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无穷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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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茂虽然在面上一直都很是嫌弃梁雍，可当梁媗一向他问起，要不要她把梁雍看好，不再让他去骚扰他时，梁茂却破天荒的扭扭捏捏道：“不、不用了吧，我们可是兄弟，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三姐把四弟拘住，不让他来找我的话，那可是很有可能要受罚的，所以……所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当时梁茂那张清俊的小脸上，憋气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管何时想起，梁媗都能会心一笑。
那也是个好孩子啊。
“雍儿，不要难过了，如果你想念茂哥儿，那不如我们晚上去给祖父请安时，问问他老人家可不可以派人送信去雁蒙城，若祖父同意了，那你和茂哥儿不就又有联系了吗。”
梁老爷子在颍川养伤的事情，现在就算再加上一个祁瑜和一个姜朝，那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这也仍然还是一个不能说的隐秘。
因而像是寄信这种可能会暴露出他们在颍川的事情，肯定是要事先征得梁老爷子的同意才行。
“真的吗？那祖父会同意吗？”
梁雍一听到可以给梁茂送去书信时，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就更是明亮无比了。
“额，可能会同意吧。”
梁老爷子的心思，梁媗哪敢乱猜啊，因此也不敢说绝对，但就算如此，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小老虎，现在也是忽然就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看得梁媗哭笑不得。
梁婳今天总算是到达颍川安顿下来了，而梁媗当然也要写信给沈氏去报一声平安，并且也要向她娘亲问清一些事情，因此在一回到藕阁之后，梁媗和梁雍倒是极有默契的就都往书房跑去。
看得藕阁内的众人是都呆立在了当场。
三小姐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一直都手不离卷的，但四爷………
所有人都默了好一会儿。
但此时正在书房里埋头写信的两人却毫无所觉，尤其是梁媗，除了个沈氏的家书外，她还想到了钟晴和唐梦澜。
其中钟晴身在建安，那给她去信就是不用想的事情了，可唐梦澜却不同，如果一会儿梁老爷子同意了梁雍派人给梁茂送信的话，那同样身处雁蒙城的唐梦澜，梁媗也能和梁老爷子请示一番了。
虽说两人相识相交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也不过就一年左右，但就是在这一年的时间以内，她们或一起、或间接彼此关联所经过的事情也着实是不少了，此时想起，梁媗倒还真的有些想念那个脾气火爆，不会拐弯，只喜欢直来直去的姑娘了，和她在一起，心胸都能开阔不少。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被那直脾气给气得仰倒的，就不知了，反正和唐梦澜在一起，被她给冲撞得哭笑不得的的事情也真是不少了。
不知道，那个擅长气人的唐家小霸王，现在怎么样了。
梁媗倒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呢。
闲时光阴易逝，不知不觉间，梁老爷子和梁媗、梁雍一行人已经在颍川住下一月有余了，对于秦和山庄与其周围环境，虽说还算不得熟悉，但也不再似一开始的那样陌生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在颍川过得是乐不思蜀的小老虎呢，相比起处处需要拘束的帝都，颍川的自由自在，明显更能让梁雍喜欢。
