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杀人者，汉人陆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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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钊左手握弓，在山林间急速前行。也幸亏他从小在山上比在平地的时间还长，打熬了一幅好身子骨。不然就这么奔跑，一般人早累趴下了。
他看到发生战斗的地方，路面上尽是斑斑血迹。不过从路面上留下的尸体来看，吃亏的反倒是匈奴一方。陆钊俯下身子，血迹和马蹄印混杂在一起，看来他们在这儿进行过马背上的厮杀。而环绕一圈的马蹄印，分明是几个人在追杀一个人，却被人家反杀了几个。再看看前面断断续续通向远处的血迹，加上上面覆盖着的脚印，他仿佛看到一个男子一边奔跑，一边用剑杀死这些匈奴。同时他的腹部也被匈奴的刀划伤。比如他正在看的这处血迹，应当是这个人捂住腹部从指间流出来的痕迹。
陆钊心中一紧，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有点忧虑，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又有一个同胞被这群匈奴害死了。可他也很赞叹，这家伙一路奔逃还能杀死这么多的匈奴。
想必也是个英雄好汉。
他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交谈声，急忙窜上了身旁的一颗大树上。眼见着，前面树根下有两个匈奴围着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的中年男子在询问问题。
“汉人，说出你的同伴，我给你一个痛快。”
左面站着的大汉最显眼的地方是他的脑袋，除了头顶留有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全部剃光。在他旁边，站着一个耳垂上穿孔带耳环的大汉。
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长刀。
树下的重伤男子不屑笑道：“要杀就杀，何必如此鼓噪？”
髦发辫装的大汉拿着刀指着他的胸口，冷声威胁道：“你不说，我就从你这里开始，一道一道切下你的肉烤着吃了。”
不想，树下男子依旧充满了不屑，反而是挺起胸膛朝着刀锋迎了上去嘲讽道：“尽管来，我要喊一声疼，认你当爷爷。”
还没挖出底细，尚且不敢肆意杀人的大汉被吓得握着刀的手急忙后撤了几分，又引来了树下男子的嘲笑。
“该死的猪猡！”
大汉一脚踹了上去，看着又吐了几口血的男子高声喝骂道：“说，你的同伙还有谁？”
“那我就告诉你，还有你们匈奴的第一智者戈天鸢，你不想想，要不是她帮忙，你们怎么会在玉门关吃这么大的亏？”中年男子得意大笑。
“去死！”心目中最至高无上的女神被侮辱，让髦发辫装的大汉愤怒到失去本就不多的理智。他提刀朝着中年男子的脑袋上劈去，中年男子仰头大笑，坦然赴死。
“去死！”
背部依靠在树干上的陆钊张弓引箭，弓弦如十五满月。两个字的余音还没落地，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带着一点寒光，射穿了髦发辫装大汉的脑袋。
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长刀举过头顶的大汉动作僵直的停在那儿。山上野鸡毛做成的尾羽在半空中震荡，鲜血，缓缓落地。
“什么人！”
带着耳环的大汉握刀护在胸前，朝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怒吼了一声。敌明我暗，又是一个射箭高手，眼前的局面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杀人者，汉人陆钊！”
回应他的同样是一声怒吼，以及，一点寒光。
这一箭，带着陆钊积攒了十余年的仇恨，带着他父亲被拖拽而死的冤屈。同时也带着这个五岁没了爹的孩子，对于这十几年苦汉的发泄！
前方，两具尸体叠在一起。无论他们生前是否荣耀，此后注定是枯骨一堆。
“咳咳，小兄弟，你是什么人？”
依着树干险死还生的中年男子望着缓步走进的陆钊，压下大难得脱的欣喜，开口问道。
“我刚才说了，杀人者，汉人陆钊！”
陆钊说的轻松，可第一次杀人，即便杀的是他心目中仇恨已久的仇人，依旧让他脸色发白，不太敢去看那两具死尸。他觉得自己没有吐出来，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对，陆钊，汉人陆钊。”中年男子欣慰的大笑，汉人，多么普通的两个汉字，可又承载着多少荣耀？他招手道：“那请问汉人小兄弟，能否帮我一个忙。帮我把一封信送到城里给我娘子，我受了伤，怕她在家中担忧。”
