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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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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冉冉第一次想废掉皇帝是在初识,堂堂一国之君向她一个女人卑躬屈膝。第二次是在求雨台,他没半点骨气的跪了龙妃泽漆。第三次便是现在了。

    现在不只是卑躬屈膝,而是毫无尊严。

    虽说花冉冉被封了国师,也该有自己的府邸。奈何,她着实喜欢这敦亲王府,也着实舍不得这乖乖的徒儿,索性命人在敦亲王府旁修了国师府,且题字为“一隅暗香”,一切也按着她在天宫时布置陈设。

    自然,凡间比不得天宫,就算是尽力模样,那仙气必定仿不出来,且还费去大量金银。例如说他的寝宫——疏影阁,便是费了两万两白银五六百人半年的劳力。倒是,这皇帝舍得,一心要讨好她,她自也满意。

    距离妖道被除已有一年零三个月,如今盛夏之际,天气炎热,但迟迟不见有雨。

    花冉冉知敖戊性子,必定丝毫不差的按着雨格子下雨,如今无雨,便是雨格子也是无雨了。

    为求甘霖,那日,皇帝亲往一隅暗香,拜求花冉冉。

    如今是大暑,太阳悬在头顶,那万丈光芒刺眼,似烈火般烤着裂土。

    虽是一隅暗香的陈设布置,但毕竟是人间,所种树木也是凡品,如今正午,叶子蔫下,唯有蝉在树梢叫的火热。

    皇帝身着素衣,只带了两位太监前来。自然,这也是花冉冉早便吩咐过的。在她面前,只有凡人与神,没有皇帝与百姓。若是有求于她,不论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国戚,需身着素衣,以平民之礼登门,否则她一概不见。自然,皇帝不敢越礼,更不敢得罪花冉冉。

    皇帝被领进院里站着,花冉冉正吃了午膳出来。皇帝欣喜的迎上去,再一次的,这堂堂的大夏皇帝向她屈膝。

    虽说她花冉冉也自认为自己是奶奶,皇帝理应行礼,但她也不曾忘记自己如今是凡人,眼前这位是一国之君。也曾有不少的人拜倒在她这奶奶身前,但多半初时会有些挣扎在里面,即便之后,也不会如舔狗一般几次三番来烦她。像这皇帝一样听话的,倒是少见。

    对于皇帝的种种行为,花冉冉唯有一个字“烦”。

    “还请仙女娘娘体恤民情,赐下甘霖!”

    花冉冉剔了剔牙,道:“甘霖可以,不知你可愿为百姓受些委屈。”

    “只要能解百姓之苦,弟子责无旁贷。”

    花冉冉打了个哈欠,道:“吃饱喝足该睡了,来,扶我进屋!”

    皇帝面有难色,那太监也是在一旁劝着:“皇上万金之躯,不可做这卑贱之事,不如让奴才替皇上伺候。”

    花冉冉不屑的瞧着,道:“若是为难就回去吧!我乏了,等不得你做决定。”

    皇帝只觉得是仙人在考验他的真心,与太监道:“这是朕的事,你们在此侯着。”随后迎上去扶住花冉冉,道:“仙女娘娘,请安寝!”

    进了寝房,解下外套,花冉冉坐到床上,将脚伸过去。

    “仙女娘娘,这是………”

    “脱靴啊,不然让本娘娘穿着靴子睡觉?”

    “脱……脱……”

    皇帝似受了欺负委屈,却也不敢吱声,只念着是为百姓,念着花冉冉是考验他的真心,眼里有泪,略擦擦,答应着:“好,朕脱,朕脱!”

    也就是如此,毫无悬念的,这大夏皇帝做了奴才的事,恭敬的匍匐在床前,像之前小太监服侍他一般,为花冉冉脱下靴子。

    花冉冉将他望着,心下得意,却是越看越不顺眼。

    花冉冉吩咐:“到屋外的疾苦门前站着吧!”侧身躺到床上。

    “好,好!”

