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霸宠御前侍女 > 第一百零八章 神奇的女人

第一百零八章 神奇的女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轩辕祁墨被她的话语惊到。

    以往她不论怎么咒骂他,他都觉得很有意思,但是她现在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发自心内,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身心都不舒服。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正欲再开口,曹翔的声音从外室传来。

    “皇上,大臣和各国使臣均已入座在万煌殿等候,是否可以开宴?”

    “可以!”

    说话的人不是轩辕祁墨,而是荀彼岸,她还在后面擅自补充:“皇上马上就过去。”

    轩辕祁墨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

    荀彼岸完全自作主张,语气冷冽放肆:“皇上,您的生辰宴会开始了,还是快点走吧,别让别人久等,这样有失体统。”

    轩辕祁墨没再出声,也没震怒。

    他竟真的如她所说,迈出自己脚,一步一步向门外走,而荀彼岸跟在他的身边,一同走出门外,来到万煌殿,站在他的身侧,却完全跟以前不一样,不吵也不闹,不喜也不怒,好似是个摆设一般,静静的站着,就那么站着。

    宴会的现场排场非常盛大,万煌殿内一共摆了一十八桌,全部都是苑国的一品文武大臣和各国使者,殿外的桌子一直排到百米之外,由官位的高低顺序排列,近的还可以看看殿内的歌舞,瞻仰一下皇上的仪容,远的就只能听听殿内传来的曲子,吃吃桌上的御膳。而一直贴身站在皇上身侧的荀彼岸,眼中竟然没有半点开心,所有的歌舞曲子都没入她的眼她的耳,她满脑子都是那幅画,满脑子都是轩辕祁墨和竹铃的欺骗。

    同样。

    坐在万人之上的轩辕祁墨也没有半点心思。

    他时不时的侧眸看向身旁的荀彼岸,而每一次她的脸都是死板板的,好似这个有着同样面容的女人,并不是往日那个喜欢吵闹,骄傲跋扈的荀彼岸。

    宴会到了*。

    是宸国三公主持珠,被誉为舞中仙子的她,亲自为轩辕祁墨编排的舞蹈。

    美妙的乐声响起,她在万煌殿的正中央穿着一身缥缈的长纱舞裙,翩翩起舞。

    原本她的身段就极好,容貌也数一数二,只是一个上挑的抬眼,就引得殿内众人魂离三分,再加一个华美的转身,众人已经欲仙欲醉,但她的双目却独独只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龙椅上的轩辕祁墨却侧眸看着身旁样貌一般的小宫女荀彼岸,这让高傲的持珠顿然怒气的蹙起眉头,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失仪,她忙用长袖去遮自己的脸,在长袖内快速恢复千娇百媚的笑容,再缓缓的露出。

    人美舞美酒美,众人皆为持珠痴醉。

    看惯了她舞姿的炎胤对这场宴会没有半点兴趣,他在养伤的期间,荀彼岸总是三天两头的来叮嘱绝对不能让他饮酒,绝对不能吃辣的,绝对不可以吃海鲜,总之一大堆不可以的东西,这让他烦躁不已,还好他身体健壮,恢复的很快,昨日刚刚拆了线,他这就破了戒,一杯一杯不停的喝酒,然后在喝酒时,手稍稍挡住自己脸的那几秒钟,他不自觉的看向龙椅旁的荀彼岸。

    真是奇怪?

    昨日她来为他拆线还一脸的开心,怎么今日的表情这般冷漠?

    她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最近听青兰说起持珠想要试探她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酒水下肚,他突然回神。

    为什么要在意她?

    她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闷气的再为自己倒酒,一口将火辣辣的酒水吞下。

    一曲结束,一舞结尾。

    众人还未从痴醉中回过神,就连卫盛堇和书勿离的双目都有些发直。

    掌声虽然有些晚,但阵阵不退。

    持珠非常有礼的对众人谢礼,最后,她还是不自觉的看向龙椅上的轩辕祁墨,而他的眼睛还是侧目看着身旁的荀彼岸。

    她费尽了心思,花了好些日子苦练这个舞蹈,为的就是博他看上一眼,博他为自己笑上一笑,哪怕只是赞许的点个头。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去看她的舞,眼中只有那个丫头。她真的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那丫头到底哪里比她好?哪里让他如此着迷?

