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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两箭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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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马贲与对面的黄应山皆是一愣,然而还没等他俩明白过来,便见卓飞的一名亲卫,忽然搭箭张弓,嗖嗖,连射两箭,直奔黄应山亲兵的而去......

    噗噗,两箭入肉的声音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黄应山的那名亲兵双膝皆已中箭,力度之大,竟已射穿了膝弯!

    “啊!”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只见这名亲兵已跌下马来,一边捂着自己那鲜血汩汩向外冒的双膝,一边翻滚哀嚎,再无方才的嚣张模样儿。

    出手的是陆风,因为卓飞的亲卫里面就属他箭术最好,而此刻一出手,果然也没给卓飞丢人。再说这小子射完了人之后,脸色无喜无悲,毫无半点情绪波动,只是若无其事的从背篓又抽出了两支羽箭搭在弓上,虚瞄着对面,以示威胁。

    马贲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连根胡子都没有的六叔说射人就射人,半点儿也不含糊,而且他手下这些人也各个都面无表情,浑然不把射人当一回事儿,就像是射了只鸡一般,端的霸道!

    事情发生的太快,黄应山也是一呆,不过很快,地上传来的惨嚎便唤醒了他,他低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两箭透膝而过,将膝骨射碎,自己这个亲兵的双膝算是彻底地废了,日后就算医好,怕是也要终身拄着棍子过活了,面前这个少年说断腿就断腿,端的是歹毒无比,他......他竟然真敢射!

    黄应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梅州知州,而今日他带着两千马军出城,就是奉了知州大人之命,特意来找面前这位少年知州的晦气的。张知州说了,只要能羞辱对方,给对方个下马威,那怎么来都行。当然了,这前提是决不能伤了对方,否则怕会落人口实,引来朝堂非议,恐手尾无穷也。

    所以黄应山接命之后,便带足了人马出城,他本打算以查勘身份的借口来给对方个下马威,若是一切顺利的话,那不妨再找个借口缴了对方的械,如此一来便可完美地完成知州大人的吩咐,必可令知州大人刮目相看。至于激马贲前来,只是他出城前忽然灵机一动而想出的妙计罢了,而在他看来,不管是马贲打伤了对方,还是被对方打伤,那都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你们名义上是一家人,你自家人内讧,怎可赖在我这外人的头上呢?这话你无论是说到哪儿去,恐怕都没人会信的啊!

    黄应山盘算的不错,可他万万没想到马贲那么没用,差点儿就被人家给宰了,黄应山知道马俭已封爵,并贵为一路经略,所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敢让事情闹得太大,所以他方才也赶紧叫了住手。

    不过这张知州交代的任务却不能不完成,既然马贲这招儿不灵光了,那就只好回到原来设计好的套路上来,而卓飞的质问则刚好给了黄应山发难的机会,地上那名倒霉的亲兵其实就是因为他手在背后偷偷打出了信号,这才出列刁难的。

    说来黄应山也算是武将里面颇有城府的人了,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卓飞竟敢来真格的,说射就射,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的人比他的人多吗?难道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么?难道他就不怕激怒了老子把他们直接给灭了么?难道他是个二傻子么!

    黄应山实在想不通对面那个少年知州的心态,而他也不知道卓飞在经历韶州之战和禅院之战后,算是见惯了生死,这胸中戾气日盛,一颗心早已坚似铁石......如此之人,又岂容他人轻侮?

    面对着蛮不讲理,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卓飞,黄应山实在是有种快要抓狂的感觉,心中忽有明悟,觉得自己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不过还好,由于张镇孙在韶州无功而返,所以韶州之战的种种事迹还未传到广州。而黄应山级别不高,一直留守城中,自然也对韶州之战知之不详。而他若是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知州一把火就烧死了数万元军,全歼了吕师夔部的话,那恐怕会惊得从马上掉下来,跪地求饶,并同时大骂张镇孙的祖宗十八代啊!