    皇帝出屋,果真侍立在花冉冉房门口。今日天热,这门口不曾有树木遮蔽,脸上的汗一层接着一层的往外冒,他这素衣已是湿透。

    那小太监在一旁又是拿着帕子擦汗,又是拿扇子扇风,惹起一阵阵汗雨。

    皇帝有些神志不清,嘴里絮絮叨叨道着:“这是仙女娘娘在考验朕。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之所以是疾苦门,是因着娘娘想让朕体会百姓疾苦。”

    此刻,夏轻寒往这边过来,正好瞅见皇帝与那两个太监,微微皱眉。那小太监见着便在一旁跪着求道:“夏大侠,您赶紧的去劝劝国师吧,皇上年事已高,身子经不住折……”

    话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皇帝倒下去。那小太监吓住,匍匐着喊道:“皇上,皇上!”

    夏轻寒懂些医术,上去探探鼻息,摸摸额头,把把脉,忙道:“快,扶皇上去偏殿休息,请太医诊治。”

    小太监惧怕花冉冉,道着:“国师那边……”

    “我会处理。”

    小太监忙着磕头谢恩:“谢夏大侠,谢夏大侠……”

    疏影阁四处环水,屋内又备着冰块,自是凉快。花冉冉本想睡个回笼觉,细想往事,却是难睡。

    这天宫四季如春,也不会如人间炎热。但单单有一个地方——一隅暗香的疾苦门,那仙云没将毒日头遮住,使得她照进来,单单照了那里,如火炉一般。每每犯错,叔叔便叫她到疾苦门站着,虽是仙体,但受那日头的毒,如被火烤一般,也是难受。

    唉!也不知叔叔何时来人间,她们叔侄何时能再见?

    眼见着夏轻寒不声不响的进来,花冉冉惊起。话说,这夏轻寒常常是请他来他都不来的,今日这大热的天,怎么有空来了?

    “你怎么来了,也不敲门?皇帝呢,也不禀告,夏甲乙……”

    “他昏倒了。”夏轻寒冷冷一句。

    “昏倒了?这大热的天,想必是中暑了。给他喝点药,允许他到凉快的地方站着。”

    “他是皇帝,为百姓才对你容忍,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她当是为着什么,原来是为这么个蠢如猪的大夏皇帝。

    花冉冉歪了歪嘴,道:“他是皇帝又怎样,我还是奶奶呢!哦,你看到他昏倒了,莫不是已命人带他去休息,还请了太医?”

    夏轻寒没有言语。花冉冉就知道,有再一再二便有再三再四,像夏轻寒这样的人,必定是要得寸进尺的。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可没逼他。”

    夏轻寒道:“他是皇帝,即便他自愿,但那些文武大臣、后宫妃嫔呢?可会自愿?皇帝认为你是神,可他们未必如此认为,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妖女”二字。你如此做,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花冉冉看出来了,这是拐弯抹角的骂她是妖女呢!那些文武大臣、后宫妃嫔如何想她,她不清楚。但这夏轻寒,自见面起就不服她,“妖女”二字是他所想才对。

    是啊,妖女!如今她倒是不恼,反而敬佩夏轻寒的骨气。

    花冉冉起身,蹬上鞋子,上去斟杯茶为夏轻寒,郑重道:“坐下,我有事与你讲。”

    夏轻寒也是预料到花冉冉所做非无理取闹,虽说她经常无理取闹。

    “你说!”

    “我想废了皇帝。”

    夏轻寒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大夏皇帝昏庸无能,不配君临天下,本奶奶下界一趟不易,体恤民间疾苦,废他,自立为女帝,开创盛世。到时候,我封你为大将军,护我一方净土。”

    “荒唐!”

    花冉冉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你什么都改变不了。皇帝已经对我百依百顺,接下来,便是朝中大臣了。”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

    不等夏轻寒说罢,花冉冉打断道:“别说什么天道啊、天谴啊,奈何不得我。”

    话刚罢,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国师,出事了,国师……”

    “进来!”

    是府中小厮,这般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是为的什么。

    “国师,夏大侠,出大事了。皇上他,皇上他驾崩了。”

    花冉冉听此惊起,挑了挑眉,随后绽开笑:“真的死了?太好了……”

    夏轻寒瞪了花冉冉一眼,花冉冉住了口,心下不满意的厉害。

    “快,叫敦亲王前来,此事不可走露风声。”

    “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