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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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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轸问的真奇怪,他自己一张大脸摆在我眼前,我想不看那也不成啊。

    我不知如何应答,持续装哑巴。

    赵轸道:“大眼狗,眼睛别睁那么大,吓死人了。”

    我要睁开眼睛看赵轸确实有困难,上下眼皮仿佛是给粘在一块,大概还目光呆滞满脸空茫,就这样也不知哪里吓着他,我脑子也不够使唤,再加上浑身无力,急需个什么东西靠一靠。

    我便又往谢慕身上靠,这一靠没靠住,谢慕竟然软绵绵倒过去了,我随着谢慕也歪过去。

    赵轸怕我歪到他脚上,嫌弃的连忙后退,两个侍从立即过来搀扶着他站开。

    我给当头一盆冷水又泼醒了,浑身发颤。

    死猪不怕滚水烫,我大概也到了这个程度,所以连挣扎都没力气了。

    我和谢慕都跟死狗似的趴下了,所以赵免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他一双脚,他那双靴子我认得。

    赵免身旁还有另一双脚,我猜测了许久,发现是辛羑。

    但我已经提不起欢迎他的好心情,我脑袋都抬不起。

    赵轸叫道:“父皇。”

    又道:“辛师父。”

    果然是辛羑。他说的教皇子剑术,说的原就是赵轸。

    赵免似乎没有看我,而是惊诧道:“你哪里弄来这么多畜生在宫里?让你习武不习,整日只玩这些轻佻放荡把戏。”

    赵轸道:“父皇不是把辛师父叫走了。”

    听赵轸说话的语气,赵免平日里大概很宠他。

    我感觉赵免目光落在我身上,随后又听到他问道:“谁让你放狗咬人的?”

    赵轸道:“不是孩儿放狗,他们穿那红颜色衣服,狗见了就咬,不干孩儿的事。”

    赵免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轸道:“孩儿的狗都给他们打死了,父皇,你养的这个人比孩儿的狼狗还厉害,你当心他,万一他干坏事,对父皇不利,按孩儿的说法,就该把他们放出去。”

    赵免手摸在我脑袋上,听赵轸说话,喜怒无常的毛病适时发作,一瞬间便转了口气。

    “朕做什么事,谁许你指手画脚?还不快滚!带着你那狗奴才滚!”

    赵轸刚见赵免态度很好,还有些心安理得,突然见赵免变脸发作,来这一句,立刻吓的跟个见了大狗的小狗崽子似的,夹着尾巴就溜。

    有一阵的安静,脚步仓促,赵轸带着他的奴才匆匆走了。

    赵免大概在生气,辛羑声音幽幽淡淡:“陛下息怒。”

    赵免道:“这畜生,越来越无法无天。”

    赵免逮着自己儿子骂畜生,也不介意自己是老畜生。

    辛羑道:“伤的有些重。”

    我想起谢慕说的话,谢慕辛羑并不将我放在心上,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他总是淡淡的一股态度,对我笑,但他对别人也笑,我爱主动找他说话,他只是不拒绝而已。

    赵免将我抱起来,叫道:“琰儿?”

    我睁不开眼睛,只回答道:“陛下,你快救我,我不想死。”

    赵免笑道:“放心,你这小命硬着,死不了。”

    赵免又一只手将谢慕扶起来,谢慕已经完全没有声息,赵免命太监一人一个,将我和谢慕背了回去。

    我醒来时赵免拿着布巾给我擦着脸。

    我叫道:“陛下。”

    赵免笑:“朕不骗你,没死是不是?”

    我说:“谢慕呢?”

    赵免道:“他那命,死一百回都死不了。”

    确实也是,谢幕给赵免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死。

    我说:“我给狗咬了,会不会得疯病。”

    赵免戏谑道:“你就原来那样,疯狗也比不过你疯,咬咬没事。”

    我欲哭无泪,赵免将我脸蛋揉了揉:“轸儿不喜欢你和明月奴,你不用理他就是,凡事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我说:“你能让我也放狗去咬他吗?”

    赵免道:“这不行,朕就两个儿子。”

    我说:“要是你儿子多呢?”

    赵免亲我一下:“没有要是。”

    我说:“那我不信你。”

    赵免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摩挲,他的嘴唇移过来,先是在我唇上碰了碰,慢慢又开始吮,赵免的吻热烈绵软,嘴唇的感觉也跟谢慕不同,谢慕嘴唇薄而生凉,赵免则是温热厚重。

    我晃眼看到辛羑在侧,便躲开赵免,叫道:“辛太医。”

    赵免笑了笑,回头对辛羑道:“子阑先退下罢,朕改日找你。”

    辛羑也笑,颔首而退。

    赵免抱住我跌到榻上去,整个人拥上来,我给他一阵乱啃弄的透不过气,赵免跟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又亲又摸,我打他:“你滚开。”

    赵免笑:“不滚。”

    我说:“陛下你年纪这么大,都能做我爹了,你还欺负小孩子。”

    赵免眉间有些喜色,捧着我脸道:“你自己认的爹,可不是我要当的,快叫爹。”

    我瞪赵免:“我爹早死了,你不要脸。”

    赵免催促道:“快叫,快叫。”

    我蹬他一脚,我才不会叫他爹,我说:“老东西。”

    赵免道:“朕还不到四十,哪里老了,不老。”

    我说:“你儿子都比我大。”

    赵免笑眯眯的搂住我,亲昵道:“朕虽然年纪大,但精神还健旺,还能疼你,是不是?”

