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打打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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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几个人讨论了两个多小时，时而紧张，时而轻松，讨论的都是大明集团的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也可以算是为今后一段时间的发展定了调子，既有战略方向上的问题，也有一些战术上的研究。
涉及旗下的项目，包括了大明广场以及网络商城的业务，外卖网站的融资以及与阿狸的较量，明支付的推广使用等等。
基本上方方面面都谈到了，唯独没有谈到郑亚军执掌的房地产项目。
锦绣园上半年第四期销售结束，就将面临无房可建的尴尬境地，剩下的工作只是帮助购房的业主办理贷款、房产证、土地证等杂事。
对于一家房地产公司而言，缺少了土地等于抽掉了锅下面的柴火，这饭还怎么煮？
郑亚军想来想去，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当着马光明的面发起了牢骚。
马光明喝着咖啡，笑道：“谁说你没有事做啦，只要想做，有的是事情啊。”
“我还能有什么事？”郑亚军端着咖啡，但一口还没喝。
马光明“你安排人时刻关注着阳江这边的房地产行情，我估计下半年可能疯涨的势头会有所缓解。”
“不太可能吧。”郑亚军疑惑道，现在的行情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业内人士都一直看好今年的房地产市场，“你有什么依据吗？”
马光明摇摇头，分析道：“依据这会儿还没有，但是，你想想看，房子疯涨成这样，很多人已经买不起了，一套房他们不吃不喝还要工作十几年，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天怒人怨？不少地方对高房价非常诟病，相关部门会坐视不管？所以我估计，最早下半年，最迟明年上半年，行情一定会发生转折。”
这一波房价涨得的确有些疯狂，但郑亚军身为房地产开发商，巴不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听马光明这么一说，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你的意思，房价会崩盘？”
“崩盘倒不至于，房地产市场一旦崩盘，牵扯到了产业太多，经济就会发生紊乱，别的不说，单说银行发出去的贷款，还能收得回来？所以，遏制疯涨是有可能的，小幅度下降也是有可能的，但崩盘肯定不会。”马光明喝光杯中的咖啡，放下杯子。
一直到十几年后，大家都在议论着房价的问题，这个问题纠结了几十年，每一次停滞不前的时候都会有人跳出来唱衰，但房地产没有一次出现整体崩盘的现象——即便有个别开发商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跑路，出现了不少烂尾楼，但一旦行情好起来了，就有人过来接盘。
要说十几年后的行情如何，马光明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但就2006年前后，他还是很清楚的。
大的环境不说，单说安州阳江这一带，2007年的时候房价就已经涨不动了，安州甚至出现了两家开发商跑路的事情，一大群房子烂尾在那里，直到五年后才有开发商过来接手。
至于在南都，也有类似的现象。
某个大型楼企买下一大块地，结果遭遇房价低潮，销售额一直达不到要求。拖了一年多之后，公司觉得实在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折价卖给了另一家房产公司，结果人家接手不到半年，就迎来了房价上涨……
一个肠子都悔青了，一个则顿时暴富。
现在大明房产公司的很多资金都挪用到购买安州城北商城当中，即便四期开发销售完毕，想要拿一块不错的地，也现在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按兵不动，坐观其变，一旦阳江也出现了开发商跑路现象，那倒可以趁机抄底。
“好的。”郑亚军点点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马光明想了想：“你可以帮着孙希宁关注着安州济河路北侧那个商业地块，你跟钱东进也更熟一些，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能说得上话。”