对此，梁媗自然也是高兴的，尽管在镇东大将军府里，沈氏和梁媗已经尽力让梁雍多去享受无忧无虑的玩乐了，可那毕竟是在帝京啊，那可是个遍地王孙的地方。
不管沈氏和梁媗把梁雍保护的再好，有些事情却依然还是需要去注意、去禁忌的。
所以梁雍就算和其他与他一样环境的同龄孩子相比，能够得到的自由和空间已经多太多了，但那也依然是在束缚之内。
可颍川却就不一样了呀。
在这儿，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天高皇帝远，谁还能再那般掣肘梁家？
有梁老爷子在，梁媗和梁雍在颍川真可谓是无拘无束，不管是想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也在不需要像往昔那样的处处小心了。
这不要说是梁雍，就连梁媗都不知不觉的开怀了许多，平日里也竟是连饭都能多吃一碗了。
虽然那孱弱的小身板依然不见结实，可落在了青茼和念湘等人眼里时，却还是喜得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若是可以，她们还真恨不得能就长住在这里了呢。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想想又不会少块肉，因此最近青茼也是常常在梁媗的耳边念叨，听得她是哭笑不得的。
“小姐，明诚堂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老太爷现在都还没醒呢，一会儿大小姐、三小姐和四爷就不用在过去请安了。”
此时都已经差不多快要申时末了，但梁老爷子却还在休息，那看来今天的晚膳也是得在藕阁里用了。
梁媗停下了手中的紫毫，想了想后就对进来报信的念湘说道：“今天大姐才刚来，可祖父现下还在休息，不能打扰，但也不好就这样让大姐第一天就冷冷清清的过去了，一会儿念湘你就亲自过去一趟，说是我邀请她到藕阁一起用膳。”
梁婳今天才突然到的颍川，就算山庄里的管事再能干，那也不可能现下就把栖碟院收拾好的。
虽说梁婳是小辈，也不可能在梁老爷子身有不恙的时候给她举行什么接风宴，但本来梁媗以为，梁婳的第一顿晚膳会是在明诚堂度过的，就算不是接风宴，那也可以是一顿丰盛的晚饭，可谁知道祖父身子不适，现下都还在歇息，那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自然也就都被打乱了。
可不管怎么说吧，终归是不好让梁婳在第一天抵达颍川的时候，就让她在那还没有收拾好的院内，自己冷冷清清的就把第一顿饭给用了的。
所以梁媗在想了想后，最后还是让念湘去栖碟院请梁婳一会儿过来，一起用膳。
“姐姐，我写好了。”
而就在梁媗正低声和青茼吩咐，让她去嘱咐厨房，再添几个菜时，一旁一直全神贯注得在写信的梁雍，却忽然就放下笔，心满意足的看着梁媗笑道：“姐姐，什么时辰了啊，我们这就去明诚堂给祖父请安，顺道问一下书信的事情吧，如果祖父同意，那我就得赶紧让人把信送去雁蒙了呢。”
梁雍兴高采烈的就抓着梁媗的手一阵地嘀嘀咕咕，丝毫就没有发现梁媗微微挑了挑的月眉，直到好一会儿，看着梁雍大有继续唠叨下去的趋势时，梁媗才赶忙开口道：“今天可能问不了此事了。”
“啊？”梁雍一愣，然后就赶忙说道：“为什么啊，姐姐你要耍赖吗？”
“什么耍赖啊。”梁媗好笑又好气的揪了梁雍的耳朵，“是刚刚明诚堂那边来传话了，说是祖父现下还在休息呢，让我们就自己在各自院里用膳，不用再过去请安了。”
“真的吗？”一时间，梁雍都忘记假惺惺的喊疼了，笨笨地就看着梁媗问道
“你怀疑我？”细细的月眉一挑。
“没有没有，雍儿怎么会怀疑姐姐呢。”梁雍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就稍显狗腿的对着梁媗卖乖道。
那精致的小脸上，亮如繁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梁媗，讨好的笑容是毫不吝啬的就对着梁媗一直绽放，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捣蛋鬼。
