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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分离相聚不过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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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机遇往往难料, 小姑错过了孙连生, 却和刘大勇成了两口子,开春的时候就举行了婚礼,当然也不能绝对就说, 小姑以后就幸福了,但是最起码现在, 此刻,她很幸福, 婚礼在小姑夫村子里举行的, 婚房却在省城。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姑夫的生意都在省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如今两家的条件都在十里八村数得着, 所以婚礼相当盛大,看着小姑幸福的笑脸, 佳佳不禁恍然, 其实女人要的也不过是个归宿罢了,也许有女强人的武装,但是内心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期望幸福,梦想圆满, 这大概是每个女人心底的梦。

    小姑随着刘大勇走了,妈妈失去了得力的臂膀,本来小姑说要留下来的, 可是妈妈心里很清楚,留下了人,心也跑了,所以大方的放了小姑,好在时间不短了,已经培养了一批干练的人才,提拔几个靠谱的也不难。

    随着一场夏雨,中考也正式开始了,老师和家长的干预下,许绍辉还是放弃了保送名额,直接参加了中考,其实佳佳也理解老师的意图,毕竟中考的成绩也是对县一中教学师资力量的一个肯定,即使可能流失了最优秀的生源,但是为了长久打算,也为了学生自己,应该令更有潜力的学生,到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去。

    许绍辉答应的原因,其实也是参考自己,想到了佳佳,以佳佳的成绩,估计学校也会让她参加考试的,另外他听江老师略略透过口风,市一中的招生办主任,上次英语大赛后,就找他问过他们几个的情况,尤其佳佳,所以许绍辉觉得,两人留在县一中上高中的几率不是很大,再有爸爸马上就调任到省委工作了,妈妈的工作也在调动中,自己的家肯定要跟着搬去省城了。

    中考过后,许绍辉毫不意外的考上了市一中,佳佳心里有几分复杂难辨的感觉,命运仿佛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分离也在计划外,整个暑假许绍辉也没露头,赵芸芸说他姑姑一家都搬去了省城,佳佳才知道许绍辉的爸爸看来真的升官了。

    佳佳心里有几分意兴阑珊,即使知道自己和许绍辉也许没有未来,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越拉越远了。

    八月底的一天傍晚,赵芸芸来找她,把她拉到村头的坑边上,自己暧昧的笑了笑就没影了,佳佳抬头看去,余辉越过树梢直泻而下,照在坑边上修长的人影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光,坑里的蛙声,夏风拂过芦苇的沙沙声,使得这个夏日的傍晚,异常吵闹。

    佳佳站在不远处,看着前面树墩子上坐着的少年,觉得心里有些扑腾扑腾不规则的跳动,大概有些感应,许绍辉也站起来,回头浅浅一笑,灼灼的目光,仿佛正午的阳光一样炙热,两人相对站了很久,佳佳才缓步走了过去,轻轻咳嗽一声,伸出自己的右手:

    “许绍辉,恭喜你考上市一中”

    许绍辉脸上划过一丝光亮,大掌握住眼前细白的小手,轻轻一拉,佳佳就被他抱在了怀里,佳佳顿时感觉浑身发热,脑袋发懵,伏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干净的肥皂香充斥着嗅觉,耳边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那么急,那么快,噗通噗通的。

    扑哧一声笑,惊动了两人,迅速分开,看到树后面突然钻出来的赵芸芸,调皮的向他们挥挥手跑远了,两人脸色通红,手脚无措,好半天都不敢看彼此,还是佳佳,毕竟心里比较成熟,羞涩慌张过后,很快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树墩子上。

    许绍辉抬头就看见,这样一幅动人的画面,佳佳微微扬起头,披肩的秀发随着夏风轻轻飘起,细细飞发丝仿佛轻轻挠着许绍辉的心,一阵阵酥痒难耐,眼睛轻轻闭着,夕阳把她整个人染的有些红彤彤的,优美的五官轮廓在光晕中越发美丽难言。

    许绍辉悄悄坐在她身边,细细打量她,觉的从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冲动,目光定在她粉嫩润泽的嘴唇上发呆,佳佳感觉许绍辉不同寻常的安静,遂侧头看他,正对上他有些深邃难测的目光,佳佳想开口问他,却被他急速而大胆的动作惊在当场。

