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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仙途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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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夏青竹紧紧揽住齐衡,齐寒川的目光中闪烁出一线生机,望向夏青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祈盼。

    齐寒川深知,齐衡与夏青竹曾是修炼道侣,同修共进,若论此地之中,能约束得住齐衡疯狂之人,恐怕唯有夏青竹最为合适。

    “齐衡,青竹恳请你,释放内心那份执着的复仇之意吧。”夏青竹紧紧抱持着齐衡,她的嗓音带着微微颤抖,悠悠传开。

    “放下?”

    “谈何容易?”齐衡的面目褪去了狰狞之色,归于平静如水。

    “随我回归山门,让我们重回那无忧无虑的修行岁月,从此远离这恩怨纠葛。”夏青竹轻轻劝说道。

    夏铁军,一位修为深湛的长辈,此刻开口相劝:“齐衡贤侄,往日叔父对你过于严苛,那是叔父的过错。如今南宫芸已被你诛杀,更有齐家百余名族人流血丧命,不如就此罢手吧。”

    齐沧海目睹这一切,脸色数度变换,急忙插言道:“孙儿,所有过错都在祖父身上,还请暂且平息你的怒火。”

    齐沧海言毕,用力向齐苍浩示意,后者心中愤懑不已,但终究强抑怒气,朝着齐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我父子间的隔阂总能化解,爹这些年确实亏欠你们母子,今日在此向你赔罪。”

    刹那间,森寒剑光乍现,血雾飞溅。正当众人为齐衡的态度转变而欣喜时,那柄嗜血魔剑瞬息之间穿透了齐寒川的喉咙。待齐衡收回魔剑之际,大量鲜血自伤口狂涌而出,齐寒川随即倒在齐衡脚下,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为何…他可是你的二叔啊?”夏青竹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叫喊出来。

    陡然间,齐衡冷漠地挥开身边的夏青竹,令后者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他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在他下令对我射箭那一刻起,他就成为了我的敌人。对于敌人而言,唯一的结果便是死亡!”齐衡冷笑着,但这残忍的笑容落在夏青竹眼中,却令她心头悚然,觉得这个齐衡变得无比陌生。

    “你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他,你绝不可能是他!若是他,又怎会如此绝情绝性?”夏青竹颤抖着发出疑问。

    见夏青竹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齐衡缓缓摇头,语气略带沧桑地回应:“我还是我,这一点未曾有过丝毫变化。只是过去的懦弱早已被我抛诸脑后,而你夏青竹企图以过往的情感束缚我,不觉得此举多么荒谬可笑吗?”

    齐衡一句话戳穿了夏青竹的心思,使得她面如土色,呆呆地看着齐衡,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神色。

    夏青竹明白了自己犯下了大错,而且错得离谱。正如齐衡所言,她的确试图借助两人昔日的情愫来牵制齐衡,但她万万没料到,不仅自己变了,那个曾经脆弱无助的少年,早已蜕变成了一位冷酷无情的修真者。

    “齐衡,在你眼里,我是否成了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夏青竹喃喃自语……

    遗憾的是,齐衡并未给予丝毫回应,这让夏青竹的眼眸深处泛过一抹苦涩之意,她终于明悟过来,在齐衡的心目中,自己早已不再有任何位置。

    “齐衡,你这孽障,还我父亲一命!”

    爆裂的破空声响起,三枚金光熠熠的灵弹疾射而出,齐寒川陨落,作为人子的齐羽怎能不悲痛欲绝,愤怒至极,使得他彻底陷入了疯狂,誓要在这一刻取齐衡的性命。

    “因果循环,归土归尘,我送你去与令尊团圆。”

    锵!

    剑光凌空斩落,斩尽孽缘,一道剑气瞬间贯穿齐羽的眉心,将其尸体留在了齐家长院之内。

    “孽畜啊,你这小小孽畜!”

    齐苍浩仰天咆哮,假若世间真有后悔药可买,当年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此孽子抹杀,以免今日酿成这般惨剧。

    轰!

    流光掠影,虚空间纵横交错,齐衡一步迈出,赫然出现在齐苍浩的面前,这也是他首次正视此人。

    “还记得么?”