陆钊能对素不相识的他拔刀相助，说明这是个热血的少年。用家中事求助，这样的少年郎最是难拒绝。
男子信心满满的看着陆钊。
可不想——
陆钊果断的摇头拒绝道：“你不用骗我，你和这么多匈奴拼死搏杀。最后怕你娘子担忧了你受伤的事情？”
他指了指到底的两个大汉，对着男子说道：“不管是他们两个，还是后面路上死掉的那些。应该都是匈奴军队中的精锐吧？要不是突然袭击，居高临下，我可杀不死他们。”
“可...唉...”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眼前的少年郎很难哄骗啊。可这件事，也只能怪他自己疏忽大意，以为从草原金帐逃到大汉的国境已经安全了，可在草原金帐蛰伏十年以后，他已经忘记长城覆盖之处，才是大汉国境的规则。这里虽然属于大汉，可距离边塞长城已经几百里，完全属于两不管地带。
而身后追上来的这些人已经告诉他，此后的几百里将比之前的千里还要来的困难许多。匈奴必将用尽一切手段，阻碍他向后方传达消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男子已经绝望的时候，陆钊笑呵呵的又给他来了个翻转，说道：“我可以带你回家，找村长帮你治伤。等你伤好了，再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他也不管男子同不同意，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进嘴里吹响了一个刺耳的口哨声。不一会，背着竹篓的郁战带着一头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搭把手。把他带到我家去。”
陆钊指了指中年男子，对郁战说道。
“不是...这谁啊？”
郁战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也看到了两根没有拔下来的羽箭，眼神缩了一下。
“汉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陆钊不想解释太多，虽然他也确实不知道太多。
“不知道你就救人？你还...”
郁战咽下了后面的一句话，气咻咻的等着陆钊。
“甭废话，赶紧帮忙。有什么事，等把人救回来再说。”陆钊摆了摆手，示意让郁战赶紧动手。虽然树下还停着两匹战马，但他们都清汉，这种-马敢带回去，就是给匈奴指引了一个追击的方向。
两个人砍了两根木头，脱下自己的衣服用绳子捆好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然后把这名不知身份、不知来历的中年男子抬到了上面，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
陆钊左手握弓，在山林间急速前行。也幸亏他从小在山上比在平地的时间还长，打熬了一幅好身子骨。不然就这么奔跑，一般人早累趴下了。
他看到发生战斗的地方，路面上尽是斑斑血迹。不过从路面上留下的尸体来看，吃亏的反倒是匈奴一方。陆钊俯下身子，血迹和马蹄印混杂在一起，看来他们在这儿进行过马背上的厮杀。而环绕一圈的马蹄印，分明是几个人在追杀一个人，却被人家反杀了几个。再看看前面断断续续通向远处的血迹，加上上面覆盖着的脚印，他仿佛看到一个男子一边奔跑，一边用剑杀死这些匈奴。同时他的腹部也被匈奴的刀划伤。比如他正在看的这处血迹，应当是这个人捂住腹部从指间流出来的痕迹。
陆钊心中一紧，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有点忧虑，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又有一个同胞被这群匈奴害死了。可他也很赞叹，这家伙一路奔逃还能杀死这么多的匈奴。
想必也是个英雄好汉。
他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交谈声，急忙窜上了身旁的一颗大树上。眼见着，前面树根下有两个匈奴围着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的中年男子在询问问题。
“汉人，说出你的同伴，我给你一个痛快。”
左面站着的大汉最显眼的地方是他的脑袋，除了头顶留有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全部剃光。在他旁边，站着一个耳垂上穿孔带耳环的大汉。
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长刀。
树下的重伤男子不屑笑道：“要杀就杀，何必如此鼓噪？”
髦发辫装的大汉拿着刀指着他的胸口，冷声威胁道：“你不说，我就从你这里开始，一道一道切下你的肉烤着吃了。”
不想，树下男子依旧充满了不屑，反而是挺起胸膛朝着刀锋迎了上去嘲讽道：“尽管来，我要喊一声疼，认你当爷爷。”
还没挖出底细，尚且不敢肆意杀人的大汉被吓得握着刀的手急忙后撤了几分，又引来了树下男子的嘲笑。
“该死的猪猡！”
