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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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山有东、临、碣、石四个山头，皆是有人居住，其围绕之处是一山谷，名为芙蓉谷，不曾被流沙涉及，又因着无人，空旷寂寥。
幂蓠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足。不过这次，他特特带了花冉冉进谷。
想是芙蓉谷，该是有诸多芙蓉花的，行至一路，花没见着几株，却是残枝败柳挡路许多。
倒也不是荒废，有几株新栽的小苗长在濒死的枯树之中，被裹了干草，似乎是保暖用的。
看这树种，似乎是芙蓉，不止小苗，这满谷的枯树，都是芙蓉。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可这枯树之前却还是枯树，即便新栽的幼苗，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是个问题。
轻拂着枝丫，花冉冉道：“漠州严寒，芙蓉不大能活，你该栽点别的树的。”
“师父喜欢芙蓉，我只栽芙蓉。”幂蓠道。
花冉冉歪了歪嘴：真是，三句不离师父。将姜柔置于何地，想当初她死了，你可是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呢！
枯树之中映出一座小屋来，青石所造，顶上盖着茅草，屋子边上安放农具，右侧棚子里种了瓜果蔬菜。
如今秋季，瓜也熟了。幂蓠摘了颗南瓜抱进屋里，想必便是午餐了。
“进屋坐坐吧！”
“好！”
屋子不大，安置着一张大炕，一张桌子，加之一处灶台。东面有很大的一块空地，放置着几株芙蓉新苗之类。
这就是幂蓠的住所？这颓墙土壁的，真是从天上跑到了地下。若是在夏都，怎能让他住的这般简陋。
不知说些什么，花冉冉在炕上坐下，唔，硬邦邦的，能睡吗？确定不会咯吱的身子痛？她真就躺上去试了试，好痛啊，跟在针尖上睡一样。
也不敢表露心里，花冉冉只陪笑着道：“这床，挺大，两人睡，也足够了。”
“以前是我与师父同睡的。”
不料得夏轻寒还与他师父有一腿。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啊！
等等……这般说，岂不是连小丁子和自己也骂了。唔，该说师父与徒弟是真爱，真爱……
幂蓠洗瓜、切瓜，放进锅中，倒了水。这该是，蒸南瓜？不过，做法有些粗糙哦！
“粗茶淡饭，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惯。”幂蓠道。
“吃得惯，只要是你做的，都吃得惯。”花冉冉道。
只忆起初识，她死活也不愿吃这粗糙的食物，还一口吐了呢！
养尊处优，唔，是养尊处优！
“你师父，她是什么人？是仙吗？”
幂蓠拿柴点火，停了下，道：“师父是妖，千年修行的蛇妖。”
既是修行，便是为着成仙，花冉冉又问：“那她如今可是得道成仙了？是哪一位？我或许认得，回天之后，我还能提点她呢！”
“她堕入轮回了。”
这轻描淡写一句，却藏着愤恨与无奈。
“为什么？她不是有千年修为，还有玗琪果吗？”
幂蓠道：“若是吃了那三颗玗琪果，必定成仙，但师父没有，她为百姓不再受流沙之苦，用玗琪果封印了巨蟒。”
唔！倒是个为民的好仙！
花冉冉安慰道：“没事，做好事也可以积功德的嘛，而且她有一千年修为，足够了。”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修仙，为什么做人便不好。仙神是最靠不住的，人间官员贪污受贿、官官相护，致使流沙不治，天上官员亦是如此，且变本加厉。”
这话让花冉冉略有些害怕，尤其是幂蓠望她的神情，恨不得将她吞掉一样，她略略的低头，回答道：“是啊！是有很多不大好的官员，不过也有好的啊！”心下却暗暗打鼓：不好便不好啦，又不是我不好，与我说做什么。
幂蓠道：“其他仙神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位，听说是天帝的侄女，叫什么花冉冉，你认得吗？”
心下一乐，花冉冉道：“我认得，还挺熟，怎么，需要我介绍给你认识？你若想成仙，我也可以帮你。”