    持珠坐回自己的位子,乐声再起,歌舞再续,但已经没人再愿意多看,都开始互相寒暄敬酒,聊着一些琐事,国事,私事。

    峡昱国出使的摄政大臣突然站起身,带着随身的两个仆人来到轩辕祁墨的身前。

    “皇上,今次为庆贺您的生辰,我峡昱国的国主特意叫微臣带来一坛今年新酿制的好酒,这酒是我峡昱国最好的酿酒大师专门为皇上您调制的,天下仅此一坛。来!”

    他一伸手,身后的两个仆人马上倒了两杯,呈在他们中间。

    摄政大臣拿起一杯,好爽道:“皇上,微臣敬您,祝愿苑国和峡昱永远和平共存。”

    轩辕祁墨正心中有火,刚好拿着酒来消消。

    刚要拿起,身边的荀彼岸盯着杯中的酒水,看着酒水上轻微的波荡,突然手快一步抢过酒杯,挂上往日那张调皮的笑脸,一边品着,一边啧啧道:“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摄政大臣惊怒。

    “放肆!”

    荀彼岸早就侧耳准备聆听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这些人一旦生气必须说这两个字。这绝对是种病,他们都得治治,但能不能治好,就因人而异了。眼前这个一看就是治不好的类型。

    “哪来的贱婢?竟敢喝我敬皇上的酒?”

    “啊,不好意思,这酒实在是太香了,我一闻就控制不住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喝了。话说峡昱国的酿酒师傅真是厉害,竟然能酿出这等美味的酒,看来峡昱国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富饶,多彩,美丽,如同此酒一般,让人沉醉沉迷的国家。”

    被他如此夸赞,而且还是在皇上的面前,摄政大臣到不好再继续发怒了。

    这边。

    轩辕祁墨也开口。

    “丫头,不许胡闹。”

    荀彼岸拿着酒杯退回龙一旁,轩辕祁墨对摄政大臣微微一笑:“这丫头最近被朕惯坏了,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朕稍后会好好的惩罚她,不过她说的很对,此酒的香味甚至引人沉迷,曹翔,去取朕的酒杯,让朕与摄政大臣好好痛饮几杯。”

    摄政大臣听到他的话,虽还是有些不满,但他想起近日有个丫头在轩辕祁墨身边甚为得宠,还因为她的一些莽撞言语退去了跟宸国的联姻,看来以后这丫头定会是个妃子,所以给她个面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嘴角挂起笑容,他再次举杯。

    轩辕祁墨的视线又看向荀彼岸。

    她做事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绝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看来方才的酒肯定有问题,但峡昱与苑国友好多年,就算有独立之心,也不会用在这次,因为他一死,他们必有嫌疑,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酒中有毒,但这是峡昱的使臣代替峡昱国主敬的酒,他不好当面拒绝,也不好当面拆穿,更不好让他重新倒一杯,所以她方才的举动是在为他解围,可是……她竟真的喝了那杯毒酒。

    在担心之余,轩辕祁墨的心中隐隐有些欢喜。

    她虽然生气,虽然不理他,但却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紧张他,怕他有事。

    杯中的酒变得异常甜蜜,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愉悦。但就因他小小的放松了一下,多喝了几杯,在侧目的时候,身旁的荀彼岸竟然已经不在了。

    他猛地一惊。

    这才突然惊醒。

    她中了毒,就算她身体强壮,能够饱和毒素,但还是中了毒,一定会苦不堪言。

    她去了哪?

