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工作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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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选拔的多是亚洲面孔，有男有女，年龄有大有小，服装发型都是各具特色。BP近年来虽然致力于走全球化路线，但大本营始终是大中华圈，推出的组合中要是塞进了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对于原来的受众而言并不容易消化，所以这场选秀即便办在纽约，也是当地ABC或者亚裔来参加居多。
夏晴混迹其中，听见身边各种语速飞快的英文和各种口音古怪的国语，觉得有一点不真实。几年前她还和这些做着偶像明星梦的孩子们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什么BP公司精锐公司对她而言犹如河外星系般陌生遥远，然而现在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了如指掌，而她喜欢的对象也正是这天河里众多繁星中的一颗，熠熠绽放着光芒。
每个候选人都激动无比，然而留给他们展示才艺的时间非常有限。报名当天会进行初试和复试，初试由工作人员筛选外貌以及简历，确认口齿清晰反应伶俐的就会立即晋级参加第二轮复试。而最后的终选安排在两天后，届时会综合之前复试的成绩和最后一场的表现，整体进行考量。
顾阳担任的是复试与终选的嘉宾，他在纽约的消息一传开，BP就把这当作了对外宣传的一个噱头。原本这事参与的都是纽约分公司的同事，坐在顾阳身边的是分公司的编舞及声乐老师，他们曾在之前演唱会时有过短暂合作，彼此都有印象，但算不上熟稔。几个候选人上台，顾阳只是和身边的评审就事论事地交流，连玩笑都很少开。
夏晴没什么障碍通过了初试，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溜到了正在举行复试的舞台边上。顾阳坐在靠左第三个位置，看上去神情严肃，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表演者，压根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门外偷偷注视着自己。
他到公司后由专人收拾过妆发，刘海向上梳起露出额头，气场瞬间就与平时不同了。浓密的两道剑眉被修饰过，显得更有棱角，再加上他皮肤本来就好，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更显得年轻透亮。评委席上并没有舞台的灯光，但他坐在中间，就好像自动汇聚了光芒，只一眼就能成为视线的焦点。
下午的复试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旁边几位评审都累得哈欠连天，唯独顾阳还是挺直了背脊端正地坐着。大家都当他是刚来不久尚有精力，唯有夏晴知道他早上十几小时长途飞机刚刚落地，白天又是找她又是陪她的，压根没有时间休息。
不过这样的强度顾阳像是习惯了，外人看上去，一点也瞧不出倦意。
上台的每一位选手，不论表现好坏，他都会按亮话筒点评几句。有些哪怕才艺简陋得让人发笑，他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分析着，最后不忘给对方加一句鼓励。
旁边的评审碰了碰他胳膊，示意今天排队参加复试的人还很多，要是每个都这样耗时间，恐怕选到天黑都选不完。顾阳点头表示知道，但轮到下一个时，总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自己说完之后还向评审席上的同事抱歉，因为自己这样做，也算是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又到了一个选手，看出来那女生非常紧张，长相还算清秀，口齿也尚清晰，就是上台一开口，没一个音在谱子上，声线抖得几乎听不出调子，一听就不是会唱歌的人。评审们让她跳舞，女生抬了抬手脚，竟然是同边的，她的才艺无疑可取，大家意见一致地选择了淘汰。那女生听到结果也不惊讶，只是在台上磨蹭着不肯走，握着话筒犹犹豫豫地说：“请问……顾、顾老师，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顾阳蹙紧眉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唱歌或者跳舞吗？”
女孩明显一愣，先是点点头，但看着顾阳灼灼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谎，又心虚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要我的签名？”
女孩点头如捣蒜：“顾阳，我、我是你的粉丝！PS一出道我最最喜欢的就是你，只是一直在美国留学，除了上次的演唱会，基本上没机会看到你……所以、所以……”
姑娘的长相稚嫩，一看就是还在上高中，顾阳翻了翻她的资料：“今天不是假期吧，你们学校今天放假？”
“额……我额，中午看到你会来，就、就马上、马上请了假……”
