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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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比赛过后，宋平清和慕容雪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具体表现为慕容雪单方面发起冷战，无论宋平清怎么哄怎么说，都冷着脸不肯跟她说话。
有·亿·亿·点·点·难哄。
看过牙医之后，宋平清就知道慕容雪在气什么了，只是如果真是让她为此放弃散打事业，宋平清也不愿意。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一个小团体一旦闹起了矛盾，有心之人便会趁虚而入。
贵族学院就像古代社会的后宫，而长辈们的生意则像是古代社会的前朝。
这个比喻或许不够贴切，但却有相通之处。一阵风在生意场上刮过，落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便会激起波澜。
如果再加上新仇旧恨，这场波澜自然而然地就会演变成更大的风浪。
事情的起因是胡闹集团与慕容集团最近争夺起了金城东郊的地皮，二者各显神通，争夺不休。
若论起往常，胡闹集团在慕容集团面前毫无一战之力，但此次却不一样。
与世代单传只能靠多收留资助几个孩子来增强社会关系的慕容家不同，胡闹枝繁叶茂，姻亲之间拧在一起，自成一番强劲的力量。
因此，尽管胡闹集团的生意不如慕容集团的生意做得大，但江湖势力实在不容小觑。
或许这也是当年胡莱莱大闹慕容雪生日趴，慕容霸总却没深究的原因之一。
胡闹的小妹妹胡妁，两个月前嫁给了负责这次项目招标的主要负责人。
有了这层裙带关系在，胡董成功登上牌桌，开始就竞标这事跟慕容集团较上劲。
“胡家这几年专注房地产生意，现金流全压在这次的项目上了。”吴启明咂吧咂吧嘴，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胡家这么豁得出去。
“什么项目能让胡闹集团一整个现金流全压上去啊。”宋平清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见识。
“啊，我姐说了，但是我忘了。”吴启明挠头，“光记得八卦了，嘿嘿。”
“其实还是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只不过地理位置很好，未来的高科技产业园聚集地。”看着是她不愿意搭理宋平清，但慕容雪还是以另一种方式解答了她的疑问。
“啊？这不是，这不是找死么？”刘君曦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如果这时候有人在后面做点什么，那他们…”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关咱们什么事儿。”吴启明嗤笑一声，“又不是咱们家的事儿，咱们操那个心干什么。”
刘君曦沉默下去，视线盯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同时若有所思的还有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花板的宋平清。
她一边晃着椅子，一边旋转着手上的铅笔。
她前世也经历过房地产最辉煌精彩的时期，不少大老板、暴发户，都是在这个时期涌现的。
而后面五花八门的强拆事件、烂尾楼事件…哪一件没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
在指尖跳跃旋转的铅笔突然落在地上。
宋平清坐直身子，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铅笔，仿若随口一问道：“哎，要是胡家的资金链真断了，会怎样？”
慕容雪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道：“那问题就大了，他们现在正在施工中的楼盘至少十几个。”
宋平清的视线状似不经意间瞟过了正在跟沈辞说话的胡莱莱。
“我开始希望胡家不是真的把所有的资金都用在这次的竞标上了。”宋平清叹了口气，小声道。
“你在怕胡家破产？”慕容雪的语气中很少见地带有些许傲慢的意味，似乎很不想跟宋平清说话。
“大家族的破产本来就是寻常事，有人落就会有人起来。”
“我担心的哪儿是这个。我担心的是…算了，没法说。”宋平清想了半天也没说下去。
烂尾楼这种事儿，真是谁摊上谁倒霉。
胡闹集团和慕容集团的争端很快落下帷幕，胡闹集团成功虎口夺食，一下子洋洋得意起来，恨不得呼风唤雨昭告天下他们能够将慕容集团踩在脚下。
这次的项目庞大，不少公司都能通过和胡闹集团的合作掺和进去分一杯羹，连带着校内的胡莱莱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一下子多了一大堆追随者。
胡莱莱立时洋洋得意起来，好几次都直接跟慕容雪杠上了，恨不得立刻把慕容雪踩到脚底下。
真不知道她怎么就对慕容雪有那么深的恶意。
原本以为她得瑟两天，新鲜劲儿过了也就罢了，结果一连两个星期，胡莱莱都没有要停止挑衅的趋势。
“不行，我忍不了了，我想打她。”顾宗年的脾气最差，第一个炸毛了。
“滚回来。”宋平清一手揪住他卫衣上的带子把人给揪了回来。