    紧张的站起身。

    这一举动让殿内的众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曹翔第一时间明白他的心思,马上走到身旁,小声道:“皇上,老奴马上派人去找荀姑娘,您就安心的等待好消息吧。”

    轩辕祁墨的眼神犀利。

    “一定要马上找到她,第一时间通知朕,再派些人手调查她昨夜到今晨都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是。”

    曹翔默默退下,轩辕祁墨拿起身前的一杯酒,高举。

    “今日是朕的生辰,朕以此酒敬谢各位远道而来,愿我苑国,峡昱,宸国,永享太平。”

    说罢,他一口饮尽。

    众人也都高举就被,一饮而下。

    轩辕祁墨放下酒杯,坐回龙椅,这时他发现,在殿内的席位上,独独缺少炎胤一人。

    ……

    真是活该倒霉,怨不得人。

    荀彼岸眼晕的扶着红漆的柱子,气息紊乱,面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

    在发现酒杯有毒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抢了过来。她怎么就这么手贱,抢什么抢,轩辕祁墨那样欺骗她,就应该给他点教训,让他受受苦,然后再救他,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酒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口中,一切都已经迟了。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他?

    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不然这样不自觉的举动,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

    唉……

    真的烦死了,超级烦死了。

    猛地深吸了口气,她再次迈出脚,趁着还能抗住这毒,她要尽快去她的车上拿血清。不过她家boss只给她带了三瓶血清,这是最后一瓶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莽撞,她家boss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论遇到什么事,最优先的,是保住自己的命。

    真是……轩辕祁墨这个混账王八蛋,这破皇宫弄这么大干什么?大就算了,每条路都九曲十八弯的,她现在没有力气用轻功,这要走到哪年才能走到她的车那?完了,看来是坚持不到了,真是倒透霉了,上次就没来得及注射血型,这次又来不及,虽然经过上次,她对抗毒素的体质又增强了,但这次的毒似乎更猛。

    脚下一飘。

    她失重的正要摔倒。

    一双手恰到好处的将她抱住,她第一个直觉就是轩辕祁墨,因为每次在她遇到险境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出现,显然,这一次她错了。

    抬起头,扬起眸。

    炎胤的脸在她的视线内晃了晃。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问。

    荀彼岸眨了眨慢慢变沉的眼睛,看着他虚弱的吐出一个字:“车……”

    “车?什么车?马车吗?”炎胤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越野车,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荀彼岸摇了摇头,又道:“毒……血清……”

    血清炎胤还是没听懂,但毒他听懂了。

    “你中毒了?”

    方才看到她抢过峡昱摄政大臣敬的酒,然后趁人不注意,急忙的离开。原本他就不想在宴上多呆,所以也跟着离开,不自觉的就跟着她,没想到她的脚步竟然越走越慢,而且好似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真的摔倒。他在抱住她的时候还在思考她是不是发现他,故意装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中了毒,显然是那杯酒有毒,而其中的奥秘他一下子就想通了。

    为了轩辕祁墨,她竟做到如此,她对他还真是特别特殊的好。

    荀彼岸终于对他点了点头:“血清……可以解毒……它在……我的车上……”

    虽然她成功的说了一句话,虽然炎胤也听明白了,但他还是一头的雾水。

    “你的车?你的车在哪?”

    荀彼岸郁闷的真想发狂,可惜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完了。

    上次有轩辕祁墨帮她吸毒,这次她根本指望不上眼前的这位帮她吸毒,因为她是喝进去的,难道要嘴对嘴吸出她的呕吐物?太恶心不说,她也不愿意。看来只能用她强悍的体质一点一点的将毒化解,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也一定会经过好几番的折磨,跟解毒差不多,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算了,就当消食儿了。

    趁着还未昏迷不醒,她声音游丝般的:“我要睡一觉。”

    “睡觉?”

    炎胤又惊又疑又满脑子混乱,这一会儿要车,一会儿要血清,这会儿又要睡觉,这到底要如何是好?

    “我说荀姑娘,你中毒需要解毒,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御医。”

    “不!”

    荀彼岸突然激动了。

    她正在气头上,如果惊动了御医肯定就要惊动轩辕祁墨,她不想见他,而且还想让他着急,让他急死,所以她宁肯忍受着剧毒的折磨,也不要去看御医,况且御医也不一定有办法,上次不也是拿中毒的轩辕祁墨没辙吗?