“我马上再跟孙总商量一下具体办法。”郑亚军应道。
马光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上次跟褚新颜她们公司是你联系的吧？”
“对，是我。”
“你再跟对方联系一下，就说我们邀请褚新颜来为我们大明集团代言，而且我跟褚新颜本人也已经谈好了，价格方面你去谈，不高于现在的行情价就行，褚新颜也跟我说过，只要个友情价。”
“她现在有经纪人吗？我到时候也可以跟她经纪人去谈。”郑亚军问道。
马光明想了想，他没有跟褚新颜谈过这个事，但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她父母在充当着经纪人的角色，但不敢确定，于是说道：“回头我再问问她，有了消息发短信给你。”
……
一中的五一假期在二号下午结束，马光明中午就没有跟着去大家一起去阳江国际大酒店，而是赶回了家中，并且约好了，让杨江龙把他的作业带到学校门口，借来抄抄。
真要让自己一心一意地坐下来完成这些试卷作业，没有八九个小时是铁定完成不了的。
现在只能借杨江龙的来参考参考，争取两个小时以内完成任务。
等忙完这一阵子，怕是要让唐豆给自己好好补补才行，不然的话，期末考试成绩怕是交不了差。
下午两点钟，来到教室，抢在各科课代表之前将作业还给了杨江龙，应付掉这个任务。
上课之前，唐豆过来找他：“怎么样，昨天一天情况？”
“还行，总算是旗开得胜，这会儿我班师回朝。”马光明一看到唐豆，就嘻嘻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唐豆的头发长了不少，用黑色的皮筋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较之之前的齐耳发，显得更加成熟了一点。
马光明目光再往下一点，看到长袖T恤之下的某个地方，似乎也成熟了不少。
唐豆看他的目光不离自己脖子下面，脸色不由得一红，啐道：“越来越没个正行。”
忽然又说道：“昨天晚上，你陪褚新颜聊天，聊到什么了？”
马光明想着，聊到什么，聊到床上去了，但这话他可不敢说，随便糊弄着：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她遇到的一些趣事，问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学校里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这样平淡到无聊。”
“那岂不是聊到很晚？”唐豆吃了一惊。
马光明暗叫不好，忙解释：“怎么可能，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很注意保养的，到了点就必须睡觉，不然伤了皮肤，有了黑眼圈，是要被公司处分的。”
唐豆哪里懂得这些，更好奇了：“这都会被处分？看来，这娱乐圈里也不好混啊。”
马光明笑道：“有失必有得，这个圈子里赚钱多啊，还能出名，稍微有点小名气的，就会安排助理，走到哪儿都是一圈保镖围着，派头十足。”
“但是褚新颜好像没有啊。”唐豆想起昨天晚上跟褚新颜一起吃饭，她就是一个人。
马光明点点头：“她回自己老家，也用不着兴师动众。”
“你是不是很羡慕她在娱乐圈里的生活？”唐豆微微歪着脑袋，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绝对不会，”马光明笑道，“你不知道，娱乐圈乱着呢，我可不想被这个大染缸染黑。”
好在唐豆对很乱的贵圈并不感兴趣，她尽管也喜欢两三个歌手演员，但并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对偶像近乎疯狂的痴迷。
“只不过，期末考试之前，你得帮我好好补补，我的数学好像又掉下来了。”马光明也不想继续在贵圈打转，换了一个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的话题。
提到这个话题，唐豆自然满口答应，尽管马光明现在很有钱，尽管他貌似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但是，在唐豆看来，还是更希望马光明能够在学业上和她差不多——她的目标可是京都大学这样的一流学府。
而且马光明主动邀请她帮忙，哪有不帮的道理。
被马光明这么一扯，唐豆也忘记了要问关于褚新颜别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刚吃完饭，郭子江就找上了门。
他昨天晚上带了数码相机，给大家和褚新颜合了影，上午休息的时候就去找了一家影像馆，让人洗了出来，这会儿到处分发。