“大哥！大哥！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咋还忍着啊。”顾宗年委屈的直嗷嗷。
“没看你姐没说话吗？”宋平清朝着慕容雪扬了扬下巴。
慕容雪抱着练习册没吭声。
“姐，姐，说句话啊！”顾宗年继续闹腾。
“安静点儿吧。”刘君曦把便当盒给拎了过来，“没看你三哥出去社交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等三哥有什么用啊？他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顾宗年真的对吴启明毫无尊重之心。他总觉得此人嘴皮子太溜，像小说里的大奸臣。
“你脑子里除了打假就没别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了是吗？”宋平清拿起一个苹果砸向他。
顾宗年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不然咋滴！还指望着告老师吗？”
“无休哥是不是成年了。”宋平清突然问了一句。
“无休哥是谁？”顾宗年一脸茫然，“大哥不是最大的哥吗？怎么还喊别人哥。”
“还真是，他十月三号过生日，为了避免咱们给他庆祝，特意跑回学校去了，说是高三要补课。”
刘君曦接口，刚说完，他眼睛就直了，干巴巴地把脑袋转过来，“你不是吧。”
“嗯——怎么不行呢？成年兄姐有法定义务抚养未满十八周岁的弟妹呢。”宋平清语气中略带两分小得意。
顾宗年被无视了半天，按着宋平清的肩膀直嗷嗷：“啊啊啊啊啊你们说的话每个字我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吃你的苹果去。”宋平清把他手里的果子塞进了他嘴里。
顾宗年郁闷画圈。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宋平清问慕容雪。
“不好。会激化矛盾。”慕容雪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那可是他不惜打闹我生日宴会也要抢走的未婚夫呢。”
“啧，好烦，那你说怎么办。”宋平清是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了。
“等老三回来。”慕容雪岿然不动，仿佛胸有成竹。
吴启明却是一直没回来，晚上回家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宋平清没忍住给他发了个短信：“你人呢？”
那边半晌没回复，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回了个消息：“谢邀，人在楼下，刚刚下车。”
这特么哪儿来的早年知乎体？
宋平清先回了个“？”又追过去一句“能不能说人话。”
“早点睡吧大哥，我保证这事儿到下周就解决了。”吴启明回了这条消息之后就没音儿了。
新一周开学，胡莱莱的身影果然消失在了教室里，让一圈想围着她巴结的小孩儿都懵圈儿了。
“你不是她未婚夫吗？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有人问沈辞。
“她接了个新戏，进组拍戏去了。”沈辞回答道，“昨晚上连夜去的，走的有点急。可能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发消息。“
宋平清“正巧”路过，神情很复杂地回到了座位上。
想都不用想啊！这肯定是吴家出手把人给支开了，找的还是胡莱莱完全不会拒绝，甚至还上赶着要去的“好差事”！
宋平清第一次意识到她与慕容雪在思维上存在的差异竟如此之大，比起她那看似解气实则挑衅会让关系恶化的想法，慕容雪将人捧起且捧远的思路显然更加精妙。
宋平清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就连训练时也经常走神，直到晚上回到家，她敲开慕容雪的屋门。
“进来吧。”对于宋平清会在晚上来找自己，慕容雪真是毫不意外。
慕容雪的房间是一如既往地粉嫩可爱风格，宋平清也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却是头一次在脑海中冒出一句“头像越粉，骂人越狠”的不合时宜的吐槽。
宋平清走向屋内的小沙发抱着上面的靠枕，缩在里面不吭声。
慕容雪也没在意她进来了一句话也不说，见她一副十分自闭的模样，只是微微动了动眉毛，走到自己书桌前的椅子上，很优雅地坐下来。
宋平清将下巴放在抱枕上，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几口，才终于主动开口对宋平清说话了。
“看见了吧。”
慕容雪的语气很平和，似乎还带了点小小的，怎么也隐藏不去的骄傲在里面，一如既往地就像两个人从来没闹过别扭一样。
“胡莱莱既然想得意，把她捧出去几次，再回来时重新调整班级，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并不是怕了她，而是没有任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胡莱莱这样的蠢货不值得人浪费时间，这个道理宋平清不是不知道。
只是当小孩子久了，有时也总不免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做一些意气之争。