“一个签名，比上学还重要？父母中学就送你出来，一定要花费不少钱吧？看你的年纪……今年高三了，要申请大学，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翘课的后果是什么？要是你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难道会觉得欣慰吗？”
“我、我……”姑娘委屈得不知说什么好，抓着话筒泪汪汪的，简直要哭了。
顾阳的本意当然也不是想骂哭她，只是这样的粉丝他见得不少，以前在国内也常有粉丝逃课被他抓到，他总是想能劝一个是一个。现在到了美国，没想到哪儿的粉丝都一样，甚至因为父母不在身边，逃课旷工等等毫无顾忌，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顾阳感觉头痛之余，也是深深地为她们感觉可惜，这些孩子们拥有的机会比他当初好太多太多，要是换作他自己，一定高兴读书还来不及。
其他评审见女孩哭了，也怕事情捅出去不好看，居中说了几句好话，又叫顾阳把名替她签了。顾阳心知自己刚才话说得太重，叹了口气，亲自把签好名的照片交给她。可那女生已经被伤了心，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最后照片也没接，就捂着脸大哭着跑了。
夏晴在外头看得直摇头，顾阳这耿直的毛病要是不改改，一定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黑的。可是想到这里她又反问自己，要是顾阳真的变得圆滑，甚至和瞿少川那样城府世故，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他？
如果他没有了那满腔热血，那赤子之心，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不是也不会那么强烈？
想到这里，她就不好意思地揉搓起自己的脸来。夏晴发现，现在的自己也像是顾阳众多的粉丝一样，已经能自动将他的缺点进行美化，他的缺点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为优点，而优点，当然更是闪闪发光的亮点。在她看来，现在的顾阳才是最好最棒的，他身上简直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修改。
“在紧张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夏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啊？”
“我也是要参加复试的，也紧张得不得了呢。”说话的男生比她高出足足一个头，夏晴只是听那声音就觉得悦耳，再抬头，看见那侧脸，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若要说什么是明星气质，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了。
他分明在说自己紧张，一面手按胸口，一面不断做着深呼吸，可在夏晴看来，这样的条件完全不用紧张。她虽对娱乐业钻研不深，可在电视台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明星，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靠灯光化妆打造出来的，像这样五官立体，又一望之下叫人觉得熟悉的好看，才是最受镜头青睐的类型。
于是，夏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的脸打量了一会儿，觉得眼前的面孔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搜肠刮肚之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两人正面对面尴尬着，夏晴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是顾阳从里面推门出来，他走得心不在焉，开门时险些撞到夏晴。那主动搭话的男生便眼疾手快地将夏晴一拉，将人拉扯得一个踉跄，却刚好避免了一撞。
夏晴没跌到对方的怀里，却是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直到转过头来看见了顾阳，才猛地一把放开手。她看到顾阳沉着脸站在眼前，差点就要失声叫出来，幸亏及时想起有陌生人在，才堪堪把一个“顾”字咽在了喉咙里。
顾阳默不作声地打量了那男生一眼，视线从头到脚慢慢扫下去，瞄到他腰间别的号码，才沉声说：“到你了，怎么不进去？”
男生似是认出他来：“你是、你是……”
“别让评审久等。”
顾阳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那男生显然是真正要来参选的，对复试的兴趣比对顾阳的大，听见这句话，匆匆忙忙就推门进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抓起夏晴的手握了握，热情地为她打气：“你也要加油！祝我们都有好运！”
