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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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曹叔叔……”
“小晴，你还没睡啊。我来看看你屋子里的暖气正不正常，这间客房太久没用，上次检修好像就说暖气不太强。”
“不用了曹叔叔，很暖和了已经。”夏晴想拦他，然而曹远山已经自作主张地进了屋子。
“你放心，我看完就走，不会打搅你休息的。”
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主人要进屋，客人也没什么办法。
“我看看哦，唔，好像风还正常。”曹远山伸手探了探风口，却没按他说好的马上就走，反而在空书桌前坐了下来，“小晴，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你看你这么多年没和你妈妈联系了，她其实也很想你。有机会呢，你陪她一起逛逛街，吃吃饭，也不用有压力，就当是朋友一样相处。把曹叔叔呢，也当成是你的爸爸……”
曹远山说着就抬起一条手臂拍了拍夏晴的肩，然后那只手就黏在了上面似的不走了。
夏晴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起来。她的头发还没干，水滴到睡衣上难免透出底下的内衣来。她明确地看见曹远山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了，眼睛没挪过地方。夏晴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甩开对方的手：“曹叔叔，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走，不会再麻烦你们了。”
“哎，你这孩子，这是说什么话？什么叫麻烦，筠瑶是你妈，我也可以算是你爸爸呀。哪有这么说话的……”
他打着哈哈又要过来，夏晴一闪身，就错开一步避开。
“对不起，你不是。”
“小孩子说话真不中听，我是想帮帮你，又不是要害你。”曹远山依旧嬉笑着向她靠近。
夏晴受不了他那虚伪的嘴脸。这人龌龊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现在很一目了然了，她现在不是感觉到害怕，而是觉得恶心。跟这种无耻之徒待在一个屋檐下，简直让人想吐。
夏晴防备地后退了两步，直靠到玻璃窗上：“我不是孩子了，也不用你帮。曹叔叔！你别再过来了，不要弄得太难看，我会叫的。”
曹远山扬起一抹冷笑：“叫？叫什么？你妈住的房子戴的首饰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尽管叫她来，看她会怎么办。”
“你！我可以报警！”夏晴握紧了拳头。
“报警？那也得有事实证据吧，现在你能有什么证据，啊？除非……”曹远山靠了过来，他的眼中闪着邪恶肮脏的光，映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像是撒旦的瞳孔。
“啪！”夏晴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小晴！”陆筠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妈。”夏晴的眼角一下湿了，刚才怒火中烧，想要拼死一搏，现在看见母亲的脸，一下就没了拼命的欲望，心中剩下的只有委屈。
陆筠瑶脚步铿锵地走过来，她一张脸孔板的死死的，没有一点表情，径直走到窗边两人僵持的位置。
“妈……”夏晴又叫了一声。在这一声中她看清了陆筠瑶的眼睛，于是叫到后来语调声中又是惊恐又是犹疑。
曹远山一脸的有恃无恐，虽然不再像刚才一样动手动脚了，但显然也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辩护的意思。
看起来，他这样被陆筠瑶抓到已不是第一次。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夏晴的脸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母亲，没有哭，眼泪却从眼眶里落下来。
“跟你爸都是一样的贱东西！”陆筠瑶恶狠狠地咒骂道。
夏晴不相信她没看见刚才的场景，她不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分明是扇了曹远山一巴掌的，谁对谁错，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人站的位置足够说明一切，陆筠瑶要是以为这是她在搞什么鬼，这根本说不通。
只能说，她明知道是谁的责任，却还在这里装傻。明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委屈，却不愿意帮她出头，甚至还要将她反过来当成罪人。
陆筠瑶一脸的鄙夷：“每次看见你这张脸，就让我想到那个废人！本来想隔了这么多年，应该没那么相像了，呵，你看你这眼神，跟他当年喝醉了发酒疯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要不要脸！”
夏晴咬紧牙关，死死瞪着她：“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陆筠瑶不自在地撇撇嘴：“呵，你干的好事，我可没脸说。”
“是你让我来看你，好，我来了。是你让我住在这里，好，我住了。你是我妈，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是狼窝，根本不安全！”夏晴不甘心，大声责问她。
陆筠瑶似乎是怕声音太响引来女佣，压低了喉咙反驳道：“什么叫做我让你来美国？我只不过随口说说，天知道你这么傻，竟真的会来。本来么，我还想你弟弟有意向回国发展，你来了也正好可以给他引荐引荐，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一点点小忙也不肯帮。哼，你还有脸怪我？是我押着你逼你来的吗，啊？说两句客气话你就当真，我能拦着你吗？”
