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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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钧的眉头轻轻抽了一下，蹙起，人在头痛感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那盏熟悉的宝嘉丽吊灯，灯没开，但室内光线充足，显然是早上，窗户开着，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看着是挺正常，但是……
——谁来告诉他他怀里这玩意是什么？！！！！！！
他往后一靠震惊地低头观察身上的女人，动作有点大，但对方睡得挺香，在他身上换了一下睡姿竟然还不醒，接着睡。
女人全身光裸，肌肤细腻柔滑，胸前的丰满刚才还不可避免的在他胸口挨擦了一阵，颜钧的男人本能难以克制地起来，但他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这谁？
他现在精神分裂的人格换花样了？不当孤僻宅男了？
这一刻，颜钧的头痛起来，心情异常地烦恼痛苦。
大概十六岁起，他就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那时候他刚回国三年，父亲因病移居海外，叔伯对公司虎视眈眈，他年幼言轻，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既要让对手放心，也要让父母安心，要保住董事会的席位，也要在群狼环伺中壮大自己。可能正是因为压力太大，困难和苦恼太重，让年纪不大的他出现了人格分裂。
每年，他都会发病。
他早期的另一重人格是血腥暴躁的，随后，又变得行为幼稚怪异，这两年，逐渐变得孤僻冷漠。
因为这个，他为人谨慎，性格淡漠，就算是随身助理，也不敢深交，身边的佣人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他甚至不敢谈恋爱，不敢找女人，他怕突然发病，怕异状被人发觉，为有心人所利用。
他至今都记得，十七岁那年，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谈心，表情严肃凝重，沉默地看着他，而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应该是他第二次发病，有个女同学鼓起勇气向他告白，这本来不是大事，但那女孩不该从背后跑过来抱住他，据目击的同学说，他差点把那突然扑向自己背部的女孩咬死……
怀里的女人突然动了动，颜钧睫毛微垂，思忖片刻，躺平了继续装睡。
梁依依在“结实”的“床”上拱了拱脑袋，大腿一抬，跨住触感极佳的“大抱枕”，她伸手挠挠脸，无意识的拍了拍大抱枕。
片刻后，梁依依在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心跳巨响中醒过来，茫然地睁开眼，与贴着脸的这堵胸膛面面相觑。
她抬起头……
她揉揉眼……
她又低下头……
她发愣……
然后她突然爬起来蹭蹭蹭地往后倒退，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因为震惊失声，只发出梗在喉头低哑的抽气声。
梁依依迅速地把被子咕噜咕噜全部卷到自己身上，手忙脚乱地往床下爬。
颜钧实在装不下去了，伸手啪地一下拍住被角，而后往回一抽，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梁依依被他这一手拉得倒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颜钧正淡定地斜乜着她。
他故作镇定。
装比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梁依依抿了抿嘴角，环视周围，早就明白自己一定是又犯病了，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竹筒倒豆子般老实的解释道：“我……对不起……其实可能不是我本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经常……就是，经常一觉睡过去，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然后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梁依依一直在强调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是梦游病的错，以前梦游的时候不这样，一直都无伤大雅，挺正常的，她一直不敢告诉家人，没想到……
片刻后，她说得没词了，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情况，只好垂着头，咬嘴唇。
