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文学 > 大宋佣兵 > 四十九 滔天血债

四十九 滔天血债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唐砖

一秒记住【阿里文学 www.al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有句话是一山容不得二虎,还有句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再有句话是先下手为强,最后一句话是斩草要除根。这几句话加起来,诸位自己个琢磨去吧!事先声明,我太史昆是从来不屑于挑拨离间的。――――摘自《昆哥日记》】

    抱犊寨的这一寨子人,原先是住在罗刹堡西十余里的山中的。

    这寨人大多数都是姓张的,相传他们祖上给顺平侯赵子龙养过白马,因而这伙人给自己的寨子起了个白马寨的名字。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马寨靠着太行山,于是寨子里的爷们大多数都是在山中讨生活的猎户。

    即为猎户,须有好弓。白马寨的爷们吃了这么多年的猎户饭,自然是有一套祖传的制弓秘方。制弓最好的材料,莫过于柘桑木,白马寨的汉子们每每在山中见到四丈高的老柘桑树,必定做好记号,于秋冬砍下好枝,驯制弓身。再配以鱼鳔熬的胶,鹿筋鞣的弦,蓖麻炼的油,牛戴制的角,野蚕吐得丝,耗费上三五载的工夫,便制成了一张绝世好弓。

    白马寨制的弓,弹而放快,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拿到市面上,百贯钱而不可求一。甚至有不少边关名将,绿林好汉都慕名来白马寨求弓。因而白马寨的汉子们,仅仅靠制弓一项,赚的钱财就要比狩猎来的多,寨子里的日子,自然是过的不错。

    白马寨的好日子,渐渐地就被日益壮大的罗刹堡李天霸看在了眼里。

    李天霸先是着人担了礼物,来请白马寨的寨主张宵去做六当家,换句话说,也就是要白马寨并到罗刹堡中。白马寨的生活这样悠闲,寨子里的爷们又怎么能同意给罗刹堡当手下?于是张宵退了礼物,修书一封,客客气气的拒绝了李天霸的美意。

    没几天,罗刹堡的三当家田山勇亲自来到了白马寨,声称买弓。白马寨与罗刹堡离得近,算是邻居,张宵也没好意思多要钱,只是说若是田山勇自己用,就免费送上一把好弓,算是交朋友;若是要的多,便按八十贯一把的超低价卖于田山勇。

    哪曾想田山勇冷笑一声,说是一把弓只值个三百钱!他丢下了一张千贯的交钞,说是要白马寨交出三千把好弓来!

    要知道,一把竹篾子制的劣弓,其价格也不止三百钱!况且白马寨一把弓少说也得制个三年,此时寨子里的存货连三百把都没有,哪里去弄三千把!

    张宵含怒打发走了田山勇,谁知道祸事紧接着就上了门!

    先是真定府经略公下了一纸文书,说是太行山井陉古道虎患,命白马寨青壮猎户上山除虎。除虎患本就是猎户的责任,张宵不疑有他,逐点齐寨内三百名青壮汉子,带齐猎具,就进了山。

    进山十余日,老虎的毛都没见到一根。白马寨的猎手们吃光了携带的干粮,只好返回寨子。哪曾想一进寨门,竟发现寨内已经是血流成河!众位猎手的亲人皆已倒在血泊中!

    众人还在震惊中,只听得一声炮响,从寨里寨外隐秘处冲出了成千兵丁,那领头之人,不是李天霸又能是谁!

    白马寨猎手们挟裹着丧亲之痛,与罗刹堡众贼厮杀到了一起。怎奈贼一方人多势众、有备而来;白马寨一方势单力薄,且远途跋涉而来早已经没了力气!

    白马寨猎手们空有一身好射术,却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两方只厮杀了片刻,猎手们就倒下了数十人。眼见着兄弟们一个个怒目而死,张宵心里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清明。

    “若是寨子里的人都死光了,还有谁能来报仇?”张宵嘶吼几声,吼得猎手们定住了狂乱的心神。今日这局,逃跑是唯一的出路,猎手们在张宵的带领下,奋力杀开一条血路,逃进了茫茫太行山。

    这片大山的一草一木,猎人们都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了。进了大山的猎户,还有谁能追的上?李天霸率人追了一阵,没摸到猎户的影子不说,反而是折损了不少人手,只好败兴而归。

    要让张宵远走他乡,做那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勾当,他是绝对不甘心的。张宵收拢了猎户,清点一下才发现,三百多个矫健的汉子只还剩下了百十余人。

    好在几天后,张宵意外在山间险道中又遇到了本寨的另一拨乡民,原来这些乡民乃是去太原府贩卖拓木弓,因而侥幸逃过一劫。更为幸运的是,这伙乡民里面还有跟着长辈们出去见世面的张云。