夏晴被她噎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那些让自己激动不已的关怀之语原来只是场面上的客套。陆筠瑶在外头应酬多了，这样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也就是夏晴会分不清楚真假，听她随口说了一句就全部当真，兴冲冲地跑来美国，一头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陆筠瑶冷冷道：“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你13岁起的学费是谁付的，你都忘了吗，你有还过吗？现在好意思来跟我吆五喝六的，倒真是长大了。你来了要是太太平平的，我就当多养几天闲人。偏偏你还这么不安分，非要闹出点大新闻才甘心是不是？呵，跟你那废物爹一模一样！”
“够了！”夏晴大喊一声，她双眼通红，为了硬挺住不再掉泪，身体不住打颤，两手也紧紧握拳，攥得掌心生疼，“可以，你给的那些钱我都会还你。你等着，等算清楚之后我会一次性打到你账户上，还清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她向旁边踏出一步，直接披起自己的毛衣和羽绒服，然后拎起自己的背囊，把桌子上的物品一股脑儿地拨进去。
“我会过来，是我自己蠢，脑子进了水，猪油蒙了心，才会想来找我的亲生母亲叙什么旧！我怎么都忘了，我早就没有妈了，8岁起就没了！……呵，乔太太，祝你跟这个人渣白头偕老，从今天起，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也再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你安心地在这里过你的上等人日子吧，不过要小心，这无耻的老男人总有一天会带回比你年轻貌美的狐狸精，到时候……到时候她也会扇你一个耳光，叫你从这大房子里滚出去！”夏晴当了这么多年编剧，如斯狗血的场面就是没有经历过也写过无数遍，可是真轮到自己身上，总觉得怎么喷都不够爽快，怎么骂痛的都还是自己。说着说着，她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满面，感觉呼吸也有些困难。
“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陆筠瑶气急败坏。
夏晴说的正是她日夜担惊受怕的可能。曹远山一看就不是个会修身养性的好人，他表面功夫虽好，骨子里却绝不是什么念旧情会心软的情种，陆筠瑶正是受够了这种威胁，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决绝。
夏晴不再与她纠缠，抱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到门口，光脚踩进靴子里，甩门就走了。
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了两个路口，第五大道上的车川流不息。她伸手随便拦了辆出租就坐了上去。
司机问她目的地，夏晴没想太多，直接说了机场。这鬼地方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停留，哪怕现在到机场去蹲着等改签下一个航班，也比在这令人失望的城市里熬过一晚要好得多。
曼哈顿的夜景与她刚到时没有什么分别，夜深了，只是人烟更稀少一些而已。她看着街灯下寥落的街道和大厦里彻夜长明的灯光，此刻无比想念自己居住生活的S市。在那里有她熟悉的环境，值得依赖的朋友，有让她可以寄托的工作，还有可以毫无顾忌倾诉一切的……那个人。
几乎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夏晴刚才心中想到他，手机便在她口袋中震响。
她掏出手机，看见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几乎是在一瞬间泣不成声。
“喂，喂？我这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你怎么了？”顾阳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刚到H市，现在在隧道里，你是在哭么？……怎么哭了？”顾阳听不见夏晴说话，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我、我……”夏晴想说些什么，可她哭得太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握着电话不断抽搐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况以现在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语言。所有积压的情绪一下涌到胸口，泪水像决堤了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她刚才拼命绷紧的情绪忽然间找到了个缺口，一下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呜咽变成了大哭，大哭变成了嚎啕，一发不可收拾。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这里信号实在太差，你说话啊，究竟怎么了……”
顾阳的电话终于在一阵杂乱的噪音中断线，夏晴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忙音，身体依旧剧烈地颤动着。她的头发还湿湿地贴在面颊上，被冷风吹过以后浸满了凉气，脸上颈上都是泪水，整张脸苍白中透着因为激动而涌起来的血气，显得可怜又可悲。
手机快要没电了，再打顾阳的电话对方却是忙音，可能他也正好在打自己的电话。夏晴放下手机，等他再次打来。
她抬头，看见车外已经换了另一种风景。街灯昏暗，两边房屋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与先前的街景判若两地，看起来阴森恐怖，就像是惊悚片里常见的场景，让人禁不住不寒而栗。
从机场到这里的路程她前不久才坐过一次，对两边的建筑都还有印象，可眼下的这条路分明不是去往机场的方向。司机的背影安静而阴沉，似乎透出一股不祥的暗示。