颜钧目光闪烁，时而警惕，时而惊喜，时而沉思……变幻莫测地盯着梁依依，表情复杂。
许久后，他优雅地掀开了被角，大大方方地光着走下床，看似非常镇定地走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他立马关上门背靠在浴室门上深呼吸，心跳剧烈，心情有点激动。
他伸手挠了挠头发，心念电转。
……这是，同病相怜的……病友？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是他的第二人格认可的妞？
他们俩这么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到底干了什么？颜钧低头摸一摸下巴上青浅的胡渣，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一直在回避想这问题。
说起来，二十一年了他还没摸过女人……
他靠在门上、蹲在马桶上、躺在浴缸里、蹲在浴室墙角上，换着姿势思考了很久后，最终决定……既然都已经“接触”过了，那也算是……缘分吧。
他穿上浴衣拉开门，发现她还裹着被子，在床上垂头丧气地蜷缩坐着。
颜钧走到床边，调整面部表情，居高临下睇着她道：“……不下来？”
梁依依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被子里摸了片刻，还是没摸到衣服，红着脸，声音小如蚊呐：“没衣服。”
“……哦。”颜钧点点头，转身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今天外面格外安静，卧室外面左右无人，走到一楼拐角，他才听到那群佣人的聊天声——
“要送早餐吗？”
“别去！小心让你长针眼！”
“哎呀你不知道哦，少爷和那个女孩子，那个激情，那真是年轻人火力壮啊！”
“是啊，整天整夜的……不害臊”
“你听到了啊，你这老东西不要脸……”
“还用刻意去听吗，隔着门都能传出动静……”
颜钧的脸一寸寸红了。
他咳嗽一声，站在楼梯上对楼下说：“杨姐，拿套衣服来，女装。”
下面静了半晌，才有人答道：“哦，就来，少爷。”
他转回身没走两步，就听下面人又开始小声议论：“听到没，衣服都撕破了……”
他伸出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心想，这批佣人看来又该换了。
……
************
王助理的内心日记：
——可喜可贺。
少爷终于出了卧室，也一扫前几天的荒淫无度，开始开会、看报表、上学、做正经事，但依然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那个双鱼砚和青白玉摆件，明明是少爷自己砸烂的，但是少爷居然莫名其妙对着空气发了好大的火。
再比如那盒豪友雪茄，那也是少爷自己烧着玩的，结果他又大发雷霆。
再比如那盒少爷最爱的限量版领带针，那可是少爷的心头好，什么雪茄都比不上，但少爷知道那是梁小姐掰坏的之后，居然非常淡定，没有任何情绪表现。
少爷与梁小姐之间，感觉也很不对劲。
梁小姐一定要回学校去的时候，少爷的表情就很不正常，他盯着梁小姐背影时的那眼神，跟狼似的，又沉又黑，非常不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非常奇怪。他跟梁小姐不是已经非常亲密缠绵了么？怎么又冷冷淡淡相敬如宾了？
这是吵架了？
可是两人偶尔说上两句话时，又会不约而同地脸红又是怎么回事？
怪，太怪了。
自从梁小姐回B大住后，少爷每天都去女生楼接梁小姐，号称“有些事情想向她了解一下”，“顺便”一同自习，再“顺便”一起吃饭，行动举止简直是绅士典范，可是梁小姐似乎有些战战兢兢的，或许是少爷那张习惯性的冷淡脸吓到她了？
也有可能是少爷砸钱的举动吓到她了。
——少爷本来不是这种俗人，不过，那天偶然听到梁小姐的室友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梁小姐，嘲笑她穷酸，并借以此暗讽她在少爷心中的卑微价值后，他就开始给梁小姐买衣服、买首饰，买一切他能想到的东西，把所有恶俗富二代能做的蠢事都做了一遍后，梁小姐看见他更加绕道走了。
少爷啊，他明明不是这种蠢人……
所幸，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那天少爷把梁小姐堵在自习室里，还特意让本助理给他把门，他隐约听到少爷在说什么心理……精神……分裂……他们相同……一起讨论情况……什么的。
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他本来觉得，少爷用这一招来泡妞实在是太蠢了，这年头早就不流行用高谈阔论的学术来吸引妹子了，可没想到的是，梁小姐似乎就吃这一套了，那表情，立马大感兴趣，笑逐颜开，难道她喜欢精神心理学？
那少爷可算是找对了切入点。
自那天起，梁小姐就不躲着他了，每天看着少爷的眼神，还总带着一点淡淡的怜惜、同情和理解，也愿意跟少爷一起嘀嘀咕咕地聊天，梁小姐本来性格比较内敛腼腆，但跟少爷在一起，倒是有说不完的话，非常悉心体贴，时不时温柔小声地鼓励一下少爷，还会收集身残志坚的故事来念给他听……也不知道少爷有什么需要她鼓励的。