    “在我四岁时,不慎损坏了南宫芸的一件法宝,你便为了她对我无情施以重鞭,若非母亲拼死相护,恐怕我当时就已经丧生于你的鞭笞之下。”

    此刻,齐衡收起了嗜血魔剑,似乎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之中,声音愈发显得冷静。

    “孽子,我既能生你,自然也能取你性命,这便是人伦大道。”

    提及昔日旧事,齐苍浩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便消失不见,转而对着齐衡大声喝骂。

    目睹齐苍浩焦躁的模样,齐衡面上却异常平静,又接着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父欲子亡,子不得不亡。但我母亲并不欠你什么,身为你的贴身侍女,她对你悉心照料,甚至为你诞下了三个子女,而你却狠心将她抛弃。倘若当年她未及时离开齐家,很可能也会丧命于南宫芸之手,这笔账,今日就由我来清算。”

    清风拂面,如入无人之境。

    齐衡心境依然平静,手中的嗜血魔剑却缓慢抬起,直指齐苍浩的喉头,仿佛只需他稍稍向前推送剑尖,便可轻易结束齐苍浩的性命。

    “你想杀我?”

    齐苍浩面色复杂无比,他毕竟只是个凡夫俗子,对死亡的恐惧不言而喻。即便他曾经是个纨绔大少,犯下无数过错,但他决计不愿低声下气地向亲生儿子恳求保命。

    “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若无当年种种因果,何来今日之报应?”齐衡看似从容镇定,实则内心汹涌澎湃,并未像表面那般宁静。

    “兄长,你疯了吗?”齐平快步走到齐衡面前,挡住了齐苍浩,目光中带着敌意望向齐衡。

    “只是为了那所谓的荣华富贵,为了成为人中龙凤,这就是你阻止我的理由吗?”齐衡沉声道。

    “兄长,齐家不能垮,这一切关系到我的未来,就算我求你了,放过这件事吧。”齐平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看着眼前的齐平,齐衡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深深的苦涩……

    思绪飘渺,遥远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齐平稚龄之际,兄弟二人端坐于蓬莱草丘之上。

    “兄长,我齐平在此对日月起誓,终有一日定要登峰造极,使人中龙凤的母亲灵犀和你,皆能享受到仙缘之福。”

    “吾弟齐衡天赋异禀,只要有我一日呼吸尚存,便会为你遮挡风雨,保你一生安宁无忧。”

    两位少年,同胞兄弟,曾在那蓬莱草丘立下誓言,昔日情景犹如流水般在齐衡脑海中流淌而过,然而他未曾料想,竟有今日这般光景。

    “贤弟,你可知,若非骨肉至亲,若非忧虑母后灵犀与玲儿悲痛,今日我便会让你魂归九幽!”

    “自此以后,你我兄弟之情断裂,但愿你能自我珍重,闯出一番天地。”

    冥渊魔剑入鞘,血海战袍猎猎作响,银白发丝随风狂舞,齐衡陡然转身,决然迈向齐氏家族之外。

    一丝苦笑,一抹心伤,此刻的齐衡感觉得到疲惫,并非来自躯体,而是源自内心深处。他终于领悟到,那位元婴期前辈曾告诫的话语——红尘滚滚,情欲交织,重返世间,必会饱尝滚滚红尘之苦痛。

    此刻,齐衡真想返回那血海战场,那里唯有无边杀戮,没有世俗烦恼。然而身处这滚滚红尘,即便他力压当代群雄,却依然倍感孤单落寞。

    目睹齐衡孤寂而沧桑的背影,齐平面色沉重,欲言又止,话语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回腹中。

    齐家长辈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能够从这次生死危机中逃脱出来,令他们心生感慨,自然不敢对齐衡有丝毫轻慢之语。

    “道友,如今斩下这般因果,就此离去么?”

    刹那间!

    尚未待齐衡走出齐家府邸,武安司司长大步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百多位修炼古武秘法的强者,显然,在齐衡出手屠戮齐家之人时,他已暗中调集武安司众员,赶来援救齐家。

    阵阵紧急刹车声自齐家庄园外传来,几十辆战车列阵门前,无数军士将齐家团团围住,各屋檐之上更是隐蔽着众多的狙击高手。

    当这些士兵手中出现了一系列高阶法宝般的现代兵器,武安司司长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对于擒拿齐衡的信心更加坚定。

    “道友,夺人性命数百,此乃夏国重罪,哪怕你身为古武大宗师,也不能例外。还请随我一同前往,接受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