“特么的你拍的什么玩意，”马光明看到照片上的自己似乎比现实中胖一些，不由得骂道，“这技术水平也太差了，看看，哥这么挺拔苗条的身材，被你拍成了王云帆。”
郭子江嘿嘿笑道：“我这可是索尼的相机，怎么会差？分明是你自己已经发福了，还怪起我的拍照水平了。”
“是吗？”马光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胖的也不明显，“看来最近是缺少锻炼了，回头要去半个健身卡才行。”
“鼓楼街南边有一家健身馆，不过办卡可不便宜，”郭子江对阳江很熟，尤其哪里有网吧，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听马光明提起健身，立即推荐着健身房，说到这儿，想起马光明现在也不缺钱，笑道，“不过你就是自己开一家健身房，估计也没有问题。”
“自信点，把‘估计’这个词去掉。”在郭子江的面前，马光明摆了一下谱。
郭子江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那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啊？”
“借钱？做什么？”马光明问道。
郭子江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这不洗了很多照片，把零用钱都花光了，下个星期四吴菲生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
看着郭子江这样的神情，马光明就猜到了八九分：“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了吴菲？”
郭子江也不是扭捏的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需要多少？”
马光明本想劝劝他，他从吴菲看郭子江的眼神就能够知道，吴菲对郭子江根本不感兴趣，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真要是喜欢一个男孩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是带着光的。
吴菲这个女孩马光明虽然不熟悉，但是看得出来，她脸上藏不住心事，喜怒形于色，爱憎让人能一看看穿。
不要说马光明这样的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只不过深陷其中的当事人自然是无法觉察到这一点。
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当事人往往是最糊涂的那一个，又或者他们也觉察到了，但却带着一丝丝的不甘心，不想就此放弃，结局只会是越陷越深，搞得自己痛苦不已，还误认为是一往情深，除了感动自己，别的什么也不是。
但马光明还是选择了不劝他，毕竟这也算一个男孩成为男人的必经之路，而且这时候，任谁去劝说，大概效果都不会太好，还会起到反作用。等到他自己碰得头破血流，自然会明白这个世界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另眼相看。
“三百吧。”郭子江有些犹豫，生怕说多了。
马光明故意迟疑了一会，这才从衣服兜里摸出三张百元大钞：“你帮大家拍了洗了那么多照片，也花了不少，这钱你就拿去。”
拿去的意思，就是不用还了。
按说再多的钱马光明也能掏得出，但这样的坏习惯不能养成。
朋友之间关系再好，也要尽量比较有经济上的纠葛，一旦有了，这关系也经不住考验。
“我肯定会还你。”郭子江结果钱，很认真地说道。
马光明很难得看到他这样严肃，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动真情了。”
“感情还能有假？”郭子江尽管很话痨，但情感世界还是一张白纸。
从马光明现在的眼光来看，他这样说好听一点是天真，说难听一点是幼稚。
“感情这东西，再假不过了，你小屁孩哪里懂！”
郭子江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只比我大了一个多月，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马光明心想，哥虽然只比你大一个月，但哥见的世面太多了。
赶走郭子江，马光明散步到了唐豆教室门口，透过窗子咳嗽一声，正在里面跟同学拿着照片聊着天的唐豆听到了，便走了出来，把自己的照片给马光明看：“看看，怎么样？”
马光明接过照片一看，随即就还给了她：“不咋地，刚