少爷在她面前总是装出一脸忧郁神伤的样子，其实嘴角那点得意是藏都藏不住。
这年头，难道装弱势男也是一种泡妞手段？
……少爷真是坏到家了。
颜钧的眉头轻轻抽了一下，蹙起，人在头痛感中醒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那盏熟悉的宝嘉丽吊灯，灯没开，但室内光线充足，显然是早上，窗户开着，他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一切看着是挺正常，但是……
——谁来告诉他他怀里这玩意是什么？！！！！！！
他往后一靠震惊地低头观察身上的女人，动作有点大，但对方睡得挺香，在他身上换了一下睡姿竟然还不醒，接着睡。
女人全身光裸，肌肤细腻柔滑，胸前的丰满刚才还不可避免的在他胸口挨擦了一阵，颜钧的男人本能难以克制地起来，但他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这谁？
他现在精神分裂的人格换花样了？不当孤僻宅男了？
这一刻，颜钧的头痛起来，心情异常地烦恼痛苦。
大概十六岁起，他就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那时候他刚回国三年，父亲因病移居海外，叔伯对公司虎视眈眈，他年幼言轻，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既要让对手放心，也要让父母安心，要保住董事会的席位，也要在群狼环伺中壮大自己。可能正是因为压力太大，困难和苦恼太重，让年纪不大的他出现了人格分裂。
每年，他都会发病。
他早期的另一重人格是血腥暴躁的，随后，又变得行为幼稚怪异，这两年，逐渐变得孤僻冷漠。
因为这个，他为人谨慎，性格淡漠，就算是随身助理，也不敢深交，身边的佣人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他甚至不敢谈恋爱，不敢找女人，他怕突然发病，怕异状被人发觉，为有心人所利用。
他至今都记得，十七岁那年，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谈心，表情严肃凝重，沉默地看着他，而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应该是他第二次发病，有个女同学鼓起勇气向他告白，这本来不是大事，但那女孩不该从背后跑过来抱住他，据目击的同学说，他差点把那突然扑向自己背部的女孩咬死……
怀里的女人突然动了动，颜钧睫毛微垂，思忖片刻，躺平了继续装睡。
梁依依在“结实”的“床”上拱了拱脑袋，大腿一抬，跨住触感极佳的“大抱枕”，她伸手挠挠脸，无意识的拍了拍大抱枕。
片刻后，梁依依在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心跳巨响中醒过来，茫然地睁开眼，与贴着脸的这堵胸膛面面相觑。
她抬起头……
她揉揉眼……
她又低下头……
她发愣……
然后她突然爬起来蹭蹭蹭地往后倒退，张开嘴想要尖叫，却因为震惊失声，只发出梗在喉头低哑的抽气声。
梁依依迅速地把被子咕噜咕噜全部卷到自己身上，手忙脚乱地往床下爬。
颜钧实在装不下去了，伸手啪地一下拍住被角，而后往回一抽，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梁依依被他这一手拉得倒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过头，颜钧正淡定地斜乜着她。
他故作镇定。
装比可是他的拿手绝活。
梁依依抿了抿嘴角，环视周围，早就明白自己一定是又犯病了，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竹筒倒豆子般老实的解释道：“我……对不起……其实可能不是我本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经常……就是，经常一觉睡过去，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然后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梁依依一直在强调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切都是梦游病的错，以前梦游的时候不这样，一直都无伤大雅，挺正常的，她一直不敢告诉家人，没想到……
片刻后，她说得没词了，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情况，只好垂着头，咬嘴唇。
颜钧目光闪烁，时而警惕，时而惊喜，时而沉思……变幻莫测地盯着梁依依，表情复杂。
许久后，他优雅地掀开了被角，大大方方地光着走下床，看似非常镇定地走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他立马关上门背靠在浴室门上深呼吸，心跳剧烈，心情有点激动。