夏晴记得，自己刚上车时，他曾在后视镜里看过自己一眼。当时她也没有多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中似乎有些压抑的笑意，这绝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看到一个落魄女子该有的表情。
她的汗毛不知不觉，又竖了起来。
“这是去哪里？”夏晴提防地问。
“乔、曹叔叔……”
“小晴，你还没睡啊。我来看看你屋子里的暖气正不正常，这间客房太久没用，上次检修好像就说暖气不太强。”
“不用了曹叔叔，很暖和了已经。”夏晴想拦他，然而曹远山已经自作主张地进了屋子。
“你放心，我看完就走，不会打搅你休息的。”
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主人要进屋，客人也没什么办法。
“我看看哦，唔，好像风还正常。”曹远山伸手探了探风口，却没按他说好的马上就走，反而在空书桌前坐了下来，“小晴，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你看你这么多年没和你妈妈联系了，她其实也很想你。有机会呢，你陪她一起逛逛街，吃吃饭，也不用有压力，就当是朋友一样相处。把曹叔叔呢，也当成是你的爸爸……”
曹远山说着就抬起一条手臂拍了拍夏晴的肩，然后那只手就黏在了上面似的不走了。
夏晴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起来。她的头发还没干，水滴到睡衣上难免透出底下的内衣来。她明确地看见曹远山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了，眼睛没挪过地方。夏晴一个激灵从床上站起来，甩开对方的手：“曹叔叔，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走，不会再麻烦你们了。”
“哎，你这孩子，这是说什么话？什么叫麻烦，筠瑶是你妈，我也可以算是你爸爸呀。哪有这么说话的……”
他打着哈哈又要过来，夏晴一闪身，就错开一步避开。
“对不起，你不是。”
“小孩子说话真不中听，我是想帮帮你，又不是要害你。”曹远山依旧嬉笑着向她靠近。
夏晴受不了他那虚伪的嘴脸。这人龌龊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现在很一目了然了，她现在不是感觉到害怕，而是觉得恶心。跟这种无耻之徒待在一个屋檐下，简直让人想吐。
夏晴防备地后退了两步，直靠到玻璃窗上：“我不是孩子了，也不用你帮。曹叔叔！你别再过来了，不要弄得太难看，我会叫的。”
曹远山扬起一抹冷笑：“叫？叫什么？你妈住的房子戴的首饰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尽管叫她来，看她会怎么办。”
“你！我可以报警！”夏晴握紧了拳头。
“报警？那也得有事实证据吧，现在你能有什么证据，啊？除非……”曹远山靠了过来，他的眼中闪着邪恶肮脏的光，映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像是撒旦的瞳孔。
“啪！”夏晴扬起手，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小晴！”陆筠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妈。”夏晴的眼角一下湿了，刚才怒火中烧，想要拼死一搏，现在看见母亲的脸，一下就没了拼命的欲望，心中剩下的只有委屈。
陆筠瑶脚步铿锵地走过来，她一张脸孔板的死死的，没有一点表情，径直走到窗边两人僵持的位置。
“妈……”夏晴又叫了一声。在这一声中她看清了陆筠瑶的眼睛，于是叫到后来语调声中又是惊恐又是犹疑。
曹远山一脸的有恃无恐，虽然不再像刚才一样动手动脚了，但显然也没有丝毫要为自己辩护的意思。
看起来，他这样被陆筠瑶抓到已不是第一次。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夏晴的脸上。
她有些难以置信，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母亲，没有哭，眼泪却从眼眶里落下来。
“跟你爸都是一样的贱东西！”陆筠瑶恶狠狠地咒骂道。
夏晴不相信她没看见刚才的场景，她不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分明是扇了曹远山一巴掌的，谁对谁错，再清楚不过。他们两人站的位置足够说明一切，陆筠瑶要是以为这是她在搞什么鬼，这根本说不通。
只能说，她明知道是谁的责任，却还在这里装傻。明知道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了委屈，却不愿意帮她出头，甚至还要将她反过来当成罪人。
陆筠瑶一脸的鄙夷：“每次看见你这张脸，就让我想到那个废人！本来想隔了这么多年，应该没那么相像了，呵，你看你这眼神，跟他当年喝醉了发酒疯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要不要脸！”
夏晴咬紧牙关，死死瞪着她：“我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陆筠瑶不自在地撇撇嘴：“呵，你干的好事，我可没脸说。”
“是你让我来看你，好，我来了。是你让我住在这里，好，我住了。你是我妈，我怎么会知道这里是狼窝，根本不安全！”夏晴不甘心，大声责问她。
陆筠瑶似乎是怕声音太响引来女佣，压低了喉咙反驳道：“什么叫做我让你来美国？我只不过随口说说，天知道你这么傻，竟真的会来。本来么，我还想你弟弟有意向回国发展，你来了也正好可以给他引荐引荐，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一点点小忙也不肯帮。哼，你还有脸怪我？是我押着你逼你来的吗，啊？说两句客气话你就当真，我能拦着你吗？”
