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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邂逅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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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亮找到自己座位坐下,看着车窗外人们忙忙碌碌地来来往往,“菲菲该到学校了吧?”他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放弃自己喜欢的活动不参加非要来送自己,猜不透,庾亮摇了摇头。

    离开车还有不到十分钟,列车员在广播中告知旅客注意事项,庾亮悠闲地拿出一本画册,全神贯注地欣赏。他旁边靠窗的座位一直空着。

    列车员说离开车还有三分钟,庾亮不由得好奇地看看旁边空着的座位,这次动车旅客很多,座位满当当的,还有人会错过列车?

    透过通道,庾亮看到机务人员已经在准备关门,列车的缓缓移动,列车出发了。这人,有什么事呢?庾亮疑惑地想。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人急匆匆从过道过来,一边走,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不好意思,借过借过。”他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

    乘客都对他投以责备的眼光,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在列车员的引导下,他向庾亮走过来,边走还边向周围的乘客拱手表示歉意,有的乘客被他的滑稽举动逗得笑了起来。

    “他还赶上了啊!”战天胜心里不由有点欣喜,毕竟枯燥的旅程有一个这样一个有趣的人陪伴,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来人走到庾亮的旁边,拱手说:“打扰,打扰。”庾亮站起身,让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这时,来人推了推庾亮的肩膀,“我‐‐们,换‐‐换,好不好?”他蹩脚的普通话让庾亮忍不住想笑。

    庾亮看了他一眼,那人双手做着交换的动作,“我‐‐们‐‐换‐‐换‐‐座位,好不好?”他敲了敲座位后背,指着座位,还是一种让人忍俊不禁的腔调。

    庾亮忍住笑,站起身来,指着座位,表示可以交换。有缘修得同船渡,就换换呗。

    那人心满意足地坐在庾亮的座位上,“靠窗真是危险。”他好像松了一大口气,自言自语的说。

    庾亮对这个人幼稚的想法感到可笑。

    动车在广袤的平原上飞速行驶。那人一刻也不安宁,他一会儿鼓捣他小包里的东西,自言自语,还露出莫名其妙的奇怪笑容,一会把头伸到庾亮的面前张望窗外的风景。

    庾亮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怪人,这怪人差不多50岁的样子,留着八字须,头发乱蓬蓬的披在肩上,瘦削的脸颊,颧骨很高,眼神有些游离不定,从没专心看过一样东西,他好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但过不了一会又兴趣索然了。

    好不容易,他安静了一会儿,他把头靠近小包,仿佛在窥探小包里的什么秘密。他一边窥探,一边还偷偷的向列车员瞅去。见列车员没有注意他,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好像一个小孩做了坏事没被大人发现。

    他一直用余光瞥着列车员,列车员消失在过道的尽头。

    他一下显得非常高兴,从小包里拿出一摞湿巾纸,小心翼翼摸出一张,在鼻子边嗅来嗅去,一副满足的样子。

    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庾亮抽抽鼻子,原来这家伙用纸巾蘸了酒偷偷混了进来。动车前不久出了次事故,一个酒鬼在动车上喝醉了酒,点着了剩下的半瓶白酒,差点引起火灾,铁道部临时规定严禁携带酒类上车,这项规定是否长久执行下去还在讨论之中。庾亮不禁有些佩服此君的执着。

    那人变戏法般手中多了一个小杯,他宝贝一样捏挤纸巾,一会儿,小杯中居然已有满满一杯酒,他抿了一口,深吸口气,非常享受的样子。

    “你‐‐也‐‐来一点?”他把酒杯递到庾亮面前,还是怪模怪样的腔调。

    庾亮摇摇,用兰京话说了句:“还是你自己喝吧!”

