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锦衣玉令 > 第422章 怕媳妇儿

第422章 怕媳妇儿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赵胤想不想时雍不知道,但是她很想就是了。

    只是,收缴这些毒物后,她虽然也曾尝试着试验了几次,却一无所得。一是她来自后世,太过依赖后世的现代医学设备,在这个没有仪器的时代便有些束手无策,而且,毒物又狠绝,一不小心就要人命,她可不像邪君那个疯子,可以为了研发毒物奋不顾身,死都不怕。

    时雍想了想,道:“大人,要不然,由我和厂督一起去验?”

    她想的是这样赵胤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孰不知,这样赵胤才不放心呢。

    “不可!”赵胤断然拒绝,看了白马扶舟一眼,“收缴的证物不可带走。厂督若有兴趣,只须来锦衣卫便可。有什么需要开口,锦衣卫自会提供便利。”

    来锦衣卫,就会处于锦衣卫的监视之中。

    哼!好心思。

    白马扶舟眉梢含笑,“莫敢不从。”

    白马扶舟行事很快,当天下午便带了人来锦衣卫,要守卫开库房。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慕漓和祁林以及一干侍卫。

    宋慕漓背叛白马扶舟,在诏狱时亲口指认是他买通匠人,将毒物混于先皇圣像中毒害光启帝,后来白马扶舟带走了他,人人都以为此人早已死在他手下,哪知竟然还活着?

    库房的大门一开,白马扶舟便将慕漓叫了进去,望着那些瓶瓶罐罐,冷冷地笑。

    “现在可以说了吧。”

    慕漓低垂着头,缩了缩满是伤疤的双手,“属下无话可说。”

    属下?白马扶舟嘲弄一笑,在一张圈椅上懒洋洋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些毒瓶,“不说也行,我便一个一个让你试。为我试毒,想来你会感到荣幸?”

    慕漓低头,“是属下的荣幸。属下愿意。”

    白马扶舟突然怒了,“放屁!”

    他狠狠将慕漓推倒在墙上,手肘死死压住他的脖子,“本督看错人,是本督眼瞎。只是你宋慕漓,为取博取本督信任,鞍前马后、刀山火海,多少次差点丢了小命?你不是怕死的人,更不会轻易服软。我不信一入诏狱,魏州严刑拷打,就能让你背叛我!”

    宋慕漓沉默片刻,“确实是如此,属下怕死,怕痛,经不过诏狱的酷刑,就交代了。”

    “一派胡言。”白马扶舟掐着宋慕漓的脖子,发泄着怒火,可是无论他多狠,宋慕漓都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就好像早就死去了一般,眼睛里无恨也无怨,更不见半分仇,只有认命的绝望。

    他越是如此,白马扶舟越是发狂。

    “那个让你誓死效忠的人,宁愿死都不愿吐露真相的人,到底是谁?说!”

    宋慕漓被他摇得身子直晃,双眼绝望地闭起来,幽幽一叹。

    “没有这个人,厂督,没有这个人。”

    白马扶舟阴沉沉一笑,慢慢眯起眼睛,“魏州死了,清虚观也被一把火点了,就连那个清虚老儿也都死了。慕漓,没有人能够威胁你了,你还在忌惮什么?”

    这样的逼问已非一日,自从白马扶舟管赵胤要走他,从诏狱将他带走,日复一日,慕漓都处于被逼供的状态,他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已是痛得麻木,痛到最后,他竟然有些心疼白马扶舟了。

    “厂督别逼自己了,根本就没有别的答案。”

    宋慕漓忍着疼痛,看着白马扶舟的脸,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属下做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便只是为了效忠厂督。这些毒物是我放入府中秘室的没错,可是,吩咐我办这事的人,确实是厂督你自己。”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旁边的祁林,“属下在诏狱没有经受住拷打,是属下没有骨气。厂督若是因为我的背叛感到羞辱,大可不必。至少,祁林从来没有背叛你。厂督,别再为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心思了。求你,杀了我吧。”

