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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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

    入秋丝丝凉的清风,轻轻吹过院落里挺拔的银杏树,带下几片泛黄的树叶,树叶随风飘舞,最后落在了躺在树下藤椅上的张繇的身上。

    他将掉落在头上的树叶拂去,抬头看着秋风萧瑟的天空,说道。

    “秋天来了啊,我的心都是冰冰的。”说完起身将手伸至藤椅的右侧,取下烧的‘咕嘟咕嘟’冒泡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左侧的韩立。

    韩立同样像他一般,躺在一把藤椅上,没有起身,只是顺手接过茶杯,说道:

    “张哥,你怎么又说胡话!以你现在的体质,心怎么可能会是冰冰的。”

    张繇没有回答韩立,只是哈哈的笑了笑,说了句你不懂。然后就继续躺在藤椅上摇晃起来,看着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天空,沉思起来。

    韩立看他不再说话,也就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那晚墨居仁上吊自尽后,张繇就将他的尸身带走,埋在了谷内深处。给他立了个石碑,并在碑身上刻下几个大字:

    “先,师,墨居仁之墓。”

    碑后刻下一段小字:

    “先师,墨居仁,一代枭雄。自幼时,聪颖貌恭,好学强志,孶孶不苟……”

    将墨居仁安葬之后,他就把墨居仁的屋子一把火给烧掉了。院前的银杏树倒是被他了下来,被他移植到了他的住处附近,也算是留个念想。

    人啊,一生之中会死三次,张繇准备将墨居仁永远记在心里。虽然他可能没有日后遇到的强敌一样法力高强,但通过他却能让张繇永远的认清这个世界的残酷。

    墨居仁留下了四封信和几件遗物,一封是给韩立的,张繇没有去看,不过从韩立看完信后的通红的脸可以看出,应该是许诺给他了些什么。

    一封是交给七玄门门主的。

    信中大概的意思是,墨居仁向王门主说出他旧伤复发,回天乏力,见信之时已然身死,张繇和韩立二人是他留在七玄门的传人,已经继承了他的衣钵,希望王门主照拂一二。

    得知此消息的王门主脸色颇为难看,表面上虽说着会多加照顾,但私下里却是对张繇二人极为不信任,暗中想要收回神手谷。不过在韩立露了一手医术,张繇露了一手实力之后,暗中的小动作才停止下来。

    张繇也没有多去追究,只是如同原著中的韩立一样,在谷外打造了一口大钟。想要入谷,必须先敲响钟,经过允许才可进入。

    最后留给张繇的信中的所写的信息不多,他只是感慨赞叹一番张繇的心机,日后必定是能在这天地间占得一席之地。最后没什么愿望,只希望他以后有时间,将他写给妻女的信交给她们。而作为送信的代价,就是他留在岚州的家业的三分之一,并特意描写了一番家业的庞大,然后愿意将他的一名女儿嫁给张繇为妻。若是张繇不愿意娶他的女儿,心情好的话就照顾一二,把他的妻女带离岚州安置妥当,好能让他们远离江湖仇杀,过个衣食无忧地普通人,其他就没什么了。

    至于写给妻女的信,墨居仁觉得张繇肯定会看当时也没有折叠装起,当时很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信中告知妻女,见到信时他已经离世而去了,死因则是离家前造成的致命伤势,原本是想寻山访迹,找些灵草治疗,但他终经不过时间摧残,伤势爆发。他叮嘱家人不要悼念,表达了对几个妻子和女儿的愧疚之情和深深的想念。然后则是说明张繇和韩立都是他的弟子,他已经许诺,让二人各自娶一名他的女儿……

    张繇看完信后并没有动身前往,而是依旧留在了神手谷,他在这里还要等待些事情发生,才可以动身。

    ……

    事情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

    神手谷内的花草,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原谷内原本并排而建的十几座木屋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座三层结构,木石混合搭建的三层小楼,小楼坐北朝南,建筑风格与这个世界大相径庭,但整体结构又有种独特的美感。

    张繇此时正躺在这座屋上,身下是一把太师椅,一本灰皮书盖在头上,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吱吱!”

    一声清脆的鸟鸣将小憩的张繇吵醒,张繇随手将头上的书本拿下,扔在一旁。然后睁开眼睛,看着落在他肩膀上的小鸟,对它笑着说道:

    “小家伙,回来啦!”

    随后他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倒出几粒米黄色的药丸,喂食给肩上的小鸟。

    小鸟体色金黄,如同一个金黄色的雪团,双眼灵动异常,正是墨居仁留个他的遗物之一,云翅鸟。

    “岚州那边的事情没有出现变化吧?”张繇捋了一下鸟儿身上金黄的羽毛,然后对着小鸟说道。

    肩上的鸟儿拟人般的点了点头,然后歪头故作思考模样,从张繇的肩膀上飞走。不一会,小鸟用爪子提着一个比它大了一圈的袋子飞了回来。

    张繇接过袋子,拉开上面系着的细绳缓缓打开,露出了一袋子米粒。

    将米袋敞开放在无物的桌子上,云翅鸟就落在桌上,叼出几粒米放至空地,用小爪子轻拨。来回往复,不一会,一段文字渐渐被它摆了出来。

    原来张繇担心墨居仁死的过早,影响了后续剧情的发展,这段剧情极为重要,有他需要的一些东西,不能有太多改变。虽说按书中所说,墨居仁消失了十年之久,他的基业还被妻女艰难的维持着,一直等到韩立到来,但谁知道他有没有暗中帮扶。

    所以在墨居仁死后一年多,他就下山去了嘉元城,以防墨居仁长时间不出现,他的家人基业被人夺了去。观察一番后,他就将云翅鸟留在原地观察事态发展,他就回到了七玄门等待。

    而云翅鸟能如此通灵且长途往返七玄门和嘉元城,也和张繇的强化离不开关系。云翅鸟被强化过后,竟有了往妖兽发展的路线,普通人往返一次需要近半年之久的路程,云翅鸟往返飞行一次也只需要三天。

    看着已经被摆成的一段话,张繇又用手指轻抚云翅鸟可爱的脑袋,云翅鸟也用它圆圆的脑袋,亲昵的在他的手指上蹭动。强化过后的云翅鸟似乎是和他有着契约相连,对他颇为亲近。

    “很好!”将桌子上的米粒字扫平,张繇看着手中的小鸟说道。

    文字中提到的信息是,冒名顶替墨居仁徒弟的家伙已经出现。

    “接下来,就看七玄门和野狼帮了!”说完,张繇就身子往后一靠,躺平在椅子上,再度拿起灰皮书盖在了头上,仔细看书名竟是《凡人修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