粉白色的薄唇微勾，嘴边的笑意轻轻，梁媗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正在她怀里歪缠的人，真是奈何不得。
夏日的夜色到来的晚，在都已近酉时末的时候，天色仍然大亮。
水波清清，一丝一丝的涟漪在透澈的天光下，潋滟的就映进了人的眼底，一如那在风中微微摇摆着的清荷，当真是清淡怡人啊。
藕阁，藕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就是因了在藕阁的后院之中，有一片极大的池塘，内里乃是与活水链接，一年四季不闻腥臭，反而是夏有荷息，冬有清香。
随着从秦和山中蜿蜒而下的小溪，也带来了山内青翠的气息，使得藕阁之内倒是一年到头的香息不断。
而今晚在梁媗三人用毕晚膳后，散食的目的地却没出去，反而是绕到了藕阁的后院，在夜色渐渐降临，周围一盏盏的粉色珍珠蓝销灯都被点亮之后，后院池塘之中的荷叶，就更是身姿摇曳，在晚风之中荡起了一片绿色波涛，倒是好一副的夏夜花景，但可惜的就是此时有人并无心欣赏。
梁媗一面紧盯着那在池边又是到处蹦蹦跳跳的梁雍，一面看着身旁的梁婳，见她面色之上又是满脸的幽冷，眉目之间还隐隐有着一抹愁色，好似怎么抹都抹不去一般。
“对了，大姐，我还有事忘了和你说，雍儿想派人送信去雁蒙城给茂哥儿，现下就只等请示祖父了，不知大姐你有没有要捎带去给茂哥儿的什么东西，若有的话，那便一起吧。”
本来还是在神游天外一般的梁婳，在梁媗的说完之后，猛地就一震，然后颇有些不可置信的就看向了梁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大姐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茂哥儿的吗？那就但我没说………”
“有，当然有。”
不等梁媗把话说完，梁婳就赶忙抓住了梁媗的手臂，急急的说道：“刚刚我只是有些惊讶了，毕竟我们现在似乎是不能随便和外界联系的，所以刚刚我才会那么诧异，还望三妹妹不要介意。”
“大姐言重了，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梁媗笑了笑，在嘱咐一声念湘去看紧梁雍后，就转身望着梁婳说道：“大姐刚刚一直都是一脸心不在焉的神色，就是因为担心茂哥儿吗？”
“嗯。”梁婳轻应了一声，叹息道：“自茂儿跟随卢景先生离去后，时间虽然长短不一，可书信却是不断的，而如今我却在匆忙之间来了颍川，虽然知道母亲会对茂儿说清楚的，但终究心里还是牵挂，刚刚要不是三妹妹告知与我，那我是一直以为要等到回京之后，才能再与茂儿通信了呢。”
梁婳对梁茂的感情，梁媗知道，那与自己对梁雍的大概也是相差无几了，所以此时在听到梁婳的一番话后，她也理解。
而且如果话说得再直白点，现在除了梁茂外，又还有谁能让梁婳如此记挂不休的？
反正不可能再是韩姨娘和梁羡就对了。
虽说这样一来，梁婳显得就很是凉薄了，毕竟梁老爷子和梁思玄还在。
但在这一点上，梁媗却是保持沉默，终归人心都是偏的，在梁姷还没有被关禁闭之前，梁思玄对她是怎样的偏爱？
梁媗和梁婳真是再清楚不过，而梁媗对此是早就看开了，但梁婳呢？
在韩姨娘去了悲慈庵之后，梁羡又那样对待梁茂时，在梁婳最需要梁思玄的时候，他在哪儿呢？梁媗一直都记得，那时梁姷不过就是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让得梁思玄驳回了梁婳求了那么久的事情。
可如果就连梁媗都还记得那么清楚的话，那梁婳呢，她到了如今，又还会是怎样的心情？
梁媗垂了垂眸，然后便又抬头看向忽然就眉开眼笑了起来的女孩，说道：“大姐，今日明诚堂那边传话，说是祖父在休息，所以让我们今晚不必过去请安了，那书信的事就只能等到明早过去的时候，再向祖父请示了，但如果大姐有什么想捎给茂哥儿的，那怕是今晚回去就要备好了，不然我怕明天你会来不及准备的。”
“三妹妹你放心，我都省得，今晚回去一定就会把要送去的东西都准备好的。”梁婳现在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因此就也没发现梁媗的情绪波动，语气仍然是极度的欢喜。