夏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觉得头脑中的名字呼之欲出，然而男生开门就钻入了复试会场，她盯着门上窄窄的那段玻璃，眉头紧锁，迟迟不能从脑中揪出那个模糊的名字。
“还没看够啊？”顾阳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了。
他刚才一脸冷酷的走掉，夏晴以为他压根没看见自己，眼下见到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却是一下反应过来：“你……不是吃醋了吧？”
来参加选拔的多是亚洲面孔，有男有女，年龄有大有小，服装发型都是各具特色。BP近年来虽然致力于走全球化路线，但大本营始终是大中华圈，推出的组合中要是塞进了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对于原来的受众而言并不容易消化，所以这场选秀即便办在纽约，也是当地ABC或者亚裔来参加居多。
夏晴混迹其中，听见身边各种语速飞快的英文和各种口音古怪的国语，觉得有一点不真实。几年前她还和这些做着偶像明星梦的孩子们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什么BP公司精锐公司对她而言犹如河外星系般陌生遥远，然而现在她已经对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了如指掌，而她喜欢的对象也正是这天河里众多繁星中的一颗，熠熠绽放着光芒。
每个候选人都激动无比，然而留给他们展示才艺的时间非常有限。报名当天会进行初试和复试，初试由工作人员筛选外貌以及简历，确认口齿清晰反应伶俐的就会立即晋级参加第二轮复试。而最后的终选安排在两天后，届时会综合之前复试的成绩和最后一场的表现，整体进行考量。
顾阳担任的是复试与终选的嘉宾，他在纽约的消息一传开，BP就把这当作了对外宣传的一个噱头。原本这事参与的都是纽约分公司的同事，坐在顾阳身边的是分公司的编舞及声乐老师，他们曾在之前演唱会时有过短暂合作，彼此都有印象，但算不上熟稔。几个候选人上台，顾阳只是和身边的评审就事论事地交流，连玩笑都很少开。
夏晴没什么障碍通过了初试，趁着上厕所的机会偷偷溜到了正在举行复试的舞台边上。顾阳坐在靠左第三个位置，看上去神情严肃，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台上的表演者，压根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门外偷偷注视着自己。
他到公司后由专人收拾过妆发，刘海向上梳起露出额头，气场瞬间就与平时不同了。浓密的两道剑眉被修饰过，显得更有棱角，再加上他皮肤本来就好，上了一层薄薄的底妆更显得年轻透亮。评委席上并没有舞台的灯光，但他坐在中间，就好像自动汇聚了光芒，只一眼就能成为视线的焦点。
下午的复试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旁边几位评审都累得哈欠连天，唯独顾阳还是挺直了背脊端正地坐着。大家都当他是刚来不久尚有精力，唯有夏晴知道他早上十几小时长途飞机刚刚落地，白天又是找她又是陪她的，压根没有时间休息。
不过这样的强度顾阳像是习惯了，外人看上去，一点也瞧不出倦意。
上台的每一位选手，不论表现好坏，他都会按亮话筒点评几句。有些哪怕才艺简陋得让人发笑，他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分析着，最后不忘给对方加一句鼓励。
旁边的评审碰了碰他胳膊，示意今天排队参加复试的人还很多，要是每个都这样耗时间，恐怕选到天黑都选不完。顾阳点头表示知道，但轮到下一个时，总是忍不住要说上两句，自己说完之后还向评审席上的同事抱歉，因为自己这样做，也算是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又到了一个选手，看出来那女生非常紧张，长相还算清秀，口齿也尚清晰，就是上台一开口，没一个音在谱子上，声线抖得几乎听不出调子，一听就不是会唱歌的人。评审们让她跳舞，女生抬了抬手脚，竟然是同边的，她的才艺无疑可取，大家意见一致地选择了淘汰。那女生听到结果也不惊讶，只是在台上磨蹭着不肯走，握着话筒犹犹豫豫地说：“请问……顾、顾老师，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顾阳蹙紧眉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唱歌或者跳舞吗？”
女孩明显一愣，先是点点头，但看着顾阳灼灼的目光又不好意思说谎，又心虚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要我的签名？”
女孩点头如捣蒜：“顾阳，我、我是你的粉丝！PS一出道我最最喜欢的就是你，只是一直在美国留学，除了上次的演唱会，基本上没机会看到你……所以、所以……”
姑娘的长相稚嫩，一看就是还在上高中，顾阳翻了翻她的资料：“今天不是假期吧，你们学校今天放假？”
“额……我额，中午看到你会来，就、就马上、马上请了假……”
“一个签名，比上学还重要？父母中学就送你出来，一定要花费不少钱吧？看你的年纪……今年高三了，要申请大学，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翘课的后果是什么？要是你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难道会觉得欣慰吗？”