    那人吃惊的盯着庾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兰京人?”他大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

    旁边的旅客投来不满的目光,庾亮把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小声点的动作。

    那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有点害羞地对庾亮笑了笑,“没想到还会遇上同乡。”他用地道的兰京话说。

    他一口干了小杯中的酒,探头望望过道,没人注意他,他心满意足地咂咂嘴。

    庾亮觉得此君很是有趣,和他相互介绍,当他听说庾亮的名字时,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好像他早就认识庾亮一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姓高,名什么我自己都忘了,你叫我老高或者高老头都行,我女儿就叫我高老头。你这小伙子长得真帅气。”那人隆重介绍自己。

    还有忘了自己名字的人?庾亮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件事发生在这个人身上也不奇怪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人对自己的态度很不错,庾亮不由得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热情地和他攀谈起来。

    “你女儿叫你高老头?”庾亮随意问了一句。

    “是啊,我女儿叫洛洛,长得可漂亮了。”高老头沾沾自喜地说。一看此君的尊容就知道他女儿的模样了,你就吹吧!

    “嘿,别说,我女儿还和你挺般配的。”高老头瞅着庾亮,发现新大陆似的。

    庾亮差点喷了,有这样随便的爸爸吗?庾亮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别说此君可还真能吹,天上地下,仿佛无所不精,无所不晓,他告诉庾亮,他是兰京一家民营研究所的研究员,主要研究新能源的发展利用,这次是去海宁参加一个新能源发展交流会,听他的口气还是这个行业中佼佼者。

    当庾亮表示对他的佩服时,他一点也不谦虚,海吹起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说的唾沫乱飞,头头是道。

    庾亮是个外行,他也不知道高庭树说的有理没理,礼貌性地点头表示赞许。

    高老头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小杯,不知何时,他手中小杯变成了一块方糖。他把方糖递给庾亮,要他品尝品尝,庾亮摇头表示谢意。

    “不喜欢吃糖?来来来,尝尝这个。”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手中的方糖神奇地变成了一块驴肉干。“年轻人都喜欢吃这个。”

    庾亮摇头谢绝,奇怪地看着他,“你是魔术师?”

    高老头狡黠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像这是他一个不可靠人的秘密一样。

    庾亮不好深究,他感觉这人越来越有趣了,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成了忘年交的朋友。

    海宁位于阳山和兰京之间,里阳山不远,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轻工业很发达,庾亮去过几次,有些印象。

    高老头说话颠三倒四,有些话说得不明不白,又似乎含有一些玄机。

    “你知道什么是新能源吗?”高老头突然问了一句?

    庾亮一副说来听听的表情。

    “新能源种类很多,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高老头挥了挥手,突然打住了自己的话头。

    庾亮想:“爱说不说,说了我还真不懂呢!”

    高老头沉闷了不到一分钟,终究自己忍不住了,“普通平常的我就不说了,你知道什么是邪能吗?”高老头语不惊人死不休。

    庾亮大吃一惊,打量着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他怎么知道这些?

    高老头见了庾亮的表情,很是得意,好像让这个年轻人长了见识,他有很大的功劳似的。

    庾亮突然漠然地冒了一句:“我不知道。”想到高老头说自己是研究新能源的,知道邪能并不奇怪,庾亮对高老头了解不多,还是小心点好。

    庾亮漠不关心的态度让高老头很失望,“这东西厉害,太可怕了!”高老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庾亮听的,他还做出一副恐惧的表情。

    庾亮假装欣赏窗外风景,没有搭理高老头。

    “邪能虽然可怕,但还有一种能量却可以克制它,不过这种能量只有龙隐卫士才能使用。”高老头自话自说,又来了精神。

    庾亮暗暗吃惊,这老头懂的还挺多,他似乎在暗示什么,庾亮稳定心神,还是事不关己的表情。

    “都是听传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高老头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庾亮哭笑不得,龙隐卫士不过民间的一个传说罢了。

    高老头又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话,庾亮想起张道明的话,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庾亮隐隐觉得对这个老头有一种熟悉感,庾亮自认为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他努力回忆,却记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光顾着说话,差点过站了。”高老头忙不迭地站起来。

    广播里传来“……海宁的旅客请准备下车……”甜美的声音。庾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高老头裂开嘴,冲庾亮笑了笑,“小伙子不错,咱爷俩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庾亮礼貌地站起来,和高老头挥手告别,高老头摇摇摆摆走向过道,快要出车门时,还在回头张望庾亮,好像他还有点舍不得庾亮似的。

    海宁没有旅客上车,庾亮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着,他想到高老头的滑稽风趣,微笑起来。

    海宁到阳山不到半个小时车程,几乎眨眼就到。庾亮从出站口出来,太阳正缓缓落下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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