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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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的白色笼罩着天山,人所留下的痕迹顷刻之间便会被风雪所掩盖。

    在这里除去白雪之外,找不到任何其它的痕迹。

    少年站在天山的白雪上,雪白的白雪再也承受不住少年的重量。

    让少年的身体开始下陷起来,开始涿渐的吞没着少年的脚掌。

    几人仍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比现在更加让他们感觉难熬的状况。

    行礼要是不被接受那就真的要玩命,不守礼的人通常都是无法无天之辈,或许并不是坏人但也绝对与好人无关。

    “你们……好之为之。”

    在几人都已经开始有些准备的时候,少年总算是回应他们的期待开口。

    本来想要劝这几人下山的少年话到嘴边便又改口,天山之上究竟多危险整个五州内没有人不知道。

    同样的在明知天山的危险情况下,仍旧愿意进入天山的人很少没有自己坚持的理由。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少年能够想到的考虑到的,选择进入天山的人不会考虑不到,甚至会比少年想的更多更全面。

    少年只不过是一时的念头,然后在一些超常的帮助下迅速来到天山,中间不知道跳过多少的步骤。

    那些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以及准备,才出发前往天山之人,要做要行之时必然是不可放弃的。

    知晓自己没有资格在这说三道四的少年,摇头转身的登上天山。

    少年的身体在下一瞬间便布满寒霜,远远看着如同一块冰块雕刻的雕像。

    心情轻松下来的武者们正想要说些什么,便看到已经布满寒霜的少年,这样让他们觉得奇怪的现象。

    天山与天山之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环境,尤其是在深入天山之时更是如此。

    武者如果不用真气护住身体绝对谈不上好受,这还仅仅只是初入天山而不是在天山更高处。

    在天山之上因为真气耗尽而被冻死的武者不知凡几,因为在天山上呼吸那寒气感受那极寒,从而沦为残疾以及废人的武者同样不少。

    失去真气这一保障的情况下,选择进入天山除非遇到天山女神,否则必死无疑。

    人类脆弱的身体在天山的残酷环境下暴露无遗,天山那是只有凶兽才能够生存的非人之地。

    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人进入到天山内,即使在之后侥幸活着离开天山,身体也会出现一些生不如死的隐疾。

    不过心思灵活的几人却是不打算说些什么,他们之前好不容易才避开可能死亡的结局。

    并不会去想着重新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这种在他们眼中属于作死的行为。

    更何况在天山上没有真气护体的危害,在那些足以起到警惕作用的列子面前,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让他们更加不会在这一方面上多嘴,少年会这样不顾天山风雪会对身体造成的隐患,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选择与道理。

    可能是修炼什么要求苛刻的功法,比如在极寒的环境之中修炼火系内功,拥有这样要求的功法并不是没有。

    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功法,那是在江湖上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属于只要有着足够时间便能够开创一个江湖大派的传承之基。

    这种等级的内功心法或许几人没有,但对于抱丹之境的武者实在不值一提。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它几人想不到的理由,反正都是属于前辈高人的私人问题,不是他们这些人方便打听的。

    江湖上有多少因为知道不该知道的,从而导致全家上下无一活口的不知凡几。

    知道的要装做不知道,不知道的除非事关己身,否则绝对要永远不知道。

    这便是江湖上这些年的规矩,做人要远比武功高才能够活的长久。

    “前辈请等一等!”

    天山风雪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远远超出少年能够承受的极限。

    并没有准备任何御寒衣物的身体早就坏死的干净,直到被体内流淌出来的力量,流淌全身才再一次的恢复过来。

    修复的速度还是损毁的速度都在少年的反应之上,尤其是此刻真正控制身体的,并非身体本身的意识。

    少年更是对这足以摧毁常人意识的遭遇,不会有着太多的感知基础。

    在新生与坏死的循环下,少年涿渐的迈开自己僵硬的脚,此刻的四肢如同随时都会被打碎的易碎品。

    几人也准备就此别过之时,先前被少年救下来的武者却是突然开口,却是引得同伴些许的不满。

    只不过这份不满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在片刻之间便被退去。

    在事情已经发生的现在,比起推卸埋怨彼此,还是想着如何应对更好一些。

    “有何事?”