    两拨人一凑,勉强有了三百口子人,而原先白马寨的人口却不下千人。张宵忍住悲痛,领着乡民们寻到了抱犊寨安定下来,立誓穷及毕生之力,剿灭罗刹堡。

    之后的两年内,张宵去官府递过状子,哪曾想不但状子石沉大海,连自己都受到了追杀。张宵明白,这一定是罗刹堡与官府早已经勾结在了一起。

    于是剩下的日子里,张宵组织了猎手,轮班的埋伏在罗刹堡周围林地中,猎杀落单的罗刹堡人。虽然这种猎杀屡屡得手,却也无法撼动罗刹堡的基业。直至邱小乙、崔道成一伙人借宿抱犊寨,后来武松来寻找,张宵知道了有太史昆这么一号牛人,才燃起了复仇的希望之火。

    太史昆听完了这一段,不禁唏嘘不已。这等血仇背在谁身上,恐怕承受的压力也足可以压垮一个人。看着张宵不足四旬的年纪,却早已满头花白,其中的苦楚着实令人心酸。

    张宵仍是单膝跪地,悲凉道:“太史义士!若您有除贼之心,本寨所有青壮皆愿意以死相随!我们杀了贼,也不要赏钱;贼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要抚恤,唯求报仇雪恨而已!”

    太史昆定睛一瞧面前所跪之人,只见他们个个肌肉虬扎,身高臂长,人人背后都缚了把一米五长的精美大弓,活脱脱的就是一队精锐长弓兵,不由的欣喜若狂。

    当下太史昆双臂扶起张宵,用他那浑厚且不失磁性的男低音坦诚说道:“诸位兄弟请起!罗刹堡李天霸一众贼人,丧心病狂、天理不容,我太史昆岂能容忍他们活在世上?我太史昆愿与各位精诚合作,共诛此恶贼!”

    白马寨众乡亲听闻此言,无不欢喜鼓舞,更有甚者,喜极而泣派头都做出来了。

    太史昆一把扯过卢俊义,指着他喊道:“诸位兄弟听说过他的名头么!他就是威震河北的玉麒麟卢俊义!”

    在这个没有英雄的时代,玉麒麟的名号就算是现代的成龙李连杰了,白马寨的猎手们岂能没听过?于是乎数百双惊羡嫉妒恨的眼光瞅向了卢俊义。

    太史昆扯开衣襟,又掏出数十张百贯交钞,一面呼扇一面吼道:“诸位!为了使你们相信我太史昆帮你们的决心,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卢俊义旗下麒麟军的一员了!你们的名号是:白马营!这摞子钱,就是你们第一把薪金,你们拿去分了吧!你们高兴么!”

    从痛诉仇恨到精诚合作,从精诚合作到当兵分钱,这之中的转变实在太快了,快得张宵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张宵挠着头皮红着脸道:“太史义士……啊不,昆哥,咱们高兴是高兴啊,只是这钱……”

    “客气!我最烦的就是客气!”太史昆一把将交钞塞到张宵手中,又是大喊道:“咱们军中不兴喊什么都头指挥使的,咱们一个‘长’字就足够了!我宣布,白马营的营长是张宵!开毛……啊不,来吧!兄弟们,让我们一起高呼吧!麒麟军!白马营!”

    “麒麟军!白马营!麒麟军!白马营!”猎户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于是纷纷用蹦又跳举着拳头喊起了口号。

    太史昆领着喊完了口号,又是喊道:“白马营的兄弟们!我这次来带来了真定府的美酒佳肴!咱们共同庆祝白马营的诞生吧!吃吧!喝吧!喝完了咱们趁着酒劲去邱小乙那里把入伍手续都办了啊!”

    猎手们被家破人亡的悲痛压抑了整整两年,在这一刻他们忽然又重新感受到了欢乐的滋味!一伙人载歌载舞的从自家拿出了碗盘,武柏领着人手从太史昆带来的大车上卸下酒菜,一场狂欢就此开始。

    从前干草台班子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太史昆都得吼上这么几个小时。可如今久了没吼,今儿一吼之下嗓子都有点受不了了。

    太史昆捏着喉头回脸一看,只见卢俊义满脸痴迷,兀自喃喃道:“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哇!刚才还是一伙哀军,怎滴这一会就变成豪军了呢?”

    太史昆摇了摇头,戳了戳卢俊义的腰杆,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了,卢兄,忘了告诉你一声,你现在已经是麒麟军的军长了耶!”

    “什么?麒麟军?军长?我?这……”卢俊义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方待找太史昆问个明白,却见太史昆已是端了个破碗,一头扎到狂欢的人群中去了。

    “贤弟啊贤弟!”卢俊义茫然拈须道:“怎滴相识越久,我就越看不透你了呢?这种感觉……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越看越觉得你变幻莫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