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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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人还是妖，骨子里都藏着劣根性，我们排外我们偏执，然而更令人唏嘘的是就连本就恶劣的排外都带着更肮脏的色彩。于岐山而言，绪止与阿绒都是外族人，绪止是漂亮男子，所以是唐僧误入盘丝洞；阿绒是漂亮女孩，所以被嫉妒被欺负。
我们在对待同性时总是格外严格，外来的同性更甚。
“猫？”颜清眼睛一亮，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揉阿绒头毛时的手感，难怪那般舒适。
大长老眯着一双眼睛笑着问颜清：“你很喜欢阿绒？”
“打住，”颜清一看就知道她不怀好意，“就算我再喜欢阿绒也无用，她跟我并不亲近。”
大长老轻易不言弃，仍旧试图用阿绒留下她：“多相处几日便好了，一开始我与那丫头也十分生疏，现在不也亲近了？何况阿绒丫头好哄得很，给些吃食就会高兴，两个月前红袖就是用一只烧鸡将她哄了来的。”
颜清不为所动，既然红袖能用一只烧鸡将人哄来，那她也能用烧鸡把人拐走，何况她短期内会一直与绪止同行，有绪止这个利器在，怕是连烧鸡都可以不用。
颜清有所求的时候总会格外嘴甜些：“婆婆，您知道清玖小姨在外面都做些什么吗？”
“她在外面能做什么？不过就是贴男人罢了，没出息。”大长老恨铁不成钢，一提清玖就板起张脸。
颜清：“男人？”
大长老叹气：“十几年前不知她从哪认识了个病秧子，自那以后就不常回来了。”
颜清问：“那男子是无烬国人？”
大长老缓缓点头：“是，所以之前我才让你去那里找她。”
颜清提起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婆婆知道她在无烬国做什么吗？”
“说是在找药，给那病秧子续命的药，”大长老若有所思，“老身曾见过那人一面，当时已是回天乏术，不知她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竟还能保他一命。”
颜清与绪止对视一眼，两人顿时豁然开朗，不由唏嘘，原来清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为了救心上人一命。
“哥哥。”阿绒刚出了屋子就径直朝这边跑来，绪止笑着弯腰接住了她，她换了一身嫩黄色的齐胸襦裙，发髻两边各垂下一条羊角辫，绑辫子的头绳上缀着银铃，来时带起一串叮铃叮铃的响声，怪好听的。
跟在后面的红袖吃味的看着两人互动，苦着一张脸道：“阿绒这就不要姐姐了？”
阿绒有些为难的看看左边的绪止又瞄瞄右边的红袖，最终还是扯着袈裟一角藏在了绪止身后。
红袖虽然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接着问：“若是哥哥走了呢？”
阿绒并不答话，仍旧扯着绪止身上透着檀香味道的浅色袈裟，迟疑地探出脑袋看一眼红袖后又马上缩了回去，眼神闪躲，在场四人都明白：岐山……留不住她了。
红袖垂下原本团扇似的眼睫，低低的声音像是穿回了两月前：“我捡到阿绒时她还是只刚化形的小妖，误打误撞的闯了阵，阵中的幻术是千年前岐山遇险时颜华帝君亲自所布。”
“即便是已修成半佛的你若不是刚巧遇上小殿下，现在是死是活也不好说，阿绒虽然同小殿下一样被八卦阵困在了里头，可却是毫发无伤地从那凶险的幻象中出来了，心境何其单纯？”红袖凝视绪止，一双眼睛似要将人看穿，“我不知晓为何阿绒对你那般亲近，那若是你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讨个公道。”
自古幻阵皆是大同小异，无非都是利用人心中最薄弱最难以跨越的心结将闯阵之人拖入万劫不复之境，颜清的心结是母后的死因与刚出生就定下的亲事，或许……还有吞云兽的手艺？
那么几万年前就遁入空门的绪止又是为何会被那专攻人心的阵法重伤到如此地步？
绪止微愣，难以置信地问道：“施主是打算将阿绒托付于贫僧？”
“我曾因过被罚驻守关口三千年，非死不得擅离职守，方才即便大长老不曾拦我也不能真为她做些什么。”红袖自嘲地笑笑，接着说道：“阿绒心思单纯，就连帝君布下的阵法也困不住她，可偏偏性子太软，被欺负了也不哭不闹，与其让她在这里受委屈，倒不如跟你去了，至少她是真心愿意黏着你。”
她突然脸色一变，语气冷得刺骨：“还是说你们西天的神佛看不上我们这些尘世修炼的小妖？”