    颇为有些不便的少年,花费许久才转过身来的看着武者。

    光是为了说上这三个字便花费掉少年不少的气力,不过与遭遇相同境遇的人却是要省力不少。

    此刻的少年需要考虑的远不如那些人多,同样的更加不会有那些多余的压力。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几件防寒的衣物还请前辈笑纳。”

    在几人以为同伴疯了想打少年注意的时候,武者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找到几件替换的防寒衣物。

    先前的危机之下这些行囊基本都被丢在雪地上,因而反倒是盖上不少的白雪。

    这些白雪随着衣物的抖落掉在雪地上,防寒的衣物并没有受到影响的与之前一样。

    少年接过这些衣物,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穿着不便,仅仅只是随意的裹在自己的身上,这便让白雪从身上脱落下来。

    如果是其他人穿上这几件衣物,倒也是能够驱逐一下寒气的不让自己的体温流失。

    但是对于身体不断循环新生坏死,全靠一股力量才没有死去的少年来讲。

    这更多的只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除此之外并无太大的实际作用。

    不过这也足够让少年感觉到暖意,伸出自己手指的点在武者的身上。

    察觉到无论自己无论如何腾转挪移,都无法避开这一指点在身上。

    武者也就没有做出别的举动,任由那根手指点在身上。

    救命恩人转眼之间转变成杀人凶手,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并不是多么罕见的情况。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会发生。

    与杀父仇人合作联手抗敌,这种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江湖上也是可能发生的。

    自觉自己这条命是少年救下的武者,冷静的看着手指现在自己身上,等候或是死亡或是其它的结果。

    让手指点中武者之后,少年再次转身的在雪地内前行。

    相较于之前的速度有所提升,但是仍旧无比的缓慢。

    如果不是在近处细看的话,甚至感觉不到少年有在移动。

    真气流淌全身的武者,很快便察觉到自己气旋运转之中,此刻多出一点无比精纯的真气。

    那一缕真气一点点的感染着武者的气旋,让他的真气变得更加的精纯后流淌全身,让武者的状态变得更加好起来。

    甚至在这不断的转化之中,不仅省去武者不少的时间,让武者炼起功运起气来事半功倍,还让武者的真气运转出现一丝生生不息的迹象。

    对于一名后天武者而言,没有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着武者触摸到先天之境的一丝痕迹。

    不过触摸到那一层境界到抵达那一层境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江湖之中触摸到这一层境界,却终生卡在这一步上。

    不能够将生生不息化为己用,从而无缘那象征武林顶峰的境界,因此而抱憾终身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种人不仅是极少数个例,更是大多数武者的代表。

    站在顶端的永远只是少数人,只有在无数失败者的衬托下,才能够让人明白先天之境的困难。

    虽然对于晋升先天之境武者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这种事情对于武者而言并不是好心态,却并不妨碍武者拥有这样的心态。

    相较那武林顶端的先天之境,还有更为实在的事情能够让武者注意。

    那便是关注自己体内气旋的运转轨迹,以此来来改善自己的内功心法。

    不过对于自己的天资武者也明白,除非自己的后辈也能够如同他这般好运气。

    在未来能够遇到一位,只在传说之中存在的抱丹之境的武者愿意帮忙,或是另辟蹊径的找到替代的方法。

    否则这改善出来的内功心法,也顶多只能够让他练到入门不得进,几乎毫无意义的荒废人生。

    “多谢前辈!”