    “我不去看御医……我睡一觉就会好……带我走……我……我……”不好,意识开始不清楚,嘴也开始僵硬,喉咙也快发不出声音,在闭上双目之时,她小声的,无力的,留下几个字:“我不想……见他……”

    他?

    炎胤看着她昏迷闭合的双目,抱着她柔软的身子。

    她最后口中的他应该是轩辕祁墨。

    今次的盛宴上她一直板着脸没有理轩辕祁墨,看来他们两个是吵架或闹别扭了,这也好,让轩辕祁墨好好的心急一凡,而且……他垂目盯着她的脸,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轻松将她横抱起,绕着僻静的小路走回自己的房间。

    ……

    盛宴结束。

    轩辕祁墨匆匆走回雍阳殿,一把扯下身上沉重的龙袍,震怒:“人呢?找到了吗?”

    曹翔惊的马上双膝跪地,双手匍匐在地:“皇、皇上,老奴已经叫人里里外外翻遍了整个皇宫,就……就……就是不见荀姑娘的踪迹。”

    轩辕祁墨幽深冰冷的双目此时红的好似渗血。

    “找不到?你是怎么向朕保证的?”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你的确该死!”

    轩辕祁墨说着,突然一步上前,弯腰伸手,掐着曹翔的脖子,力大无穷的将他整个人都从地上抓起,甚至让他双脚离地。

    曹翔惊的瞪大双目。

    他不敢相信,自小体弱的皇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即使皇宫耳目众多,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轩辕祁墨会武功,且是个比高手还要厉害的人。

    此时他控住不住自己,一想到荀彼岸中毒,一想到她此时饱受煎熬,一想到她可能被什么人趁机抓走,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想要杀人泄愤。这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情,就连自己都很惊讶,他竟然如此离不开那个女人。

    曹翔终于回神。

    他的喉咙咯吱咯吱的好像快要被捏断,他喘不过气,张嘴想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已经憋的脑充血,他认为自己死定的,还好他认的干儿子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双膝跪地:“皇上,请您饶了曹公公,奴才查到了。”

    查到?

    轩辕祁墨的手一松。

    曹翔好似一条死鱼摔在地上。

    轩辕祁墨立刻问:“她在哪?”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不敢开口。

    “说!”轩辕祁墨怒吼。

    小太监已经全身都在颤抖。

    他知道如果不说一定会死,而且还是跟他干爹一起死,而就算说了,也不一定会保命,但,这是一线生机。

    “皇上,奴才并没有找到荀姑娘,但是……”他马上连接下句话,生怕也会被皇上掐住脖子:“奴才查到荀姑娘今早遇到了持珠公主的贴身婢女青兰,还与她相撞,撞掉了她手中的画卷,还拿起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而就是在这件事之后,荀姑娘性情大变。”

    轩辕祁墨深深蹙眉。

    持珠的贴身婢女?

    画?

    他仔细的琢磨,画上能有什么呢?一般除了花草景色,就是人物动物。

    人物?

    他突然想到荀彼岸生气时盯着他的脸。

    假如那副画上是他的画像,那么一切都能说通了。她看到他的真实容貌,就会发现轩辕祁墨和轩辕夜是同一个人,而依照她的个性,如果是他自己说或者被她找到证据还好,但就是偏偏在外人揭穿的情况下,才会让她如此气愤不已,更说出那样厌恶的话。

    该死的持珠!