    黄应山虽然心有戚戚,但是人家已经打了你的脸,你总不能直接就认怂吧?若真那样的话,以后还怎么带兵啊!

    “大胆!尔为何人,竟敢无故伤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黄应山大声斥责到,不过他言语之间已经注意了很多,并无半个脏字,这是为了避免激怒对方,否则人家再射自己两箭,那自己跟谁喊冤去?

    随着黄应山的质问,他带来的两千兵马也纷纷抽出兵器,大声呼喝着为其助威,倒也有些声势。

    卓飞面对着无数把强弓,却毫无惧色,只是望着色厉内茬的黄应山,心中知道这货已经被自己的强硬态度给震慑了,于是他微微一笑,又说道:“一个小小的亲兵,竟敢呼喝天子钦定的梅州知州,还口出污言秽语,胆子倒还真是不小啊!这罪说轻了,那是以下犯上,不尊上官;而若是说重了,那就是蔑视天家威仪,蓄意作乱,其罪当诛!要说本官本该将其射杀当场,只是念他或许不是出自本意,身后恐有他人教唆指使,是以才留下他一条狗命,以备日后查证元凶之用。对了,黄副将,此人是你带来的,莫非指使他的人便是你么!”

    卓飞语气凌厉,话锋一转便将矛头对准了黄应山,而黄应山为其威势所慑,竟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只是本能地推卸责任,喃喃言道:“胡......胡扯!本将......本将又怎么会去......去支使他......”

    此言一出,黄应山身旁的将校士卒登时纷纷讶异地扭头望向他,心中好不鄙夷,暗道明明是你支使的,却不敢认,这也太没担当了,而地上那名倒霉的亲兵也是一脸不能置信的望着自己主子......

    在各种目光的笼罩之下,黄应山只觉的自己的脸皮臊得火辣辣的疼,不过还好,此刻他总算是回过味儿来,暗骂自己方才的表现太过于怂包,失了威风,日后恐难驾驭部属,而今日之事若是传到了张知州的耳中,定会惹得其不满不说,搞不好哪天还会找个由头,连自己的官儿都给撸了去,那自己岂不是亏死了么!

    “来人,都还愣着作甚,还不把他给我抬回去治伤!”黄应山怒吼一声,让人将横在地上的亲兵抬了回去。

    而卓飞见状又阴阳怪气地喊道:“黄副将,你这该不是想要毁尸灭迹吧?本官可告诉你了,此子干系重大,改日吾还要细细地盘问,你将他抬回去治伤无妨,可你千万莫要弄死了他,或是偷偷地放走了他,否则的话,哼哼,恐怕你就要说不清楚了......”

    卓飞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尽显,直把黄应山气得浑身哆嗦,你还别说,他虽然没想着要弄死自己的这个亲兵,但却也存了回头赶紧给钱把这亲兵打发回乡的念头,此刻被卓飞一语道破,颇是恼羞成怒,心一横,猛地一挥手中马鞭,戟指卓飞,喝问道:“你这厮满口胡言乱语,真是可恶至极!本将军也不和尔做口舌之争,我只问尔自称梅州知州,可有凭证?为何又敢擅离职守?再者,尔引军至此,故意挑起事端,莫非是想要造反么!”

    “真是好笑,本官自入广南中路之后,便派出快马先行,知会沿途州府驿站,无一遗漏,算起来吾的亲卫昨夜便应已入广州城通报,而如今尔竟诈做不知,莫非吾的亲卫已被尔谋害了么?”卓飞冷冷的质问到。

    黄应山闻言更是叫苦不已,心说老子今天早上才接到知州大人的命令,还真不知道你的亲卫昨夜就已经入了广州城,这是死是活的关我屁事儿啊!

