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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回巨龙一怒血千里,熔岩破壁火红来

作者:七宝莲华次第开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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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大人生气了。

    清平馆众人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既不工作,也不喝咖啡,只是坐在阳伞下的陈辉卿,房东大人对来说早安的华练翻了一个白眼,一语未发,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红痕,又翻了一个白眼,把脸别了过去。华练走到这一边,他又把脸转向另一边。

    今昭和蔓蓝执手相看泪眼:“糟糕,好萌。”

    “卿卿,我错了。”华练低三下四,左蹦右跳,穿着彩色比基尼娱亲。

    陈辉卿又白了她一眼。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华练扶着心口开始背歌词,“卿卿,我把我的大腿骨拿给你瞅瞅?”

    陈辉卿连白都懒得白她了。

    华练不知道怎么安抚一个应该这辈子只生过两次气的人,因此尝试了好几个体位,都被残忍地白眼了。想了想,她叹了一口气,对周围的闲杂人等挥挥手。

    今昭不明白华练大人想要干什么,但玉卮和青婀已经轻车熟路地将太岁拖走了。

    在被彻底拖进旅馆之前,今昭看见华练大人笼起了头发,摸了摸房东大人的脸,跪在了房东大人的双腿之间,低下了头。

    太岁被震惊了,啊啊啊叫唤了几声之后对青婀说:“为了赔罪华练姐竟然下跪了!这不科学!我的三观!”

    青婀怜悯地看了看今昭:“你的清纯度,也很不科学,碎了我的三观。”

    房东大人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不生气了,端着咖啡敬业地工作,倒是华练拿着一张地图,皱着眉头正在写写画画,大神们要烦心的事情小杂鱼是不懂的,因此今昭也就爱咋咋地地坐在遮阳伞下吃着本地风格的零食午餐。

    这片海滩因为风景不错,又属于这间酒店,因此酒店的生意也很红火,时近正午,有俊男美女在沙滩上表演来呀来呀来追我呀等戏码,尽管俊男看着有点眼熟,但再眼熟的俊男也不能动摇太岁吃东西时的坚毅。

    阿兰奇尼是本地特有的小吃,也叫做熔岩球。

    熔岩球的熔岩就是馅料,最常见的口味,比如今昭手里这个,是番茄酱、肉酱、芝士和青豆,搅拌均匀后在外面包上米饭,裹满面包屑,油炸即可。

    成品正如今昭正在咔嚓咔嚓咬得那样,十分酥脆,里面的馅料已经变得柔软如泥,但又不完全是流来淌去的液体——基本上一口下去,热乎乎的馅料就顺着口子流到了嘴里,看上去的确像是火山喷发。

    吸了一口当地特有的口感细腻的茉莉刨冰,今昭眯着眼睛,拍了拍身旁的鬼王姬:“姐姐,你看那个,是不是宙斯啊。”

    鬼王姬正在吃甜手指炸卷,本地名为堪诺丽的一种甜品,被这么一拍,手上没注意,不小心捏爆了那油炸的面皮,手指粗细的炸卷儿离开断裂,里面馅儿粘了满手——因为全都是糖、巧克力、蜂蜜、洛可塔芝士这种又甜又粘的食材,她的手立马就引来了几只蜜蜂,吓得她甩着手跺着脚,却忘了把手擦干净。

    今昭难得看见鬼王姬这么狼狈,正要嘲笑,忽而大地一震,一股奇妙的说不上来的味道随风而至。

    老宋以手遮阳看着远方:“糟糕,埃特纳火山。”

    今昭目光极愕地看了看鬼王姬:“你跺的?”

    鬼王姬气急败坏地搡了今昭一拳:“鬼才是!”

    今昭嘀嘀咕咕什么你本来就是鬼啊然后期待地看着华练和陈辉卿,大神还在身边,肯定不会任由路人龙套之类就这么挂掉。果然陈辉卿皱眉看了看火山,又看了看桌子:“洒了。”

    那叫喷发啊大人!喷发!诶?不,等等,他说的,好像是咖啡洒了——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根本不重要好吗!不要让庞贝的事情在西西里岛重演啊!

    “没事,大概是赫拉又发怒了。”蔓蓝倒是很淡定,正挖着一块儿植物,似乎打算把这奇怪的植物给挖走。

    陈辉卿皱皱眉头,端着咖啡拿着电脑,对华练抬了抬下巴,后者因为刚犯过错误,连个眼神也不敢动,老老实实跟着陈辉卿开车走了。

    火山倒是呛了几口,但并没有喷发,只有零星的熔岩像是吐沫星子一样,不疼不痒地落在原本就已经盖满了火山灰的山口。

    青婀举起望远镜望向火山口,埃特纳火山是欧洲著名的活火山之一,火山活动频繁,每年特地来此围观火山的人也不在少数,此时可怜的火山仿佛是个哮喘病人,不停地干咳,最后,咳出了一团东西。

    那一团东西远远看着,像是今昭刚才吃的熔岩球。

    “我说你们看看,那个是什么东西?”青婀将望远镜递给了玉卮。玉卮看了看,又递给了今昭,今昭又递给了鬼王姬,鬼王姬最后递给了蔓蓝,蔓蓝看了看,放下望远镜,推了推正在帮她挖花的老元:“糟了!阿姐!”

    那个火山口在一阵咳嗽后——“咳出了一条龙!”

