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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血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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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弟不知是因为她爹她娘盼着生儿子从小把她当儿养,还是她天生就是个男孩料——投错了胎?虽说长的跟普通闺女无异,但性情却迥异:不但生吃豆虫蚂蚱,且在地里看见蛇啊蛤蟆的就非得打死,而且,村里屠夫杀猪杀羊的闺女们都吓得看都不敢看,但她不但看得津津有味,自己在家还敢杀鸡杀羊的。大家都说这闺女坏良心了,将来找不到好婆家。

    这天上午她和一群闺女们去地里给牛羊割草。那时候割草都跑好远才能割满篮子的,因为不仅给家里牲畜割草的多,也因那时的土地都贫瘠,草少,不像现在这样不打除草剂地里的草能把庄稼吃了。她们一群闺女穿过庄稼棵,涉过小水沟,跑了很远到一片树林茂密的百年老林边,看见那林子里阴凉潮湿,草木旺盛,大家喜出望外,蹲下身子赶紧动铲子,不到晌午就人人割了一大篮子,然后大家都口干舌燥的说要回家。她却挤挤眼悄声跟大伙说:“别急,坐前边树林里歇会再走。”

    大伙都叫:“渴死了,回家喝水去。”

    她嘴一咧说:“有我在,会叫大家渴着不?”

    大伙听了都将饥渴的眼神射向她。她一撇嘴得意的说:“跟恁说吧,我才在恁都撅腚割草的时候就遛了一圈,早看见这个林子南边有一块瓜地……”

    不等她说完大伙就欢呼起来,然后撺掇着她赶紧去偷,她袖子一捋就穿过树林没影了。

    由于是老树林,那些杨树个个都一搂粗,里面树叶密密匝匝的,地上野草遍地,所以特别阴凉。大伙就吃力的挎着篮子找一块干地坐下,然后都舔着舌头焦急的等着她来。

    好一会,她弯着腰搂着一大堆甜瓜踏踏的跑来了,口渴的冒烟的闺女们都喜得尖叫起来。她得意的笑着把瓜骨碌碌都倒在地上,一抹脸上的汗道子大大咧咧的说:“都吃吧,不够吃我再去偷。”

    地上那堆瓜有又黑又长的酥瓜,有尖尖的芝麻籽瓜,有圆圆的花甜瓜……霎时间,那些瓜都变成了“咔嚓咔嚓”咀嚼声。

    最后大家都咂着嘴意犹未尽的撺掇她再去偷。她擦擦嘴说:“我跟恁说,那块地里的瓜多着咧,一会我能偷一篮子。”

    大伙都瞪着贪婪的眼睛叫:“那你还不多偷点?”

    她又一咧嘴说:“我也得拿得动啊。这样吧,咱都把篮子搁这,去跟着我拿瓜去。”

    大伙一听都怕了,没人敢再吭声了。她白了大伙一眼轻蔑的一哼说:“我就知道恁没一个有种的,个个装好人,要是我偷来了不吃那才是真好人呢。说吧,到底吃不吃,想吃就跟我走。”

    大伙蠢蠢欲动了,她就不耐烦的说声:“放心吧,偷瓜我最在行,有谁要当我的徒弟我还不收呢,我就是多了拿不了,我偷了大伙接住拿过这边来吃,知道了吗?”

    其中一个瘦瘦的小闺女怯怯的问:“没人看瓜啊,逮住了咱咋办?”

    她火了,粗声粗去的跟她说:“那你别吃了,自己挎篮子回家吧。”

    大伙只得都跟着她向刚才的瓜地走去。当大伙人满载而归的一人抱着几个甜瓜往回走的时候,那个瘦小的闺女叫了起来,大伙听了以为是看瓜人来了,都吓得脸色惨白,回过神来却发现并没有人来。大伙这才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立时几个闺女都惊喜的尖叫起来:在一棵两人才能搂的过来的大杨树下突兀的盛开着一朵硕大美艳的红花。

    它的花棵并不大,枝叶也不大,像杏叶一般尖尖的长叶子,只是叶边有锯齿形弧纹,那朵开在枝头的一朵花却象个碟子一般大,它颜色血红,状如牡丹又如大丽花花瓣层层叠叠,颜色更是鲜艳欲滴,美的令人惊叹。

