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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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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朱颜腾地站起身,紧张地望着昏暗的酒吧门口,骂骂咧咧:“奶奶的,萧羿那孙子怎么来了?”

    Leysin像是在看笑话,优雅地坐到吧台前,将夏朱颜的酒杯拿过来,轻轻地抿上一口。

    我心跳不断加速,额上冒出的汗将眼睫都打湿了,滴滴答答地往下坠。

    手上的那一沓照片,被汗水洇湿了一部分。

    这个情况下,要是跟萧羿打个照面的话,我担心自己会难以控制情绪,非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自跟他结婚以后受的委屈,让我愤怒地难以自己。

    我到底算什么,他凭什么这样对我。

    视线落在第一张照片上,崔海的舌头伸出来,舔在萧羿的下唇上,回想我也曾近距离地跟萧羿四目相对,便觉得一阵反胃。

    “呕!呕!”

    夏朱颜紧张地看着我,“喂,你不会是想吐吧?有这么恶心吗?”

    余光扫过去,吧台门口的萧羿似乎正想往这边来。

    好在酒吧准备关门,灯光非常的昏暗。

    我的胃在翻腾,四肢是冰冷的,随时都会丧失理智冲出去。

    “啧,现在可不是跟你老公摊牌的时候,你快跟我走。Leysin,我先带着她去厕所躲一下,萧羿要是走了的话,麻烦你过去通知我们一声。”

    夏朱颜心急火燎地拉着我,走到酒吧最里面的女厕。

    我听见身后的萧羿走到leysin面前,含蓄地问了一句:“leysin,你看到崔海了吗?”

    之后,leysin回了句什么,都被夏朱颜铿锵有力的高跟鞋声给淹没了。

    来到厕所,我甩开夏朱颜的手,冲向马桶,大吐特吐。

    “啧啧,你看看你,是不是觉得恶心?唉……跟我当时知道的时候是一样的反应,你说萧羿这种人,真是够恶心人的了,基佬就基佬吧,骗人这就不对了。”

    我几乎将胃都要吐出来了,夏朱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瓶纯净水,递给我,“等萧羿走了,我们再换个地方吧。”

    “我好了。”漱过口,用衣袖狠狠地抹了下嘴角,力气之重,嘴唇都快被我磨破了。

    Leysin也正巧过来敲门,“姓萧的走了,你们出来吧。”

    夏朱颜扶着浑身绵软无力的我出了酒吧,我们出门的时候,远远地还能看到萧羿,好在他没回过头来。

    看着他的背影,我又忍不住干呕,夏朱颜急忙用手挡住我的眼睛,“快别看了,我的家就在附近,干脆去我家算了。”

    夏朱颜的家有些乱,她从椅子上抱下去一大堆衣服,让我坐。

    “好了,我们讲到哪儿了,继续吧。”

    “你说到萧羿被动出柜了。”

    “对对,接着跟你说,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你婆婆啊,撞破萧羿跟崔海的好事,听说有一段时间精神还出问题了。”夏朱颜忍着笑,明显有些幸灾乐祸。“萧羿这个人挺孝顺的倒是,在你婆婆用生命威胁的情况下,不得已答应会找个女人结婚。唉,奶奶的!我就成了第一个倒霉的那个。”

    夏朱颜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味道倒是挺好闻的,有股淡淡的青苹果味儿。

    我朝她伸出手,“能不能也给我一根儿。”

    我想尝试一切能够麻痹自己的方法。

    夏朱颜犹豫了一下,从烟盒里抽出仅余的一根,我迫不及待地学着她的样子,狠狠抽了一口,却被呛得飙出了眼泪。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在场,是不请自来的,那天崔海也去了对吧。因为你们结婚,崔海可没少跟萧羿闹,要不是结婚当天有人看着,崔海说不定会做出砸场子的事情。”

    结婚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全因我太紧张,仅存的记忆就是崔海强忍着不哭的神情。

    “之后啊,萧羿为了安抚崔海,几乎天天都陪着他,这就是你们结婚后,萧羿一连几天回家都很晚的原因。”夏朱颜吐出几缕纠结的烟丝,整个人在大片的烟气之中半藏半隐,竟给人一种优雅的错觉。

    我学着她,却被呛得更加狼狈,眼泪涟涟地溅到手背上。

    “诺,这些就是那段时间我偷拍到的照片,拍到这些,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呢。”夏朱颜一边拍我的背,一边邀功。

