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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夏山如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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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徐叙将军又找到理由,把徐昭抓回去再操练一回,楚孤最后还是起身,任梁媗亲自送他离开,而直到都快已经要离开秦和山庄的范围时,楚孤才出声,让他身后的那个女孩不用送了。

    “这几天不要轻易外出,既然梁老将军不想让你知道此事,你也不要多问,最近正是敏感的时候,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好。”

    楚孤离开的时候,一次回眸都没有,而梁媗在他离开之后,待了一会儿也就转身回去了,就好像今天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彼此一般。

    只是梁媗知道,今天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颍川的事情她已经知道,那之后就也好办了。

    天色渐晚,梁媗一行人回到了山庄之内,而等到一回到藕阁,梁媗就把青茼和念湘叫到了面前,对她们吩咐道:“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约束阁里的人,无关我们的事情,千万不能多管闲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青茼和念湘此时尽管都有些一头雾水,可在梁媗说完后,却还是都点头应了,然后青茼才疑惑的对梁媗问道:“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面对青茼和念湘,梁媗几乎不会隐瞒什么,因此也就把她和楚孤的对话都说与青茼二人,并且也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清楚了,对此念湘的反应到还好,但青茼却就是有些懵懂了,隔了好久之后,也才终于反应过来,梁媗刚刚到底是在说什么,登时人也就瞪大了眼睛地看着梁媗。

    “小姐,你的意思是,现在颍川城的南门外一直在修建的不是什么坍塌的城墙,而是、而是……”而是什么,青茼半晌都说不利索。

    但梁媗却都已经明白了,所以也不等青茼说完,她便已经看着她点了点头,惹得后者又一次瞪圆了眼睛,那惊讶不已的样子让梁媗和念湘在这种严肃的氛围之下,都没能忍住的笑了出来。

    “好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都不用紧张,终归这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情,我把它们告诉给你们,也不过就是想让你们把阁里的人再谨慎地约束一下罢了,并且在山庄里也要多留意一下关于颍川南门的消息。”梁媗看着青茼和念湘,语气带着安抚意味的轻声说道。

    “小姐放心吧,我们知道的。”而此时,自然就是一向沉稳的念湘开口了。

    至于另一个小丫头,此时还沉浸在刚刚知道的大事件中,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在念些什么。

    只是那摇摇晃晃的小脑袋,看得梁媗忍俊不禁。

    总的来说吧,今天的收获实在是不错,而这一切都多亏了那个人。

    尽管她一直都挺怕他的,可现在好好想想,她却猛地发现,但凡在她面对着一些事情,把脑袋都想破了都想不到什么办法的时候,她想起的等一个人总是他,而能为她解决问题的,也好像一直都只有他。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

    盛夏如火,气温如炙烤一般让人难熬,空气在高温之下,更是仿佛连光线都扭曲了起来一般。

    这几天对于梁媗来说,真可谓是最难熬的时刻,不畏冷却独独怕热的人,最近这几天是恨不得日日都歇在后院碧波荡漾得荷塘里。

    那儿只要一撑舟入内,再点起一炉迦南香,那就可真是凉爽与宁静都能两全其美了。

    但这也就只是能在脑海中想想罢了,一想起裘妈妈那掐着时间、定时定点就出现的身影,梁媗也只能是仰天长叹,悲呼几声了。

    毕竟不论在情在理,裘妈妈可都是牢牢地霸占着主利的。

    她身子羸弱,裘妈妈自然不可能让她贪凉的长时间待在荷塘,而且在离开建安之前,裘妈妈也是受沈氏所托,要全权盯梢她的。

    但凡她有一点“不规矩”的举动,那裘妈妈可是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呐,那梁媗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就也只能屈居在裘妈妈的淫威之下了嘛。

    一想起这些,梁媗就真是满满的遗憾,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反正动手她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就还是乖乖的配合为好,省得又出现那种被拎着回去的情况出现,那样丢脸的事情,出现一次就够了,要是再来一次,那她可保不准能再一次的厚起脸皮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小小的木舟,在撑杆人的掌舵之下,慢慢的就向着荷叶之中划去,木舟内此时随着经过的荷花越来越密集时,有只小老虎是高兴坏了的。

    “姐姐、姐姐,你说现在荷花开得这么好,那等秋天来时,莲藕是不是也会长得很多,然后我们就又能吃到好吃的了,对不对?”

