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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 罪恶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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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恶的足迹,愈走愈漫长!

    一封封饱含血腥的呈报,汇聚上京!

    九月二十五,蔚州松子口军马场大火,二百守军全军覆没,现场题字:天王太史昆!

    九月二十八,弘州永宁镇守兀立可安满门被屠,现场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初一,全阴教西京大同府分坛被毁,坛主朱士黎、教众七十六人皆被屠,现场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初三,大同府全城戒备,可一夜间马军统帅尔弗朗,在家中被劈成两半;步军统帅成逐纳亥,当街巡查时被人一拳打死;皮室军统帅耶律德荣,被人飞刀射死;而大同府军备库则离奇大火,数万兵刃甲胄皆化为飞灰!所有现场,皆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十二,白水泺涅刺部举行集会,送别即将赴边关戍边的部落青年,同时迎接服满兵役回到部落的战士。不料突降天雷,部落战士死亡六十三人,瞎二百二十五人,聋一百四十九人,另有口鼻溃烂者不计其数。涅刺部近两千人战斗力,顿时土崩瓦解。现场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十九,全阴教羊城分坛被毁。坛主郭铁英、教中三十七人皆被屠,现场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月二十六,滦河畔品部首领大帐遭天火吞噬。火发时恰逢部落首领昧栗蓍收到一箱珠宝,召集家人共赏,因而昧栗蓍及其所有继承人皆葬身火海。品部落牧民为争夺首领位爆发大战,已造成两千五百人死亡。后火场附近发现题字青石,上书: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初二午时,中京大定府西城门发生离奇雷火,城门炸塌,守卫士兵伤亡五十余人。是夜,大定府东、南、北三座城门皆遭受雷火袭击,东门、北门皆损毁严重,南城门经修葺,勉强可用。

    据中京宰相府调查,午间西门雷火前,城门值守官正在盘查一辆马车,只片刻,驾车人引火**,引发雷火。此驾车人,疑为太史昆同党。而夜间雷火,疑为太史昆报复所为。其证据乃夜间雷火后发现的题字:杀吾一人,要汝千人陪葬!天王太史昆题!

    十一月初二夜,西城门值守官全家被屠。

    十一月初三晓,中京宰相府、留守司、都总管司皆发生离奇爆炸。事后,宰相府右平章政事厅内发现异物,疑为机关火器。证据为:军械司工匠拆解异物时发生爆炸,工匠当场身死。

    至此,中京府共死亡一千零四十二人,另有残疾者不计其数,所有现场皆发现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初九,潢河石桥梁被毁,时值潢河水流湍急,舟不能渡,两岸交通几近瘫痪。桥头题字: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十一,上京道之下饶州东十一里保和官铁矿遇袭,矿上护卫皆被屠,两千三百汉人奴隶不见踪影,矿主耶律赤嗒被折磨的精神失常,其后背刺青:天王太史昆!

    十一月十三,上京临潢府,五銮殿外。

    “越王、院事,二位还是去宣政殿前候着吧!咱这五銮殿,不是议政的地方儿啊!”

    “不成!皇帝已经几个月没去过宣政殿了!我在那里侯谁去?”所这话的的,正是那位被称作“越王”的华服中年男子。这男子脸颊消瘦,年纪四十岁上下,此时他的手中,捧了至少一尺多厚的呈条。

    越王面色焦急,道:“公公,恶贼太史昆的足迹已经到达上京!我面见皇帝,是请他召集皮室军进京勤王!皇帝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事!怎么自狩猎回来,就没出过五銮殿呢!”

    “胡说!什么勤王!”被称作“院事”的俊秀青年却抢在大太监之前开口争辩。瞧这位院事,不是耶律大石还能有谁?

    耶律大石拱手道:“公公,切莫听闻越王耶律淳胡说,太史昆此人,乃宋国皇帝派出的鹰犬!他身边最多带了百名人手,只要请全阴教派出武艺高强的道士入皇城防御便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请皇帝发兵,严惩破坏檀渊之盟的宋国!”

    “哈哈哈!黄口小儿,休得胡言!”越王耶律淳冷哼一声,道:“耶律大石,枉你读了这么多儒学典籍,怎的一点常识都没有?那太史昆自称‘天王’,岂是宋国皇帝能容下的?再者,太史昆是杀了宋国皇帝宠臣后逃亡我大辽的!那个宠臣,名叫高俅,乃是宋国皇帝最要好的玩伴!只怕宋国皇帝恨不得将太史昆活剥了才是,你居然说太史昆是宋国皇帝派来的?

