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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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生气地拍了老爷子肩头一巴掌:“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老爷子这下不乐了,瞪着眼珠子:“我哪有?是你的徒弟自己往上贴,我躲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窝在猫儿洞里一窝就是十来天,你那是躲吗,你是把她特意叫过去的好不好?”

    “当时前沿阵地就剩她一个女医护,一个猫耳洞里又只能藏两个人,她是你的徒弟,你让她跟别的战士窝在一起吗?”

    老太太委屈地:“每次你都这么说,她就不能一个人呆一个洞吗?”

    “这是师部的命令,让大家互相有个照应,那次行动死了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反正你说的都有理。”老太太都快要哭了。

    周莹莹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爷爷和你的徒弟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

    老太太打了周莹莹一巴掌:“死丫头看我笑话!他们俩要是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会有你爸和你。”

    周莹莹:“那我得感谢谁?奶奶还是爷爷?”

    两老被逗笑了,老爷子说道:“当然是我了,你奶奶在后方啥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有坚定的意志和信念,和对你奶奶忠贞不渝的爱情,早就被她的徒弟拿下了。”

    “耶耶耶,说你胖你就喘,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也就骗骗我,心里不知怎么惦记那丫头呢,你藏的照片以为我不知道?”

    老爷子一惊,随即尴尬地掩饰道:“战友的照片嘛,太珍贵了,不得好好保管嘛。”

    周莹莹在旁边鼓掌:“太精彩了!原来我们家还藏着这么好玩的故事。”

    老太太放下碗筷,正色道:“莹莹,那是一段悲伤的岁月,并不好玩。”

    “奶奶是说,放牛班?”

    “是的。”

    “我知道放牛班第一批人都是烈士遗孤,但战场上死人也很正常,爷爷将他们的遗孤收养到一起,供他们生活、上学,还安排工作,已经很伟大了。”

    “幸亏咱家还有点祖产,要不然真顶不住那么多张口,”老太太看看周老爷子,见他并无阻止的意思,就继续说道:“你现在也长大了,有些事也得让你了解了解,你爷爷那时还只是营长,”

    周老爷子打断老太太:“还是我来说吧,有些事情你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子漱漱口,开始回忆。

    (闪回)

    越战前线指挥部,年轻的周国栋推门进来敬礼:“二营营长周国栋向团长报到!”

    站在作战地图前的团长张朝阳转过身来:“国栋来得好快啊,过来看地图。”

    周国栋来到地图跟前。

    张朝阳指着地图中一个点,说道:“接师部命令,咱们要派一个营的兵力两天之内占领107号高地,国栋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周国栋仔细看了看地图,提出疑问:“两天之内到达107号高地,就必须穿越中间的沼泽地,很容易暴露目标,遭遇埋伏,如果从沼泽地西边的山林里过去,则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就不能携带辎重车辆,需时四五天,团长能否跟师部反映一下这个情况?”

    张朝阳笑笑:“战争不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命令就是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周营长如果不敢去,我派别的营去。”

    周国栋纠结了一下,还是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沼泽地,部队在行进,周国栋站在军用卡车车斗内,举着望远镜四处观察,两位女医护庄秀英和姜映红坐在他旁边休息,车斗内还有警卫班和炊事员等后勤人员。

    远处响起隐约的枪声,周国栋举起右手做停止行进命令,旁边传令员拿起军号吹了两声,战士们听到军号声,就地做起了战斗准备。

    不一会儿,侦察兵骑着三轮摩托来到周国栋跟前:“报告营长,前方发现敌人,数量尚不清楚,侦察兵牺牲两名,重伤一名。”

    周国栋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下,命令道:“一连佯攻,诈败回撤,二连、三连、四连就地埋伏。”

    几名传令兵敬礼:“收到!”急匆匆去各自传达命令。

    军用卡车拐进了草丛中,庄秀英和姜映红给三轮摩托车上的重伤员包扎,其他后勤人员各处寻找掩体。

    很快,远处响起了密集的枪炮声,周国栋看着地图思考,庄秀英朝着周国栋喊:“营长,您也下来躲我这边。”

    周国栋摇摇手。

    枪炮声渐稀,周国栋朝周边喊:“做好战斗准备!”

    众人停下手里的工作,准备迎战。

    等了好半天没什么动静,周国栋皱眉道:“不妙!”

    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跑过来:“报告营长,敌人按兵不动。”

    周国栋抬头看看太阳,咬牙道:“以装甲车为前锋,全营突击前进。”

    传令兵敬礼:“收到!”急匆匆去找装甲车。

    身边的传令员拿起军号又吹了几声,战士们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向前突击。

    战斗很快打响了,沼泽地里有草丛,敌在暗我在明,左中右三个方向都有敌人,防不胜防,二营死伤惨重,女医护姜映红也不幸牺牲,庄秀英含泪撕下她衣服上的铭牌。

    周国栋下车给死者和伤员腾位置,为保护庄秀英,自己也身中三枪,所幸不致命,庄秀英含泪给他包扎。

    装甲车断后,部队终于突出包围圈,还能战斗的不到一半。

    终于按时到达107号高地,战士们分工,一部分去挖猫耳洞,小部分挖坑掩埋尸体。

    周国栋跪在大冢前:“兄弟们对不起,是我无能,让你们牺牲在异国他乡,你们的家小我会尽量照顾,兄弟们安息吧。”

    仅容两人的猫耳洞内,潮湿。闷热,地上不知名的虫子到处乱爬,空气中蚊子乱飞,庄秀英小心地脱下周国栋的短袖军装,露出健壮的肌肉,庄秀英先用毛巾擦拭周国栋的后背,然后给周国栋换绷带,一边说道:“这来了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任何动静,这么急匆匆跑过来干吗?”

    “师部有他的考虑,可能是以防万一吧。”

    “可你的伤势拖不得了,弹头还在里面,要赶紧回去手术。”

    “有你照顾,性命应该能保住,还是执行任务要紧。”

    “可惜了那么多战士。”

    “唉,是我指挥得不好。”

    “你也不要怨怪自己,引蛇出洞的计策也用了,敌人不上钩那也没办法。”

    “还是我无能,未能想出更好的计谋。”

    (闪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