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异世情缘之登灵雀车 > 第32章 血泪的少年

第32章 血泪的少年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晚。

    凌老爷吩咐太川出去寻被衙门抬出去的惰民,一去好几个时辰,还未归来。

    人静处,西风此寒烈。年深日久难相见,他年白雪漫天卷。

    谁见独怜,残心碎梦,醉酒行痴问青天与明月。

    凌老爷因故友曾先生之事,而一脸的忧心忡忡,在房内走来走去。

    杨氏走进来,为凌老爷弹起琴解闷,一曲琴音后,凌老爷倒是变得更加惆怅,杨氏起身端来茶水让凌老爷喝下,并让他早点歇息。

    不一会儿,凌阿忌叩门说太川回来了。

    凌老爷来了精神,连忙开门出去,杨氏纳闷,追问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凌老爷将故友曾先生一事告诉了她。

    杨氏暗沉不语。

    随后,凌老爷同凌阿忌一起匆匆来到前厅里。

    前厅里,只见地上正躺着一个蓬头垢面且醉醺醺的的汉子。

    太川告诉凌老爷,此汉子正是衙差抬出去的惰民。

    “还好,他还没死。”凌老爷说着上前打量一番,忍不住捂住口鼻,说这汉子的身上实在太臭了。

    太川回答道:“老爷,小的在巷子口找到他时,见他抱着酒坛子醉得不省人事,又一问三不知,嘴里还疯言疯语的呢。”

    凌老爷点点头,然后让人将这醉汉子拉起来坐到椅子上,再吩咐管家拿来醒酒药给他醒醒酒。

    太川质疑这汉子也许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龙形佩是他捡来的也未可知。

    凌阿忌点点头,同意太川的说法。

    这时候,凌聘掘与左丘绮走了进来,空明跟在后面。

    左丘绮走上前,见椅上靠着一人闭着眼,便向凌老爷问道:“爹,这人是谁啊?”

    凌老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凌阿忌忙道:“是个醉汉,他手里有曾先生的东西,龙形佩。”

    空明定睛一看:“是那惰民!”遂望着太川:“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我还以为他命不久矣了呢。”

    太川回答道:“我去问衙差,按他们说的地方去找,结果没找着,再回来的时候经过一条巷子口发现了烂醉的他,也不知是不是那人,索性我把他扛去了衙门认了认,还真是那惰民。”

    凌聘掘蹙起眉眼,缓缓走近那汉子,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是被牵引着。

    左丘绮抬头,询问道:“陵哥,你怎么了?”

    只见凌聘掘摇了摇头,心里说不上来的茫然。这时候,凌老爷又吩咐下人给这汉子再灌入了一杯醒酒药,顿时,他猛烈的一阵咳嗽起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嘴里呼出声来:“酒……酒——”

    太川哼得一声道:“果真是个酒鬼呢。”

    凌老爷拎着龙形佩走近汉子的面前,将龙形佩晃了晃,问他可认得此物。

    那汉子晃晃悠悠的,一把抓过龙形佩直接塞入嘴里,惊得凌老爷伸手去拽。

    太川连忙将汉子推坐到椅子上,龙形佩落在了地上。

    汉子的嘴里念叨着他们听不懂话语,随后迅速跑去,在前厅里疯跑起来,忽然发出怪笑来,惊得凌老爷直眨眼。

    左丘绮连忙捡起来龙形佩,递给了凌老爷:“爹,您的手有没有伤着吧?”

    “这个可恶的醉汉!”凌老爷气愤甩了甩手,捏着龙形佩沉沉的叹了口气,惆怅不已。

    凌阿忌拿来绳子要与太川将那汉子给捆绑起来,凌聘掘见汉子跑动的样子而沉思,他挥挥手,让他们退后,然后走过去一把按住那汉子。

    他突然不动,众人纳闷。

    “你……你是……”凌聘掘的声音已经颤巍巍的,眼眸迟愣,仿佛被冻结,他伸手拂去汉子额头前长长的乱发,紧接着,汉子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左丘绮吃了一惊,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只见汉子的脸上伤痕累累,似被人毁之。

    汉子低垂着眼眸,眼神是无神态的,看上去仿佛行尸走肉。

    凌聘掘拉起他那脏乎乎的手,然而眼里已经匆忙涌入了眼泪,虽然他的脸被毁,可是,凌聘掘却认得他的眼睛。

    “陵哥……”左丘绮望着凌聘掘的神色,渐渐明白汉子绝不是惰民。

    “公濂!卫公濂!”凌聘掘忽然喊了起来,眼里震惊而激动。

    汉子的眼眸迟动,缓缓抬头相望于他好半天,嘴里吐露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露出疑惑,皱着眉头。

    凌老爷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扶住汉子的肩膀一阵仔细观察,大吃一惊起来,匆忙面露悲伤之态:“真是公濂啊!怎么会是你啊?”