    闺女们都忘了手里的瓜,蹲下来围着它又闻又看,还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它是啥花,结果讨论半天谁也不知道它是啥花。盼弟早不耐烦了,她抱起一堆瓜说:“恁都不吃瓜了是不是,一朵烂花有啥好看的,能止渴还是能挡饿,走走走,快走,吃了瓜回家,家里的羊跟猪还等着吃草呢。”

    大伙还都不舍得走,还围着它喜欢的看个不停,一位闺女说:“俺娘说了,只要是奇异的东西,都有奇异灵性的,你看这朵花这么大这么好看,又开在这么大一片林子里,咱又都不认识,我想,它肯定说啥说头,咱可别怕坏了它,也别跟人乱说省的人糟蹋了它。”

    闺女们都点头附和,盼弟却哼哼一笑,伸手一把把那朵花掐断了,眼看着那朵莫名其妙的美艳的醉人的红花就像一个人断了脖子沉甸甸的耷拉在了枝头(因还没掐断,茎上还连着一层皮)。大家都瞪着眼吓傻了,她鄙夷的说:“神经病,咋了,一朵花恁还准备当神供着啊。”

    “走走走。”说着抱起瓜就带头通通通的走了。

    大伙只得心神忐忑的跟着她抱着瓜走了。忽然,其中一个闺女指着盼弟的手尖叫:“盼弟,你手上咋流血了?”

    果然她也低头看见她手上沾满了鲜血,她仔细看看哪也没划破哪也没流血,可这血是从哪来的呀,她也奇怪了,可她这一路捧着瓜也没碰啥呀。

    忽然一个闺女想起来尖叫:“你才掐断了那朵花,是不是——”她浑身一哆嗦捂住了嘴。大伙瞬间都噤口了,惊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动了。

    盼弟愣怔了一会一甩手上的血说:“啥呀,胡扯八道的,这不是血,是草津,有的草津是白色的,有的草津就是红色的,咋了今个是,个个神神叨叨的。”

    大伙再也吃不下瓜了,都要求赶紧挎上篮子回家。残忍成性的她却毫不在乎的边扛着大草篮子边独自在闺女们的腚后头咔嚓咔嚓的吃着瓜。

    她夜里从来都是头沾枕头就打呼噜且从来都不做梦,今晚上的她睡着忽然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红衣裳的姑娘飘到她床头,跟她说:“我是冥界的红花仙子,生长在这里已经三十年了,今天被你掐断了花朵,这就等于掐断了我的脖子,不过我花精还未散去,如果你在夜里悄悄去找到那棵花,把那朵红花安到花颈上,然后用你的一滴血滴在花径处,我就会伤口痊愈,不然我就要精气消散,从新修炼了。赶紧去吧,我不怪你。”说完就不见了。

    盼弟疑惑的赶紧叫她别走,喊着就睁开眼了。这才知道她做了个梦。她喘着气坐起来也心神不宁起来,她奇怪她可是从来没做过梦啊,就算是偶然做梦也是醒了就不记得了,而这次记得这么清楚,而且那个红衣裳姑娘说的话又那么巧,她正好今白天掐断了一朵奇怪的红花,难道她说的是真的?但又一想,可能是自己今天的事有些蹊跷,就做了这个奇怪的梦,这样一想,就又躺下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晚上她又做了同样的梦,梦见那个姑娘又站在她床边用恳求的眼神跟她说:“你赶紧照我说的去做吧,你在不救我,等花朵一干,用再多的血也不能使它的伤口痊愈了,求求你了快去吧。”

    说完她又没影了,她醒来再也睡不下去了,但一想要独自在这黑天半夜自己去那片杨树林,还要割破自己的手,她怕了,再说,她平时鸡羊都敢杀,蛇都赶打,可掐断一朵花却要再去救活了,这不扯吗?就又安慰自己说是做了个怪梦,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嘛,这样一想又没心没肺的倒在床上睡了。

    没想到,第三天夜里,她被吓得尿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