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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话 秘密,可怖吗(2) 第七十八话 秘密,可怖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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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顾夜白背后走出,悠言俯身把那小女孩抱起,又在她额上亲了亲。那小女孩欢喜,小手环上她脖子。

    一片沉默!

    Frankie此前忍耐了半天,已属不易,这时终于忍不住率先叫了出来,“Oh my god,oh my god,你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这私生女是谁的?”

    悠言一愣,一片巨大的深灼压抑之感已自背后透将过来。

    扭头一看,只见顾夜白眸色暗沉,紧紧看着她,神色阴鸷可怕。林子晏和唐璜惊疑不已,而许晴早已吃惊地捂住嘴。

    她心中一动,把抱在手里的小女孩紧了紧,径自走到顾夜白面前。

    “阿静乖,这个是爸爸,叫一声爹地。”悠言碰碰怀中宝贝的鼻子,笑道。

    然后,是再次可怕的静默。

    “唐璜,麻烦你扶一扶我。”林子晏道:“我要倒了。”

    Frankie也道:“唐璜,也带上我。”

    向来正儿八经的唐璜微微苦笑,“那我找谁扶。”

    唐璜镜片后的眼睛却是并无笑意的。

    当然,说要倒的都没倒,都全看顾夜白去了。这么些年来,能在顾夜白那张万年冰川脸上看到如斯震惊的表情还属头一遭。

    林子晏在外套一通乱掏,要拿手机出来拍照,许晴冷冷道:“神经病!”

    “许晴,你生什么气!要生气也应该是我生气吧,这红杏都出到隔壁去了!”Frankie插嘴道,愣是没看懂许晴的心思。

    悠言瞅着顾夜白浅浅笑开。

    那人双眉紧皱,平素冷漠的瞳眸里震惊、思虑,什么都有之,却又抵不过那厚重的狂喜和汹涌。

    阿静狐疑地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怯怯地叫了声,“爹地?”

    “静真乖。”悠言又亲了怀里宝贝一下。

    下一秒,手臂倏然生疼!那人手攥住她臂,已是沉声道:“路悠言,你最好给我一个交待!”

    悠言仿佛没有看到,低头道:“宝贝,你爹生气了,你亲他一下,好么。”

    阿静悄悄瞟了对方一眼,想了想,嘟起小嘴巴迟疑地道,“好吧。”

    她说着便伸手去够顾夜白的阿曼尼外套。

    顾夜白震动了一下,手握了握,竟先把她抱了过去。

    阿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涂上口水,他也没有闪避,登时惊煞了一干人,林子晏说道:“唐璜,这次你说什么也要扶我一把。”

    “你真漂亮。”阿静本有些畏惧,此时全然不怕了,伸手去摸顾夜白的发,笑弯了眉眼。

    顾夜白略收紧了臂,重瞳凝着怀里宝贝,那清秀的眉,竟恍惚就是眼前那个他深深恨着又爱着的女人的模样。

    她离开他四年,这孩子年岁也相当,若她离开时怀了孕,这是她的……也是他的孩子吗?他的孩子?!一旦碰触到这个可能,心里仿佛被什么席卷而过!

    目光深处,她唇角弯弯,正凝着他,那股子荒寂距离仿佛一瞬在眉间隐去。

    心下骤紧,单手搂着阿静,另一只手往对方腰上一揽,已把她带进怀中。

    悠言一震,耳根刹时如烧,不知谁的抽气声在耳边响起,如果这辈子能和他有这么一个孩子,那该有多好。

    门口,传来一丝声响。有人出来了。

    众人微异,看去,却是个中年女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姣好,脸色却蜡黄萎顿,似乎抱病在身。

    “妈妈——”一看那女人,阿静立刻激动了,挣着往她那方向去。

    “什么,又一个妈妈?”林子晏道。

    这下,所有人都彻底糊了。

    顾夜白眸微眯,放下孩子。

    悠言连忙挣脱,也走到女人身边。

    背后,女人伸手接过悠言递来的东西,笑道:“悠言回来了?各位都是她的朋友吧?”

    “这孩子到底是谁的?”Frankie几乎立刻道。

    约莫是看出了众人的迷惑,抚抚拉着自己衣服的孩子,女人又笑道:“阿静是我的女儿,悠言住我隔壁,阿静爱与她亲近,就认了做干女儿。”

    林子晏像泄气皮球,“空欢喜一场。”

    许晴此时眉眼却是隐隐舒开,闻言不禁嘲道:“是不是又关你什么事?”

    “我替自己老板高兴还不成?”林子晏不紧不慢怼回去。

    许晴心中百味,朝顾夜白望去,对方却看也不看她,然后,她看到他好似看了林子晏一眼,又看了下那个阿静的母亲,目光最后落在路悠言身上,前两下极快,是无意还是有什么意思,她猜测着,但他眸色深幽沉冽,委实叫人揣测不透。

    “子晏,本子有带身上吗?”他突然说道:“给孩子买点吃的。”

    林子晏几乎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把支票簿和笔拿出来。

    悠言看着,有种大祸即将临头的感觉。

    “先失陪一下。”

    果然,顾夜白微微一笑,大手往她身上一揽,便往楼道走去。

    楼梯口。

    “很好玩吗?”放开对她的钳制,顾夜白冷冷开口。

    悠言低头,“不好玩。”

    “谁让你非要过来?”她轻声说道。

    “这就是你拿我开玩笑的理由?”顾夜白声音轻的好似一片蝉翼。

    “你也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来?顾夜白,我们走吧,我真没什么要拿的。这地方脏乱差的,我不想让你看笑话。”她叹了口气。

    顾夜白冷冷一笑,双手往前一探,撑在墙上,登时将她圈禁起来!