才我还跟郭子江说呢，他这摄影水平也太次了，把我这标准身材都拍得显胖了。”
唐豆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照片：“还不错啊，你看我这个就很好。”
“好什么啊，不也拍得不像。”马光明指了指照片上的唐豆。
唐豆更疑惑了：“怎么会不像？”
“你个头哪有褚新颜高，这照片上你都到褚新颜眼睛这了，实际上大概也就到嘴巴这里。”马光明比划了两下。
唐豆俏脸一红，扬起拳头就要打他。
马光明嘿嘿笑着躲到一边：“难不成，你最近还长高了点？”
唐豆一听这话，有些小骄傲地抬起小脑瓜：“没错，没想到吧？”
马光明点点头：“的确没有想到，你还能继续发育，哟哟，发育的不错嘛。”
说着眼睛就朝那里瞄去。
唐豆一跺脚，转身跑进教室，不再理他。
马光明笑呵呵地回到自己教室，一想到唐豆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便琢磨着送她一个什么礼物比较好。
晚自习放学回到家后，收到了四条短信，其中两条是孙希宁发的，一条是姜娜娜发的，还要一条是余额不足10元的信息。
姜娜娜发的是寻常话，抱怨了一下马光明许久没有主动跟她联系。
孙希宁发的两条，一条是网络商城已经开始对外公开，目前订单量一般，阳江这里的倒占据了四成。
另一条是明支付融资计划书已经做好，发到了马光明的个人邮箱里。
网络商城刚开始业绩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网购这一块他们属于后来者，前面的几家巨头已经成型，抢占着绝大多数的流量。
但从阳江这里订单还不错的情况来看，线上结合线下的模式是值得肯定的。
毕竟一般网购，下单之后，再经过物流转送，到手的时候也是三四天之后了，慢的甚至能拖到七八天。而阳江人则只要通过下单，基本上一个小时之内货物就送到了自己手上，显然要快速便捷很多。
如此看来，加在各个城市落子大明广场的事情，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当然，马光明这也是暂时想想，开一家大明广场得多少钱？他哪里就能一下子搞得到这么多的钱。而且，这和买菜还不一样，不等于有钱就一定能够搞定，你愿意投资，人家地方还不一定接受。
“安州济河路北侧的进展情况怎么样？”马光明随即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十几秒钟过后，孙希宁的电话来了：“安州市还是更倾向于东北的那家公司，你也知道，人家名气大，合作商多，运营经验丰富，我们直接跟人家竞争，有不小的难度。”
“东北那家公司的态度你知道吗？”马光明问道。
“知道一点，但不多，”孙希宁说道，“他们并不想直接过来投资，而是想让安州市找一家开发商建设好商业综合体，然后以合作的方式，交由他们来经营管理。”
这是一种普遍的做法，自己拿地盖房子在，自己经营管理，这叫硬资产；别人拿地盖房子，让他们去管理，这叫软资产。
硬资产的好处是拥有全部的产权，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用不着跟别人商量，也不用分红给别人。但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是花费太多。东北那家企业近期在全国市场呼风唤雨，一下子铺开不少，让自己身家暴涨的同时，也承担着资金方面不小的压力。
软资产正好相反，不用自己怎么掏钱，就能够在一个地方落子布局。弊端是自主权不够。
马光明并不想采取软资产的模式，那样的话极容易受制于人。
但是这样一来，大明广场想在全国各大中小城市布局，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且，即便时间足够长，他们也未必能够如愿。
安州的市场目前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
从地方的角度出发，马光明很能理解他们，现在大家都知道东北这家公司名头响亮，领导们在自己的任期内招进这样的知名商业综合体，无疑也是自己的一大政绩。
而且对方实力强劲，也更值得信任。
这件事情是由相关部门在谈，但钱东进身为分管的市领导，还是有足够的话语权。
“你们有没有去找钱东进呢？”
孙希宁“嗯”了一声：“当然找了，但只谈了几分钟，钱东进的意思，还是要等他们跟东北那家公司谈的结果再说。”
这显然就是一种直接的拒绝，连委婉都不带的。
马光明想了一会儿，对孙希宁说道：“这样，你和我表哥最近这两天再找他一次，别的什么也不要多说，就说市里面要发展城南，要引进大型商业综合体，但也要注重本土企业的培养，将来能够有一家诞生于安州的这样的大企业，对安州来说，也是一件光亮的名片。”
