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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发飙的大长老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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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不在,天剑重伤陷入昏迷,如今掌控剑宗的便只剩下大长老卿兰,还有刚出关的皇甫烈。

    但同为剑宗弟子,大长老卿兰和皇甫烈却分裂成了两派。

    “自祖师开山立派以来,我剑宗从未畏惧任何战斗,哪怕数次面临绝境,我剑宗一样都撑过来了!如今荣登大夏第一宗门宝座,反倒一个个都变成了畏缩怯战的懦夫不成?”

    宽敞而明亮的议事厅内,卿兰俏脸含煞、杏眼圆睁,怒视着对面主张妥协的二长老等人。

    她主张力拼死战,誓死捍卫剑宗所有,天剑老人、古天豪、三长老等重要人物都是死战派。

    但守护长老皇甫烈面对六名先天之境强者,却没有和他们抗衡的实力和勇气,主张暂时妥协求得生存之机。

    而妥协,自然就是交出秦啸以及母亲秦馨儿,甚至和秦啸有关的那些剑宗弟子全都划归为叛逆交给皇室,弃车保帅。

    甚至,包括引发大夏国所有宗门高层恐慌的天剑,也在舍弃之列。

    天剑太过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胆寒,心底发凉。

    赞同妥协的剑宗弟子数量,迅速超过了死战派。

    面对整个宗门的背叛,同在议事厅内的秦啸和母亲秦馨儿坐在卿兰身后,都面无表情。

    重伤昏迷、面色苍白如纸的天剑,也在,只是被秦馨儿和柳卿音一起抱着。

    秦啸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因为他还不够强大。

    没有实力,现在再怎么咆哮,也不会有人把他当回事,交给卿兰就好。

    哪怕他已经借金螺通知了妖族,但妖族会不会来帮忙,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毕竟这次,是绝境。

    他不会要求谁一定要为自己卖命,但如果剑宗抛弃了他,他以后也不会再当自己是剑宗弟子。

    同样的,若是妖族没有人来,以后也不再是朋友,形同路人。

    大部分剑宗弟子还不想死,尤其不想这么无辜的陪着秦啸母子去死。

    大战开始,皇室便散播消息有意让剑宗内部分裂,他们得知皇室的真实目的,知道秦啸就是飞羽、飞羽就是秦啸后,甚至将秦啸母子斥责为“灾星”、“祸源之始”、“剑宗最大叛逆”等等。

    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他们情绪变得激动,强烈要求剑宗处理掉这对为剑宗带来灭门之灾的母子。

    卿兰压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压不住,得了皇甫烈默许后这批人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叫嚣着要废除卿兰的大长老之位,这才有了这次议事厅之争。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坐于议事厅主位的皇甫烈面无表情地看向右侧的二长老等人。

    “烈风师弟,”二长老看向对面的烈风,面色不豫,“难道你忘了那小子杀你门下弟子、废你亲子的事了?竟然维护着你的仇人,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并未维护他们母子,即便换一个人,我也不会同意。我剑宗向来以弟子为本,不会抛弃弟子,更不会为了顾全所谓大局就牺牲掉他们。”

    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今天你们可以牺牲掉这对母子,明天皇室再提要求,被你们牺牲掉的可以换成任何人,这般下去,我剑宗何以安身立命?”

    “你……”

    二长老被他说的无言以对,面色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将矛头转移到了卿兰身上。

    “卿师妹,这桩无妄之灾,根本缘由是秦啸这个叛逆拜入剑宗。若是你不收他入门,也不多次庇护于他,绝不会有今日皇室攻山灭门之难。”

    二长老身后许多人立即怒视着卿兰,甚至大声斥责。

    “你身为长辈,竟与一个小辈暧昧不清,简直不知羞耻!”

    “你听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简直不堪入耳,剑宗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师徒共侍一夫,这等背德之举,你竟真做的出来,也枉我对你牵挂在心多年。”

    此人话一出口,众人不禁噤声。

    令狐靖,卿兰曾经言及婚嫁的昔日情郎,却因为卿兰自知本族血脉弊病活不了多少时光,也不愿再让自己的子嗣背负相同的命运,最后在临嫁之时无奈放手。

    但很多人,包括令狐靖都不知道卿兰当初为何会突然悔婚。

    卿兰心中一痛,好似有锥子在心脏内搅动一般,令她凄冷一笑。

    一直很安静的秦馨儿,盯着对面那神色忧郁、仿佛受了严重情殇的散发男子,怒意顿生。

    “令狐师兄,君子断交,不出恶言。”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令狐靖迈前几步,看向卿兰,神情落寞而悲伤,还有许多不忍,看在秦馨儿眼里却怒火渐旺。

    “兰儿,我曾满心欢喜,期待你嫁于我为妻,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要弃我而去?”