“嗯，那就好。”而看着因了一句话，就开心成这样的梁婳，梁媗抿了抿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视线下意识的就也投向了一旁，那个又再缠着念湘和关妈妈要去玩水的小老虎身上。
在梁媗和梁雍刚到秦和山庄的时候，梁雍其实最先看上的是——藕阁。
梁茂虽然在面上一直都很是嫌弃梁雍，可当梁媗一向他问起，要不要她把梁雍看好，不再让他去骚扰他时，梁茂却破天荒的扭扭捏捏道：“不、不用了吧，我们可是兄弟，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三姐把四弟拘住，不让他来找我的话，那可是很有可能要受罚的，所以……所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当时梁茂那张清俊的小脸上，憋气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管何时想起，梁媗都能会心一笑。
那也是个好孩子啊。
“雍儿，不要难过了，如果你想念茂哥儿，那不如我们晚上去给祖父请安时，问问他老人家可不可以派人送信去雁蒙城，若祖父同意了，那你和茂哥儿不就又有联系了吗。”
梁老爷子在颍川养伤的事情，现在就算再加上一个祁瑜和一个姜朝，那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这也仍然还是一个不能说的隐秘。
因而像是寄信这种可能会暴露出他们在颍川的事情，肯定是要事先征得梁老爷子的同意才行。
“真的吗？那祖父会同意吗？”
梁雍一听到可以给梁茂送去书信时，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就更是明亮无比了。
“额，可能会同意吧。”
梁老爷子的心思，梁媗哪敢乱猜啊，因此也不敢说绝对，但就算如此，刚刚还垂头丧气的小老虎，现在也是忽然就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看得梁媗哭笑不得。
梁婳今天总算是到达颍川安顿下来了，而梁媗当然也要写信给沈氏去报一声平安，并且也要向她娘亲问清一些事情，因此在一回到藕阁之后，梁媗和梁雍倒是极有默契的就都往书房跑去。
看得藕阁内的众人是都呆立在了当场。
三小姐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是一直都手不离卷的，但四爷………
所有人都默了好一会儿。
但此时正在书房里埋头写信的两人却毫无所觉，尤其是梁媗，除了个沈氏的家书外，她还想到了钟晴和唐梦澜。
其中钟晴身在建安，那给她去信就是不用想的事情了，可唐梦澜却不同，如果一会儿梁老爷子同意了梁雍派人给梁茂送信的话，那同样身处雁蒙城的唐梦澜，梁媗也能和梁老爷子请示一番了。
虽说两人相识相交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也不过就一年左右，但就是在这一年的时间以内，她们或一起、或间接彼此关联所经过的事情也着实是不少了，此时想起，梁媗倒还真的有些想念那个脾气火爆，不会拐弯，只喜欢直来直去的姑娘了，和她在一起，心胸都能开阔不少。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被那直脾气给气得仰倒的，就不知了，反正和唐梦澜在一起，被她给冲撞得哭笑不得的的事情也真是不少了。
不知道，那个擅长气人的唐家小霸王，现在怎么样了。
梁媗倒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呢。
闲时光阴易逝，不知不觉间，梁老爷子和梁媗、梁雍一行人已经在颍川住下一月有余了，对于秦和山庄与其周围环境，虽说还算不得熟悉，但也不再似一开始的那样陌生了。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在颍川过得是乐不思蜀的小老虎呢，相比起处处需要拘束的帝都，颍川的自由自在，明显更能让梁雍喜欢。
对此，梁媗自然也是高兴的，尽管在镇东大将军府里，沈氏和梁媗已经尽力让梁雍多去享受无忧无虑的玩乐了，可那毕竟是在帝京啊，那可是个遍地王孙的地方。
不管沈氏和梁媗把梁雍保护的再好，有些事情却依然还是需要去注意、去禁忌的。