“而且你又何必在她特别在乎的事儿上挑衅她呢。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
说到这，慕容雪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明明她才是个小孩子，说起话来却有种奇特的大人一般的语气。
“你和我还想拉着无休哥哥一起创业，可你想想，如果这个阶段为了这件事情把她这么个癫婆给惹了，到时候咱们还没起步，先被她找麻烦怎么办？”
“眼下有那么多人排着队想从她那儿下手巴结胡闹集团呢。”
“终归她那个脾气和演技，到了娱乐圈里有的是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何必脏了咱们的手？”
慕容雪做的很简单，一是捧杀，二是祸水东引。
宋平清上辈子从没跟这种环境中的人接触过，在这些事儿上免不了地有些天真，但她并不是傻子，能听懂慕容雪话中的深意。
豪门世家多是利益往来，无论私下里关系好不好，面儿上总要维持和谐的假象。
一旦真的连表面的和谐也不顾了，扯开了撕破脸了，那就一定是到了其中一方认为自己可以轻易撕碎另一方的境地。
不管胡莱莱是重生者还是穿书者，一个疯疯癫癫做事毫无顾忌的豪门千金，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投鼠忌器呀…
宋平清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雪，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玻璃瓶对峙事件。在庄翰几个学长到了之后，慕容雪那句类似于“天凉王破”的发言。
第二件事则是慕容雪为了维护“为你转身”节目的公平性，当场换掉工作人员。
不论哪一次，慕容雪都是在很确定对方没有还手余地的情况下才出手的。
宋平清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雪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慕容雪也没再说下去，一边喝奶一边看着宋平清思考的模样。
“你和顾宗年都是很重义气、做事爽快不羁的人。但有很多事情不能只计较一时的长短。”慕容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点点跟宋平清解释道，“爸爸为什么没那么快对胡家动手，你知道吗？”
宋平清摇摇头。
“胡家起家并不干净。你来这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也知道金城是靠着做外贸发展起来的。胡家最早干的是走私的行当。”
“说白了，就是胡家黑白两道各有人脉，即便是金盆洗手，也时常做些慈善来给自己洗白形象，也改变不了那些活得久的人的记忆。”
女孩的声音清亮爽利，不急不缓地说着胡家往日密辛：“谁敢确定他家如今在黑道上一点势力也没有了？胡莱莱又是胡家这一代主支长女。”
“上次你跟她起了冲突，是顾宗年顶了上去。这次如果真按照你的方法去做，我可以给你顶上去。可是平清…”
“如果有一天没有人能帮你顶着呢？”
“如果下次你要冲突的人比胡莱莱聪明呢？”
慕容雪说起这话，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自打那天比赛过后，宋平清和慕容雪之间的气氛就变了。
具体表现为慕容雪单方面发起冷战，无论宋平清怎么哄怎么说，都冷着脸不肯跟她说话。
有·亿·亿·点·点·难哄。
看过牙医之后，宋平清就知道慕容雪在气什么了，只是如果真是让她为此放弃散打事业，宋平清也不愿意。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僵住了。
一个小团体一旦闹起了矛盾，有心之人便会趁虚而入。
贵族学院就像古代社会的后宫，而长辈们的生意则像是古代社会的前朝。
这个比喻或许不够贴切，但却有相通之处。一阵风在生意场上刮过，落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便会激起波澜。
如果再加上新仇旧恨，这场波澜自然而然地就会演变成更大的风浪。
事情的起因是胡闹集团与慕容集团最近争夺起了金城东郊的地皮，二者各显神通，争夺不休。
若论起往常，胡闹集团在慕容集团面前毫无一战之力，但此次却不一样。
与世代单传只能靠多收留资助几个孩子来增强社会关系的慕容家不同，胡闹枝繁叶茂，姻亲之间拧在一起，自成一番强劲的力量。
因此，尽管胡闹集团的生意不如慕容集团的生意做得大，但江湖势力实在不容小觑。
或许这也是当年胡莱莱大闹慕容雪生日趴，慕容霸总却没深究的原因之一。
胡闹的小妹妹胡妁，两个月前嫁给了负责这次项目招标的主要负责人。
有了这层裙带关系在，胡董成功登上牌桌，开始就竞标这事跟慕容集团较上劲。
“胡家这几年专注房地产生意，现金流全压在这次的项目上了。”吴启明咂吧咂吧嘴，他是不明白为什么胡家这么豁得出去。
“什么项目能让胡闹集团一整个现金流全压上去啊。”宋平清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见识。
“啊，我姐说了，但是我忘了。”吴启明挠头，“光记得八卦了，嘿嘿。”
“其实还是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只不过地理位置很好，未来的高科技产业园聚集地。”看着是她不愿意搭理宋平清，但慕容雪还是以另一种方式解答了她的疑问。
