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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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

    这是藤原佐为见到塔矢行洋第一眼就得出的结论,双手收在衣袖里,看上去一副悠闲的样子,但是高手间的感应,就是如此,只需一眼,佐为就知道,不与这人下一盘,自己就永远也不可能接触到神之一手。

    作为唯一能够看见佐为的进藤,在佐为发生异常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佐为?你怎么了?’

    坐在进藤后面的佐为,目光一直注视着进藤对面的塔矢行洋,语气坚定的说:“我要与他下棋!”

    ‘他?谁啊?’进藤因为坐在佐为的前面,而奇怪的问着,只是心中却有着一个人选,除了他,还有谁能让这个复活了的本因坊秀策如此看重吗?

    之后,进藤果然在佐为的嘴里听到了答案:“你的老师!”

    还真是被自己猜对了,进藤有些苦恼的想着。

    在进藤的心里,的确是只有自己的老师有着和佐为一拼的实力,可是……

    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连职业其实都不是的学生,他要怎么让自家老师和这位其他人都看不见的鬼魂下棋啊!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的,但是却没有现在就和佐为说,这要是说了,万一这家伙不分场合的闹起来……他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够掩饰得好。所以说,进藤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进藤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注意自己身后,那只散发着战意的某鬼。

    这一次讨论、学习,让进藤光感觉如坐针毡,老师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再加上背后传来气息,这两面的夹击,让进藤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丝丝冷汗。

    当讨论终于结束,进藤正感到松了口气的时候,就被他的师母邀请留下来吃晚饭。

    想着要快点离开这里的进藤反射性的拒绝道:“不了师母,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塔矢明子微微不满的说:“回家吃什么呀,就在师母家吃了,师母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

    “诶?”打过电话了?这算是先斩后奏吗?

    不顾进藤的惊讶,推着进藤进来自家儿子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说:“小光你就先和小亮做会儿作业吧,等开饭了我再叫你们。”这边走边说,还不忘了给自家儿子递了眼神。

    塔矢走在自家母亲的旁边,接到母亲得意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

    张开嘴,无声的对着母亲说道:“谢谢。”

    塔矢他知道,这几天他的心情低落,让家里人都有些担心,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在知道了自家儿子的烦恼后,自然是不有余力的帮忙咯!

    进入房间后,只剩下进藤和塔矢两个人(当然,这是不算上那只鬼的情况下),进藤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这种尴尬地气氛在他们两中间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就算两人都装作看不见这突然的隔阂,生活、对话、互动都一如往常,但是存在的就是存在了,两人都忽略不能。

    “做作业吧。”塔矢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有拖出一个椅子,放在书桌前,两人并坐在一起。

    只是这句话,却让这房间又陷入了又一次的沉默。

    除了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就没有其他了,塔矢亮握紧手中的笔,有些悲哀的想。

    这是,怎么了?

    他和小光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隐瞒、猜疑?

    进藤为了佐为隐瞒着塔矢,却因为不擅掩饰,处处被塔矢发现破绽。

    塔矢为了SAI怀疑着进藤,因为太在意,进藤的每一丝变化都被他看在眼中……

    两人又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不愿意将心中所想与对方说明白,才导致了这种貌合神离的情况。

    进藤不说是因为害怕,害怕塔矢不相信他的话,认为自己不正常,毕竟能够看到鬼怪不是一件寻常的事。

    而塔矢不说……思虑太多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上一辈子等待了一辈子,本以为这辈子自己能和进藤从小一起长大,可以了解他的一切。最后却发现,有些事,自已依然会被隐瞒,自己依然要继续等待……所以他选择了不再追问,自己寻找答案的方法。

    只是,两人都没有发现,塔矢的墨绿色眼睛中深深隐藏着隐晦的受伤,而进藤那往常充满欢乐愉快的琥珀色眼睛,也流露出了一丝的委屈。

    “小亮。”

    “小光。”

    僵持了很久的两人,突然同时开口,惊讶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先说。”X2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

    这一次,两人却同时笑了起来。

    塔矢弯着眼睛,看着进藤明亮的眼睛,突然觉得,能够看到进藤的笑容真是太好了。他们还能够这样笑着面对对方,真是太好了!

    “小光。”这一次,塔矢抢在了进藤之前开口,“我这几天一直想要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没有直接问有没有什么瞒着他,塔矢还是很委婉的问着。

    他觉得他要换一种方式,去试试了。

    墨绿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的亮光,让人察觉不到。

    “烦恼?”进藤眼神漂移,明显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哈哈哈,没有啊!小亮你怎么会这么说?啊哈哈哈……”

    进藤的话音刚落,塔矢就收起了眼中的笑意,直直的看着进藤。

    ‘阿光!!太假了!!小亮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被你骗啊!!’

    而这边,一直在观察这两人的某鬼,也忍不住的甩着手臂,对着进藤叫道。

    被塔矢看得心里发毛的进藤,也在心里大喊:‘你以为这是因为谁啊!!!’

    塔矢就这样,直直的望着进藤不停变化的表情,突然鼻头一酸,低下头,用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自己的脸,让自己完全的淹没在阴影中。

    过了很久,塔矢喉咙沙哑的说:“是吗?”语气中的自嘲,连佐为都听得出来。

    “小……亮?”进藤有些担心的望着小亮,脑袋凑近了一些,却被一滴突然落下的水滴所吓住了。

    “小亮!你怎么了!”搭住小亮的肩膀,紧张的看着小亮。

    那颗低落在小亮手背上的水滴,慢慢滑落到裤子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晕。而最让,进藤紧张、担心的是,随着第一颗水滴,还有第二颗……依然落在了塔矢的手背上。

    ‘小亮哭了!小亮哭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佐为不停的在房间中着急的转着圈。

    “小亮,你说话啊,你怎么了?”进藤这下真的是慌了神了,认识小亮那么多时间,从来没有见过小亮掉过眼泪。

    在进藤的心里,塔矢就一直是一个稳重的人,会宠着自己、安慰自己、照顾自己……

    ‘小亮哭了,怎么办啊~~~阿光~~’佐为依旧在房间里打转,直到——

    ‘别转了!!吵死了!!’

    脑袋一片混乱的进藤,被佐为转的更加的晕了,看着那个低着头不说话的小亮,他对着佐为的态度就更加的暴躁了。

    被进藤吼的佐为,眼泪汪汪的望着进藤,委屈的瘪着嘴巴。

    ‘别给我装委屈,你转的我头晕!’

    ‘阿光……’

    看着依然眼泪汪汪望着自己的佐为,进藤觉得当做没看见。现在最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事。

    “小亮,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这样……”手足无措、思绪混乱,就是现在进藤的状况。

    塔矢微微的抽泣了几下,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传出。

    只是一开口,掩饰全都被打破。

    声音依旧沙哑,头也依旧躲在阴影总,话语断断续续的说:“我……你……你如果有不想说……说的事,可以直接说,不用说……说谎话骗我……”

    用手指抹掉眼底的泪水,缓缓的抬起头。微红的眼睛,让塔矢亮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盯着眼前的进藤光,泪水又慢慢的聚集在了眼眶。

    这双充满泪水的眼睛,诉说着难过、悲伤还有……失望……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轻咬着嘴唇,眨了下眼睛,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慢慢流下——

    “我以为,朋友之间……没有谎言……”

    “进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