所以梁雍就算和其他与他一样环境的同龄孩子相比，能够得到的自由和空间已经多太多了，但那也依然是在束缚之内。
可颍川却就不一样了呀。
在这儿，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天高皇帝远，谁还能再那般掣肘梁家？
有梁老爷子在，梁媗和梁雍在颍川真可谓是无拘无束，不管是想要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也在不需要像往昔那样的处处小心了。
这不要说是梁雍，就连梁媗都不知不觉的开怀了许多，平日里也竟是连饭都能多吃一碗了。
虽然那孱弱的小身板依然不见结实，可落在了青茼和念湘等人眼里时，却还是喜得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若是可以，她们还真恨不得能就长住在这里了呢。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想想又不会少块肉，因此最近青茼也是常常在梁媗的耳边念叨，听得她是哭笑不得的。
“小姐，明诚堂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老太爷现在都还没醒呢，一会儿大小姐、三小姐和四爷就不用在过去请安了。”
此时都已经差不多快要申时末了，但梁老爷子却还在休息，那看来今天的晚膳也是得在藕阁里用了。
梁媗停下了手中的紫毫，想了想后就对进来报信的念湘说道：“今天大姐才刚来，可祖父现下还在休息，不能打扰，但也不好就这样让大姐第一天就冷冷清清的过去了，一会儿念湘你就亲自过去一趟，说是我邀请她到藕阁一起用膳。”
梁婳今天才突然到的颍川，就算山庄里的管事再能干，那也不可能现下就把栖碟院收拾好的。
虽说梁婳是小辈，也不可能在梁老爷子身有不恙的时候给她举行什么接风宴，但本来梁媗以为，梁婳的第一顿晚膳会是在明诚堂度过的，就算不是接风宴，那也可以是一顿丰盛的晚饭，可谁知道祖父身子不适，现下都还在歇息，那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自然也就都被打乱了。
可不管怎么说吧，终归是不好让梁婳在第一天抵达颍川的时候，就让她在那还没有收拾好的院内，自己冷冷清清的就把第一顿饭给用了的。
所以梁媗在想了想后，最后还是让念湘去栖碟院请梁婳一会儿过来，一起用膳。
“姐姐，我写好了。”
而就在梁媗正低声和青茼吩咐，让她去嘱咐厨房，再添几个菜时，一旁一直全神贯注得在写信的梁雍，却忽然就放下笔，心满意足的看着梁媗笑道：“姐姐，什么时辰了啊，我们这就去明诚堂给祖父请安，顺道问一下书信的事情吧，如果祖父同意，那我就得赶紧让人把信送去雁蒙了呢。”
梁雍兴高采烈的就抓着梁媗的手一阵地嘀嘀咕咕，丝毫就没有发现梁媗微微挑了挑的月眉，直到好一会儿，看着梁雍大有继续唠叨下去的趋势时，梁媗才赶忙开口道：“今天可能问不了此事了。”
“啊？”梁雍一愣，然后就赶忙说道：“为什么啊，姐姐你要耍赖吗？”
“什么耍赖啊。”梁媗好笑又好气的揪了梁雍的耳朵，“是刚刚明诚堂那边来传话了，说是祖父现下还在休息呢，让我们就自己在各自院里用膳，不用再过去请安了。”
“真的吗？”一时间，梁雍都忘记假惺惺的喊疼了，笨笨地就看着梁媗问道
“你怀疑我？”细细的月眉一挑。
“没有没有，雍儿怎么会怀疑姐姐呢。”梁雍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就稍显狗腿的对着梁媗卖乖道。
那精致的小脸上，亮如繁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梁媗，讨好的笑容是毫不吝啬的就对着梁媗一直绽放，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捣蛋鬼。
粉白色的薄唇微勾，嘴边的笑意轻轻，梁媗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正在她怀里歪缠的人，真是奈何不得。
夏日的夜色到来的晚，在都已近酉时末的时候，天色仍然大亮。