    再次行礼的武者回到队伍之中,明白同伴得到好处的几人,不由有些羡慕同伴的运气,但更多的还是为同伴能够得到这份机遇而感到高兴。

    这些防寒的衣物只是最低级的那种,也不过才几百两白银,在五两银子便能够买上一头牛的中州。

    这是普通人家一辈子也不可能拿出来的数字,即使对于几名武者来讲。

    这

    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是与更进一步相比较起来实在不值一提。

    武者的进步带来的好处是十分让富贵人家心动的,一名先天境界的武者能够活上三百年的岁数。

    当然这是指修炼养生功法,并且一生不与人相争的先天宗师,伴随着功法刚猛霸道以及与动手的次数,这三百年的寿命也会有所缩减。

    通常情况下一名在武林之中以武力出名的先天宗师,一般能够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左右,伴随着修养的不同能够增加一二十年的寿命。

    基本上只有那些养生的先天宗师的一半左右,但也是足够让人觉得长寿的数字。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永远都是那些上不去的人愿意做的事情。

    一百多年的寿命对于常人而言已经不算短暂,尤其是此刻五州的局势,远不如圣君临世时期和平安定。

    中州局势胜于其它四州,但是现任的皇帝却是蠢蠢欲动的想要把手伸到其它州国之内,想要去沙场驰骋建功立业的大有人在。

    无法突破先天没有关系,只要有一手好武艺并且运气不是太差。

    在这场可以遇见的对外战争之中,给后辈留下一些积蓄是没有问题的。

    长寿与富贵,对于没有太大野心的人来讲。

    这差不多是人一生之中追求的全部所在,能够让他们拼尽全力去争夺的好处。

    刀兵之灾或许不让人喜欢,可是有一身武力在身,也是能够安身立命的本钱。

    几人恭送少年离去之后,便也准备离开天山。

    路上遇到的这小小插曲,并不会妨碍到少年的登山的旅程。

    顶多只是不久的江湖之上,或许有那么一些流言蜚语。

    一名疑似抱丹之境的武者,那已经是具备一人便影响一场战局走向的干扰因素,无论几人是否会去透露消息。

    该传播出去的信息,终究是会传播出去的。

    只不过是在传播之中的途径内有所快慢,掌握在某些人的手中而已。

    天山之上除去茫茫白雪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在这属于人类禁地的环境内,对于任何闯入的外来者都不友好。

    除去必要的沿着雪山前行的动作之外,少年已经失去对于其它身体结构的感知。

    除去下达前行的命令之外,少年越发的感觉不到身体属于自己。

    抬头望着那深入云端的天山山顶,对于攀登到顶端的决心越发坚定的少年,则是继续前行着。

    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的天山之巅,少年格外的想要见识一下。

    站在那天山之上能够看到什么,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晓。

    少年缓慢而又坚定的走向天山,飘荡的白雪抹去任何外来者的痕迹,也带走着属于少年的体温。

    游荡在天山之上的凶兽察觉到少年的身影,那是如同人形一般的凶兽,手中持有某种类似武器物品的怪异存在。

    仅仅只是挥舞着便轻易的撕裂着属于少年的身躯,防寒的衣物连带着血肉便被搅成粉碎。

    在凶兽以外的认知之中,变成这样的碎块。

    除非是其它几个让它感觉棘手并认可的怪物,身体被粉碎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

    无论是其它下等的猎物,还是相对而言比较稀少的两脚兽,都不可能具备在身体被粉碎的情况下还活着的可能。

    这样的一份认知在人形凶兽转身离去时,却是不可避免的发生变化。

    尽在咫尺的血肉混合物,没有被风雪凝固覆盖,而是重新汇聚成被斩碎的人。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粉碎过一次的少年。