    照片上,是在一家快捷酒店里,透过拍摄的角度就能看出来,夏朱颜确实费了功夫的。

    虽然距离远了一些,可每一张都很清晰,应该是从对面楼上拍摄的。

    崔海光着身子趴在床上,表情享受,萧羿则跪在后面,两人的身子紧密贴合,画面不堪入目。

    我厌恶地将照片丢开,又是一阵反胃。

    “萧羿起初对你是很抵触的,对你态度也不好,就是因为在跟他妈怄气,后来发现你还不错,至少很温顺听话,就对你多少有些改观……”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将抽剩的半根烟掐灭,一张张翻看照片。

    夏朱颜倒是不嫌弃,将那半支烟捡起来,重新点燃,“当然是通过非正常手段了,我不能说,要保密,否则饭碗是要砸了的。”她表情神秘,掸了掸烟灰。

    我到现在才明白,婆婆给萧羿用了万艾可,他生气误会我,一连消失了两个星期,其实都是在跟崔海在一起。

    “还有,那次去超市跟你偶遇,我也是有预谋的,没想到你这么忍得住,竟然一直没给我打电话。”

    “当时我犹豫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顾得上,等我再想起来的时候,你给我留的纸条,被水洇掉了最后一个数字。”

    夏朱颜又啧啧了两声,“这就叫天意弄人吧,你要是早知道,也就少遭几天折磨,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她想到什么,将眉头皱得很深,“你那个婆婆,可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给你选的那套晴趣内衣挺性感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豁得出她那张脸皮的。”

    我脸红了,为自己的境遇,为难堪的过去。

    “你跟萧羿在床上缠绵的一幕,被崔海看到,他跟萧羿大哭大闹,威胁他必须离婚,你约萧羿出来吃饭,其实萧羿是在崔海的胁迫下,准备跟你摊牌的。可惜……他就不是个男人,最后都没说出口。”夏朱颜鄙夷地“切”了一声。

    我料想的果然不错,车上的粉衬衫就是崔海!

    “你婆婆啊,用尽了手段就是想让你跟萧羿生个孩子出来。一个快进棺材的人了,还挺能折腾,竟然还给你们订了情侣酒店,萧羿又去找了崔海,那几天崔海可没少跟他闹,崔海这个人占有欲太强,嫉妒心已经到达恐怖的程度了。”似乎是回想到不堪的过去,夏朱颜的眼神阴沉下来。

    “萧羿手上的伤口,是他造成的吧?”

    夏朱颜点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就想让萧羿变成他一个人的。很容易失去理智,闹的时候连个分寸都把握不了。这种人真的挺可怕的。萧羿也是觉得有点过了,才会跟他提分手。”

    她用纤长地手指挑出一张照片来给我看。

    照片上,崔海虚弱地躺在担架上,被几个人抬上救护车。

    “没想到,崔海做得更绝,竟然会吃安眠药自杀。他也住到三院了你知道吧?就在你们对面楼上,诺……”

    夏朱颜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沾满油渍的报纸,精准地甩到我手上。

    报纸A版上,硕大的标题分外醒目——同性恋人发生争执险跳楼!

    我一眼就认出来,进行劝阻的那一个就是我的丈夫萧羿。

    也许是愤怒到极点,我将报纸丢开,冷笑一声。

    夏朱颜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要是准备揭穿他们的话,姐帮你。价钱好商量。”她一脸神秘地凑上前,小声道:“我还有猛料,不过,少些证据,等我收集齐了证据再告诉你。你先筹钱就对了。”

    我一直冷笑,笑到自己浑身发寒,笑到没有力气,笑到眼泪无声滚落。

    老天爷,我秋雪清清白白的活了二十多年,到底做错过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当我趴在桌子上大哭特哭的时候,叶念深的电话打过来,原本是想按掉,却因为手指抖得厉害,误触图标,接通了。

    “弟妹,刚阿姨给我大电话,说你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夏朱颜看我这副模样,深深叹口气,将电话拿过去,“喂,我是秋雪朋友,她现在在我家,等她休息好了,我会将她送回去的。”

    不等叶念深再说句话,夏朱颜就按下了红色的图标。

    她目光沉重地看着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如果现在不提醒你的话,我担心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没有搭话,任由她说下去。

    夏朱颜又思考了一会儿,递过来一张纸巾,让我将自己的大花脸擦干净。

    “我是拿过钱的,虽然不地道,但这种事情我只做这一次……秋雪,叶念深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怔住,呆呆地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的夏朱颜。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我,我是个贪财的,谁知道哪一天会做出图财害命的事情。”

    她转过视线,唠唠叨叨一堆,像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叶念深不简单……夏朱颜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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