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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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轻鸿请她进殿,命内侍都退下,亲自端来一碟豌豆黄放在桌案上。“姊姊忙碌,想必没能吃饭,请用。”

    羊乐瑜瞧着那碟豌豆黄眼睛都亮了,那是老北京特产,甜而不腻。早在高中时,她就常去学校对面那家小吃店买,没想到元宇宙也有。

    不行,不能吃!羊乐瑜试图劝自己忍耐美食的诱惑,她还不确定这个穆轻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万一中了圈套可怎么办?

    可是那碟豌豆黄一直朝她招手,仿佛挑衅似的宣判:你不吃掉我就是没品位。羊乐瑜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来咬了一口。

    天啊!和高中对面那家卖的一模一样!羊乐瑜感觉幸福包围全身,多巴胺都开始旺盛分泌了。

    “好吃吗?”穆轻鸿问。

    羊乐瑜疯狂点头,穆轻鸿笑了:“好巧,姊姊和我的喜好一样。我从见着你第一面起就觉得倍感亲切,看来果然是这样。”

    羊乐瑜咽下嘴里的豌豆黄,“果然是哪样?”

    穆轻鸿凝望着她,似乎欲言又止,片刻后飞快的带过一句:“果然是一见如故。”他起身端来一杯香气喷喷的热茶,“我猜姊姊也喜欢这个。”

    羊乐瑜一看,如此浓郁芬芳,竟然是奶茶!

    “琅琊候当真是我知己!”羊乐瑜抿了一口,简直要幸福的冒泡了,这时候要是再配上膨化垃圾食品就好了,有吃有喝还有帅哥陪,比中五百万还爽。

    但是难得的幸福被‘嘭’地开门声打断,穆乘舟阴沉着脸走进来。

    穆轻鸿显然也没想到这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连忙揖手:“臣弟失礼。皇兄大驾,怎不让内侍通禀一声?”

    穆乘舟冷若冰霜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又看到桌案上的吃食,转而盯着羊乐瑜:“哪来的宫女这般不守规矩,琅琊候的东宫也是你想进就进的?”

    羊乐瑜腾地站起身,还未来得及吞下最后一口豌豆黄,嘴里鼓鼓囔囔道:“奴婢知错,请陛下恕罪。”

    穆乘舟唇际挑起一抹隐晦的笑,“你既认错,那就随朕离去,免得打扰琅琊候清净。”他负手往外走,特意勾了勾食指。

    当我是小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羊乐瑜瘪瘪嘴,她虽心里骂他,却不能不听,只得告辞穆轻鸿,紧赶慢赶追上穆乘舟。

    穆轻鸿望着二人的背影,皱了皱眉。

    *

    待二人前后回到御书房,穆乘舟一脚带上了房门,幽幽看着她:“小羊好生不安分,背着朕与朕的皇弟做什么了?”

    羊乐瑜垂眸盯着他那双金银丝线的黑靴,嘀咕道:“我能做什么.......吃点东西而已,你又不给我吃的。”

    穆乘舟:“你怎知道朕不曾留给你午膳?”

    谁稀罕似的!羊乐瑜梗着脖子:“多谢陛下,我吃饱了。”

    话音刚落,她肚子正好在这时提出抗议。

    穆乘舟自然听见了,声调衔着讽意:“欺君之罪,你要怎么承担?”

    羊乐瑜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我......”

    穆乘舟:“罢了。你今日辛苦,朕并非严君,怎能亏待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油纸包着的奶酪酥,“这点心入口即化,朕想着你应该喜欢,没叫旁人动过。”

    羊乐瑜一滞,“陛下特意为我留的?”

    穆乘舟点头,示意她接。羊乐瑜受宠若惊的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奶味浓厚,入口即化。

    可当她快要吃完时,却见奶酪酥下方分明缺了一块。

    有人咬过!

    他不是说没叫旁人动过吗?!

    羊乐瑜霎时看向穆乘舟,他勾起唇角,透着一股无赖的笑,“怎么?朕是旁人?”

    羊乐瑜窒涩着将嘴里的酥饼干咽下去,“不是.......”什么不是?他怎就不是旁人了?!

    羊乐瑜心想着,却什么也答不上来,怪自己嘴笨。

    穆乘舟充满恶趣味的看着她这副样子,随后提高声调:“来人,上菜。”

    门外顿时进来几名内侍,将鲜虾馄饨,如意鱼翅,池塘月色等菜品整齐的摆在桌上。

    穆乘舟亲自为她搬来瓷凳,“坐。”

    羊乐瑜坐下来,手脚显得拘束,仿佛屁股下面坐着的不是凳子而是刑具。

    “以后别背着朕偷吃,”穆乘舟动筷夹了一块鱼翅放在她的碟中,刻意顿了顿,“不然,朕真的要生气了。”

    什么偷吃,说的跟出轨一样。羊乐瑜吞了吞唾沫,拿起筷子。正当要把鱼翅贴近唇边时,忽有一仵作求见。

    穆乘舟叫她但吃无妨,将那仵作请进来。

    仵作打眼儿瞧了瞧羊乐瑜,踟蹰道:“陛下,兹事体大,这......”

    他想说的内容并不愿外人听见。

    羊乐瑜不是没有眼力见的傻子,正欲起身却被穆乘舟按下。

    他道:“你说你的就是。”

    羊乐瑜心想,既然他要她听,那就别怪耳朵长在自己脑袋上。她边小口咬着鱼翅,边留意他们的谈话。

    仵作:“启禀陛下,臣已验查先帝尸身,特来回禀。”

    “说。”穆乘舟瞥了她一眼,有意观察她的反应。

    仵作:“先帝并非暴毙而亡,而是有中毒之象。”

    羊乐瑜手头一顿。叛军谋反时,穆乘舟以炸药炸开皇宫内外十二道皇门,她亲眼看见先帝驾崩的景象,除了是穆乘舟命人下的毒,还能有谁?

    仵作又道:“此毒颇诡,臣无能,臣从医四十余载,竟从未见过这样的毒药。一时......一时查不出来是什么毒。”

    穆乘舟似乎并不在乎先帝的死因,“无妨,反正那老家伙翘辫子了,至于究竟是怎么死的,朕不稀罕,也懒得听。退下吧。”

    仵作惊怕的连连颔首,这就离开了。

    羊乐瑜回想起先帝驾崩的惨状,不由冷意阵阵,没了胃口吃饭。再看穆乘舟,他事不关己般沏着茶,演着一出好戏。

    怎会有这般恐怖如斯的人?

    穆乘舟递茶给她,她不敢接。

    穆乘舟轻叹口气,半晌,道:“我若告诉你,先帝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