    这个女人每次都给他找麻烦,看来真要找机会把她处理掉了。

    杀意正浓,这边的曹翔可算是缓过气来了。

    他也算是心脏好的,很快就稳定了自己惊慌的情绪,脑中突然想起一事,立马哑着嗓子开口:“皇上,皇上,老奴突然想到,在荀姑娘离开的时候,宸国的三皇子好像也不见了,您说,会不会是三皇子在当时看出来端倪,所以尾随着荀姑娘,然后……然后……”他不敢说了。

    轩辕祁墨也想到了这件事。

    实在是太巧合了。

    荀彼岸中毒支撑不了多久,在那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离开皇宫,除非有人把它藏起来了,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炎胤。

    “摆驾红鸾宫。”

    “是。”

    曹翔被扶起,脚还有些不稳,一路都被小太监搀扶着,还能活着喘口气,他已经很庆幸了。

    ……

    红鸾宫西院。

    炎胤坐在榻边,看着脸色越来越白,额头汗珠越来越多荀彼岸,冷声开口:“青菊,手帕。”

    青菊马上递上手帕。

    炎胤拿过手帕,轻轻的沾着荀彼岸额头上的汗珠。

    此时他似乎能够体会荀彼岸当时帮他额头冷敷的心情。做这种事一定要有绝对的耐心,没想到她那个调皮的性格也有这么耐性子的时候。

    突然。

    荀彼岸的眉头猛然蹙起,唇中痛苦的哼出声来。

    炎胤跟着一紧张,手攥着手帕。

    荀彼岸全身都在颤抖,双手更是紧抓着身旁的褥子,终于从牙缝中说出一个字:“疼……”

    炎胤丢下手中的手帕,忙道:“你醒了?你哪里疼?”

    “疼……疼……好疼……呃——”

    荀彼岸猛然睁眼,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好像都快要被瞪出来,而白眼球上全都是一条条血丝,而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忍着快要吼叫出来的声音。

    炎胤惊了。

    看着她这副摸样,他马上命令:“去请御医。”

    “是。”青菊也慌张的马上转身。

    “不!”

    荀彼岸忍着痛制止,她惨白着脸,全身颤抖着,痉挛着,艰难道:“不要……我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中毒了,而且这么痛苦,你会死的。”炎胤十分不安。

    “没事……很快……很快就没……”话没说外,她又是一声痛苦的折磨,整个身体都高高的拱起,然后落下,翻身将自己卷缩成一团。

    炎胤和青菊在一旁光是看着就手忙脚乱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帮她,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去找御医的时候,荀彼岸突然全身放松,又晕了过去。

    “三皇子,她……她……不是死了吧?”青菊惊悚的问。

    炎胤马上去试探她的鼻息。

    虽然虚弱,但还活着。

    松了口气,却马上又有人匆忙走进房内。

    “三皇子,皇上正在来红鸾宫的路上。”

    轩辕祁墨?

    他发现了?

    “青菊,带荀姑娘先离开。”他命令。

    “是。”

    青菊领命,马上伸手去抱晕倒在榻上荀彼岸。

    而她虽然长得瘦瘦小小,但竟然轻松的就将荀彼岸抱起。其实炎胤身旁的人都看似普通,实则都会武功,尤其是这丫头,最小最年轻最不起眼,看起来最弱,但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丫头天生有着一股子的蛮力,在宸国皇宫包裹所有男人在内,都没人能比过她,所以对她来说,带着荀彼岸跑跑跳跳实在是太过轻松。

    青菊从窗户离开。

    炎胤看着荀彼岸离开后,视线回到床榻上,发现在方才她痛苦挣扎的时候,落下一个香囊。

    香囊是金黄色的,上面绣着非常可爱的小花朵,虽然针法不算精湛,但能看出她的用心。

    拿过香囊,闻了一下里面的香气。

    淡淡的,甜甜的。

    突然想起他昏迷前的画面,想起荀彼岸对他的笑容,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皇——上——驾——到——”

    尖锐高亢的声音响起,他收起笑容,收起香囊,双目看向走进门内的轩辕祁墨。

    没有任何话语,两人的视线甚为激烈。

    轩辕祁墨大步走进房内,无视炎胤,四处寻找荀彼岸,虽然他没有看到荀彼岸的人影,但是在走到床边的时候,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樱花香,而当他激动的走到炎胤身前想要质问他的时候,又闻到了同样的樱花香。

    他的身上怎会有这种香味?除非,他跟荀彼岸亲密接触过。

    还未开口,就伸手抓着他的衣襟。

    “人呢?交出来!”他冷声命令。

    炎胤眼神淡漠:“你是说荀彼岸吗?”

