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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凡人不是一般神仙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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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泻了千里,云如火熏出一般。花冉冉站在破庙前,回想这几日诸事。

    她被一个凡人打了耳刮子,却因着怕人认出,不得不逃窜而走;凌薇下界,她知道是何事,却不得反抗……

    她如今是凡人,凡人,真不是一般的神仙能当的。

    定了定神,因着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咕咕”叫起来。一旁的小义“喵喵”,想去安慰,却叫不出个所以然来。

    花冉冉将它的毛顺顺,调侃道:“幸而还有你,还有小丁子,不然,真是孤家寡人喽!走吧,小丁子还等着咱们呢!”

    回去时天已大黑,幸而天公作美,明月照林,星辰指引,一路而归,也得自在。

    因着花冉冉前几日说林中吵闹,怒水黄金兽一吼,那野兽不敢咆哮,飞禽不敢乱鸣,至今仍是鸦雀无声,走兽无语。

    她叹口气,想到当初天宫之中,受仙神追捧,如今凡间,却被凡人欺凌。想是叔叔身为天帝,也未必会事事顺心,更何况是她。

    人生失意无南北啊!

    她道一句:“让你的徒子徒孙都叫起来吧,像我没来一样,不必拘束了,还是热闹点好。”

    小义一愣,随后笑了,花冉冉感觉它是笑了,纵身跃下,抖了抖身上的毛,变回大金狮子,只向着山间一吼:“吼……”紧接着是万兽齐鸣。

    走时,花冉冉吩咐了小义的几个徒子徒孙看守夏丙丁,并留了些食物在树中,作为充饥之物,如今回来,她也不惊动,只等着药好再说。

    小义的徒子徒孙十分乖巧,也不知在哪里寻了锅碗瓢盆,似乎是什么劫匪的,其中还有些金银珠宝之类。她洗了洗,当做器皿,烧火,熬药,端给夏丙丁。

    夏丙丁的病重,曾在王府那般娇贵养着,日日不间断喂药都是常常犯病,更何况如今在山里,风餐露宿。这才两天,脸已是白的不成模样。

    花冉冉拂着他的胸口道:“可能有些苦,这有果子,你喝点,再吃些果子换换口。”

    夏丙丁咳嗽两声,一口气喝下,望向花冉冉笑了,道:“不苦,很好喝,是甜的。”

    “甜的吗?”

    花冉冉奇怪,去呡一口,忙就吐出来:“我去,这么苦。”

    “师父煎的,再苦也是甜的。”

    这话说的花冉冉心里暖暖的:“真是,不正经。”

    夏丙丁笑了,道:“那徒儿便说着正经的事。百姓都是靠天吃饭,如今夏都又多月不曾下雨。师父可去寻龙王,只要他答应帮师父,师父便得民心拥护,到时即便夏乙乙再怎样诋毁师父,也是一厢情愿。”

    花冉冉何尝不想如此,可奈何她已去过龙王庙,敖戊没见着,却惹了那贱人凌薇。

    这六界仙神,别看是仙神,大都是无事奉承,有事躲得远远的。凌薇下界是示威来的,有她在,敖戊必定不敢听她的。不仅是敖戊,这女人必定命人通知过其他仙神,其他神仙也必定不敢帮她分毫。

    如今,却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这么个徒弟,不怕死,也不怕得罪人,情愿的跟着她受苦受累。

    又是怕这傻徒弟担心,花冉冉不敢多说,扶着他躺下,道:“我知道了,明日便去寻他。你休息吧,有事叫我。”说着要走,被夏丙丁喊住。

    “师父……”

    “怎么了?”

    “师父有事与我说吗?例如说,师娘。”

    花冉冉一愣,忆起今日那两个小老百姓所言,不觉得眼泪爬上来,又是强行忍住。他已是亡魂了,这傻徒弟,还以为他能真的回来呢?

    “他会回来的。”花冉冉道,也忍不住眼泪,忙就转身跑了出去。

    屋外繁星已挂满天际,她望着天空,只忆起那琼楼玉宇。天宫是没有黑夜的,此刻必定亮如白昼。也不知叔叔怎样了,还有夏轻寒,如今想必正飘向地府吧!

    她寻了颗青松,拿石子在上面刻字——姐夫夏轻寒之墓。

    摸着刻痕,忆起夏轻寒在时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口中念叨着:“你说过我是凡人,需要按着凡人的规矩做事。你们凡人是要把尸体埋起来立碑的。你被烧死,尸骨无存,这里也没有碑,暂且用青松当做墓碑,树下千万根系当做你的尸首了。”

    说罢又是跪下来,取了山间清水在地上一浇,道:“夏轻寒,你面子真大。我花奶奶这辈子除了天帝之外,还没跪过别的什么神啊,人啊的。你是第二个,开心吧!对哦,你不会为这种事开心,说不定还要教训我两句。真是,你这个木头人,干嘛要帮着那群凡人呢!当初让小义杀了他们,你也不会枉死了。”

    “死了也好,省得做凡人心累。如今我跪了你,那是天大的面子。到了森罗殿见了阎王,记得提起我的大名。你不要投胎,跟他说,这是我花冉冉的命令。你到地府等着我,可能得久一点,不过我面子大,阎王不敢动你,你在地府还能谋个官职。等我这世历尽,便下去找你,我带你回天,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一直跟你说的是实话。好吧,你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神仙……”

    说着说着,花冉冉竟将自己说哭了,不知何时,夏丙丁已在身旁:“师父!”

    花冉冉一惊,跳起来:“你…你怎么起来了?”忙就擦了泪。

    “咳咳……”

    泪没擦尽,夏丙丁仔细再擦,透着月光,又是隐隐望见了树上刻的字,已是猜到了大概。

    他没有拆穿,花冉冉因着怕他看到,身子移着,挡在树前,道:“外面风大,你快进去吧!明天我就去寻龙王,很快,夏轻寒便能与我们团聚了……”

    夏丙丁看到了花冉冉眼里的泪光,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师父,如今却以泪洗面。

    他沉了目光,道:“师父别骗我了。”

    花冉冉一愣,望向他,不知所措,也不敢去问。

    夏丙丁道:“师父今日进城了吧?”

    花冉冉低垂,不敢直视夏丙丁,声音却是冷静的可怕,道:“没有,好端端的,干嘛进城?”

    “咳咳……”夏丙丁咳嗽两声,从怀中取出一味草药,道:“那这是什么?”

    花冉冉不识草药,疑惑:“是什么?”

    夏丙丁道:“秋葵,咳咳……秋日才可采摘。师父,这夏日炎炎哪里来的秋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