另一家网购平台的创始人东哥出身于本省的一个小地级市，就成为该市一张名片。
孙希宁说道：“好的，这也的确是一个办法。”
“钱东进多少还是有点本土情怀的，加上东北那家企业想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舒服的事，他们的想法显然跟钱东进的想法不一样，这样我们打点感情牌，没准就能奏效。”马光明说道。
尽管在安州已经布局了一家大明广场，但那相当于借壳上市，倘若城南这一板块也能成功，那对于大明广场进军下一个城市，绝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马光明也知道，全部的希望不能寄托在钱东进身上，还是要继续跟相关部门去谈——实在不行，马光明突然想到自己这里还有安州市长夏春生的名片，倒不妨给他编发一条短信，看看能不能得到他那边的支持。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倘若跨过钱东进直接去跟夏春生联系，一旦钱东进知道，必然会心生不快，即便是强行通过了，也会给以后的交往带来不便。
所有的职场都差不多，领导最厌恶的就是越级上报情况，这不等于无视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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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旗下的项目，包括了大明广场以及网络商城的业务，外卖网站的融资以及与阿狸的较量，明支付的推广使用等等。
基本上方方面面都谈到了，唯独没有谈到郑亚军执掌的房地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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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家房地产公司而言，缺少了土地等于抽掉了锅下面的柴火，这饭还怎么煮？
郑亚军想来想去，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当着马光明的面发起了牢骚。
马光明喝着咖啡，笑道：“谁说你没有事做啦，只要想做，有的是事情啊。”
“我还能有什么事？”郑亚军端着咖啡，但一口还没喝。
马光明“你安排人时刻关注着阳江这边的房地产行情，我估计下半年可能疯涨的势头会有所缓解。”
“不太可能吧。”郑亚军疑惑道，现在的行情几乎是一天一个价，业内人士都一直看好今年的房地产市场，“你有什么依据吗？”
马光明摇摇头，分析道：“依据这会儿还没有，但是，你想想看，房子疯涨成这样，很多人已经买不起了，一套房他们不吃不喝还要工作十几年，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天怒人怨？不少地方对高房价非常诟病，相关部门会坐视不管？所以我估计，最早下半年，最迟明年上半年，行情一定会发生转折。”
这一波房价涨得的确有些疯狂，但郑亚军身为房地产开发商，巴不得看到这样的结果，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听马光明这么一说，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你的意思，房价会崩盘？”
“崩盘倒不至于，房地产市场一旦崩盘，牵扯到了产业太多，经济就会发生紊乱，别的不说，单说银行发出去的贷款，还能收得回来？所以，遏制疯涨是有可能的，小幅度下降也是有可能的，但崩盘肯定不会。”马光明喝光杯中的咖啡，放下杯子。
一直到十几年后，大家都在议论着房价的问题，这个问题纠结了几十年，每一次停滞不前的时候都会有人跳出来唱衰，但房地产没有一次出现整体崩盘的现象——即便有个别开发商因为资金链断裂而跑路，出现了不少烂尾楼，但一旦行情好起来了，就有人过来接盘。
要说十几年后的行情如何，马光明还真不敢轻易下结论，但就2006年前后，他还是很清楚的。
大的环境不说，单说安州阳江这一带，2007年的时候房价就已经涨不动了，安州甚至出现了两家开发商跑路的事情，一大群房子烂尾在那里，直到五年后才有开发商过来接手。
至于在南都，也有类似的现象。
某个大型楼企买下一大块地，结果遭遇房价低潮，销售额一直达不到要求。拖了一年多之后，公司觉得实在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折价卖给了另一家房产公司，结果人家接手不到半年，就迎来了房价上涨……