“啊？这不是，这不是找死么？”刘君曦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如果这时候有人在后面做点什么，那他们…”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关咱们什么事儿。”吴启明嗤笑一声，“又不是咱们家的事儿，咱们操那个心干什么。”
刘君曦沉默下去，视线盯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同时若有所思的还有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天花板的宋平清。
她一边晃着椅子，一边旋转着手上的铅笔。
她前世也经历过房地产最辉煌精彩的时期，不少大老板、暴发户，都是在这个时期涌现的。
而后面五花八门的强拆事件、烂尾楼事件…哪一件没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
在指尖跳跃旋转的铅笔突然落在地上。
宋平清坐直身子，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铅笔，仿若随口一问道：“哎，要是胡家的资金链真断了，会怎样？”
慕容雪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道：“那问题就大了，他们现在正在施工中的楼盘至少十几个。”
宋平清的视线状似不经意间瞟过了正在跟沈辞说话的胡莱莱。
“我开始希望胡家不是真的把所有的资金都用在这次的竞标上了。”宋平清叹了口气，小声道。
“你在怕胡家破产？”慕容雪的语气中很少见地带有些许傲慢的意味，似乎很不想跟宋平清说话。
“大家族的破产本来就是寻常事，有人落就会有人起来。”
“我担心的哪儿是这个。我担心的是…算了，没法说。”宋平清想了半天也没说下去。
烂尾楼这种事儿，真是谁摊上谁倒霉。
胡闹集团和慕容集团的争端很快落下帷幕，胡闹集团成功虎口夺食，一下子洋洋得意起来，恨不得呼风唤雨昭告天下他们能够将慕容集团踩在脚下。
这次的项目庞大，不少公司都能通过和胡闹集团的合作掺和进去分一杯羹，连带着校内的胡莱莱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一下子多了一大堆追随者。
胡莱莱立时洋洋得意起来，好几次都直接跟慕容雪杠上了，恨不得立刻把慕容雪踩到脚底下。
真不知道她怎么就对慕容雪有那么深的恶意。
原本以为她得瑟两天，新鲜劲儿过了也就罢了，结果一连两个星期，胡莱莱都没有要停止挑衅的趋势。
“不行，我忍不了了，我想打她。”顾宗年的脾气最差，第一个炸毛了。
“滚回来。”宋平清一手揪住他卫衣上的带子把人给揪了回来。
“大哥！大哥！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咋还忍着啊。”顾宗年委屈的直嗷嗷。
“没看你姐没说话吗？”宋平清朝着慕容雪扬了扬下巴。
慕容雪抱着练习册没吭声。
“姐，姐，说句话啊！”顾宗年继续闹腾。
“安静点儿吧。”刘君曦把便当盒给拎了过来，“没看你三哥出去社交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等三哥有什么用啊？他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的。”顾宗年真的对吴启明毫无尊重之心。他总觉得此人嘴皮子太溜，像小说里的大奸臣。
“你脑子里除了打假就没别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了是吗？”宋平清拿起一个苹果砸向他。
顾宗年手忙脚乱地接住：“那不然咋滴！还指望着告老师吗？”
“无休哥是不是成年了。”宋平清突然问了一句。
“无休哥是谁？”顾宗年一脸茫然，“大哥不是最大的哥吗？怎么还喊别人哥。”
“还真是，他十月三号过生日，为了避免咱们给他庆祝，特意跑回学校去了，说是高三要补课。”
刘君曦接口，刚说完，他眼睛就直了，干巴巴地把脑袋转过来，“你不是吧。”
“嗯——怎么不行呢？成年兄姐有法定义务抚养未满十八周岁的弟妹呢。”宋平清语气中略带两分小得意。
顾宗年被无视了半天，按着宋平清的肩膀直嗷嗷：“啊啊啊啊啊你们说的话每个字我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吃你的苹果去。”宋平清把他手里的果子塞进了他嘴里。
顾宗年郁闷画圈。
“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宋平清问慕容雪。
“不好。会激化矛盾。”慕容雪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那可是他不惜打闹我生日宴会也要抢走的未婚夫呢。”
“啧，好烦，那你说怎么办。”宋平清是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了。
“等老三回来。”慕容雪岿然不动，仿佛胸有成竹。
吴启明却是一直没回来，晚上回家也没看见他的身影。
宋平清没忍住给他发了个短信：“你人呢？”
那边半晌没回复，直到晚上十点半，才回了个消息：“谢邀，人在楼下，刚刚下车。”
这特么哪儿来的早年知乎体？
宋平清先回了个“？”又追过去一句“能不能说人话。”
“早点睡吧大哥，我保证这事儿到下周就解决了。”吴启明回了这条消息之后就没音儿了。
新一周开学，胡莱莱的身影果然消失在了教室里，让一圈想围着她巴结的小孩儿都懵圈儿了。