    左丘绮轻问道:“陵哥,你认识他?”

    凌聘掘默默地点点头。

    凌阿忌长叹一声,实为不解怎么会是卫公子呢!想当初,卫公子可是仪表堂堂,俊秀的少年郎,如今怎么成了流落街头的醉汉……

    空明告诉左丘绮,这汉子名叫卫公濂,在十来岁时被凌老爷带回府收为义子。

    那一年天降大雪,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冷的异常。

    凌老爷乘坐马车从恒甪城回来的途中,发现了躺在雪地里的卫公濂,当时,他衣裳单薄,浑身冰凉,已经被冻的奄奄一息。

    凌老爷心有不忍,便将他带回了凌府,后发现卫公濂似有离魂症,一语不发,也不知家在何处,故而暂收为义子养在府中,期间他也多次派人去打听卫公濂的家人,可是也没有个消息。

    因为卫公濂的到来,为凌府增添了欢乐,在不知不觉中,凌聘掘却与卫公濂成了一对情谊深厚的兄弟。

    凌聘掘喜骑马射箭,喜蹴鞠,卫公濂陪他练蹴鞠,在县衙举办的蹴鞠大赛中,他们俩人每一次都会获得胜出。

    两年后的一个大雨天,一辆马车缓缓而至凌府门前,马车里走出一位白胡须的老人,他正是卫公濂的祖父。

    卫公濂的祖父进入凌府,一眼看到与凌聘掘练剑的卫公濂,不禁老泪纵横,可巧的是,卫公濂见了祖父忽然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一番,卫公濂的祖父说出他们是太南城的百姓,为了报答凌老爷救了卫公濂,他拿出一包金银珠宝当作对凌老爷的恩谢。

    凌老爷婉言谢绝了他的心意。

    后来,祖孙二人恩谢凌老爷后返回太南城去了,没有再联络,凌老爷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凌老爷难过的落泪,说起有一年,自己曾亲自前往太南城寻卫公濂,然而却得知他已经不在太南城,不知去向。

    至此,凌老爷失望的回了莫临城,后来,一别多年卫公濂无音信了。

    凌老爷觉得今生也许没有机会再见这个义子,可不想天意弄人,再相见却是这样的情景。

    卫公濂呆呆沉沉的,凌老爷的话一字一言入耳中,却使他泪眼婆娑。

    “公濂,你说话呀!我是聘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什么时候来到莫临城的?”凌聘掘扶卫公濂坐下,令人倒来茶水给他喝下。

    凌老爷望着这副模样的卫公濂忍不住悲痛:“孩子,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义父我心痛啊!”

    凌聘掘触摸着卫公濂的脸,愤怒不已,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毁了他的容颜。

    左丘绮认为下毒手的人,一定是个坏透的心肠,一定要把他抓住绳之以法。

    这时候,凌夫人过来了,见一帮人都在前厅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老爷连忙拉着她来到卫公濂的面前,对她说道:“夫人呐!你看看他是谁?”

    凌夫人皱起眉头,被卫公濂残破的脸惊了心头,然而并未认出卫公濂,于是,望向凌老爷,轻问道:“老爷,这位是?”

    凌老爷难过不已,只听凌聘掘说道:“娘,他是公濂,卫公濂啊!”

    凌夫人一听,眼眸呆住,努力的凝视着卫公濂的脸,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激动起来:“公濂?他是公濂!这孩子他回来了?”说着,便红了眼眶,想起这个曾经在凌府度过两年生活的义子。

    卫公濂望了望凌夫人,忽然傻笑起来,没一会儿倒地昏睡了过去。

    凌聘掘连忙将他扶起来,觉得他太累了,他的心更累。

    凌老爷忙道:“聘掘,你先扶公濂回你房里歇息,让他好生歇息,待睡醒了再说。”

    “我知道。”凌聘掘明白着,空明连忙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卫公濂,与凌聘掘一起回房里去了。

    “他怎么成了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心痛。”凌夫人悲叹着,突如其来的卫公濂使得她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凌老爷难过的摇了摇头。

    凌夫人随后吩咐喜梦找来几件干净的衣服鞋子备着,再吩咐下人明早准备可口的饭菜送去聘掘房里,给卫公濂食用。

    已是夜深了,所有人也都回去安睡。

    左丘绮回到自己的房里可是总睡不着,眼前总晃着卫公濂伤残的脸和心死的眼神,她知道卫公濂是被人迫害如此,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小提子端了茶水过来:“小姐,您的茶水。”

    左丘绮有气无力的接过,喝了几口忍不住长叹一声,小提子见她忧愁,便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因今夜得知那醉汉是老爷的义子之事吗?”

