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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箭去时,有风流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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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你去应战!务必拿下这小子!”

    孟焕低喝一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中年弟子抱拳一笑道:“师兄放心,我上去废了他,让他们知道在我阴阳涧面前胡乱嚣张的代价!”

    孟笑意狰狞,他撩起黑白道袍下摆,一步便跃上石桥,神色睥睨,好像浑然不将毕邪放在眼里!

    然而他的睥睨却有理所当然之态,因为他的修为,不是夺天后期,而是夺天巅峰!

    “夺天巅峰孟,阴阳涧果然藏了一手!”白月昙淡淡一叹,声音依旧轻柔,语气却已冰冷到了极点!

    毕邪眉头皱起,若是处在巅峰时期,他或许能与孟争斗一二,胜率却也不会高过三成,何况他连战四场,纵然《万海元元功》打下的根基深厚,总拼不过全盛状态下的夺天巅峰高手!

    孟森然一笑,也不打招呼,一抚须弥石抽出一柄长剑飞刺而来,径直刺向毕邪咽喉!

    毕邪闪身动《九幽无影诀》,欲暂避其锋芒,只是在夺天巅峰相差整整三个小境界的情况下在孟神识探测中破绽百出!

    孟不依不饶,依仗强横真气加持,招招毒辣,剑剑不离要害。  额眼喉心丹田****关节,只要一剑命中,不死也是终身残疾!

    更让毕邪难受的是阴阳涧运气功法里有一股独特的吸力,在孟高修为的催动下极难躲避。

    毕邪以狭刀格挡数次,狂暴的攻击力震得他气息有些不稳。

    宁殇清楚毕邪的战斗风格,他是锋芒毕露的攻击手,虽然修了内敛的《九幽无影诀》却并不擅长防御,担心毕邪久守易失,断喝道:“毕邪认输!”

    毕邪嘴唇紧抿,身为战斗狂,他若是状态完满必然要跟孟过上几招,但形势如此他不得不听从宁殇劝告,说道:“我认输,收手吧!”

    孟却好像没有听到,故意迟钝了片刻!

    叮!

    长剑刺在狭刀的刀身上,真气激颤,狭刀剧烈抖动起来,毕邪踉跄疾退,身法运转脚下用力在桥面一蹬,连续几个后翻直接退下桥去,蹲身在宁殇身边微微喘息。

    “逃得好快,若能废了你这样的英才,我做梦也要得意一番的,可惜可惜!”孟啧啧嘴森然大笑。

    宁殇看到毕邪的手有些颤抖,不由微微眯起双眼。他上前两步,并指直指着孟的鼻尖!

    “你虽然姓孟,但已经半截躺进棺材了还做什么白日梦?”宁殇歪头一笑,诚恳说道:“孟,你这岁数还是尽早入土为安吧。”

    孟双眼一瞪,他天资平平最忌讳有人拿他的年龄说事,正要开口反骂,脸色突然一变,急急偏过头去,一道剑气从他脸颊削过,割断一片头在夜风中狼狈飞散!

    桥剑。

    剑气离体十丈!孟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这个少年分明只有引天境,他是如何做到?

    “你是什么人?”

    宁殇剑眉斜挑:“是你祖宗的祖宗。”

    不止孟,包括孟焕阴竹子在内一众阴阳涧弟子全部起身怒视宁殇,孟祖是阴阳涧不可侵犯的血脉与信仰,怎能容这引天小子如此亵渎!

    万事皆因果,尤其身为虚海之上的强者,一旦遭人无端唾骂会在冥冥中有所感应。因此宁殇骂人不会辱及家属,这番说法其实倒也不算对孟旨的侮辱。

    白月昙下意识看向身后,毕邪落败,宁殇敢这样挑衅,四人中应该还有隐藏实力才是,可那看起来最是神秘的黑鳞青年只是嚼着丹药,全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宁殇察觉到白月昙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抬起脚来向前走去。毕邪认输,双方胜负齐平,白月昙必然要在最终对付孟焕,那么拿下孟……

    他的脚步没有落下,袖口被人拉住。

    “你不能去。”

    素日里古灵精怪的少女的表情竟前所未有地凝重,她紧紧抓着宁殇的袖子,深不见底的双瞳里光影流离。

    “你要记得你还有劫。”风流儿看着宁殇的白,缓缓地说:“这一场我来。”

    宁殇有些惊讶地看着风流儿。

    随即他无声一笑。

    风流儿没有说话,只是走上桥去,青影如风,背影出尘得似从不沾因果,又似是缠绕了万般缘法。

    孟焕皱了皱眉,他丝毫感受不到风流儿的气息,这个面生黑痣的少女分明站在他面前,但神识中却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他对孟说道:“千万不要轻敌!”

    “邪门外道而已!”孟看着风流儿讥讽道。他摸不清风流儿的实力,但看其年纪绝不会有太高修为!

    他怒声笑道:“那小子不敢上桥,却让你一个微末女修出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他说着瞥一眼风流儿的脸颊,讥讽道:“虽然你这模样实在算不得香玉,难道他就不怕你有命上桥没命回吗?”

    风流儿像是没有听到,眼神静默,左颊七颗黑痣的延伸处陷下一个小小的酒窝。

    她望向前方,却不是在看孟,她的目光贯穿了孟的胸膛,仿佛直射向天际尽头。

    她的手臂合复舒展,双手间凭空出现一把漆黑的弓来。弓足有四尺九寸长,弓身上缀着明亮的珠石,当弓拉满时便如沉沉夜幕里众星捧起的圆月。

    看到这把弓,宁殇眼神一动,麟离不经意地掀了掀嘴角。

    “圣器。”宁殇在心中喃喃道。

    风流儿静默地望着前方,眼眸里有星光明暗闪烁。

    她拈花一般拈起一支箭来,扣指,搭弦,挽弓,行云流水,竟如抚琴弹瑟般写意自如。

    只是须臾,弓弦震颤着出一声悠扬的清鸣。一箭出,宛如流星划过黑夜,快到孟来不及感知来不及防范来不及躲闪。

    它如撕裂宣纸布帛般撕裂了孟的护体真气,从孟胸膛一穿而过,带出的血光如漫长的虹霞,殷红艳烈。

    它穿过孟的身体,继续向无穷远方飞去,掠过阴阳涧众人的头顶,一阵无声的风吹乱所有人的头。

    箭去时,有风流过。

    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