    轩辕祁墨眼眶微收,手已经攥的想要出手。

    炎胤接着又道:“的确是我把她带到了这里,我见她晕倒在路上,四周又没人,本不想理会,但想到她曾救我一命,就好心的把她带了回来,正打算请御医帮她看看,可是她却突然醒了,说什么都要离开,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

    轩辕祁墨的手攥的好似要将他的衣襟捏碎。

    炎胤倒是很喜欢看他现在的神情,总有种自己赢了的感觉。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搜,但你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快些去追她,她现在非常虚弱,应该走不多远,但她似乎非常不愿见你,你跟她发生了什么?”

    轩辕祁墨怒瞪着他,突然松了手。

    炎胤还以为方才的话能让他更加愤怒,甚至冲动的动手,但没想到他竟然忍了下来,而且整个人也都恢复了理智,不再被他牵引。其实照轩辕祁墨以往的脾性,一定会先要了他的命,但是想想荀彼岸,她已经气成了这样,如果再让她生气,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所以只能先叫人从里到外搜了三遍,确定人的确不在之后,又留下几个人在门外把手,然后才转身离去。

    炎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稍稍有些郁闷。

    还想多看看他愤怒的表情。

    果然,能当上皇上的人,忍耐力都异于常人。

    站在红鸾宫外,轩辕祁墨心中的焦急越来越重。

    炎胤的话应该不是他自己编造的,照荀彼岸之前的态度,她的确会做出死都不见他的事,然后让自己干着急,但这个丫头也太拗了,自己中了毒,还在跟人耍脾气,难道她不知道这有可能会让自己丧命吗?就算她有办法让自己没事,也不能这么任性。

    要快点找到她。

    她做的事总是会让他料想不到,如果她真生气就这么走了,不行……只是想一想,他就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

    真是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算有再多把柄在手,也都如同纤细的风筝线,稍稍一不注意,可能就会断线飞去他触摸不到的地方。

    房内。

    待轩辕祁墨离开后的一炷香后,窗户上突然出现摩擦的声音。

    炎胤马上去开窗,青菊抱着荀彼岸跳进房内。

    炎胤张望了下窗外:“没人发现你?”

    “没有。虽然有很多人把手,但我叫青竹帮我支开了一个,趁机溜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

    “一直都在昏迷,不过气息变强了一些。”

    “快把她放下。”

    “是。”

    青菊正打算将荀彼岸抱去床榻旁,炎胤将然挡住她,从她的手中接过荀彼岸,自己亲自抱着她走到床榻旁,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然后看着她依然苍白的面色。

    青菊很是惊讶他的举动,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三皇子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细心,看来……嘿嘿……

    “三皇子,这位荀姑娘真的不是普通的厉害,身中剧毒,竟能自行化解,还能忍受这么大的折磨与痛苦,奴婢曾听人说过,向她这样的人定要从小就开始少量的喂食各种毒药,而能忍受这等折磨与痛苦,还能不被毒药致死的人少之又少,看来荀姑娘真的不是常人。倘若三皇子身侧有这样的人服侍,有这样的人辅佐,有这样的人照顾,定能如虎添翼。”

    炎胤怎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

    他转头冷冷看她。

    青菊马上低头:“奴婢多嘴了。”

    炎胤蹙了下眉,转回视线看向荀彼岸的脸。

    其实方才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像这样的女人,以一人之力杀死他宸国十员大将,以一人之力化解宸苑联姻,以一人之力降服擎王的谋逆,她真的是一个大将之才,如果她是他宸国的人,如果她现在身在宸国,如果她成为他的皇妃……

    炎胤突然惊醒。

    自己这时在想什么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一切都已是定数,他不能被这女人迷惑。

    正要起身离开,躲避这个女人,榻上的荀彼岸突然又轻声呻吟,第二波的煎熬来的又猛又快。

    他快速的捂住荀彼岸的嘴。

    “门外有轩辕祁墨的人,你若真不想见他,就别出声。”

    他故意为难她。

    这等煎熬怎么可能不出声?

