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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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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姐姐,我也不瞒你,你本来也是知道的,我和我二姐的关系向来就并不和睦,而且最近我还发现,她与祁瑜似乎是走得极其亲近,在祁瑜被二皇子妃送去太学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不仅没有断,而且就在几天后,太学院内的庆贺宴上,我猜测她还会与祁瑜见上一面。”

    梁媗毫不隐瞒的把事情得原委都与钟晴说了,钟晴听后,默了半晌才道:“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你二姐与祁瑜殿下走得可真不是一般的近啊。”

    祁瑜如今可是被二皇子妃杨氏给软禁在太学里了,吃穿住行样样都是有人在监视着的,此时的他想再和外面的人保持联系,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但祁瑜竟还是做到了。

    那这其中看来就是别有隐情了,最起码在太学里,或是说在二皇子妃杨氏派来监视他的人之中是有内应的,是有祁瑜得内应的,不然他怎么还能向外给梁姷传递消息?

    只是既然能被二皇子妃杨氏派来监视祁瑜,那肯定就是心腹了,但祁瑜竟然能收买了此人,看来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的,可就算如此,祁瑜身边还是敌人多于友人的。

    况且这个内应只有在作为暗棋的时候才有效,要是他暴露了的话,那也就再没多大的用处了,所以祁瑜此时的处境肯定还是极其困难的。

    但就是在这样困难的境地下,祁瑜竟然都还要不惜冒大险的与梁姷联系,这可就不是一句“走得近”就能解释得了的,看来这两人的关系进展十分快速啊,居然都已经这般的亲密了。

    钟晴有些严重的看着梁媗,而梁媗自然也懂钟晴的意思,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得这样近,此事发展的太快了,我实在也是没有料到。”

    虽说梁媗早就知道,祁瑜和梁姷才是志同道合的一丘之貉,可在前世,他们两人能走到一起的时候,那都得是好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哪可能会和如今一般,两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就互相看对眼了。

    这些都是梁媗没有料到的事情,可它比起祖父的事情来,又忽然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因此梁媗现下倒还不至于再像前几天那般的失魂落魄了。

    在微微的意外之后,梁媗便也就接受了,并且还立刻就开始猜测梁姷得目的是什么,若是会对娘亲和雍儿不利的话,那梁媗自然是不会容许梁姷得逞的。

    只是太学内举办的庆贺宴,就算是梁媗,如果不想麻烦她娘亲的话,她自己一人那也是进不去赴宴的,因此这才不得不向钟晴拜托,但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这也让得梁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梁媗和钟晴便就约定好了时间,约定好了在太学举办庆贺宴的那天,她们便在太学院外相聚,然后梁媗再乘上钟晴的马车一起进入太学赴宴。

    ……

    ……

    虽说真正想要拜托钟晴的事情,不用多久就定下了,但梁媗和钟晴两人却还是在醉云楼里逗留了很久,互相说些自己最近的近况,时间竟也就过得很快,直到亥正的时候,两人才在青茼和茉儿她们的多次催促之下,互相告别了。

    等到最后梁媗回到镇东大将军府的时候,也早就已经是接近亥时末的时候了。

    “娘亲睡了吗?”梁媗在二门处登下马车,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沈氏现在歇息了没,最近需要她娘亲操心的事情有些太多了,所以最近南兰溪畔熄灯的时辰都有些早。

    像现下这个时候,往日里南兰溪畔都是早就熄灯的了,因此梁媗才会这么一问,若沈氏睡下了的话,那她就不方便再去南兰溪畔请安了。

    “还没呢,刚刚好像还有人进府来求见夫人禀报事情呢,南兰溪畔里现在还没有熄灯。”在梁媗一行人刚回到府里的时候,就已经有小云曛里的小丫鬟们跑来了向青茼汇报,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因此现下梁媗一问,青茼就能立刻答上,而在青茼的话才刚落地之后,梁媗却就微微地一怔,在这么晚的时辰了,还会有什么事是需要在这个时候汇报的,难不成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梁媗有些担心起来了,当下也不再多耽搁,立刻便改乘软轿,向着南兰溪畔的方向就快速了行了过去,直到远远的便可以看见那璀璨的灯火之时,梁媗才稍微安了一点心。

    “三小姐,你回来啦。”梁媗才一踏进南兰溪畔,就听见了弄琴的声音,梁媗顺着望去,只见就在她前方的不远处,弄琴正端着一碗燕窝羹,刚刚从小厨房里出来。

    “嗯,回来的有些晚了,不过怎么娘亲今天到了这个时辰都还没有歇息?”梁媗拦住了要行礼的弄琴,和她一起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本来在早些时候,夫人就已经打算睡下了的,可曹掌柜忽然派人进府来求见夫人,说有要事回禀,因此夫人才又重新披衣起来的。”对于梁媗,弄琴也是知道不能隐瞒的,因此便把事情就都一五一十的向梁媗说了。

    “曹掌柜有要事向娘亲禀报。”梁媗听后就忽然停在了原地,弄琴也只好跟着停下了,虽不知道梁媗这是怎么了,可也不能丢下她径直离开。

    “弄琴,这碗燕窝羹是要端给娘亲的吧?那你就赶紧先回书房,等娘亲有空闲的时候,再回说我来请安了。若娘亲正在忙的话,那就不用提了。”

    “………是。”弄琴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还是遵从梁媗的吩咐,先行往书房去了,而梁媗则是站在了廊下,看着被清冷的月光照了个满满当当的庭院开始出起了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能让得曹掌柜派人深夜来求见娘亲,难不成是和前线有关?想到这儿,梁媗忽然就打了一个冷颤,要不是全力克制住了,她差点就想跑到娘亲的面前去询问,是不是祖父出事了。