他伸手挠了挠头发，心念电转。
……这是，同病相怜的……病友？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道这是他的第二人格认可的妞？
他们俩这么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到底干了什么？颜钧低头摸一摸下巴上青浅的胡渣，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一直在回避想这问题。
说起来，二十一年了他还没摸过女人……
他靠在门上、蹲在马桶上、躺在浴缸里、蹲在浴室墙角上，换着姿势思考了很久后，最终决定……既然都已经“接触”过了，那也算是……缘分吧。
他穿上浴衣拉开门，发现她还裹着被子，在床上垂头丧气地蜷缩坐着。
颜钧走到床边，调整面部表情，居高临下睇着她道：“……不下来？”
梁依依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被子里摸了片刻，还是没摸到衣服，红着脸，声音小如蚊呐：“没衣服。”
“……哦。”颜钧点点头，转身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今天外面格外安静，卧室外面左右无人，走到一楼拐角，他才听到那群佣人的聊天声——
“要送早餐吗？”
“别去！小心让你长针眼！”
“哎呀你不知道哦，少爷和那个女孩子，那个激情，那真是年轻人火力壮啊！”
“是啊，整天整夜的……不害臊”
“你听到了啊，你这老东西不要脸……”
“还用刻意去听吗，隔着门都能传出动静……”
颜钧的脸一寸寸红了。
他咳嗽一声，站在楼梯上对楼下说：“杨姐，拿套衣服来，女装。”
下面静了半晌，才有人答道：“哦，就来，少爷。”
他转回身没走两步，就听下面人又开始小声议论：“听到没，衣服都撕破了……”
他伸出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心想，这批佣人看来又该换了。
……
************
王助理的内心日记：
——可喜可贺。
少爷终于出了卧室，也一扫前几天的荒淫无度，开始开会、看报表、上学、做正经事，但依然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那个双鱼砚和青白玉摆件，明明是少爷自己砸烂的，但是少爷居然莫名其妙对着空气发了好大的火。
再比如那盒豪友雪茄，那也是少爷自己烧着玩的，结果他又大发雷霆。
再比如那盒少爷最爱的限量版领带针，那可是少爷的心头好，什么雪茄都比不上，但少爷知道那是梁小姐掰坏的之后，居然非常淡定，没有任何情绪表现。
少爷与梁小姐之间，感觉也很不对劲。
梁小姐一定要回学校去的时候，少爷的表情就很不正常，他盯着梁小姐背影时的那眼神，跟狼似的，又沉又黑，非常不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非常奇怪。他跟梁小姐不是已经非常亲密缠绵了么？怎么又冷冷淡淡相敬如宾了？
这是吵架了？
可是两人偶尔说上两句话时，又会不约而同地脸红又是怎么回事？
怪，太怪了。
自从梁小姐回B大住后，少爷每天都去女生楼接梁小姐，号称“有些事情想向她了解一下”，“顺便”一同自习，再“顺便”一起吃饭，行动举止简直是绅士典范，可是梁小姐似乎有些战战兢兢的，或许是少爷那张习惯性的冷淡脸吓到她了？
也有可能是少爷砸钱的举动吓到她了。
——少爷本来不是这种俗人，不过，那天偶然听到梁小姐的室友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梁小姐，嘲笑她穷酸，并借以此暗讽她在少爷心中的卑微价值后，他就开始给梁小姐买衣服、买首饰，买一切他能想到的东西，把所有恶俗富二代能做的蠢事都做了一遍后，梁小姐看见他更加绕道走了。
少爷啊，他明明不是这种蠢人……
所幸，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那天少爷把梁小姐堵在自习室里，还特意让本助理给他把门，他隐约听到少爷在说什么心理……精神……分裂……他们相同……一起讨论情况……什么的。
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他本来觉得，少爷用这一招来泡妞实在是太蠢了，这年头早就不流行用高谈阔论的学术来吸引妹子了，可没想到的是，梁小姐似乎就吃这一套了，那表情，立马大感兴趣，笑逐颜开，难道她喜欢精神心理学？
那少爷可算是找对了切入点。
自那天起，梁小姐就不躲着他了，每天看着少爷的眼神，还总带着一点淡淡的怜惜、同情和理解，也愿意跟少爷一起嘀嘀咕咕地聊天，梁小姐本来性格比较内敛腼腆，但跟少爷在一起，倒是有说不完的话，非常悉心体贴，时不时温柔小声地鼓励一下少爷，还会收集身残志坚的故事来念给他听……也不知道少爷有什么需要她鼓励的。
少爷在她面前总是装出一脸忧郁神伤的样子，其实嘴角那点得意是藏都藏不住。
这年头，难道装弱势男也是一种泡妞手段？
……少爷真是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