“我、我……”姑娘委屈得不知说什么好，抓着话筒泪汪汪的，简直要哭了。
顾阳的本意当然也不是想骂哭她，只是这样的粉丝他见得不少，以前在国内也常有粉丝逃课被他抓到，他总是想能劝一个是一个。现在到了美国，没想到哪儿的粉丝都一样，甚至因为父母不在身边，逃课旷工等等毫无顾忌，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顾阳感觉头痛之余，也是深深地为她们感觉可惜，这些孩子们拥有的机会比他当初好太多太多，要是换作他自己，一定高兴读书还来不及。
其他评审见女孩哭了，也怕事情捅出去不好看，居中说了几句好话，又叫顾阳把名替她签了。顾阳心知自己刚才话说得太重，叹了口气，亲自把签好名的照片交给她。可那女生已经被伤了心，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最后照片也没接，就捂着脸大哭着跑了。
夏晴在外头看得直摇头，顾阳这耿直的毛病要是不改改，一定会给自己招来更多黑的。可是想到这里她又反问自己，要是顾阳真的变得圆滑，甚至和瞿少川那样城府世故，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他？
如果他没有了那满腔热血，那赤子之心，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不是也不会那么强烈？
想到这里，她就不好意思地揉搓起自己的脸来。夏晴发现，现在的自己也像是顾阳众多的粉丝一样，已经能自动将他的缺点进行美化，他的缺点在她的眼里已经成为优点，而优点，当然更是闪闪发光的亮点。在她看来，现在的顾阳才是最好最棒的，他身上简直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修改。
“在紧张吗？”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夏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啊？”
“我也是要参加复试的，也紧张得不得了呢。”说话的男生比她高出足足一个头，夏晴只是听那声音就觉得悦耳，再抬头，看见那侧脸，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若要说什么是明星气质，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了。
他分明在说自己紧张，一面手按胸口，一面不断做着深呼吸，可在夏晴看来，这样的条件完全不用紧张。她虽对娱乐业钻研不深，可在电视台多多少少也见过不少明星，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靠灯光化妆打造出来的，像这样五官立体，又一望之下叫人觉得熟悉的好看，才是最受镜头青睐的类型。
于是，夏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人的脸打量了一会儿，觉得眼前的面孔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搜肠刮肚之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两人正面对面尴尬着，夏晴身后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是顾阳从里面推门出来，他走得心不在焉，开门时险些撞到夏晴。那主动搭话的男生便眼疾手快地将夏晴一拉，将人拉扯得一个踉跄，却刚好避免了一撞。
夏晴没跌到对方的怀里，却是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直到转过头来看见了顾阳，才猛地一把放开手。她看到顾阳沉着脸站在眼前，差点就要失声叫出来，幸亏及时想起有陌生人在，才堪堪把一个“顾”字咽在了喉咙里。
顾阳默不作声地打量了那男生一眼，视线从头到脚慢慢扫下去，瞄到他腰间别的号码，才沉声说：“到你了，怎么不进去？”
男生似是认出他来：“你是、你是……”
“别让评审久等。”
顾阳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那男生显然是真正要来参选的，对复试的兴趣比对顾阳的大，听见这句话，匆匆忙忙就推门进去了，临走时还不忘抓起夏晴的手握了握，热情地为她打气：“你也要加油！祝我们都有好运！”
夏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觉得头脑中的名字呼之欲出，然而男生开门就钻入了复试会场，她盯着门上窄窄的那段玻璃，眉头紧锁，迟迟不能从脑中揪出那个模糊的名字。
“还没看够啊？”顾阳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了。
他刚才一脸冷酷的走掉，夏晴以为他压根没看见自己，眼下见到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却是一下反应过来：“你……不是吃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