水波清清，一丝一丝的涟漪在透澈的天光下，潋滟的就映进了人的眼底，一如那在风中微微摇摆着的清荷，当真是清淡怡人啊。
藕阁，藕阁，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就是因了在藕阁的后院之中，有一片极大的池塘，内里乃是与活水链接，一年四季不闻腥臭，反而是夏有荷息，冬有清香。
随着从秦和山中蜿蜒而下的小溪，也带来了山内青翠的气息，使得藕阁之内倒是一年到头的香息不断。
而今晚在梁媗三人用毕晚膳后，散食的目的地却没出去，反而是绕到了藕阁的后院，在夜色渐渐降临，周围一盏盏的粉色珍珠蓝销灯都被点亮之后，后院池塘之中的荷叶，就更是身姿摇曳，在晚风之中荡起了一片绿色波涛，倒是好一副的夏夜花景，但可惜的就是此时有人并无心欣赏。
梁媗一面紧盯着那在池边又是到处蹦蹦跳跳的梁雍，一面看着身旁的梁婳，见她面色之上又是满脸的幽冷，眉目之间还隐隐有着一抹愁色，好似怎么抹都抹不去一般。
“对了，大姐，我还有事忘了和你说，雍儿想派人送信去雁蒙城给茂哥儿，现下就只等请示祖父了，不知大姐你有没有要捎带去给茂哥儿的什么东西，若有的话，那便一起吧。”
本来还是在神游天外一般的梁婳，在梁媗的说完之后，猛地就一震，然后颇有些不可置信的就看向了梁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大姐怎么这副表情，难不成是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茂哥儿的吗？那就但我没说………”
“有，当然有。”
不等梁媗把话说完，梁婳就赶忙抓住了梁媗的手臂，急急的说道：“刚刚我只是有些惊讶了，毕竟我们现在似乎是不能随便和外界联系的，所以刚刚我才会那么诧异，还望三妹妹不要介意。”
“大姐言重了，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梁媗笑了笑，在嘱咐一声念湘去看紧梁雍后，就转身望着梁婳说道：“大姐刚刚一直都是一脸心不在焉的神色，就是因为担心茂哥儿吗？”
“嗯。”梁婳轻应了一声，叹息道：“自茂儿跟随卢景先生离去后，时间虽然长短不一，可书信却是不断的，而如今我却在匆忙之间来了颍川，虽然知道母亲会对茂儿说清楚的，但终究心里还是牵挂，刚刚要不是三妹妹告知与我，那我是一直以为要等到回京之后，才能再与茂儿通信了呢。”
梁婳对梁茂的感情，梁媗知道，那与自己对梁雍的大概也是相差无几了，所以此时在听到梁婳的一番话后，她也理解。
而且如果话说得再直白点，现在除了梁茂外，又还有谁能让梁婳如此记挂不休的？
反正不可能再是韩姨娘和梁羡就对了。
虽说这样一来，梁婳显得就很是凉薄了，毕竟梁老爷子和梁思玄还在。
但在这一点上，梁媗却是保持沉默，终归人心都是偏的，在梁姷还没有被关禁闭之前，梁思玄对她是怎样的偏爱？
梁媗和梁婳真是再清楚不过，而梁媗对此是早就看开了，但梁婳呢？
在韩姨娘去了悲慈庵之后，梁羡又那样对待梁茂时，在梁婳最需要梁思玄的时候，他在哪儿呢？梁媗一直都记得，那时梁姷不过就是轻轻松松的几句话，便让得梁思玄驳回了梁婳求了那么久的事情。
可如果就连梁媗都还记得那么清楚的话，那梁婳呢，她到了如今，又还会是怎样的心情？
梁媗垂了垂眸，然后便又抬头看向忽然就眉开眼笑了起来的女孩，说道：“大姐，今日明诚堂那边传话，说是祖父在休息，所以让我们今晚不必过去请安了，那书信的事就只能等到明早过去的时候，再向祖父请示了，但如果大姐有什么想捎给茂哥儿的，那怕是今晚回去就要备好了，不然我怕明天你会来不及准备的。”
“三妹妹你放心，我都省得，今晚回去一定就会把要送去的东西都准备好的。”梁婳现在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因此就也没发现梁媗的情绪波动，语气仍然是极度的欢喜。
“嗯，那就好。”而看着因了一句话，就开心成这样的梁婳，梁媗抿了抿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视线下意识的就也投向了一旁，那个又再缠着念湘和关妈妈要去玩水的小老虎身上。
在梁媗和梁雍刚到秦和山庄的时候，梁雍其实最先看上的是——藕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