    白马扶舟冷笑,“你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做梦!”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宋慕漓低头,“这一切,祁林都可以作证。我们除了听命于你,不曾见过任何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谁是清虚道长——”

    白马扶舟咬紧牙,冷飕飕地望向祁林。

    祁林在诏狱咬舌后便说不出话来,但他会听,在白马扶舟的目光逼视下,他一如往常地垂下了眼皮。

    默认。

    白马扶舟哼声坐下,冷冷盯着宋慕漓和祁林。

    良久,他苍白的面孔恢复了血色,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那个人同我,真有那么像吗?世上的易容术,当真有这么精妙?相像得让宋阿拾误会我也就罢了,连你们都分辨不出真假?”

    突然的,他阴阴一笑,将掌心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抹着那里的伤疤。

    “以后,不要再认错了!”

    宋慕漓微微一惊,猛地抬头看着他。

    “厂督?”

    白马扶舟慢慢起身,理一下袍袖,漫不经心地道:“跟本督过来!”

    他走向那排木架,也没有让宋慕漓来为他试毒,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原谅他了?还留他在身边?

    宋慕漓呆若木鸡,祁林看他一眼,默默走向白马扶舟。

    ——————

    时雍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回家了,这两天局势渐渐明朗,京城也平静了许多,至少目前不会有更坏的变化。

    不会更坏,就是向好,就是稳定。

    许是经了这些日子的动荡不安,时雍觉得安稳平静便是最好的日子。

    初五这天,她带着大黑回家,随便买了些吃的,用的,还买了些胭脂水粉一并拎回去。王氏见她忽然回家,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开心得眉飞色舞,春秀、子柔和宋鸿也围着她绕来绕去,小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笑,便是宋香也别别扭扭地走过来,拖着她的手叫了声“大姐”。

    一家子过年没有团聚,今儿才算是凑齐了,王氏像哄祖宗似的把她拉到堂屋坐下。

    “阿香,给你大姐倒水。”

    “春秀啊,小姐回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拿吃的啊。”

    “小姐爱吃的果脯,柿饼,都拿些来。”

    几个小姑娘嘴上高兴地应着,忙得团团转,宋长贵刚好当值回来,看得直捋胡子。

    以前王氏说起阿拾就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又稀罕得像宝贝一样,宋长贵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王氏安排完,就去了灶房。

    时雍在心里默默数着,果然,还没有数到十,就传来她震耳欲聋的吼声。

    “阿香,还不来烧火?老娘白养了你是不是,吃闲饭的小蹄子!”

    宋香以前是要顶嘴的,可被绑架了一回学乖巧了,瘪瘪嘴,没吭声就去了灶房。春秀也比以前活泼了许多,拿了果脯和杮饼过来放在时雍面前的茶几上,就跑去灶房帮忙了,只有子柔留在身边,乖乖巧巧地为时雍倒水。

    “我自己来。”时雍不习惯被人伺候,尤其子柔。

    这可是飞天道人唯一的小孙女,她答应要好好照顾的,不是让人家来做丫头的。

    子柔人如其名,小小年纪便有柔顺之姿,朝她抿唇一笑,“我愿意照顾小姐。”

    时雍有点担不起,不过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要她做,她心里估计也不好受,便就由着她去了。

    宋长贵在主位坐下来,瞥了时雍一眼,“买房开铺子的事,是你撺掇你娘的?”

    时雍道:“撺掇什么呀,她喜欢就让她去做呗。”

    宋长贵皱眉道:“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引人闲话。此事不妥!一会你同爹一起,劝劝你娘。她是一根筋的人,你没回来,我看她一天天地张罗,也开不了口”

    时雍正在咬柿饼,闻声一愣,抬头看着宋长贵,“宋大人,你说认真的?”