    与东方人的龙的概念不同,西方龙完全是另外的一种生物,东方的龙是神明,不管是打着天龙名号的太岁,还是守着地龙身份的龙脉岁阴,又或者是行云布雨的海龙,总归东方的龙是人性化的,代表着变幻莫测的天意,而西方的龙,完全是一种暴力的化身:强大威武,喜欢美女和珠宝,不讲理,甚至不会说话,只是巨大的蜥蜴。

    受到西方几大势力的影响,龙的数目是很少的,因为龙的栖息地已经逐渐失去,大多数的龙都被困在类似于附属空间的地方,野生的龙,基本已经看不到了。

    前几天今昭还说,来到了西方的地头,没有见到龙与骑士很遗憾。

    对此青婀回答:“你当米兰使者吃干饭啊!意大利根本没有龙!”

    现在,好像在打脸一样,一条龙,从咳嗽的火山口,像是血块一样,被咳了出来。

    而且,这条龙仿佛朝着这边被飞过来了。

    “闪啊——”

    噗通——轰——

    巨浪在一瞬间被掀起,狠狠地抽打在岸边,十几米内所有的植物和建筑物都被毁于一旦,那些遮阳伞和躺椅连残渣都被卷入海中,那个耳后有腮的老板还是哭着脸跑出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正说着,那条龙已经摇摇晃晃从海里站了起来,一张嘴吐出一道火焰,将老板踩着的那片沙滩烧糊了。

    “快点收了它!”青婀指着这个有三层楼高的怪物大叫。

    清平馆的妹子们和汉子们都齐刷刷地看着老板,华辉这两个主攻这会儿估计已经开车到某个深山老林里去野战了,肯定不会发现这里有一条龙的。黄家人今天开船去跳岛游了,就算是现在开始往回赶,等他们回来,估计这里也成了黑锅底了。

    “我们还是跑吧。”蔓蓝蹲下来紧了紧鞋带,撒丫子就往后面山上跑去。

    大概是被火山丢出来以后,被打扰了安眠,这条龙十分愤怒,从抬起头来以后,就只做了一件事情——喷火。

    米兰使者很快就赶到了,一群黑衣人吟唱着法术咒语,但很快就发现,这条龙是魔法免疫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打在皮糙肉厚的黑龙身上,连个痒痒挠都不算。反而是那些绚丽的光华颜色,刺得龙更加愤怒不满。

    西方的恶龙这种生物,是从来不介意使尽全力去进行破坏的。它的身躯高大而皮糙肉厚,它的火焰温度奇高而且没有冷却时间。

    随着火焰四起,清平馆众人包括朱师傅,也只能尽快逃跑——作为风神,朱能垣在此刻用处不大,有个词儿,叫做,煽风点火——今昭边跑边去看陈清平,他跑在最后,似乎还在迟疑着什么。

    突然一道泛着蓝光的火焰像是一把利剑向这边刺来,恶龙似乎终于发现在这一片自己制造的炼狱火海里还有一群蝼蚁正在往后山移动,顷刻之间,龙的火力密密砸来——一道浅白色的半透明的米汤一样的光盾堪堪挡住了那因为温度逐渐升高而越发幽蓝的火焰。

    陈清平的眼角余光看到清平馆的其余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

    是啊,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哪里来的力量呢,为什么有点像是陈辉卿那个混球的光盾,自己为什么会这种力量,为什么身体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溪流在波动,又好像热油在翻滚,那是他的本能在压抑控制的力量,但他现在顾不上——如果还要压抑掩饰这种力量,他们就都要死了。

    可是——

    陈清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这种惶然感到震惊。

    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害怕那些来自于他们的震惊目光,害怕他们说出质疑,质疑这种看上去与所有人的法术都不同的力量。

    “你——”

    老宋的大叫让陈清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像一口煮粥的锅,再不掀开锅盖,就要扑了。

    “你——开启了天赋技能?!”清平馆众人异口同声。

    陈清平差点脱力——什么叫做开启天赋技能?他又不是太岁!

    而后老元兴奋地招呼:“老大开挂了!大家趁机快跑啊!”

    陈清平顿时就想把这个难以支撑的光芒盾牌给撤了,烧死这些家伙算了。

    “小清你再坚持一下,等我脱完衣服!我这是新买的Prada啊!”利白萨尔康手。

    “礼拜三你干什么!不要脱内裤啊你这个变态!”姑娘们集体炸毛。

    利白萨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地跑到了陈清平身前,陈清平只觉得一道暗影笼在他的头顶,越来越高——几秒钟的时间,利白萨就不是人了。

    一条巨大的,目测怎么也超过十层楼的似龙似蛇的怪物盘踞在恶龙和众人之间,利白萨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这怪物的身体里传来:“三米巨人算什么,五十米才是王道!”

    “王道个屁啊!快点解决那个龙啊!”青婀指着那头开始振动翅膀要飞起来,哦,已经飞起来的龙。

    那条龙向后高高地昂起身体,那是攻击的前奏,看着它利齿间闪动的火光,毫无疑问,恶龙要全力一击了——青白的火焰像是一场大雨漫天盖地从恶龙的嘴里喷泄而出——“咕叽”。

    咕叽。

    清平馆众人在一分钟内遭受了陈清平开启天赋技能和利白萨现原形已经很不好了,偏偏这一分钟的最后一秒,还有致命一击等着他们。

    利白萨的原形,利维坦王,一张嘴,将恶龙吞掉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

    咽下去了。

    众人看着一个硬块儿出现在利维坦的喉咙,而后滑向食道,往下滑,没了。

    “呃!”又变回人形的利白萨打了一个嗝儿,伸手,“谁把衣服递给我?”

    傍晚的海滩十分平静。

    酒店老板搬出了新的遮阳伞和躺椅,烧烤炉子上架了贝类和鱿鱼,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开了回来,停在酒店的停车坪,没一会儿银发银眼的辉腾提着很多东西进了酒店,而华练则伸了伸懒腰,转眼看见众人都在忙着什么,纳闷地问:“怎么了?”

    老周指了指正在躺椅上哼唧的利白萨:“他,吃撑了,消化不良,泻药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