    耶律大石,你领着一万军马去太行山剿匪,结果呢?只落得你和两个道士跑回来!请问,你剿的那匪是哪个?哼哼,这匪,就是太史昆吧!一万边军都抵挡不住的太史昆,如今正向上京杀来!你说他手下至多百人?我说他手下至少万人才是!”

    “笑话!万人?”耶律大石冷笑道:“万人排在一起,那得多大个阵势!耶律淳,请问你现在知道太史昆扎营之地了么?能容纳一万人的营地,离着十里路就能看见!这几日你手下侦骑四出,莫非眼睛都是瞎的吗?”

    越王耶律淳怒道:“大石小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趁着辽宋两国开战的机会,建立你那个什么小朝廷吗?你不就是想把全阴教那伙道士安插到皇宫里来吗?狼子野心,居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耶律大石亦是冷笑道:“耶律淳,前来勤王的皮室军,其统领恐怕就是你那几个儿子吧!到时候上京内外几万军马皆是你越王府的人,我倒是想问问,你想要做什么?”

    两人一番对话,早把挡在五銮殿前的大太监吓得满脸冷汗。越王耶律淳呼出一口浊气,向大太监说道:“公公,切莫听耶律大石胡言乱语。恶贼太史昆已到上京治内,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此事事关我契丹皇族安危,不可怠慢。有劳公公去向圣上禀报一声,容下臣面呈!”

    耶律大石也是躬身道:“公公,我与越王虽看法略有不同,但对于太史昆的防范却不容有误。此事非同小可,急需圣上决断,公公您还是进去禀报一声吧!”

    “可是……可是……”大太监慌里慌张的搓了搓手,终于还是啜啜说道:“可是圣上他……并不在宫中啊!”

    “不在宫中!”耶律淳与耶律大石同时惊呼出口,二人问道:“公公!此事开不得玩笑!皇帝陛下他怎能……他何时回来?”

    大太监支支吾吾地说道:“二位也应该知道咱们契丹皇帝的祖制,皇帝是不用居住在皇宫内的,而是应该居住在金帐内,随水草迁徙……”

    “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情了!”越王耶律淳惊叫道:“如今皇帝陛下的金帐,就在五銮殿后面的花园中,近百年了,金帐哪曾移动过?公公,你打开殿门让我瞧瞧,金帐还在不在?”

    “这……这……”大太监满色犹豫,根本不敢让开殿门。

    耶律大石道:“公公,圣上他可是饮酒饮醉了?或是……正与与哪位嫔妃欢畅?如是那样,你也不必瞒我们,我们再等候一两个时辰也不妨事。”

    大太监哭丧着脸,把牙一咬,说道:“实不相瞒!圣上他……出去秋狩了!圣上他已经两个月不在宫中了!圣上走的时候说了,他会回来……过年的!”

    “过年!如今才十一月,如此说来,圣上他还得一两个月才会回来!”耶律淳与耶律大石对视一眼,满脸皆是惊骇之色。

    大太监诺诺道:“此次秋狩,不但圣上去了,就连皇后娘娘与小太子也跟着去玩了!如今皇宫中,只有几个公主了。圣上走前,也未指定监国之人,所以二位说的这事,老奴我也是没法子啊!”

    耶律淳与耶律大石对视一眼,两人竟都没了主意。

    大太监低声说道:“越王、院事,如今皇城里也没个说了算的人,可咱也不能由着那恶贼太史昆胡来啊!不如,二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保得咱大辽皇宫无事,两位想调集点人手入宫守卫,老奴与您开门便是!”

    耶律淳与耶律大石想对苦笑,而后,两人只得垂头丧气出得宫去。

    上京道治下饶州城东十余里的地处,有一座出产铁矿的“保和官”矿石山。这座矿石山,乃契丹贵族耶律赤嗒名下产业。在这座矿山上,有两千三百个汉人奴隶日夜劳作,每年可为耶律赤嗒赚取近十万贯的厚利。

    正是有了这座矿山,耶律赤嗒在上京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富豪。哪曾想就在前几日,这座矿山竟一夜间被强人血洗,守卫矿山的百十名武士皆被杀死,就连耶律赤嗒本人都被强人折磨的体无完肤,精神失常。矿山上两千余汉人奴隶,更是一夜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上京城主管刑狱的“夷离毕院”主事越王耶律淳对此大为恼火,前后派了近千人在矿山周围大肆追捕,可惜的是,如今三天过去了,竟是一点强人的影踪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