“阿弥陀佛，”绪止双手合十弯腰向西天行一礼，“佛曰众生平等，红袖施主何出此言？”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红袖却怅然若失，低声请求道：“既然如此，现已天色不早，还请大师与小殿下在此留宿一晚，我想同阿绒好好道个别，明日再送你们出山。”
大长老听见红袖的话后沉声道：“谁让你送他们出山了？哼！”
颜清纳闷：“婆婆何苦非要让我留下？颜清是真的志不在此。”
“我……知道，”阿绒抢答，“茅山……竹叶青。”
……
所以她急于找人接下手中职务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出山寻酒喝？
“胡说八道，老身出山是有正事的。”大长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拂袖离去。
阿绒望着大长老远去的背影委屈的指了指耳朵，她暂时还理解不了大长老为何会恼羞成怒，闷声解释：“真的，阿绒……听见的。”
红袖说的道别主要是指两件事：吃饭与打包行李。
红袖拿起菜刀的样子也同她执剑时一般英姿飒爽，手起刀落，案板上的鸡鸭鱼肉便被剁成了大小一致的块状物，直惊得原本想去厨房帮忙的绪止道声了“阿弥陀佛”后便仓皇逃出。
针对绪止的惊吓并不止于厨房，还有用膳时的餐桌，准备的六菜一汤除了一道清炒山菌是素食外，其他的均是荤油肉食。
“阿弥陀佛，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绪止上桌前执意将大悲咒念完了一整遍方才执箸与三人同席。
红袖撕下一只鸡腿放入阿绒面前的空碗，笑着打趣：“跟着你这和尚哥哥以后可就吃不着肉了，阿绒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颜清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扯下另一只鸡腿，一边笑着看阿绒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碗里盛着的食物后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肚皮。
阿绒：“小殿下，吃鱼。”
她虽然反应比寻常孩子慢些，却并不蠢笨，颜清起先是以为她天生如此，后来听红袖说才知道她化形不过两月，周遭的一切于她而言新鲜且陌生，假以时日阿绒定能同常人一般。
红袖失笑，弯着一双眉眼道：“小丫头倒是会抱大腿，想必小殿下定不会饿着你。”
颜清笑眯眯的用碗接过阿绒递来的鱼肉，得意的冲绪止挑了个眉。
你看，要想过得好还是等靠本殿下！
无论是人还是妖，骨子里都藏着劣根性，我们排外我们偏执，然而更令人唏嘘的是就连本就恶劣的排外都带着更肮脏的色彩。于岐山而言，绪止与阿绒都是外族人，绪止是漂亮男子，所以是唐僧误入盘丝洞；阿绒是漂亮女孩，所以被嫉妒被欺负。
我们在对待同性时总是格外严格，外来的同性更甚。
“猫？”颜清眼睛一亮，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揉阿绒头毛时的手感，难怪那般舒适。
大长老眯着一双眼睛笑着问颜清：“你很喜欢阿绒？”
“打住，”颜清一看就知道她不怀好意，“就算我再喜欢阿绒也无用，她跟我并不亲近。”
大长老轻易不言弃，仍旧试图用阿绒留下她：“多相处几日便好了，一开始我与那丫头也十分生疏，现在不也亲近了？何况阿绒丫头好哄得很，给些吃食就会高兴，两个月前红袖就是用一只烧鸡将她哄了来的。”
颜清不为所动，既然红袖能用一只烧鸡将人哄来，那她也能用烧鸡把人拐走，何况她短期内会一直与绪止同行，有绪止这个利器在，怕是连烧鸡都可以不用。
颜清有所求的时候总会格外嘴甜些：“婆婆，您知道清玖小姨在外面都做些什么吗？”
“她在外面能做什么？不过就是贴男人罢了，没出息。”大长老恨铁不成钢，一提清玖就板起张脸。
颜清：“男人？”
大长老叹气：“十几年前不知她从哪认识了个病秧子，自那以后就不常回来了。”
颜清问：“那男子是无烬国人？”
大长老缓缓点头：“是，所以之前我才让你去那里找她。”
颜清提起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婆婆知道她在无烬国做什么吗？”
“说是在找药，给那病秧子续命的药，”大长老若有所思，“老身曾见过那人一面，当时已是回天乏术，不知她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竟还能保他一命。”
颜清与绪止对视一眼，两人顿时豁然开朗，不由唏嘘，原来清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为了救心上人一命。