    果然是雍儿啊,三句不离吃的。

    梁媗掩面,突然就有点不是很想理那头小老虎了,但一想到如果自己不理他,那结果很可能是即将迎来更可怕的嘟囔时,她还是很理性的开口道:“这不一定,还是得等到秋天的时候才知道。”

    梁媗实话实说,倒也没想打击梁雍,但实际上其实她也很难打击到那只小老虎,因为此时他已经把注意力又全都放到船外去了。

    可比起只顾着高兴,显得十分无忧无虑的梁雍,梁媗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自从带着梁雍上了这小小的木舟之后,梁媗一点眼珠都不错的就盯着前面的小人儿,就只怕他一个玩得忘形,便又出什么意外,那可不是梁媗能够接受的。

    并且,这都还算是好的了,比起前两天第一次带梁雍上船时,梁媗知道,她真的是已经放松很多了。

    “小姐,大小姐来了。”

    但就在梁媗他们的这只小舟即将驶进荷塘中心的时候,眼尖的青茼却看见岸上在挥手的念湘。

    原本按照梁媗不能放下的担心,带念湘上船会比较好一点的,可比起念湘,如今青茼的水性要更好一些,加之梁媗也不想弄得让梁雍不自在。

    所以在他们的小舟后面,梁媗就只让三个精通水性的婆子乘坐另外一只小舟跟在他们身后,而念湘则就留在了岸上。

    可现下就在梁媗她们即将驶进荷花丛中时,念湘却示意梁婳来了?

    梁媗微微一愣,但还是让青茼将小舟停了下来,等待着梁婳的到来。

    “三妹妹,突然造访,不好意思了。”

    “大姐言重了,不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事先怎么也不派人来通知一声,那样我和雍儿也就在岸上等着大姐,然后再一起进来。”

    “也是忽然之间才想起要过来藕阁寻你的,因此直接就过来了,没来得及先派人向你通报,是我有些唐突了。”

    刚刚念湘一见梁婳到来,就知道她是要去寻梁媗的,因此为她们准备的木舟就要比梁媗等人的要大一些了,此时梁媗和梁婳一见面,两人客套了一番后,梁媗和梁雍也就在婆子们的搀扶下,登上了梁婳那边的木舟,船内一时间就也变成了五人在内,而撑杆者却变成了离蕊。

    并且因了这只木舟的舟身并不狭窄,所以在梁婳示意,梁媗也对梁雍和青茼是正色叮嘱了好几句之后,青茼才带着梁雍到前面去玩耍了,而梁媗和梁婳突然就变成了独处。

    “大姐,你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吗?”梁媗的视线还是常常定在了前面的梁雍身上,但望着梁婳的时候,她还是直言不讳的问道。

    “嗯。”梁婳垂眸,看着自己手中雪花黑耀翡玉盏里的茶叶,轻轻地点了点头,但之后好一会儿的时间内却就没再说话,直到梁媗都快忍不住了的时候,梁婳才终于又开口了。

    “三妹妹,你知道………知道姜二公子什么时候回京吗?”

    什么?梁媗被梁婳问得愣了愣,然后也突然就垂了眼,半晌没有说话。

    梁婳是还喜欢着姜朝的,这梁媗一直都知道,但她以为就算梁婳到了现在还是不能忘了姜朝,那最起码已经能学会不再去勉强一些人、一些事情了,可现在她却被梁婳的这一问给问迟疑了。

    “大姐怎么会来问我这个问题?”

    梁媗看着梁婳,“想必大姐也知道,祖父不喜我们性子太跳脱,在有客登门之时,没有祖父的允许,我们是不能随意走动的。自三皇子殿下和姜二公子到达颍川之后,除了第一天他们来拜访的时候,我有被祖父唤去明诚堂见过他们一次以外,之后就再没见过面了,我又怎么可能会知道三皇子殿下和姜二公子他们什么时候回京呢?”

    梁媗实在是不想与祁瑜和姜朝有任何的牵扯,所以这话也说得十分的直白——我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你干嘛来问我?

    梁家的三个女儿里,其实真得就只有梁媗是比较迟钝的那一个。

    因此在梁媗的这番话一说完之后,梁婳就已经知道她是有些不喜的了,梁婳一怔,然后就轻轻地咬了咬唇。

    “是我问得冒昧了。”

    梁婳的皮肤虽偏白,但向来神色就是极好的。

    除了在刚到颍川的那几天是有些苍白以外,最近这一段时间里,那白里透红的好气色是早就又养回来了的,毕竟只要不知情,那这里的确就是一个休养的上佳之地。

    更何况,此处既没有梁羡的咄咄相逼,又可以与远在千里之外得雁蒙城里的梁茂通信,这对于梁婳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一处安宁之地了。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专权跋扈,野心颇大,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文帝和六岁的郦王,让三公借此有了反击的理由的话,那估计当年李贵妃的毒计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孟太妃的长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广明殿的那场阴谋里。

    而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时,父亲和娘亲被斩前夕才那样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驾崩,怀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怀帝的残暴和昏庸就更显丑陋,在登基之初,怀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谦谦君子之范。

    凡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罢职免官、获罪下狱,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