    “现在还有必要说这个么?”

    卿兰看着他,美眸含泪,笑意凄美。

    “当年是我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你。我曾渴望过自己能像馨儿一样,有一个爱护我的丈夫、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组成一个完满的家庭,可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根本做不到。我不可能拥有那些,这是我的宿命。”

    “那现在呢?”

    令狐靖落寞的神情化作悲愤,踏前一步,语调渐高,满含愤怒。

    “你没有否认他们说的那些,你默认了!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和你门下的几个弟子都暧昧不清,更有许多女子陪侍,为什么你还要……还要作贱自己?”

    “在你眼里,我只是在作贱自己么?”

    卿兰拭去眼角溢出的泪,看着神情悲愤的令狐靖,突然感觉很是好笑,不禁轻笑一声。

    好歹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当年她是眼瞎才会看上他么?他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么?完全不去思考一下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么?只觉得她是在作贱自己么?

    秦啸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她也不会去说。

    “难道不是?”

    令狐靖又踏前一步,离她不过三尺,突然面露怜惜,目光变得柔和。

    “兰儿,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家庭,给你想要的生活,你要什么我都愿意为你取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卿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嘲笑了笑,可能当初就是听多了这些甜言蜜语吧,对于令狐靖,她又何尝真正了解过他?

    至少,她以为他不会是那种为了自保就将同门送出去抵死的人,也不会是那种会对她口出恶言的人。

    可现实让她彻底醒悟过来,让她更加庆幸当初的临阵退缩,才能在不久前遇到秦啸——她生命中的救星,以及今生挚爱。

    “你……”令狐靖一怔,却笑了笑,“兰儿,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我对你依然初心未变,只要你……”

    “够了。”

    卿兰打断了他,神情无奈。

    “令狐师兄,你我之间,早在十五年前就结束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懵懂少女,你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让我心动的热血少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这些年,你知道我为你受了多少心伤么?”

    令狐靖再踏前一步,与卿兰已近在咫尺,眼含热泪,眸光迷离,神情凄楚令人哀伤。

    “你离开我后的每个日夜,我都在想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敢去打搅你,我……兰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与你一起分担,只求你不要再离我而去。”

    “师兄,自重。”

    卿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捧向自己双颊的手,娥眉微蹙。

    “从你选择妥协那一刻开始,你我就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你不可能不清楚他们在我心中的地位,但你依然选择了放弃他们母子,现在却跟我说什么一起分担,你不觉得好笑么?”

    令狐靖一怔,面色变得阴沉,朝秦馨儿和秦啸看去,神情变得有些狰狞。

    “就是你们母子,都是因为你们这对母子,我多年来遭受的情殇,我剑宗遭受的苦难,全都是因为你们!就因为你生了这个小杂种,皇室才会攻山,兰儿才会变心,都是你们的错!”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很重的耳光,扇的彻底懵掉的他踉踉跄跄斜斜往后倒去。

    “令狐靖,我……当初,真的……错看了你。”

    卿兰看着半坐在地的令狐靖,凄冷一笑。

    议事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有的人,想看清他,只需片刻,比如秦啸,真性情从来都是流露在外,毫不掩饰,杀人干脆,处事果断,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的人,想看清他,却需很久,比如令狐靖,演技好到连他们自己都忘了他们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其他人当然也就被骗过去了。只有在极端情境下,比如现在陷入绝望的剑宗,他们的恶劣本性才会暴露无遗。

    “他的存在,固然是皇室攻山的导火索。没有他出现的话,剑宗也的确能不和皇室交恶,不会有今天的灭门之危。”

    卿兰瞥了眼失魂落魄瘫坐在地的令狐靖,扫向对面的二长老众人,面露不屑。

    “但是,这不能成为剑宗舍弃他寻求自保的理由。失去了这份最为珍贵的骨气,侥幸存活下来的剑宗,还如何能立足于武道世界?如何面对门下弟子怀疑犹豫的眼神?”

    “你们可以说那小混蛋很特殊,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开了这个口子,剑宗弟子的心气就散了,士气也散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将‘大夏第一宗门’、‘最强宗门’这种字眼挂在嘴里,不会有人觉得剑宗弟子和其他宗门的弟子不一样。”

    “因为我们,认怂了,认输了,日后变得再强大,也失去了心底的那份傲气。剑宗抛弃了门下最杰出的弟子,那些依然在为剑宗死战的人,也都会心灰意冷,离心离德。”

    厅内众人,陷入沉默,不少人心生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