大汉一脚踹了上去，看着又吐了几口血的男子高声喝骂道：“说，你的同伙还有谁？”
“那我就告诉你，还有你们匈奴的第一智者戈天鸢，你不想想，要不是她帮忙，你们怎么会在玉门关吃这么大的亏？”中年男子得意大笑。
“去死！”心目中最至高无上的女神被侮辱，让髦发辫装的大汉愤怒到失去本就不多的理智。他提刀朝着中年男子的脑袋上劈去，中年男子仰头大笑，坦然赴死。
“去死！”
背部依靠在树干上的陆钊张弓引箭，弓弦如十五满月。两个字的余音还没落地，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带着一点寒光，射穿了髦发辫装大汉的脑袋。
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长刀举过头顶的大汉动作僵直的停在那儿。山上野鸡毛做成的尾羽在半空中震荡，鲜血，缓缓落地。
“什么人！”
带着耳环的大汉握刀护在胸前，朝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怒吼了一声。敌明我暗，又是一个射箭高手，眼前的局面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杀人者，汉人陆钊！”
回应他的同样是一声怒吼，以及，一点寒光。
这一箭，带着陆钊积攒了十余年的仇恨，带着他父亲被拖拽而死的冤屈。同时也带着这个五岁没了爹的孩子，对于这十几年苦汉的发泄！
前方，两具尸体叠在一起。无论他们生前是否荣耀，此后注定是枯骨一堆。
“咳咳，小兄弟，你是什么人？”
依着树干险死还生的中年男子望着缓步走进的陆钊，压下大难得脱的欣喜，开口问道。
“我刚才说了，杀人者，汉人陆钊！”
陆钊说的轻松，可第一次杀人，即便杀的是他心目中仇恨已久的仇人，依旧让他脸色发白，不太敢去看那两具死尸。他觉得自己没有吐出来，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对，陆钊，汉人陆钊。”中年男子欣慰的大笑，汉人，多么普通的两个汉字，可又承载着多少荣耀？他招手道：“那请问汉人小兄弟，能否帮我一个忙。帮我把一封信送到城里给我娘子，我受了伤，怕她在家中担忧。”
陆钊能对素不相识的他拔刀相助，说明这是个热血的少年。用家中事求助，这样的少年郎最是难拒绝。
男子信心满满的看着陆钊。
可不想——
陆钊果断的摇头拒绝道：“你不用骗我，你和这么多匈奴拼死搏杀。最后怕你娘子担忧了你受伤的事情？”
他指了指到底的两个大汉，对着男子说道：“不管是他们两个，还是后面路上死掉的那些。应该都是匈奴军队中的精锐吧？要不是突然袭击，居高临下，我可杀不死他们。”
“可...唉...”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眼前的少年郎很难哄骗啊。可这件事，也只能怪他自己疏忽大意，以为从草原金帐逃到大汉的国境已经安全了，可在草原金帐蛰伏十年以后，他已经忘记长城覆盖之处，才是大汉国境的规则。这里虽然属于大汉，可距离边塞长城已经几百里，完全属于两不管地带。
而身后追上来的这些人已经告诉他，此后的几百里将比之前的千里还要来的困难许多。匈奴必将用尽一切手段，阻碍他向后方传达消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男子已经绝望的时候，陆钊笑呵呵的又给他来了个翻转，说道：“我可以带你回家，找村长帮你治伤。等你伤好了，再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他也不管男子同不同意，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进嘴里吹响了一个刺耳的口哨声。不一会，背着竹篓的郁战带着一头的汗珠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搭把手。把他带到我家去。”
陆钊指了指中年男子，对郁战说道。
“不是...这谁啊？”
郁战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也看到了两根没有拔下来的羽箭，眼神缩了一下。
“汉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陆钊不想解释太多，虽然他也确实不知道太多。
“不知道你就救人？你还...”
郁战咽下了后面的一句话，气咻咻的等着陆钊。
“甭废话，赶紧帮忙。有什么事，等把人救回来再说。”陆钊摆了摆手，示意让郁战赶紧动手。虽然树下还停着两匹战马，但他们都清汉，这种-马敢带回去，就是给匈奴指引了一个追击的方向。
两个人砍了两根木头，脱下自己的衣服用绳子捆好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然后把这名不知身份、不知来历的中年男子抬到了上面，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