“当年师父成仙便是她选拔的。那以不当之法残杀黎民之恶人成了仙，反倒师父为民舍生忘死，却遭冷遇。后天帝发怒罚她，她将气撒在旁人身上，将所有参选的修仙人扔进轮回。呵呵……这是那个花冉冉的杰作吧！”
幂蓠的眸子似一把利刃，只将花冉冉压的喘不过气来。细想当初，她因着偷懒故而随意点了几位，不料得……
唉，真是冤家路窄啊！不不不，因果报应，因果报应！
自是她做错了，如今也不敢反驳，低头呆呆的道：“是她的错，她知道错了，日后会改的。”
一句错便了结了，可他师父却永远回不来了。
“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杀她第二世？”幂蓠瞪着花冉冉，几近要将她杀了一样。
“第二世？哪里还有第二世？”
“师父第二世在投身在夏都姜家。”他眼圈有些红，转了目光，道，“我本想与师父再续前世之缘，却是不料……”
不料姜柔又因着她的贪玩任性送了性命。
花冉冉如今才知，其中有这样的关系。
难怪这夏轻寒对他阴阳怪气，冷言冷语？他难怪每每她说她是神时，他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
姜柔是他恩师，也不论是有意之过，还是无意之失，她总归是害了他恩师两世。
想是当初她口无遮拦，常说自己是六界的奶奶，致使夏轻寒猜出了身份，这才对她一直怀有偏见。
如此说来，她也算是夏轻寒的仇人，夏轻寒恨她，受了今世恩师之托却也不得不护着她。仇人变做亲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自认为六界是她的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恣意行事，任意妄为；她不顾后果，以人取乐，如今才知，她的无知造就了多少人间悲剧！
“此事是她的疏忽，她承诺，待得归天之后为你寻她，让你们做一对神仙眷侣。”
幂蓠笑了，其中含着苦涩，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说的你。即便是你，如今是凡人，已与前世无瓜葛了。再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做仙的。”
唔！是啊，他不稀罕，他一向厌恶仙神的。
“吃饭吧，一会儿还有事要做。”
幂蓠端过蒸瓜递给花冉冉，拿些芙蓉幼苗出了屋子。
望着他的背影，花冉冉心下不是滋味。杀妻之债，相救之情，该怎么还他呢？
岩山有东、临、碣、石四个山头，皆是有人居住，其围绕之处是一山谷，名为芙蓉谷，不曾被流沙涉及，又因着无人，空旷寂寥。
幂蓠有令，任何人不得踏足。不过这次，他特特带了花冉冉进谷。
想是芙蓉谷，该是有诸多芙蓉花的，行至一路，花没见着几株，却是残枝败柳挡路许多。
倒也不是荒废，有几株新栽的小苗长在濒死的枯树之中，被裹了干草，似乎是保暖用的。
看这树种，似乎是芙蓉，不止小苗，这满谷的枯树，都是芙蓉。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可这枯树之前却还是枯树，即便新栽的幼苗，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还是个问题。
轻拂着枝丫，花冉冉道：“漠州严寒，芙蓉不大能活，你该栽点别的树的。”
“师父喜欢芙蓉，我只栽芙蓉。”幂蓠道。
花冉冉歪了歪嘴：真是，三句不离师父。将姜柔置于何地，想当初她死了，你可是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呢！
枯树之中映出一座小屋来，青石所造，顶上盖着茅草，屋子边上安放农具，右侧棚子里种了瓜果蔬菜。
如今秋季，瓜也熟了。幂蓠摘了颗南瓜抱进屋里，想必便是午餐了。
“进屋坐坐吧！”
“好！”
屋子不大，安置着一张大炕，一张桌子，加之一处灶台。东面有很大的一块空地，放置着几株芙蓉新苗之类。
这就是幂蓠的住所？这颓墙土壁的，真是从天上跑到了地下。若是在夏都，怎能让他住的这般简陋。
不知说些什么，花冉冉在炕上坐下，唔，硬邦邦的，能睡吗？确定不会咯吱的身子痛？她真就躺上去试了试，好痛啊，跟在针尖上睡一样。
也不敢表露心里，花冉冉只陪笑着道：“这床，挺大，两人睡，也足够了。”
“以前是我与师父同睡的。”
不料得夏轻寒还与他师父有一腿。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啊！
等等……这般说，岂不是连小丁子和自己也骂了。唔，该说师父与徒弟是真爱，真爱……
