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该发生的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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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假期的第二天，对锡兰大学来说，比国庆节当天更具意义。今天晚上要举行篝火晚会，这是锡兰大学自成立以来的传统，从建校那年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人们大多忘记了它的来历，只记得这个欢乐的日子。
上午早饭过去，每个人开始忙手里的活。首选食品当然是烧烤，娱乐活动当然是飙歌。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如山：烧烤架，桌椅，还有十六个LED屏拼接起来的大屏幕，以及布置场地需要的其他装饰物。负责策划活动的师生还要设计更多的活动环节，好炒热气氛。
人们的欢声笑语响遍整个校园，在保安亭值班的利奥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是玩着游戏。放假期间，学校只有南门可以出入。要在平时，保安队长一定会说他不务正业，不过现在队长回家休息去了，而假期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外人来学校。
刷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利奥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走而过，好像是个学生吧，他想，然后继续专注地玩着。
而那个女人——莱雅，出校门后五分钟，就上了开往市区内公交车。
*****
大约一个小时后，莱雅带着笑容从一家超市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超市工作服的中年女人。
“谢谢您，”莱雅对中年女人说，“能提前发工资，真是谢谢。”
“小事一桩啦，”中年女人用底气十足的声音回答，下巴的赘肉随着嘴唇的起伏抖动着，“莱雅妹妹，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来帮忙，我这一年到头就缺人！”
“好的阿姨。”
道别后，莱雅看着中年女人走回店里，她的笑容急速消失，换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她拿出手机，翻出刚刚收到的收款信息，看着上面的三位数，撇着嘴。
“翻来覆去就这点钱，没劲。”
莱雅在课余时间到这家超市做收银员，已经有三个月。她面对顾客露出的灿烂笑容，让超市的店主，也就是刚才那个中年女人赞不绝口，似乎有她在的时间段，营业额也有了些许的提升。但莱雅才不关心店里的经营状况，她只关心能发多少钱。
其实收银员这份工作，和之前她找过的几份临时工相比一点不差。至于钱么，是不多，但也算不错了。要不是上个月接下了另一份工作，即使工资再少，莱雅还是会坚持几个月的。
“快了，没几天了。”
回到校门前的莱雅止住脚步，透过校门的栅栏，她看得到里面忙碌的同学。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八成会被叫住帮忙。于是她转身要走。
“哟，莱雅，刚才出去了？”
莱雅连忙换上笑脸：“是啊，安多拉教授，您呢？”
“我这是刚来。”安多拉笑着说，又指了指身后，地上的两个纸箱，“去拿了点东西，一起进去吧。”
“嗯，好的。需要我帮忙搬吗？”
“哪能让女孩子干这个？马上就有人来了。”
安多拉的话刚说完，急促的跑步声就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嘈杂的喧哗，以及非常清脆的枪声。
砰——
尖叫声跟着响起，安多拉连忙把莱雅拉到身后，目视前方，那里跑过来一个男子，左手拿着一个挎包，右手拿着一把手枪，飞也似的跑到大门前，身体一下子撞上去，门纹丝不动，男子又去拉门，门还不动，后面有一群学生追上来，他才意识到这扇门应该是刷卡的。
“都别过来！”
“砰”又是一枪，子弹打进地面，留下一个弹孔，把追来的学生们吓住了。男子用枪指着学生们，一会儿看看门，一会儿看看学生，他发现这门足有3米多高，没有什么可以把住的地方，想翻过去很难，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伸手去推保安亭的门，门从里面打开，一脸茫然的利奥走了出来。
“怎么了？”
利奥刚才戴着耳机玩游戏，枪声只听清了一部分，感觉不对头便出来观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手枪顶住了额头。
“你是保安吧！快给我开门！”男子瞪圆眼睛吼道。
利奥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又仔细看了看男子的脸，问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我是保安，你呢？你不是学校的吧？脸有点生。”