“你不是她未婚夫吗？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有人问沈辞。
“她接了个新戏，进组拍戏去了。”沈辞回答道，“昨晚上连夜去的，走的有点急。可能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发消息。“
宋平清“正巧”路过，神情很复杂地回到了座位上。
想都不用想啊！这肯定是吴家出手把人给支开了，找的还是胡莱莱完全不会拒绝，甚至还上赶着要去的“好差事”！
宋平清第一次意识到她与慕容雪在思维上存在的差异竟如此之大，比起她那看似解气实则挑衅会让关系恶化的想法，慕容雪将人捧起且捧远的思路显然更加精妙。
宋平清恍恍惚惚地过了一天，就连训练时也经常走神，直到晚上回到家，她敲开慕容雪的屋门。
“进来吧。”对于宋平清会在晚上来找自己，慕容雪真是毫不意外。
慕容雪的房间是一如既往地粉嫩可爱风格，宋平清也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却是头一次在脑海中冒出一句“头像越粉，骂人越狠”的不合时宜的吐槽。
宋平清走向屋内的小沙发抱着上面的靠枕，缩在里面不吭声。
慕容雪也没在意她进来了一句话也不说，见她一副十分自闭的模样，只是微微动了动眉毛，走到自己书桌前的椅子上，很优雅地坐下来。
宋平清将下巴放在抱枕上，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几口，才终于主动开口对宋平清说话了。
“看见了吧。”
慕容雪的语气很平和，似乎还带了点小小的，怎么也隐藏不去的骄傲在里面，一如既往地就像两个人从来没闹过别扭一样。
“胡莱莱既然想得意，把她捧出去几次，再回来时重新调整班级，眼不见心不烦就好了。”
“并不是怕了她，而是没有任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胡莱莱这样的蠢货不值得人浪费时间，这个道理宋平清不是不知道。
只是当小孩子久了，有时也总不免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做一些意气之争。
“而且你又何必在她特别在乎的事儿上挑衅她呢。平白无故地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人。”
说到这，慕容雪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明明她才是个小孩子，说起话来却有种奇特的大人一般的语气。
“你和我还想拉着无休哥哥一起创业，可你想想，如果这个阶段为了这件事情把她这么个癫婆给惹了，到时候咱们还没起步，先被她找麻烦怎么办？”
“眼下有那么多人排着队想从她那儿下手巴结胡闹集团呢。”
“终归她那个脾气和演技，到了娱乐圈里有的是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何必脏了咱们的手？”
慕容雪做的很简单，一是捧杀，二是祸水东引。
宋平清上辈子从没跟这种环境中的人接触过，在这些事儿上免不了地有些天真，但她并不是傻子，能听懂慕容雪话中的深意。
豪门世家多是利益往来，无论私下里关系好不好，面儿上总要维持和谐的假象。
一旦真的连表面的和谐也不顾了，扯开了撕破脸了，那就一定是到了其中一方认为自己可以轻易撕碎另一方的境地。
不管胡莱莱是重生者还是穿书者，一个疯疯癫癫做事毫无顾忌的豪门千金，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投鼠忌器呀…
宋平清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雪，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玻璃瓶对峙事件。在庄翰几个学长到了之后，慕容雪那句类似于“天凉王破”的发言。
第二件事则是慕容雪为了维护“为你转身”节目的公平性，当场换掉工作人员。
不论哪一次，慕容雪都是在很确定对方没有还手余地的情况下才出手的。
宋平清歪着脑袋看着慕容雪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慕容雪也没再说下去，一边喝奶一边看着宋平清思考的模样。
“你和顾宗年都是很重义气、做事爽快不羁的人。但有很多事情不能只计较一时的长短。”慕容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点点跟宋平清解释道，“爸爸为什么没那么快对胡家动手，你知道吗？”
宋平清摇摇头。
“胡家起家并不干净。你来这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也知道金城是靠着做外贸发展起来的。胡家最早干的是走私的行当。”
“说白了，就是胡家黑白两道各有人脉，即便是金盆洗手，也时常做些慈善来给自己洗白形象，也改变不了那些活得久的人的记忆。”
女孩的声音清亮爽利，不急不缓地说着胡家往日密辛：“谁敢确定他家如今在黑道上一点势力也没有了？胡莱莱又是胡家这一代主支长女。”
“上次你跟她起了冲突，是顾宗年顶了上去。这次如果真按照你的方法去做，我可以给你顶上去。可是平清…”
“如果有一天没有人能帮你顶着呢？”
“如果下次你要冲突的人比胡莱莱聪明呢？”
慕容雪说起这话，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