    炎胤不相信,这个女人的忍耐力再强,也不可能不发出声音?不可能,绝不可能!还是痛苦的大吼大叫,然后快点被发现,快点被轩辕祁墨带走,他也好冷静下自己,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但他真的错了,荀彼岸在听到他的话后,双手就用力的抓紧身旁的被褥,死咬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丝的声音。

    她忍着一波又一波非人的煎熬,连床旁的青菊和炎胤自己看着都忍受不下去了,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动摇,不论昏迷几次,不论被疼痛惊醒几次,都坚毅的一直坚持。

    炎胤的如意算盘不但被打破,还反被她的惊人的毅力所震撼。

    她真的很厉害。

    让人惊讶,让人佩服,让人……着迷……

    ……

    一连过了四日。

    两个总管太监和两个首领禁卫跪在轩辕祁墨的身前,全身抖的比抽筋还厉害。一旁的曹翔和卫盛堇屏息看着他们,眉头深深的蹙着。

    “找到了吗?”

    比冬日的冰雪还要冷冽的声音从轩辕祁墨的口中传出。

    四人瞬间吓破了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停的磕头,祈求。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

    第三次的重复只说出一个字,四人的声音突然停止,双目惊呆的瞪大,然后脑袋一个一个脱离脖颈,掉落在自己的身前,血染红了地面。

    这已经是这四日中的第十次了,卫盛堇虽然心有不忍,但双目已经看惯了,曹翔却怎么都适应不了,忙把视线转移,而两人竟然在这十次当中,都没看清轩辕祁墨是怎么出剑的。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当他们看清的时候,人头已经落地,长剑的剑身滴血未沾,被轩辕祁墨反手一震,缩回剑柄之内。

    在他第一次出剑的时候,曹翔被血淋淋的场面吓晕了,卫盛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皇上不是不会武功吗?

    怎么……剑法如此出神入化?

    这……这……

    他无法相信!

    此时,轩辕祁墨将剑柄收入长袖之内,双眸看着他们二人,冷声异常:“你们知道,今日朕为何叫你们二人过来吗?”

    “微臣不知。”

    “老奴不知。”

    二人异口同声,但心中都隐隐知道事情不妙。

    轩辕祁墨的暴性隐于冷漠之中,但就是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两个,一个是帮朕守卫皇宫的大将军,一个是帮朕管理皇宫的大总管,但是你们竟然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花了整整四日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你们的责任是最大的,但看在以往你们对朕的衷心,朕最后给你们一日时间,若还是找到她,你们就提头来见。”

    曹翔惊悚的完全愣了。

    “是。”

    卫盛堇立刻单膝跪地领命。

    在知道荀彼岸中毒失踪的那个时候他就很自责,当时他也在万煌殿内,可他却被持珠的舞迷惑,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连荀彼岸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他真的很失职,也真的很该死。不知道现在荀彼岸怎么样了?中的毒真的能解吗?如果不能……他更是罪该万死。

    ……

    红鸾宫西院。

    青菊站在炎胤的房间,双目一惊一乍的看着正在练瑜伽的荀彼岸。

    真是太厉害了。

    她的身体好像没有长骨头一样,两条腿貌似可以随便掰,胳膊好似可以环绕自己的身体一周,实在是太柔软了,尤其是她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简直让她傻眼傻眼再傻眼。

    炎胤走进房内,看到青菊的表情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走进一开,荀彼岸的右腿直接举过自己的头顶,他也稍稍有些惊讶,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在走进两步,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荀彼岸放下自己的腿,换了个动作,笑着回答:“从昨日开始就没有再发作过,应该已经全部都解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荀彼岸看着他:“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荀彼岸收起所有的瑜伽动作,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走到他的面前:“首先,我要谢谢你,这几天受了你很大的照顾,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不论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不用了,上次你救了我,咱们两清。”

    “上次你已经用两条人命跟我交换,这次你又救我,怎么算都是我欠你。我这个人很公平,我一定会还你这个人情,而你以后也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荀彼岸非常坚定。

    炎胤用自己的理智想了下她的话。

    确实,她能力惊人,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就先暂且默认,然后:“接下来呢?你打算出宫吗?”

