释了一遍。听着听着,王二少拧紧的眉头倒是松开了。路守俊听着,也心有戚戚然的愤怒,“天啊!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竟然有这等重男轻女的贱男。让小爷去打他一顿,将他两条腿连第三条都打断,看他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老二!”路守仪喝他。

    老二这个愣头青,自以为很有正义感。却没想到,在王家二嫂面前,什么“第三条腿”都说出来了。哪像个大家公子的出身。

    石妹假装什么都没听懂。

    微笑道,“不必,多谢路二少爷好心。不过钟嫂她们住到我家,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若去打了那赵财,难免节外生枝。到时候他们又找上门来,反而不好。先就这么着吧。不过还是谢谢路二少爷了。”

    她是真心实意道谢。

    这人生一辈子,难逢几个有正义感的路人。既有正义感,还有家世,能雷厉风行解决问题。这就更难了。

    经历上世一辈子,才知落难之时,能逢上一个正义之人伸出援手。那是多大的造化。

    路二少爷,是个好人。

    路守俊脸一红,微笑道,“叫我路二少干嘛。叫我守俊就可以了!”

    石妹偷觑了王希庐一眼。路守俊,她怎么敢叫?别说王希庐她要远着,这白、路、高家的几个,原凭她的身份,也是高攀不上的。

    王希庐冷冷的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人家给你一分情面,你就能高攀了。人贵在知趣。”

    石妹差点气笑了。

    她懒得跟王二少多置一辞。问,“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吃饭。”

    王希庐阴阳怪气道,“我们有没有吃饭?你不会看?谁吃了饭,还往你这里跑。你这里又不是天堂。”

    石妹忍气。道,“好,那我去买菜。”

    本来她打算随便热热昨天的剩菜剩饭吃的。如今王二少等来了,拖拉了这么一阵。如果拿昨天的剩菜剩饭打发他,想也不能。

    她返回去拿钱包,路过客卧,低声嘱咐钟嫂。“你就呆在卧室,别出来了。”

    依王希庐的德行,只怕看到钟嫂在他跟前晃,又要故意找茬。

    钟嫂感激的点点头。于小姐真是个好人。

    石妹拿了钱包。顺便去解救了赵晴。

    自从王二少等来到。赵晴就跪坐在桌子底下,木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变了一宗千年不变的雕像。

    牵了她的手。诱哄她。“走,阿姨带你出去,给你买糖吃。”

    赵晴点点头。小脸上也才有了表情。瞬间从木然变为恐惧变为安心,两眼中蓄满泪水。若非客厅中那么多人在,只怕她会瞬间扑入石妹的怀中痛哭。

    自从赵晴来到这里,就比依恋她母亲还要深深依恋十分的,依恋石妹。

    看石妹带着赵晴走出门。路守仪对王希庐说,“你这……老婆,不是挺好的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势利。”

    还愿将自己家的钟点工及其女儿接到自己家住着。替他们解决难题。怎么看都不是势利之辈吧。

    王希庐道,“你懂个屁!哪能凭一面之缘判定。我告诉你们,这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谁知道她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心机深的很!”

    路守俊说,“我看二嫂坦坦白白的呀!通通透透的。哪里是你说的那种心机深的女人。王二哥,你确定你眼睛没长歪?”

    王希庐气个半死。他明明是一片好心。路守俊这个没见过世面,还如此编排他。他怎么能提醒他们,他怀疑他这个“老婆”,又在打他这几个朋友的主意。其中就属这有色心没计谋的路守俊,最属其中的冤大头了。

    他暗中警惕,以后一定要避免于石梅跟路守俊见面。

    不然路家不怨死他呀!还毁了路家和王家的半世交情。

    突然听到“叩叩”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