    “路小姐既然这么说,那我实在不好不小气到底了。你让我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女儿,但现在又告诉我是假的,你说该怎么办?我可没有乱认孩子的习惯。”

    “你说怎么办?”悠言一时噎住。

    “赔我一个。”他冷冷说道。

    悠言彻底愣住,心惊胆战。

    顾夜白也不说话,目光凌人,却没有离开她的眉眼。

    好一会,悠言苦笑:“你知道,我无法赔,赔不了,再说,你也不会愿意,我知道你恨我,我该。”

    “那天,吃药了吧?”他突然问道。

    猝不及防,悠言点点头。

    “小事看似迷糊,大事半点不落。”重瞳一暗,顾夜白唇角讥嘲的掀起。

    悠言心里顿疼,面上却依旧表现得轻淡。

    “那晚,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说道。

    “错误?”顾夜白冷笑着嘴嚼这二字,一字一顿问道:“那不知是路小姐的错还是顾夜白的错?”

    悠言心中涩得眼眶都热了,她只是不语,用力挣扎,想从他的圈禁中脱身。

    可惜,再怎么也走不出一个方圆。

    坚实如铁的臂膀,他为她定下的天地,没有他的允许,她是无论如何走不出来的。

    她莽撞着,却一下下被他逼回去,撞到墙上。

    她吃疼,却也没有吭声,但到底是微微蹙起眉。他冷冷看着,也不作声,如猫与鼠。

    前二人闹别扭也有过这般的时候,他把手放她后背替她垫着。

    于是,很快,她便屈服了。但如今不一样了。

    楼道上去一片黑暗,有风从上面破旧的窗子吹下来,不知吹皱了谁的一泓春水。

    “放开。”

    悠言咬牙说道。

    “一个回答而已,何必吝啬。”

    顾夜白并非好说话的人。

    “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我的那个人,也不是你。”终于,她抬眸,望进他瞳中,一字一顿说道。

    闻言,他轻声笑了。

    “原来不是那个人,路小姐也可以和他上床。”

    悠言脸色一白,男人摄人的眸,突然便有了危险。

    白皙美丽的手攀上她的脖颈,又慢慢收紧。

    她含泪看着他,身体害怕得颤抖,人却只是一动不动,等待着他的惩罚。

    可是,那掌上的力道却始终没有再大一分,他的手冷静得没有一丝颤栗,不像她。

    “如果可以杀了你……”他嘴角勾起,不是笑,那尖锐的纹度,当真透着杀意。

    但话音方落,他指尖上的温度,便即刻撤离。

    看他转过身,悠言闭上眼,让眼中热气消融在双睫一合之间。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伸出手的手,已和他高大温暖的背几近咫尺。

    有一个想法突然而至,朦胧又悲哀,如果那晚她抱住了这个男人,说她要他,他还会像从前那样,愿意把天下都给了她吗。

    在回来之初,他对她,还爱着吗?

    五指如葱,又缓缓合拢。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风便在指间见缝插针,穿过了他的黑发她的苍凉。谁是谁的谁,谁也再不是谁的谁。

    回到四楼,林子晏正和他低声说着什么,阿静的妈妈已进了屋内,好像是炉火上还烧着水,阿静依旧扒在小凳子上,因长期缺少营养,小脸削尖,但眼睛却是灵活,正骨碌望着她。

    “妈妈说,去烧水沏茶招呼客人。”她笑嘻嘻说,小手里捏着一张票据。

    悠言俯身一看,五个零?!这买点吃的钱,也忒吓人。

    静家中困难,但静的妈妈郭姐很自重。

    她想了想,把静抱起,走到顾夜白面前。

    “宝贝,你手里的这个可以换吃的,是这位——”对于如何称呼,她有些忐忑。方才一声爹地,不过是她恰好见阿静在,想将顾夜白彻底惹怒,好让他离开所为。

    阿静已嚷了起来:“是爹地。”

    悠言不敢直视对方。

    他说他没有乱认的习惯,只是,此时,他并无反驳。

    悠言见状说道:“静宝,谢谢爹地。”

    阿静乖巧地点点头,道:“谢谢爹地。”

    林子晏几人看直了眼,因为这时,顾夜白抬手抚了下孩子的发。对于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给了最体面的温度。

    悠言亲了亲阿静,“告诉妈妈,那是爹地给静宝买吃的,不是给妈妈的,妈妈可以不要,但静宝已谢过爹地了。”

    静歪着头似懂非懂,末了,乖巧地点点头。

    把静放下,孩子蹦蹦跳跳往屋里跑去。

    唐璜淡淡道:“悠言真聪明。”

    许晴也是淡淡一笑,眸光落在悠言身上,道:“悠言,今日才算真正认识你。”

    一句话,几分讥讽。

    林子晏冷冷说道:“许晴,我也是今日才算认识你,同学同屋一场,一再出口伤人是何必。”

    唐璜说道:“子晏,你这样着急为谁辩护,又是何必。”

    林子晏欲言又止,但到底是唐璜开的口,终于没再说话。

    悠言微微阖上眼,皮肉仿佛被锋刃带过。

    “你们都有完没完。”Frankie不耐道:“Yan,我可是累了,你快别磨叽,芝麻开门罢。”

    唐璜道:“她不愿意,你们何必逼她?白,你也不说一句吗?”

    他虽对对方不满,但从来绅士。

    悠言一惊,看向顾夜白,“我用第二个愿望,换你们不进这个门。那时你说过,只要是我提出的,你便——“

    顾夜白眉峰一敛,淡淡看了林子晏一眼,“无妨。”

    悠言点点头,突然只觉有细微的空气带过,惊诧之间,却见林子晏缓缓打开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