幂蓠洗瓜、切瓜，放进锅中，倒了水。这该是，蒸南瓜？不过，做法有些粗糙哦！
“粗茶淡饭，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惯。”幂蓠道。
“吃得惯，只要是你做的，都吃得惯。”花冉冉道。
只忆起初识，她死活也不愿吃这粗糙的食物，还一口吐了呢！
养尊处优，唔，是养尊处优！
“你师父，她是什么人？是仙吗？”
幂蓠拿柴点火，停了下，道：“师父是妖，千年修行的蛇妖。”
既是修行，便是为着成仙，花冉冉又问：“那她如今可是得道成仙了？是哪一位？我或许认得，回天之后，我还能提点她呢！”
“她堕入轮回了。”
这轻描淡写一句，却藏着愤恨与无奈。
“为什么？她不是有千年修为，还有玗琪果吗？”
幂蓠道：“若是吃了那三颗玗琪果，必定成仙，但师父没有，她为百姓不再受流沙之苦，用玗琪果封印了巨蟒。”
唔！倒是个为民的好仙！
花冉冉安慰道：“没事，做好事也可以积功德的嘛，而且她有一千年修为，足够了。”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修仙，为什么做人便不好。仙神是最靠不住的，人间官员贪污受贿、官官相护，致使流沙不治，天上官员亦是如此，且变本加厉。”
这话让花冉冉略有些害怕，尤其是幂蓠望她的神情，恨不得将她吞掉一样，她略略的低头，回答道：“是啊！是有很多不大好的官员，不过也有好的啊！”心下却暗暗打鼓：不好便不好啦，又不是我不好，与我说做什么。
幂蓠道：“其他仙神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位，听说是天帝的侄女，叫什么花冉冉，你认得吗？”
心下一乐，花冉冉道：“我认得，还挺熟，怎么，需要我介绍给你认识？你若想成仙，我也可以帮你。”
“当年师父成仙便是她选拔的。那以不当之法残杀黎民之恶人成了仙，反倒师父为民舍生忘死，却遭冷遇。后天帝发怒罚她，她将气撒在旁人身上，将所有参选的修仙人扔进轮回。呵呵……这是那个花冉冉的杰作吧！”
幂蓠的眸子似一把利刃，只将花冉冉压的喘不过气来。细想当初，她因着偷懒故而随意点了几位，不料得……
唉，真是冤家路窄啊！不不不，因果报应，因果报应！
自是她做错了，如今也不敢反驳，低头呆呆的道：“是她的错，她知道错了，日后会改的。”
一句错便了结了，可他师父却永远回不来了。
“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杀她第二世？”幂蓠瞪着花冉冉，几近要将她杀了一样。
“第二世？哪里还有第二世？”
“师父第二世在投身在夏都姜家。”他眼圈有些红，转了目光，道，“我本想与师父再续前世之缘，却是不料……”
不料姜柔又因着她的贪玩任性送了性命。
花冉冉如今才知，其中有这样的关系。
难怪这夏轻寒对他阴阳怪气，冷言冷语？他难怪每每她说她是神时，他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
姜柔是他恩师，也不论是有意之过，还是无意之失，她总归是害了他恩师两世。
想是当初她口无遮拦，常说自己是六界的奶奶，致使夏轻寒猜出了身份，这才对她一直怀有偏见。
如此说来，她也算是夏轻寒的仇人，夏轻寒恨她，受了今世恩师之托却也不得不护着她。仇人变做亲人，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自认为六界是她的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恣意行事，任意妄为；她不顾后果，以人取乐，如今才知，她的无知造就了多少人间悲剧！
“此事是她的疏忽，她承诺，待得归天之后为你寻她，让你们做一对神仙眷侣。”
幂蓠笑了，其中含着苦涩，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说的你。即便是你，如今是凡人，已与前世无瓜葛了。再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稀罕做仙的。”
唔！是啊，他不稀罕，他一向厌恶仙神的。
“吃饭吧，一会儿还有事要做。”
幂蓠端过蒸瓜递给花冉冉，拿些芙蓉幼苗出了屋子。
望着他的背影，花冉冉心下不是滋味。杀妻之债，相救之情，该怎么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