    卓飞见黄应山思索不语,便扶着马贲返回本队,又从吴天手中接过自己的知州大印和皇上封自己官儿时下发的圣旨,对着黄应山朗声道:“黄副将,本官是个讲理之人,既然尔要查验身份,那本官也不为难于你,尔且看,吾的印鉴,还有当今圣上的亲笔御书皆在此处,尔若是不信,那大可过来查看一下嘛!”

    黄应山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心说这么无耻的话老子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他娘的,你哪儿边一堆人明火执仗,虎视眈眈的,竟然还好意思叫我过去查验,我敢去么我!

    可这不过去也不行,不过去便不能再质疑他的身份,不过去便等于是认了怂,这事儿.......

    “来人,去取过来!”黄应山无奈,硬着头皮下令到,可他话音落地之后,却未见一人动作,再扭头一看,只见自己左右的亲兵皆是满脸恐惧之色,不但没人主动应命,甚至好像还都在慢慢后移......

    哄!

    对面爆发出一阵儿哄笑,显然是在嘲笑自己的,黄应山大怒,挥起马鞭,劈头盖脸地就向离自己最近的亲兵抽去,谁知鞭子落下之后,这名亲兵惨叫一声,便直愣愣地堕下马去,并捂着脸哀嚎,还在地上翻滚不停。

    黄应山见状一愣,心中纳闷,觉得自己似乎也没用那么大的力气,可这咋就给抽成这副德性了呢?不过他旋即就明白过来,定是这亲兵畏惧,所以才故意装成受了重伤的模样儿,以此来逃避自己的命令,当真是该死!

    不过黄应山也没心情和他计较,毕竟在人家面前教训自己人更丢脸,于是他抬手一指,又命身侧另一名亲兵前去取来,而这名倒霉的亲兵,一见自己被主人选中,登时泫然若泣,满脸的幽怨,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黄应山却不为所动,还用眼色警告他若是敢抗命不从的话,那就要严惩于他,这名亲兵见无可幸免,只好不情不愿地打马向着卓飞这边儿行去,而且一步三回头,那速度慢的,直犹如佳人赏花,流连而不欲归也。不过他这么一动,其他的亲兵却是齐齐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好不庆幸。

    “磨磨蹭蹭的作甚!快点过来,爷爷我都等急了!”王挫突然间一声暴吼,犹如炸雷,直吓得那马上亲兵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差点儿没从马上给掉下去。

    众人见这亲兵如此怂包,甚感好笑,梁柱又故意一边擦着手中钢刀,一边大声说道。“陆风,等下你小子可千万别一下子就把人给射死了,好歹也放他过来让兄弟玩玩嘛!”

    陆风闻言,心领神会,也大声说道:“滚滚滚,老子爱射哪儿就射哪儿,你管得着么!不过光射膝盖确是无趣之极,等下你且看我一箭穿裆的本事......”

    王挫闻言,大奇,问道:“陆风,这厮骑在马上,有马颈马鞍遮挡,你怎么一箭穿裆?”

    “回王将军话,小的用的是二石强弓,这么短得距离,足以洞穿马颈和马鞍,只要避开马头便可!”陆风恭敬地回答到。

    这些话都很大声,一字不落地传入两方人马的耳中,而那名倒霉的亲兵更是浑身直打哆嗦,虽然他也明白,对方说这些话多半是在故意地吓唬自己。可是,就对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方才射碎自己同伴的膝盖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谁知道人家会不会说到做到,真的把自己射死呢?而且就算侥幸不死,但被射穿了卵蛋,那咱这辈子还活啥啊!将军也真是的,没事儿你和这些蛮不讲理的人较什么劲儿啊!要较劲你自己去较啊!干嘛非要逼着人家去送死嘛......呜呜呜。

    倒霉的亲兵满心的委屈,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而就在这时,只见对面那位自称是知州的少年忽然抬高了手,望了身侧那名挽弓的将军一眼,微微张嘴,那架势就像是......。

    我的妈呀!这是要下令放箭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