    可虽然好不容易的克制住了冲动,但有些恐怖的念头一旦产生了,那就不是那么好抑制住的了,梁媗越想就越是最糟糕的那一种可能,最后她干脆也就不去想了,直接便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尽管梁媗知道现在不好去打扰她娘亲,可与其在这儿乱想,那还不如就到书房外去等着呢,能越靠近娘亲一些,那她的不安感也就能少一些。

    梁媗忽然的转身,径直便往书房走去,这突然的动作让得她身边一直在安静侍立着的青茼吓了一跳,可原先想问怎么了的话,在一看到梁媗有些苍白的脸色后,便也就又再咽了回去。

    青茼可是再了解梁媗不过的了,此时看到她的神情,哪还会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是极其不好的,也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大事发生了。

    虽然最近自家小姐不对劲的地方很多,也常常无缘无故的就发起了呆来,但青茼却知道,这是因为有些事情自家小姐想不通、也解决不了,所以才会这样的。

    那既然是连梁媗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青茼也就绝不会以为她能有办法去解决了,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样,那便是静静地陪伴在梁媗的身边。

    就像现下一般,青茼陪着梁媗穿过了长长的曲廊,就在书房旁要小上一些的厢房里坐下了,本来梁媗是想干脆就在外面的芜廊下等候的。

    可是现在是冬天,屋外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梁媗不介意,可青茼和墨画她们也是不会同意的,最后梁媗无法,也只好在书房旁的这间厢房里等着了。

    据墨画所说,曹掌柜派来送信的人还在书房里和娘亲议事呢,竟然到现在也还没离开,那情况是得有多严重?梁媗执着茶杯的手又不由得抖了一下。

    心底那些害怕的猜想,在侵蚀着梁媗最后的理智,可幸好这儿是南兰溪畔,梁媗可以很近的就感受到安心的气息,因此倒也还不算难熬。

    只是等的时间越久,心里杂七杂八的恐怖念想也就会越多,梁媗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在等得就连旁边的青茼看着自家小姐那愈发糟糕的脸色,都要忍不住出声询问时,弄琴却终于来了。

    “三小姐,夫人那边空闲了,请小姐你过去。”弄琴照着梁媗刚刚的吩咐,等到沈氏空闲了才上前禀报梁媗来了的事情,而沈氏在问清楚缘由后,就连忙让弄琴来唤梁媗去书房。

    “曹掌柜派来的人已经走了吗?”梁媗一面赶紧起身跟着弄琴往外走,一面对弄琴问起了书房那边的情况,“弄琴,你知道曹掌柜派人来是和娘亲禀报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弄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墨画都是在门外守着的,也就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几句对话,不过三小姐你不用着急,只要是你想知道的话,夫人一定都会告诉你的。”

    沈氏对梁媗和梁雍的疼宠,真是再没谁能比弄琴这几个沈氏的大丫鬟看得更清楚的了,因此弄琴此时能如此肯定的就对梁媗笑着说道。

    而在弄琴的这一番话说完后,梁媗却是怔了一怔,是啊,她未免有些太过担心和着急了,现在与其询问弄琴,还不如一会儿亲自去娘亲面前问清楚呢。

    就像弄琴说得那样,只要她想知道,那娘亲就绝对不会对她隐瞒的,如果就连弄琴都能把事情看得这般清楚的话,她要是还不懂,那可就有些对不起娘亲的疼爱了。

    梁媗强自的稳了稳自己得心神后,便也就安静的和弄琴一起向书房走去了,这儿离书房本来就不远,不一会儿之后,梁媗和弄琴就也到书房大门外了。

    “娘亲,我进去了。”弄琴事先就已经被沈氏吩咐过了,所以此时在带着梁媗过来以后,弄琴便没再进去了,就只是和墨画一起守在了外面,看着梁媗独自一人进了书房。

    书房内,此时就只有沈氏一个人,一盏盏垂金流苏的翡翠灯在这沉沉的黑夜之中散发出了明亮得光芒,把书房里照映得是恍如白昼一般。

    而相对的,也把沈氏此时冷漠的神情,映照得是再清晰不过,让得梁媗本来满腹的疑问,此时却忽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在沉默了好半晌后,梁媗才好不容易的挤出了一句话,“娘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氏把原先凝结在了书案上的目光移向梁媗,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不轻不重的说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大哥和二姐最近在一起计划了一些小事。”

    梁羡和梁姷?小事?

    梁媗的瞳孔忽然就微不可见地缩了缩,这两个人聚在了一起,那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小事了,他们一个野心不小、一个目标远大,这样的两个人聚在了一起,那怎么还可能会有小事的。

    梁媗有些着急的抬头看向了沈氏,忙忙地问道:“娘亲,曹掌柜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大哥和二姐干了什么事,所以这才来向娘亲禀报的?”

    沈氏没说话,在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又重新抬头看向梁媗,语气极淡的说了一句:“羡哥儿也不知是走了谁的捷径,最近与沂国公竟走得十分亲近。”

    沂国公!

    梁媗这下是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了,寒毛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全都竖了起来,因为这三个字在梁媗听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也是梁媗不管什么时候都完全不想再遇见的人。

    梁媗的身子是不由自主得都轻微的抖了抖,而沈氏在见到她这个反应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也不问梁媗为什么会这么清楚沂国公的真面目。

    毕竟如果不是很清楚沂国公得真实面目的话,那为什么梁媗会对这样一个在别人的口中,是那样完美无缺的一位长辈露出如此厌恶和憎恶的表情呢?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位在其他人眼中,慈爱和善、令人敬仰的好长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