    荀彼岸稍稍的想了想。

    一开始,她对轩辕祁墨和竹铃非常生气,因为他们欺骗了她,但是经过这几日后,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竹铃应该只是被轩辕祁墨威胁,就像上一次一样,她没有办法反抗他,因为她非常重视自己的亲人,所以对她的气消了许多。而轩辕祁墨,想想他舍命救过自己,想想他教自己轻功,想想他几次带她离开溶洞,她对他的气也消了一些,但只是一些,他还是有不能原谅的地方。

    至于炎胤的话……

    “我不打算出宫。”

    好不容调查到一些事,而约定好的三个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她一定要看神树开花,当然,神树下面溶洞里的男人她也要查到,所以她绝不会离开这里。

    炎胤稍稍有些失望。

    还以为她那么强烈的不愿意见轩辕祁墨,下一步就应该是想办法出宫,离开这里,离开他,而如果她能离开这里,离开轩辕祁墨,他或许可以让她去宸国,虽然她跟宸国有血仇,但他有办法有能力她让留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帮助宸国,就跟青菊先前说的一样,她是个很有利用价值的人,而自己对她……

    匆忙收起下面的想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你不打算出宫,那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故意变得很阴很冷。

    “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害怕你连累我。”

    “哦?”

    荀彼岸嘴角的笑容变得甚为邪恶:“突然对我这么好,怎么,想跟我做朋友了?”

    炎胤猛地蹙眉:“我不是你的朋友。”他很坚定。

    荀彼岸的坏毛病又犯了。

    挑逗的走到他的身旁,暧昧道:“不是朋友,那相反的意思就是敌人,而在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是情人,难道你……”她挑了挑眉:“你喜欢上我了?”

    炎胤的眉头蹙的更深。

    “荀姑娘,请你自重。”

    “自重什么呀?干嘛不直接否认?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荀彼岸完全不嫌事儿大。

    “荀姑娘,你若再继续这样,就请你立即离开。”

    “嘁……”

    荀彼岸不屑一顾:“走就走,反正我也正准备走呢。”

    炎胤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一慌,嘴巴没控制住:“现在还是早上,你若离开,定会被发现,你还是乖乖呆在这里,等夜深了,再……”

    “你总是这么小看我。”

    荀彼岸打断他的话,直接走向房门。

    炎胤见她伸手去开房门,惊的快步想要阻止,但她似乎是故意快他一步将房门打开,刚好两人的身影一同投射进门外的两个禁卫眼中,他们显然被惊到了。已经在这守了四日,明明什么都没发现,可人竟然就在房中,这……这……

    炎胤此时也惊住了。

    只有荀彼岸非常轻松的走到两个禁卫的身旁,侧耳对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他们二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然后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荀彼岸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看向还站在房内一脸惊讶的炎胤。

    “我走了,改天见。”

    炎胤还是不明白。

    她对那两个禁卫说了什么?

    难道他们是她的内应?

    不,看他们的表情不像,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听她的话?眼看着她离开,他们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守卫。

    真是太神奇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神奇。

    ……

    雪鸣宫。

    竹铃这四日都未睡好,每天都在担心荀彼岸。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四日皇上的举动尤其可怕,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姐姐……你到底在哪?”她不自觉的轻声开口。

    “我在这。”

    竹铃惊讶的转头,荀彼岸已经在坐在茶桌旁,为自己倒茶。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幻觉?

    不!

    “姐姐,你回来了?”

    ------题外话------

    今天字数有点多,只检查了一遍,希望错字没有那么多,还有错字的话,一定要见谅,谢谢大家继续支持肉么,你们都是肉儿的最爱,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