一个肠子都悔青了，一个则顿时暴富。
现在大明房产公司的很多资金都挪用到购买安州城北商城当中，即便四期开发销售完毕，想要拿一块不错的地，也现在有些捉襟见肘。
所以按兵不动，坐观其变，一旦阳江也出现了开发商跑路现象，那倒可以趁机抄底。
“好的。”郑亚军点点头，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马光明想了想：“你可以帮着孙希宁关注着安州济河路北侧那个商业地块，你跟钱东进也更熟一些，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能说得上话。”
“我马上再跟孙总商量一下具体办法。”郑亚军应道。
马光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上次跟褚新颜她们公司是你联系的吧？”
“对，是我。”
“你再跟对方联系一下，就说我们邀请褚新颜来为我们大明集团代言，而且我跟褚新颜本人也已经谈好了，价格方面你去谈，不高于现在的行情价就行，褚新颜也跟我说过，只要个友情价。”
“她现在有经纪人吗？我到时候也可以跟她经纪人去谈。”郑亚军问道。
马光明想了想，他没有跟褚新颜谈过这个事，但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她父母在充当着经纪人的角色，但不敢确定，于是说道：“回头我再问问她，有了消息发短信给你。”
……
一中的五一假期在二号下午结束，马光明中午就没有跟着去大家一起去阳江国际大酒店，而是赶回了家中，并且约好了，让杨江龙把他的作业带到学校门口，借来抄抄。
真要让自己一心一意地坐下来完成这些试卷作业，没有八九个小时是铁定完成不了的。
现在只能借杨江龙的来参考参考，争取两个小时以内完成任务。
等忙完这一阵子，怕是要让唐豆给自己好好补补才行，不然的话，期末考试成绩怕是交不了差。
下午两点钟，来到教室，抢在各科课代表之前将作业还给了杨江龙，应付掉这个任务。
上课之前，唐豆过来找他：“怎么样，昨天一天情况？”
“还行，总算是旗开得胜，这会儿我班师回朝。”马光明一看到唐豆，就嘻嘻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唐豆的头发长了不少，用黑色的皮筋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较之之前的齐耳发，显得更加成熟了一点。
马光明目光再往下一点，看到长袖T恤之下的某个地方，似乎也成熟了不少。
唐豆看他的目光不离自己脖子下面，脸色不由得一红，啐道：“越来越没个正行。”
忽然又说道：“昨天晚上，你陪褚新颜聊天，聊到什么了？”
马光明想着，聊到什么，聊到床上去了，但这话他可不敢说，随便糊弄着：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她遇到的一些趣事，问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学校里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这样平淡到无聊。”
“那岂不是聊到很晚？”唐豆吃了一惊。
马光明暗叫不好，忙解释：“怎么可能，人家现在是大明星，很注意保养的，到了点就必须睡觉，不然伤了皮肤，有了黑眼圈，是要被公司处分的。”
唐豆哪里懂得这些，更好奇了：“这都会被处分？看来，这娱乐圈里也不好混啊。”
马光明笑道：“有失必有得，这个圈子里赚钱多啊，还能出名，稍微有点小名气的，就会安排助理，走到哪儿都是一圈保镖围着，派头十足。”
“但是褚新颜好像没有啊。”唐豆想起昨天晚上跟褚新颜一起吃饭，她就是一个人。
马光明点点头：“她回自己老家，也用不着兴师动众。”
“你是不是很羡慕她在娱乐圈里的生活？”唐豆微微歪着脑袋，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绝对不会，”马光明笑道，“你不知道，娱乐圈乱着呢，我可不想被这个大染缸染黑。”
好在唐豆对很乱的贵圈并不感兴趣，她尽管也喜欢两三个歌手演员，但并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对偶像近乎疯狂的痴迷。
“只不过，期末考试之前，你得帮我好好补补，我的数学好像又掉下来了。”马光明也不想继续在贵圈打转，换了一个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的话题。
提到这个话题，唐豆自然满口答应，尽管马光明现在很有钱，尽管他貌似已经是一个成功人士，但是，在唐豆看来，还是更希望马光明能够在学业上和她差不多——她的目标可是京都大学这样的一流学府。