    “是啊,我很惊讶。”她手托着腮躺在床榻上,蹙着眉头,寻思着猪牌的事情还未知,如今又来了个可怜的卫公濂,真是让人不得不忧愁。

    小提子听着她的话,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何必想的太多,如今只得往前摸索,必然事情慢慢地会浮出水面。

    左丘绮听后,呵呵一笑,觉得小提子说的甚是,困惑是让人迷失的,欣然接受未必不是动力前进呢。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绵绵细雨从天而降,洒落城中,将晶莹剔透的水珠送入树木葱翠与花儿的身上。

    后花园处,杨氏一个人来到此处转悠,面色许些暗沉。

    少时,大胡子管家匆匆来到她的面前,见杨氏不悦之容,故作道:“二夫人,好清闲,大清早的约我来这儿赏花吗?”

    杨氏扫过他的眼,哼得一声,略有不耐烦之感:“大总管真有心思说笑话呢,如今老爷让你帮衬着二夫人处理绸缎庄的事宜,看来大总管真是忙的很呐!”

    半晌,大胡子管家笑呵呵的扬起脖子连连摇头,认为此一时彼一时,凌府现在可谓蒸蒸日上,自己当然得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了。

    “你少废话吧!别哪天糊涂了,让二夫人她给踢了出去。”杨氏冷着脸,瞪了大胡子管家一眼,遂问及猪牌一事。

    “小的哪里敢造次呢,若是得罪了二夫人,还得是得宠的三夫人您来救我这老命呢。”他卑躬屈膝的笑了笑,再说左丘绮不是一般的主,如今猪牌是难以到手了。

    杨氏却冷笑一声,说自己要那猪牌何用,它也比不得凌府的家业。

    大胡子管家褪去笑意,说起昨夜里太川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个让老爷心疼哭泣的人。

    杨氏厌恶的撇起嘴:“我正心烦这事儿呢,一个死丫头还没搞定,又来个义子,真是让人头疼。”

    大胡子管家摸着胡子,觉得卫公濂之事,必与那个曾先生有关。

    说起曾先生,杨氏露出轻蔑的眼神:“什么狗屁先生,他就是家道中落的乞丐了,早已成了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之徒,全靠凌府的周济度日,当年老爷更是送他几百两银子,后来便回乡去了。”

    大胡子管家道:“老爷如今意外知晓了猪牌一事,正寻那人呢。”

    杨氏不以为然,觉得已经多年不见,无来往,寻来也是个空气。

    大胡子管家沉了沉,思忖道:“二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们得快老爷一步,找到那个曾先生,把他送的远远儿的。”杨氏说着,露出阴森的笑意,却又因左丘绮而怒,说这丫头一日不离开凌府,自己的儿子便是没有出头之日。

    大胡子管家道:“三夫人放心,至于左丘绮那个臭丫头,得找个机会再除之。”

    二人继续嘀咕,却忽略了早已站在不远处的殷氏,只见她偷偷靠在树旁注视他们的交谈,虽然虽听不到什么,可是知道他们必然没有正经事儿。

    时至正午,沉睡的卫公濂终于醒了过来,醉意全无。

    下人过来禀报,凌聘掘匆匆赶了过去,见他睁开眼睛,呆坐在床头。

    卫公濂知凌聘掘走过来,一时显得无处躲藏,抓起棉被想要盖住自己的脸。

    “公濂!”凌聘掘按住他的手,心里何尝不悲凉,他让卫公濂不要害怕,如今已经回家了。

    好一会儿,卫公濂轻微微的说起话来,沙哑的声音尽是沧桑,始终不敢抬头与凌聘掘对视:“我这个样子,如同不人不鬼,会吓到你的。”

    “公濂你记住,你我是兄弟,你是凌家的人,我们从未忘记你。”凌聘掘拉开棉被,卫公濂嘤嘤哭泣,突然间跑了出去。

    “公濂——”凌聘掘追了出去,在门外号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回荡在整个凌府里。

    凌老爷与凌夫人被哭声惊了心魂连忙赶过来,卫公濂抬眼见凌老爷对自己依然如从前一样,当即跪下喊了一声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