“哥哥。”阿绒刚出了屋子就径直朝这边跑来，绪止笑着弯腰接住了她，她换了一身嫩黄色的齐胸襦裙，发髻两边各垂下一条羊角辫，绑辫子的头绳上缀着银铃，来时带起一串叮铃叮铃的响声，怪好听的。
跟在后面的红袖吃味的看着两人互动，苦着一张脸道：“阿绒这就不要姐姐了？”
阿绒有些为难的看看左边的绪止又瞄瞄右边的红袖，最终还是扯着袈裟一角藏在了绪止身后。
红袖虽然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接着问：“若是哥哥走了呢？”
阿绒并不答话，仍旧扯着绪止身上透着檀香味道的浅色袈裟，迟疑地探出脑袋看一眼红袖后又马上缩了回去，眼神闪躲，在场四人都明白：岐山……留不住她了。
红袖垂下原本团扇似的眼睫，低低的声音像是穿回了两月前：“我捡到阿绒时她还是只刚化形的小妖，误打误撞的闯了阵，阵中的幻术是千年前岐山遇险时颜华帝君亲自所布。”
“即便是已修成半佛的你若不是刚巧遇上小殿下，现在是死是活也不好说，阿绒虽然同小殿下一样被八卦阵困在了里头，可却是毫发无伤地从那凶险的幻象中出来了，心境何其单纯？”红袖凝视绪止，一双眼睛似要将人看穿，“我不知晓为何阿绒对你那般亲近，那若是你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讨个公道。”
自古幻阵皆是大同小异，无非都是利用人心中最薄弱最难以跨越的心结将闯阵之人拖入万劫不复之境，颜清的心结是母后的死因与刚出生就定下的亲事，或许……还有吞云兽的手艺？
那么几万年前就遁入空门的绪止又是为何会被那专攻人心的阵法重伤到如此地步？
绪止微愣，难以置信地问道：“施主是打算将阿绒托付于贫僧？”
“我曾因过被罚驻守关口三千年，非死不得擅离职守，方才即便大长老不曾拦我也不能真为她做些什么。”红袖自嘲地笑笑，接着说道：“阿绒心思单纯，就连帝君布下的阵法也困不住她，可偏偏性子太软，被欺负了也不哭不闹，与其让她在这里受委屈，倒不如跟你去了，至少她是真心愿意黏着你。”
她突然脸色一变，语气冷得刺骨：“还是说你们西天的神佛看不上我们这些尘世修炼的小妖？”
“阿弥陀佛，”绪止双手合十弯腰向西天行一礼，“佛曰众生平等，红袖施主何出此言？”
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红袖却怅然若失，低声请求道：“既然如此，现已天色不早，还请大师与小殿下在此留宿一晚，我想同阿绒好好道个别，明日再送你们出山。”
大长老听见红袖的话后沉声道：“谁让你送他们出山了？哼！”
颜清纳闷：“婆婆何苦非要让我留下？颜清是真的志不在此。”
“我……知道，”阿绒抢答，“茅山……竹叶青。”
……
所以她急于找人接下手中职务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出山寻酒喝？
“胡说八道，老身出山是有正事的。”大长老脸上有些挂不住，拂袖离去。
阿绒望着大长老远去的背影委屈的指了指耳朵，她暂时还理解不了大长老为何会恼羞成怒，闷声解释：“真的，阿绒……听见的。”
红袖说的道别主要是指两件事：吃饭与打包行李。
红袖拿起菜刀的样子也同她执剑时一般英姿飒爽，手起刀落，案板上的鸡鸭鱼肉便被剁成了大小一致的块状物，直惊得原本想去厨房帮忙的绪止道声了“阿弥陀佛”后便仓皇逃出。
针对绪止的惊吓并不止于厨房，还有用膳时的餐桌，准备的六菜一汤除了一道清炒山菌是素食外，其他的均是荤油肉食。
“阿弥陀佛，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绪止上桌前执意将大悲咒念完了一整遍方才执箸与三人同席。
红袖撕下一只鸡腿放入阿绒面前的空碗，笑着打趣：“跟着你这和尚哥哥以后可就吃不着肉了，阿绒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颜清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扯下另一只鸡腿，一边笑着看阿绒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碗里盛着的食物后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肚皮。
阿绒：“小殿下，吃鱼。”
她虽然反应比寻常孩子慢些，却并不蠢笨，颜清起先是以为她天生如此，后来听红袖说才知道她化形不过两月，周遭的一切于她而言新鲜且陌生，假以时日阿绒定能同常人一般。
红袖失笑，弯着一双眉眼道：“小丫头倒是会抱大腿，想必小殿下定不会饿着你。”
颜清笑眯眯的用碗接过阿绒递来的鱼肉，得意的冲绪止挑了个眉。
你看，要想过得好还是等靠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