而且马光明主动邀请她帮忙，哪有不帮的道理。
被马光明这么一扯，唐豆也忘记了要问关于褚新颜别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刚吃完饭，郭子江就找上了门。
他昨天晚上带了数码相机，给大家和褚新颜合了影，上午休息的时候就去找了一家影像馆，让人洗了出来，这会儿到处分发。
“特么的你拍的什么玩意，”马光明看到照片上的自己似乎比现实中胖一些，不由得骂道，“这技术水平也太差了，看看，哥这么挺拔苗条的身材，被你拍成了王云帆。”
郭子江嘿嘿笑道：“我这可是索尼的相机，怎么会差？分明是你自己已经发福了，还怪起我的拍照水平了。”
“是吗？”马光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胖的也不明显，“看来最近是缺少锻炼了，回头要去半个健身卡才行。”
“鼓楼街南边有一家健身馆，不过办卡可不便宜，”郭子江对阳江很熟，尤其哪里有网吧，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听马光明提起健身，立即推荐着健身房，说到这儿，想起马光明现在也不缺钱，笑道，“不过你就是自己开一家健身房，估计也没有问题。”
“自信点，把‘估计’这个词去掉。”在郭子江的面前，马光明摆了一下谱。
郭子江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那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啊？”
“借钱？做什么？”马光明问道。
郭子江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这不洗了很多照片，把零用钱都花光了，下个星期四吴菲生日，我想送她一件礼物。”
看着郭子江这样的神情，马光明就猜到了八九分：“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了吴菲？”
郭子江也不是扭捏的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需要多少？”
马光明本想劝劝他，他从吴菲看郭子江的眼神就能够知道，吴菲对郭子江根本不感兴趣，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真要是喜欢一个男孩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是带着光的。
吴菲这个女孩马光明虽然不熟悉，但是看得出来，她脸上藏不住心事，喜怒形于色，爱憎让人能一看看穿。
不要说马光明这样的经验丰富的老男人，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只不过深陷其中的当事人自然是无法觉察到这一点。
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当事人往往是最糊涂的那一个，又或者他们也觉察到了，但却带着一丝丝的不甘心，不想就此放弃，结局只会是越陷越深，搞得自己痛苦不已，还误认为是一往情深，除了感动自己，别的什么也不是。
但马光明还是选择了不劝他，毕竟这也算一个男孩成为男人的必经之路，而且这时候，任谁去劝说，大概效果都不会太好，还会起到反作用。等到他自己碰得头破血流，自然会明白这个世界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另眼相看。
“三百吧。”郭子江有些犹豫，生怕说多了。
马光明故意迟疑了一会，这才从衣服兜里摸出三张百元大钞：“你帮大家拍了洗了那么多照片，也花了不少，这钱你就拿去。”
拿去的意思，就是不用还了。
按说再多的钱马光明也能掏得出，但这样的坏习惯不能养成。
朋友之间关系再好，也要尽量比较有经济上的纠葛，一旦有了，这关系也经不住考验。
“我肯定会还你。”郭子江结果钱，很认真地说道。
马光明很难得看到他这样严肃，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是动真情了。”
“感情还能有假？”郭子江尽管很话痨，但情感世界还是一张白纸。
从马光明现在的眼光来看，他这样说好听一点是天真，说难听一点是幼稚。
“感情这东西，再假不过了，你小屁孩哪里懂！”
郭子江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只比我大了一个多月，充什么大尾巴狼啊。”
马光明心想，哥虽然只比你大一个月，但哥见的世面太多了。