“少他妈废话！”男子咆哮起来，“你管我是谁！不想死就赶紧开门！”
“你不回答我可当你不是了。”
“你有病啊！？谁是这学校的？再废话我就……”
还没说完，男子只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晃，指着利奥的手枪被打掉了，接着就被一拳打在鼻梁上。这一下可不轻，两个鼻孔淌血，他有点怀疑鼻梁是不是被打碎了，捂着鼻子退了一步。
不等他脚跟站稳，面前这个保安转身上前，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太阳穴。他的脑子瞬间胀了一下，里面像有群马蜂似的嗡嗡作响，直挺挺地躺倒，抱着头不住呻^吟。
刷开门的安多拉赶紧过来，看那男子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怜悯地摇着头。
“这回不能打出什么好歹吧？”
“放心，”利奥活动着刚才挥出去的右手，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下手有准。话说回来，这人你认识吗？”
“没见过，可能是校外的。”安多拉说，假期的学校没多少人，这个男子不是学生，而教职人员就算不熟悉，对相貌也有起码的印象。
“那就报警吧，我先看着他。”
“嗯。”
安多拉一边报警，一边驱散了围观的学生。骚乱结束，大家也回去各忙各的，唯独莱雅还留在安多拉身边。
“那个保安好像挺有两下子，以前真没注意。”
“呵，虽然平时只知道玩，该出手时还是不赖的。”安多拉笑着说，还有一些得意。
“教授认识他吗？”
“算是我的发小吧，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他练过武术？”
“倒是练过一些……”
“有这本事，到这当保安真有些屈才了。”
当莱雅说出这话时，安多拉得意的表情明显变化了。
“这些话，不要当他面说比较好。”
“他以前遇到过什么事吗？”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安多拉回答，很快变回了调侃的语气，“好了，回去继续干活，剩下的让警察处理就行了。”
*****
利奥看到警车出现是十多分钟后。尽管路况繁忙，警车的迅速出现也没有让利奥意外，他意外的是警车的数量——总共七辆车，下来20多个警察，朝大门走来。他连忙把门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刑警三队的副队长，君莎·霍克，身高和利奥差不多的高挑女子，直奔利奥而来。
“辛苦啦，利奥，干得不错。”
“小事一桩，君莎姐。”利奥回敬对方，又指了指还躺着的男子，“就是他。”
“好的，你们把他带车里去。”
君莎身后两个警察把男子扶起，当他们出门时，利奥注意到，外面的警察中，有两人穿的是便装，手里还拿着医药箱，两个警察带着男子，朝他们走去。
“那些是医生？”利奥问道。
“是啊。”
怪事。一般来说，不应该把人带回去警局调查，在那里给他疗伤吗？
“先不说那些，利奥，”君莎的话打断了利奥的思考，“你作为当事人，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知道，工作流程嘛。”
“不过放心，在车里就好。”
“不是去警局吗？”
“这次不是，总之跟我来吧。”
真是莫名其妙，利奥想。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抢劫事件，来这么多警察不说，居然还要现场办公，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讲高效率了？
胡思乱想的利奥跟着君莎，来到了停在最外围的警车旁。君莎指了指车，然后就匆匆离开。利奥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利奥刚把车门关好，所有车门一齐发出“咔”的声音，同时上锁。
利奥看了看锁上车门的司机，厌恶的表情一览无余。
“找我什么事，老头？”
“一阵子没见，说话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那怎么称呼，市长大人？”
“你就不能好好叫我一声爷爷？”
“没那兴趣。”
说完，利奥身子一瘫，几乎是躺在座椅上。而司机——市长罗洛夫，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慵懒的孙子，就懊恼地扭过头去。
*****
“都清楚了吧？如果人手不够，及时通知，去吧。”
给下属分配完任务的君莎，抹了抹额头的汗。利奥不愿意见罗洛夫，她一清二楚，但是市长的命令不能违背，她只好把利奥哄骗过去，待会儿肯定少不了一通抱怨。
利奥是市长的孙子，在警察局里不是什么秘密。同样的，爷孙俩关系不好，甚至说恶劣这件事，也是众人皆知。至于他们为什么处不好，知道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罗洛夫这个市长，已经当了快40年。70多岁的他，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但在市民们强烈的要求，和上级政府的挽留下，他同意再延迟几年退休，其在秋山市的影响力可见一斑。目前为止，他的支持率最低也没低过70%，市民们对他的感情，可以用爱戴甚至崇拜来形容。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为秋山市谋利更重要。一方面，他尽一个市长的职责，努力建设城市，另一方面，敢于损害城市利益的人和组织，都将遭到无情的打击。他所有的行为都以城市为中心，任何对这座城市不利的因素都必须驱逐，哪怕因此与国家的利益相违背，他也不会退让。