夏晴被她噎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那些让自己激动不已的关怀之语原来只是场面上的客套。陆筠瑶在外头应酬多了，这样的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也就是夏晴会分不清楚真假，听她随口说了一句就全部当真，兴冲冲地跑来美国，一头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陆筠瑶冷冷道：“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你13岁起的学费是谁付的，你都忘了吗，你有还过吗？现在好意思来跟我吆五喝六的，倒真是长大了。你来了要是太太平平的，我就当多养几天闲人。偏偏你还这么不安分，非要闹出点大新闻才甘心是不是？呵，跟你那废物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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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旁边踏出一步，直接披起自己的毛衣和羽绒服，然后拎起自己的背囊，把桌子上的物品一股脑儿地拨进去。
“我会过来，是我自己蠢，脑子进了水，猪油蒙了心，才会想来找我的亲生母亲叙什么旧！我怎么都忘了，我早就没有妈了，8岁起就没了！……呵，乔太太，祝你跟这个人渣白头偕老，从今天起，我们不会再见面了，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也再没有一分钱的关系。你安心地在这里过你的上等人日子吧，不过要小心，这无耻的老男人总有一天会带回比你年轻貌美的狐狸精，到时候……到时候她也会扇你一个耳光，叫你从这大房子里滚出去！”夏晴当了这么多年编剧，如斯狗血的场面就是没有经历过也写过无数遍，可是真轮到自己身上，总觉得怎么喷都不够爽快，怎么骂痛的都还是自己。说着说着，她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满面，感觉呼吸也有些困难。
“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陆筠瑶气急败坏。
夏晴说的正是她日夜担惊受怕的可能。曹远山一看就不是个会修身养性的好人，他表面功夫虽好，骨子里却绝不是什么念旧情会心软的情种，陆筠瑶正是受够了这种威胁，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决绝。
夏晴不再与她纠缠，抱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到门口，光脚踩进靴子里，甩门就走了。
下了楼，漫无目的地走了两个路口，第五大道上的车川流不息。她伸手随便拦了辆出租就坐了上去。
司机问她目的地，夏晴没想太多，直接说了机场。这鬼地方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停留，哪怕现在到机场去蹲着等改签下一个航班，也比在这令人失望的城市里熬过一晚要好得多。
曼哈顿的夜景与她刚到时没有什么分别，夜深了，只是人烟更稀少一些而已。她看着街灯下寥落的街道和大厦里彻夜长明的灯光，此刻无比想念自己居住生活的S市。在那里有她熟悉的环境，值得依赖的朋友，有让她可以寄托的工作，还有可以毫无顾忌倾诉一切的……那个人。
几乎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夏晴刚才心中想到他，手机便在她口袋中震响。
她掏出手机，看见上面来电显示的名字，几乎是在一瞬间泣不成声。
“喂，喂？我这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你怎么了？”顾阳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刚到H市，现在在隧道里，你是在哭么？……怎么哭了？”顾阳听不见夏晴说话，语气明显焦急起来。
“我、我……”夏晴想说些什么，可她哭得太急，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就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握着电话不断抽搐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况以现在的情况，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组织语言。所有积压的情绪一下涌到胸口，泪水像决堤了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她刚才拼命绷紧的情绪忽然间找到了个缺口，一下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呜咽变成了大哭，大哭变成了嚎啕，一发不可收拾。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这里信号实在太差，你说话啊，究竟怎么了……”
顾阳的电话终于在一阵杂乱的噪音中断线，夏晴听着电话那一头的忙音，身体依旧剧烈地颤动着。她的头发还湿湿地贴在面颊上，被冷风吹过以后浸满了凉气，脸上颈上都是泪水，整张脸苍白中透着因为激动而涌起来的血气，显得可怜又可悲。
手机快要没电了，再打顾阳的电话对方却是忙音，可能他也正好在打自己的电话。夏晴放下手机，等他再次打来。
她抬头，看见车外已经换了另一种风景。街灯昏暗，两边房屋的墙壁上布满了涂鸦，与先前的街景判若两地，看起来阴森恐怖，就像是惊悚片里常见的场景，让人禁不住不寒而栗。
从机场到这里的路程她前不久才坐过一次，对两边的建筑都还有印象，可眼下的这条路分明不是去往机场的方向。司机的背影安静而阴沉，似乎透出一股不祥的暗示。
夏晴记得，自己刚上车时，他曾在后视镜里看过自己一眼。当时她也没有多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中似乎有些压抑的笑意，这绝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看到一个落魄女子该有的表情。
她的汗毛不知不觉，又竖了起来。
“这是去哪里？”夏晴提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