    双唇碰在一起,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许绍辉目光炙热中还有淡淡的羞涩,而佳佳却是震惊,双唇一触即分,许绍辉的勇气大约在刚才全部用光了,这时低下头去,不敢看佳佳。

    佳佳越想越觉得有几分可笑,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大龄青年,竟然还有这样青涩的遭遇,而且许绍辉虽然看似比她大,可说起来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嫩草,老牛吃嫩草,是不是就是说自己和他这种情况。

    想到此,佳佳扑哧一声笑了,而且越想越觉得可笑,笑声竟然止不住,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开来,给这个夏天的傍晚添上了一丝轻松和快乐,许绍辉从慌张中回过神来,也不禁轻笑起来,有时候,这丫头的心思,真的不好把握,但是许绍辉放心了,至少她不讨厌自己,也许还有一丝丝喜欢,就如同自己一样。

    两人的初吻在一阵笑声中落幕,是开始也是别离,转天,许绍辉就去市一中报道了,他家也搬走了,赵芸芸的爸爸也升到县委工作,赵芸芸一家也搬到了县城定居。

    时光飞速,一晃经年,佳佳中考前夕,妈妈和她商量了一件事情,说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把佳佳的户口弄回去为好,佳佳一听就急了,可是妈妈拍拍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也知道,你舅舅来过几次,也和我说了几次,我都没应,可是眼瞅着你这一步步的,就要上高中了,虽然你一向不让妈妈操心,成绩优秀,可是妈妈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你充分的保障”

    佳佳心里嗤之以鼻,是啊!势利的舅妈再也不复当初的尖刻,换了一副明显巴结的嘴脸,还不是知道了妈妈的底细,如今的妈妈,在省里都是挂号的成功民营企业家,糖厂每年上交的国税地税,连着几年都是省里的前几名,扭亏为盈后,妈妈又在去年承包了县里濒临倒闭的白酒厂,如今提起任秀芬,县长都得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实力。

    舅舅和舅妈去年第一次来探亲,就被镇住了,舅妈当时那个千变万化的脸色,至今佳佳都没忘,妈妈对于家人的宽宏大度是佳佳理解,但是自认永远也做不到的,想到终日面对舅妈的那副嘴脸,佳佳不禁皱皱眉头,妈妈伸手拉拉她的马尾:

    “妈妈也舍不得你,所以我和你舅舅商量过了,过些时候,先把你的户口弄回去,等到将来高考前,你再回去也使得,而且a城的业务越来越多,没有人坐镇也不行,我琢磨着让你小叔小婶也过去,抽空我去看看房子,给小叔他们夫妻两个先买一套,将来你要是考上哪里的大学,也不愁地方落脚了”

    佳佳笑了,一下扑在妈妈怀里:

    “妈妈,我不一定能考上a城大学呢”

    任秀芬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发温声道:

    “考不上也没关系,有了a城的户口,分数线不太低的话,读个一本也不难”

    佳佳点点头,在心里其实对妈妈有很深的愧疚的,去年初妈妈意外怀孕了,时间上推断应该就是后来的弟弟,佳佳那几天都有几分落寞的,有些难解的心结郁结在内,心里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佳佳并没有纠结很久,妈妈利落的把孩子做了,佳佳偷偷听妈妈和爸爸商议过,爸爸是不同意的,但是妈妈一个人管着这么一大摊子事,那里有时间生孩子,事业和家庭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妈妈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做了这个决定,爸爸有一段时间都是萎靡不振的,也不怎么搭理妈妈,过了几个月,才渐渐好起来,其实佳佳也理解爸爸,作为一个地道的农村男人,骨子里的重男轻女思想是不可磨灭的,香火的承继在农村尤为重要,即使开通如爸爸,也做不到完全淡然,但是爸爸最终还是理解并支持了妈妈,这是一家的小秘密,爷爷奶奶并不知道,佳佳可以想象,奶奶若是知道了,还不定闹到什么程度呢。

    佳佳很自责,内心里觉得大概因为自己重生的关系,剥夺了弟弟出生成长的机会,所以对妈妈尤为愧疚。她也不清楚妈妈会不会后悔,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孩子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尤其妈妈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妇女,也许人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完美无缺的。