支持者多，树敌自然也不少。从65岁，也就是他到了退休年龄的那一年开始，外界对他的指责从未停止过。秋山的“土皇帝”，权势过大，目无国法，滥用权力，假公济私等等，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但罗洛夫总能在市长竞选中胜出，合理合法地取得市长的位子。常有人指出这是暗箱操作的结果，也许吧，反正到目前为止，这方面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罗洛夫在秋山的地位已稳如磐石，加上其种种强硬表现和手腕，被人称作“霸道市长”。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强悍的市长，也有奈何不了的人，那就是比他更“霸道”的孙子。
熟悉利奥的人都知道，他以前并不住在秋山市，去年7月才到这里。此前，利奥常年在国外，而他的老家在北冰国的北部城市阿兰德尔，与秋山市有千里之隔。
通常，利奥每年回五六次家，而罗洛夫就任市长是利奥出生前的事，老人一直在秋山市定居。这样一来，利奥就很少能见到他的爷爷，祖孙俩会有这么大的隔膜，或许也与此有关。
当然，血缘终究是切不断的。利奥刚到秋山市的时候，落魄得可以。身无分文，又不想回阿兰德尔，罗洛夫帮他租了房子，还给他找了几份工作，他却挑三拣四，最后选择当一个保安，理由是有更多时间玩游戏。20多岁是人一生的大好时光，正是干事业的时候，罗洛夫不止一次说过他，均以失败告终，让老人失望不已。
“有话快说，我还忙着。”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利奥用一句挑事的话打破了平静。
“忙着去玩游戏？”罗洛夫讽刺道。
“是又怎么样？赶紧吧。”
“那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利奥不由得坐直了一些：“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个抢劫案么？”
罗洛夫哼笑一声，他看了看两侧关紧的车窗，又从后视镜观察车的后面，周围没有人，最后才把目光移回前方，说了句让利奥郁闷不已的话。
“这可不是抢劫那么简单，小子。你碰上事了——关乎整座城市的大事。”
国庆节假期的第二天，对锡兰大学来说，比国庆节当天更具意义。今天晚上要举行篝火晚会，这是锡兰大学自成立以来的传统，从建校那年开始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人们大多忘记了它的来历，只记得这个欢乐的日子。
上午早饭过去，每个人开始忙手里的活。首选食品当然是烧烤，娱乐活动当然是飙歌。需要准备的东西多如山：烧烤架，桌椅，还有十六个LED屏拼接起来的大屏幕，以及布置场地需要的其他装饰物。负责策划活动的师生还要设计更多的活动环节，好炒热气氛。
人们的欢声笑语响遍整个校园，在保安亭值班的利奥听得一清二楚。他还是玩着游戏。放假期间，学校只有南门可以出入。要在平时，保安队长一定会说他不务正业，不过现在队长回家休息去了，而假期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外人来学校。
刷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利奥迟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走而过，好像是个学生吧，他想，然后继续专注地玩着。
而那个女人——莱雅，出校门后五分钟，就上了开往市区内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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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小时后，莱雅带着笑容从一家超市走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超市工作服的中年女人。
“谢谢您，”莱雅对中年女人说，“能提前发工资，真是谢谢。”
“小事一桩啦，”中年女人用底气十足的声音回答，下巴的赘肉随着嘴唇的起伏抖动着，“莱雅妹妹，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来帮忙，我这一年到头就缺人！”
“好的阿姨。”
道别后，莱雅看着中年女人走回店里，她的笑容急速消失，换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她拿出手机，翻出刚刚收到的收款信息，看着上面的三位数，撇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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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雅在课余时间到这家超市做收银员，已经有三个月。她面对顾客露出的灿烂笑容，让超市的店主，也就是刚才那个中年女人赞不绝口，似乎有她在的时间段，营业额也有了些许的提升。但莱雅才不关心店里的经营状况，她只关心能发多少钱。