    则是维持着之前的举动的继续前行着,然后在下一刻继续被人形凶兽给斩成碎肉,但结果仍旧没有太大的改变。

    在感知之中果然又恢复过来的少年,让人形凶兽继续挥舞着攻击的行为。

    在挥舞不知道多少得到次数,少年所站的地方,已经距离原先所站之地有着很远的距离。

    人形凶兽也确认自己无法对少年造成伤害,而少年也仍旧在继续前进着,并不对人形凶兽多加理会。

    如同被空气一般对待的行为,让拥有不下于人类智慧的人形凶兽不快。

    不过人形凶兽也明白,对于这些可以迅速恢复的怪物而言,被攻击是最不容易引起它们注意力的行为。

    这种相对于最能够引起其它凶兽注意的举动,还不如用语言来进行交流。

    已经跟随在少年身侧许久的凶兽,不再理会无法造成伤害的少年。

    同样不再选择陪伴在少年身侧的它,继续开始在天山各处继续那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才会结束的游荡。

    对于已经陪伴在身侧有着不少时日的凶兽离去,少年刻意的在原地停留片刻的时间眺望着凶兽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无法找到凶兽之后少年继续前行着。

    对于没有任何计时工具的少年来讲,在天山上行走多少的时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少年只是偶尔在风雪之中不知道行走多久之后,有些怀念凶兽陪伴在身边的日子。

    已经习惯群居的少年,反倒是有些开始适应独居。

    少年的记忆已经越发的模糊,连自己曾经居住的环境都已经忘却,只认得天山之上的白雪皑皑。

    在这几乎看不到任何植物生长的环境之中,少年的感官也在那作弊的不死保障下,差不多适应整个天山那行走多久都无法看到风景的色彩。

    只是偶尔能够在天山上看到一些别的色彩,不过这些色彩的主人都十分脆弱,只是碰撞着自然死亡。

    上一次外形近似蝴蝶与飞蛾的蓝色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在往少年的身体上撞。

    不到片刻的时间,密密麻麻的,能够将附近白雪照成一片蓝色的蓝色小家伙,便在这种自杀的情况下死光,。

    年中途想要躲避以及远离都做不到,只能够看着这难得一见的蓝色光芒,涿渐被熟悉的白色吞没。

    行走在白雪之上的少年一不小心的踩在某种东西上,并没有知觉的少年跌倒在白雪上。

    已经太久没有感知到别的生物的少年,连忙伸出手的挖开之前跌倒的小地方,在那里有着一个白色的毛绒生物。

    小小的冰洞内部有着一些碾碎的虫子碎壳,而白色小生物对于少年的出现,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的安静躺着。

    这让少年有些着急的把白色生物抱出来,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少年觉得对方还活着。

    这或许是少年的单方面期望,少年想要扒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给对方保暖。

    这是没有在身上携带食物的少年,此刻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以及想法。

    可是无论少年怎么扯,他都没有办法把身上的衣物扯下来,直到后知后觉的看回望着身体时。

    这才发现穿在身上的衣物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在身体外面只有与四周没有任何区别的白雪。

    少年的拉扯只不过是把一层层风雪的结晶给撕扯下来,根本无法取出能够给用来保暖的衣物。

    少年对着自己的胳膊使劲一咬,将其中的血肉给撕咬下来,便往小生物的嘴中塞进去。

    只不过无论怎么塞都不能够塞进去,只是无意义的填充小家伙的嘴巴,红色的液体开始涿渐的滴落到雪地上。

    皑皑白雪在被融化的下一瞬间,便重新被风雪给填补好。

    少年急切的想要把血肉塞进去,却是触碰到些许的阻碍。

    在白色生物的喉咙所在,有着什么东西正在那里堵着。

    顿时明白洞穴内的虫子碎块缘由的少年,把自己的肉从小家伙嘴里面挖出来,然后割开血管的再用小家伙的嘴巴锁住。

    血液源源不断的涌入进去,在这个过程之中,不少的血液也溢出来。

    涌动在少年体内的力量正在帮助着他造血,白色生物也在血液的吸收下涿渐的有所反应,开始自主的吸取着少年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