    中考成绩下来,佳佳不负众望的考取了市一中,同样考进去的还有冯志国,王霞升入了县一中的高中,也是从此刻起,佳佳正式和王霞分开了,赵芸芸也没考上,在家里哭了个昏天黑地,佳佳陪着安慰了几天,才慢慢好转,。

    值得一提的是江老师结婚了,师母是个熟人,许绍辉的姑姑县小学的优秀老师许h,所以说有时候缘分真的妙不可言。佳佳这几年和许绍辉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只在寒暑假会偶尔见上一面,许绍辉长大了,下巴处冒出轻轻的胡茬,身量抽的更高,足有一米八吧,和他走在一起,佳佳总觉得很有压力。

    其实佳佳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矮,一米65的个头,佳佳很满足,太高了,对女孩来说也不太好看。佳佳在省城上高中,妈妈比较放心,因为小姑和小姑夫的家在省城,照顾着也方便,佳佳是被妈妈开车送去的,其实依着佳佳,她想自己去的,可是需要寄宿,大包小包的行李,妈妈不依。

    再说妈妈也想看看宿舍的环境,作为一个妈妈,女儿第一次离开身边,不舍之余是浓浓的担心,吃饭穿衣什么的,大事小事都忧心,即使知道佳佳一向是个不用操心的孩子,可是任秀芬还是忍不住担心,这大概是一个妈妈的本能。

    报道这天,妈妈和爸爸都跟着来了,下了车,佳佳四下扫了几眼,感觉有点像大学时期的场景,几乎每个新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大包小包的,跟搬家似地,妈妈和爸爸还是第一次来市一中,看到崭新的教学楼和宽敞的操场,不觉满意的点点头,学习环境真的比县一中不知好了多少倍,也怪不得这么难考。

    一进学校就看到站在那里帮忙指路的许绍辉,清晨的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那么恣意灿烂朝气蓬勃,高大俊秀的身影在一片青涩的学生中,显得尤为出色,佳佳不禁微微笑了一下,许绍辉一眼就看见了佳佳,急忙交代了旁边一个同学两声,跑过来:

    “叔叔阿姨好”

    任秀芬好久没见过许绍辉了,因工作忙,很少碰面,所以一下子竟然没认出来,就是觉得眼前的大男生长的真好,佳佳急忙介绍:

    “爸妈这是许绍辉,芸芸的表哥,你们不记得了吗”

    佳佳一提醒,任秀芬才恍然,仔细打量两眼笑着说:

    “我说怎么瞧着有点面熟呢,原来是绍辉,这下我倒放心了,绍辉,阿姨也不见外了,平常有时间的话,替阿姨多照顾点这丫头”

    许绍辉似笑非笑的看了佳佳一眼:

    “叔叔阿姨放心。”

    爸妈的事情多,登了记匆匆忙忙的走了,许绍辉帮着佳佳提着行李直接去了分配的女生宿舍,佳佳上一世上过大学,当然很有经验,到了宿舍几下就整理好了,四人一间的宿舍,条件很不错,宿舍里没看见其他舍友,不过看铺盖都弄好了,大约出去逛去了。

    收拾好了,佳佳也和许绍辉走了出去,许绍辉带着她从里到外溜达了一大圈,那里是食堂,那里是图书馆等等,两人边走边说,脸上洋溢着久别重逢的笑容,冯乐珊从弟弟宿舍一出来,就看到远处的两人,许绍辉脸上的笑容那么刺眼。

    “喂!冯乐珊,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陪她一起来看弟弟的同班同学路遥,见她突然停住不走了,讶异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不禁一怔,许绍辉何许人也,市一中名副其实的校草,和冯乐珊被同学们私底下称呼金童玉女,虽然看不出许绍辉啥意思,可是冯乐珊的意图,几乎无人不知,甚至老师也睁只眼闭只眼。

    路遥知道那是因为冯乐珊和许绍辉的家世都非常不一般,不过许绍辉不冷不热的态度,使得这对被同学们看好的一对,有几分扑朔迷离,印象中,许绍辉一直是个冷漠淡然的男生,可是谁告诉她,前面那个笑的一脸灿烂幼稚的男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