其实收银员这份工作，和之前她找过的几份临时工相比一点不差。至于钱么，是不多，但也算不错了。要不是上个月接下了另一份工作，即使工资再少，莱雅还是会坚持几个月的。
“快了，没几天了。”
回到校门前的莱雅止住脚步，透过校门的栅栏，她看得到里面忙碌的同学。要是这个时候回去，八成会被叫住帮忙。于是她转身要走。
“哟，莱雅，刚才出去了？”
莱雅连忙换上笑脸：“是啊，安多拉教授，您呢？”
“我这是刚来。”安多拉笑着说，又指了指身后，地上的两个纸箱，“去拿了点东西，一起进去吧。”
“嗯，好的。需要我帮忙搬吗？”
“哪能让女孩子干这个？马上就有人来了。”
安多拉的话刚说完，急促的跑步声就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嘈杂的喧哗，以及非常清脆的枪声。
砰——
尖叫声跟着响起，安多拉连忙把莱雅拉到身后，目视前方，那里跑过来一个男子，左手拿着一个挎包，右手拿着一把手枪，飞也似的跑到大门前，身体一下子撞上去，门纹丝不动，男子又去拉门，门还不动，后面有一群学生追上来，他才意识到这扇门应该是刷卡的。
“都别过来！”
“砰”又是一枪，子弹打进地面，留下一个弹孔，把追来的学生们吓住了。男子用枪指着学生们，一会儿看看门，一会儿看看学生，他发现这门足有3米多高，没有什么可以把住的地方，想翻过去很难，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伸手去推保安亭的门，门从里面打开，一脸茫然的利奥走了出来。
“怎么了？”
利奥刚才戴着耳机玩游戏，枪声只听清了一部分，感觉不对头便出来观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手枪顶住了额头。
“你是保安吧！快给我开门！”男子瞪圆眼睛吼道。
利奥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又仔细看了看男子的脸，问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
“我是保安，你呢？你不是学校的吧？脸有点生。”
“少他妈废话！”男子咆哮起来，“你管我是谁！不想死就赶紧开门！”
“你不回答我可当你不是了。”
“你有病啊！？谁是这学校的？再废话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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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脚跟站稳，面前这个保安转身上前，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太阳穴。他的脑子瞬间胀了一下，里面像有群马蜂似的嗡嗡作响，直挺挺地躺倒，抱着头不住呻^吟。
刷开门的安多拉赶紧过来，看那男子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怜悯地摇着头。
“这回不能打出什么好歹吧？”
“放心，”利奥活动着刚才挥出去的右手，满不在乎地说，“我现在下手有准。话说回来，这人你认识吗？”
“没见过，可能是校外的。”安多拉说，假期的学校没多少人，这个男子不是学生，而教职人员就算不熟悉，对相貌也有起码的印象。
“那就报警吧，我先看着他。”
“嗯。”
安多拉一边报警，一边驱散了围观的学生。骚乱结束，大家也回去各忙各的，唯独莱雅还留在安多拉身边。
“那个保安好像挺有两下子，以前真没注意。”
“呵，虽然平时只知道玩，该出手时还是不赖的。”安多拉笑着说，还有一些得意。
“教授认识他吗？”
“算是我的发小吧，不过也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他练过武术？”
“倒是练过一些……”
“有这本事，到这当保安真有些屈才了。”
当莱雅说出这话时，安多拉得意的表情明显变化了。
“这些话，不要当他面说比较好。”
“他以前遇到过什么事吗？”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安多拉回答，很快变回了调侃的语气，“好了，回去继续干活，剩下的让警察处理就行了。”
*****
利奥看到警车出现是十多分钟后。尽管路况繁忙，警车的迅速出现也没有让利奥意外，他意外的是警车的数量——总共七辆车，下来20多个警察，朝大门走来。他连忙把门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刑警三队的副队长，君莎·霍克，身高和利奥差不多的高挑女子，直奔利奥而来。
“辛苦啦，利奥，干得不错。”
“小事一桩，君莎姐。”利奥回敬对方，又指了指还躺着的男子，“就是他。”
“好的，你们把他带车里去。”
君莎身后两个警察把男子扶起，当他们出门时，利奥注意到，外面的警察中，有两人穿的是便装，手里还拿着医药箱，两个警察带着男子，朝他们走去。
“那些是医生？”利奥问道。