    赵免话说完有些兴起,手往我腰背上摸,他腿硌在我脚上,触到我的伤处,我疼的嚎叫,赵免给我那仿佛要被宰一样的高声吓住,连忙收回身,退让道:

    “好,好,朕不碰你,等你伤养好些,快别叫了,跟杀猪似的。”

    赵免退开些,我停了叫,钻进被中去睡觉,过了一会赵免也钻进来,自身后抱住我,我又要喊,赵免轻哄道:“快睡快睡,朕抱着你睡,不碰你。”

    谢幕给绿衣搀扶着过来,他胳膊上包着白纱,愣然往榻前坐下。”

    背身对着我和赵免,他身影挡住了许多烛光。

    谢幕回头看我,我从赵免怀中钻出头来,同时伸出一只手呼唤谢幕,谢幕只看着我,并没有回应我的动作。

    赵免将我手按回去,笑了笑,知道谢幕来了,回身去拉道:“明月奴过来。”

    谢幕将赵免的手打开,仍坐着不动。

    赵免笑道:“别生气,是朕的不是,轸儿他是给惯坏了,你以后别乱跑别撞着他就是。”

    谢幕淡淡道:“臣自然知道见着皇子大臣要绕着走,哪知一时碰巧,绕不过。”

    赵免道:“朕看看你的伤。”

    谢幕道:“谢陛下挂怀,臣好了。”

    赵免道:“朕回头训他,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

    谢幕扭过头,突然勾出一个笑:“臣若是死了,陛下大概也会寂寞的慌,这世上除了臣,怕是没人再懂陛下的心思,陛下嘴上说不在意,心底里还是不会让臣给人弄死了是不是?”

    赵免笑了笑,将谢幕拉过来,抚着他肩道:“朕也不是铁石心肠,你陪伴朕这么久,朕是舍不得。”

    又道:“给朕看看你的伤。”

    谢幕解了衣,他伤在手上,还有脚上,都包扎好了,赵免拾起他手看了一下,又看脚,谢幕道:“臣说好了便好了,陛下不用看了。”

    赵免促狭一笑,手摸到谢幕腿/根去:“朕检查一下这里给咬坏没。”

    谢慕躲也不躲,只嘴里说道:“陛下别开玩笑。”

    赵免手搁在谢慕腰上,叹道:“你怎么不是女儿呢,你若是个女儿,朕也就娶了你,也能待你好些,你也不用招人非议,或是惹人怀疑,吃这许多苦,你也会老实安分点,不去折腾那些个幺蛾子,你长这模样,若是个女儿多好,朕觉得男人麻烦的很。”

    谢幕道:“父母所生,哪能由臣说了算,况且,臣也不想做女人。”

    赵免道:“所以朕看你不顺眼。”

    谢慕道:“女人也有不安分的,陛下看琰儿她安分吗?”

    赵免笑道:“这丫头外边装乖心里鬼,很不安分。”

    谢幕道:“那陛下又何必指望,陛下当初既然留臣一命,就当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赵免笑笑不答。

    我和谢慕给狗咬伤,赵轸却说他的狗被打死了,要赵免主持公道,赵免没让我和谢慕给赵轸他那破狗抵命,也没让赵轸纵狗伤人一事给我和谢慕一个交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几天就过去了,赵免只训了刘夫人一顿,说她不好好管教儿子。

    又将阿西翠女,宫里服侍我和谢慕的宫人罚了一通,各挨了十个板子。

    但是这事传出宫去就不是这么个说法。

    这事传出宫去,就不干赵轸什么事,也不干那几只狗什么事了,朝臣们沸沸扬扬议论起了宫廷的礼制问题,五年前我和谢慕进宫时的老话,沉寂了这许多年,又被提起。

    说谢慕是逾礼越制,秽乱宫闱,以此拉出一连串的罪状,意思是如此罪大恶极淫邪奸恶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肃朝纲,正风气,有人在正东门顶上贴了数十张布告,将朝中某位官员给赵免的上疏抄录其上,言辞激烈,义愤之情如江水滔滔,呼而欲出,盛京百姓围观了三日,议论纷纷,东城门给挤的水泄不通。

    三日后那布告给撕去,当然,盛京城的人也差不多全都观摩了一遍,就是不认字的,也在正东门去听了一回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