    一声宋大人,喊得宋长贵脸上有点发烧。

    他瞪了时雍一眼,“你这丫头,好好说话。”

    时雍放下吃的,擦了擦手,一本正经地道:“宋大人此言差矣。我很认真在说话。你说你一个在家吃闲饭的人,会不会管得太宽了?”

    吃闲饭?宋长贵愣住。

    虽说是王氏管家,可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家长,是一家之主,怎会就成了吃闲饭的了?

    时雍淡淡地看他一眼,“你除了一个月交几个钱回来,在这个家做什么了?你身上穿的,嘴里嚼的,哪一样不是我娘帮你折腾的?你嫌她抛头露面开铺子不体面,你怎么不嫌她做的饭,不嫌她洗的衣,不嫌她给你端的洗脚水烫脚啊?”

    这丫头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厉害,宋长贵被问得哑口无言。

    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又反驳不了。

    时雍知道以时下男子的观念,很难来理解她的话,只能浅显地告诉他。

    “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有一个妇人肯为你生儿育女,张罗家务,管你温饱,你就好好珍惜吧。别整天嫌东嫌西,你要当真那么在乎别人嘴里的闲话,那你就去跟别人过!”

    哪有闺女这么训父亲的?

    宋长贵沉下脸来,“你这丫头,没大没小”

    “娘!你来了?”

    时雍故意转头,惊讶地叫了一声,宋长贵连忙住嘴,恹恹地垂下眼皮,假意去喝茶,“我也没有说什么。”

    噗!

    时雍快被他给整乐了。

    怕媳妇就怕媳妇呗,自己都不敢开口的话,竟然想让闺女去挡刀,想得美!

    ——————

    周明生来宋家的时候,一家人正围在桌边吃饭,有说有笑。这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瞧得周明生有些眼热,王氏叫春秀去添碗筷,周明生看着桌子上的菜,咽了咽唾沫,没好意思应承,只是把时雍叫到门外院子里,小声问她。

    “大都督同意了没有啊?”

    时雍扬眉,“什么同意没有?”

    周明生着急得很,“我说的那事啊?”

    时雍假意不知,“什么事?”

    “你——”周明生气到了,微微低头,只用两只眼睛瞪着她,“阿拾,你不仗义。你不是冲我挤眉弄眼来着吗?我以为你能说服大都督。”

    时雍道:“回去等着吧。”

    周明生微微一怔,“等是何意?”

    时雍望天,“等就是等的意思。周大头,你这么傻,你让吕姑娘如何能安心嫁你?真是的。”

    一提吕雪凝,周明生表情便不好了。

    他叹息道:“我娘本就不愿意我跟她在一起。出了这事,更是”他又抬起眼,目光里露出希冀,“阿拾,你帮帮我,只要我去锦衣卫当差,事情肯定能解决了。”

    时雍平静地看着他,“你当真觉得你成了锦衣卫,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周明生重重点头,“那是自然,谁敢惹锦衣卫?没有人嚼舌根,我娘就不会阻止我了。”

    痴儿!时雍淡淡瞥他一眼,“周大头,你傻就傻在没想明白。你不能娶吕小姐的最大阻碍从来不在你娘,也与你在哪里当差无关,真正的阻碍是你自己的心。”

    “我?”

    “你不坚定。”时雍漫不经心地瞥他,“若非你意志不坚,如何会受你娘左右?若非你意志不坚,周大娘又怎会逼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娘能逼你,是因为你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实际上,无论你是谁,都阻止不了别人说你的是非,你好好想想吧。”

    “啊?”

    周明生一知半解,时雍却不想再说了,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要回屋。

    这时,院外传出一阵马蹄的声音,两人一齐望出去,只听得“驭”的一声,一个人影很快便冲了进来。

    “阿拾。大都督叫你和宋大人过去。”

    来人是朱九。

    他脸上有些兴奋,看了周明生一眼,走到时雍身边,抱拳拱手行了个礼。屋里的宋长贵等人听到声音,也跟着出来,朱九又一一向他们行礼问安。

    “宋大人,请吧,大都督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