“是啊。”
怪事。一般来说，不应该把人带回去警局调查，在那里给他疗伤吗？
“先不说那些，利奥，”君莎的话打断了利奥的思考，“你作为当事人，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知道，工作流程嘛。”
“不过放心，在车里就好。”
“不是去警局吗？”
“这次不是，总之跟我来吧。”
真是莫名其妙，利奥想。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抢劫事件，来这么多警察不说，居然还要现场办公，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讲高效率了？
胡思乱想的利奥跟着君莎，来到了停在最外围的警车旁。君莎指了指车，然后就匆匆离开。利奥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钻进后座。
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利奥刚把车门关好，所有车门一齐发出“咔”的声音，同时上锁。
利奥看了看锁上车门的司机，厌恶的表情一览无余。
“找我什么事，老头？”
“一阵子没见，说话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那怎么称呼，市长大人？”
“你就不能好好叫我一声爷爷？”
“没那兴趣。”
说完，利奥身子一瘫，几乎是躺在座椅上。而司机——市长罗洛夫，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慵懒的孙子，就懊恼地扭过头去。
*****
“都清楚了吧？如果人手不够，及时通知，去吧。”
给下属分配完任务的君莎，抹了抹额头的汗。利奥不愿意见罗洛夫，她一清二楚，但是市长的命令不能违背，她只好把利奥哄骗过去，待会儿肯定少不了一通抱怨。
利奥是市长的孙子，在警察局里不是什么秘密。同样的，爷孙俩关系不好，甚至说恶劣这件事，也是众人皆知。至于他们为什么处不好，知道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罗洛夫这个市长，已经当了快40年。70多岁的他，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但在市民们强烈的要求，和上级政府的挽留下，他同意再延迟几年退休，其在秋山市的影响力可见一斑。目前为止，他的支持率最低也没低过70%，市民们对他的感情，可以用爱戴甚至崇拜来形容。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为秋山市谋利更重要。一方面，他尽一个市长的职责，努力建设城市，另一方面，敢于损害城市利益的人和组织，都将遭到无情的打击。他所有的行为都以城市为中心，任何对这座城市不利的因素都必须驱逐，哪怕因此与国家的利益相违背，他也不会退让。
支持者多，树敌自然也不少。从65岁，也就是他到了退休年龄的那一年开始，外界对他的指责从未停止过。秋山的“土皇帝”，权势过大，目无国法，滥用权力，假公济私等等，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但罗洛夫总能在市长竞选中胜出，合理合法地取得市长的位子。常有人指出这是暗箱操作的结果，也许吧，反正到目前为止，这方面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罗洛夫在秋山的地位已稳如磐石，加上其种种强硬表现和手腕，被人称作“霸道市长”。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强悍的市长，也有奈何不了的人，那就是比他更“霸道”的孙子。
熟悉利奥的人都知道，他以前并不住在秋山市，去年7月才到这里。此前，利奥常年在国外，而他的老家在北冰国的北部城市阿兰德尔，与秋山市有千里之隔。
通常，利奥每年回五六次家，而罗洛夫就任市长是利奥出生前的事，老人一直在秋山市定居。这样一来，利奥就很少能见到他的爷爷，祖孙俩会有这么大的隔膜，或许也与此有关。
当然，血缘终究是切不断的。利奥刚到秋山市的时候，落魄得可以。身无分文，又不想回阿兰德尔，罗洛夫帮他租了房子，还给他找了几份工作，他却挑三拣四，最后选择当一个保安，理由是有更多时间玩游戏。20多岁是人一生的大好时光，正是干事业的时候，罗洛夫不止一次说过他，均以失败告终，让老人失望不已。
“有话快说，我还忙着。”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利奥用一句挑事的话打破了平静。
“忙着去玩游戏？”罗洛夫讽刺道。
“是又怎么样？赶紧吧。”
“那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
利奥不由得坐直了一些：“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个抢劫案么？”
罗洛夫哼笑一声，他看了看两侧关紧的车窗，又从后视镜观察车的后面，周围没有人，最后才把目光移回前方，说了句让利奥郁闷不已的话。
“这可不是抢劫那么简单，小子。你碰上事了——关乎整座城市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