赶走郭子江，马光明散步到了唐豆教室门口，透过窗子咳嗽一声，正在里面跟同学拿着照片聊着天的唐豆听到了，便走了出来，把自己的照片给马光明看：“看看，怎么样？”
马光明接过照片一看，随即就还给了她：“不咋地，刚
才我还跟郭子江说呢，他这摄影水平也太次了，把我这标准身材都拍得显胖了。”
唐豆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照片：“还不错啊，你看我这个就很好。”
“好什么啊，不也拍得不像。”马光明指了指照片上的唐豆。
唐豆更疑惑了：“怎么会不像？”
“你个头哪有褚新颜高，这照片上你都到褚新颜眼睛这了，实际上大概也就到嘴巴这里。”马光明比划了两下。
唐豆俏脸一红，扬起拳头就要打他。
马光明嘿嘿笑着躲到一边：“难不成，你最近还长高了点？”
唐豆一听这话，有些小骄傲地抬起小脑瓜：“没错，没想到吧？”
马光明点点头：“的确没有想到，你还能继续发育，哟哟，发育的不错嘛。”
说着眼睛就朝那里瞄去。
唐豆一跺脚，转身跑进教室，不再理他。
马光明笑呵呵地回到自己教室，一想到唐豆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便琢磨着送她一个什么礼物比较好。
晚自习放学回到家后，收到了四条短信，其中两条是孙希宁发的，一条是姜娜娜发的，还要一条是余额不足10元的信息。
姜娜娜发的是寻常话，抱怨了一下马光明许久没有主动跟她联系。
孙希宁发的两条，一条是网络商城已经开始对外公开，目前订单量一般，阳江这里的倒占据了四成。
另一条是明支付融资计划书已经做好，发到了马光明的个人邮箱里。
网络商城刚开始业绩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网购这一块他们属于后来者，前面的几家巨头已经成型，抢占着绝大多数的流量。
但从阳江这里订单还不错的情况来看，线上结合线下的模式是值得肯定的。
毕竟一般网购，下单之后，再经过物流转送，到手的时候也是三四天之后了，慢的甚至能拖到七八天。而阳江人则只要通过下单，基本上一个小时之内货物就送到了自己手上，显然要快速便捷很多。
如此看来，加在各个城市落子大明广场的事情，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当然，马光明这也是暂时想想，开一家大明广场得多少钱？他哪里就能一下子搞得到这么多的钱。而且，这和买菜还不一样，不等于有钱就一定能够搞定，你愿意投资，人家地方还不一定接受。
“安州济河路北侧的进展情况怎么样？”马光明随即回了一条短信过去。
十几秒钟过后，孙希宁的电话来了：“安州市还是更倾向于东北的那家公司，你也知道，人家名气大，合作商多，运营经验丰富，我们直接跟人家竞争，有不小的难度。”
“东北那家公司的态度你知道吗？”马光明问道。
“知道一点，但不多，”孙希宁说道，“他们并不想直接过来投资，而是想让安州市找一家开发商建设好商业综合体，然后以合作的方式，交由他们来经营管理。”
这是一种普遍的做法，自己拿地盖房子在，自己经营管理，这叫硬资产；别人拿地盖房子，让他们去管理，这叫软资产。
硬资产的好处是拥有全部的产权，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用不着跟别人商量，也不用分红给别人。但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是花费太多。东北那家企业近期在全国市场呼风唤雨，一下子铺开不少，让自己身家暴涨的同时，也承担着资金方面不小的压力。
软资产正好相反，不用自己怎么掏钱，就能够在一个地方落子布局。弊端是自主权不够。
马光明并不想采取软资产的模式，那样的话极容易受制于人。
但是这样一来，大明广场想在全国各大中小城市布局，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而且，即便时间足够长，他们也未必能够如愿。
安州的市场目前就面临着这样的尴尬。
从地方的角度出发，马光明很能理解他们，现在大家都知道东北这家公司名头响亮，领导们在自己的任期内招进这样的知名商业综合体，无疑也是自己的一大政绩。
而且对方实力强劲，也更值得信任。
这件事情是由相关部门在谈，但钱东进身为分管的市领导，还是有足够的话语权。
“你们有没有去找钱东进呢？”
孙希宁“嗯”了一声：“当然找了，但只谈了几分钟，钱东进的意思，还是要等他们跟东北那家公司谈的结果再说。”
这显然就是一种直接的拒绝，连委婉都不带的。
马光明想了一会儿，对孙希宁说道：“这样，你和我表哥最近这两天再找他一次，别的什么也不要多说，就说市里面要发展城南，要引进大型商业综合体，但也要注重本土企业的培养，将来能够有一家诞生于安州的这样的大企业，对安州来说，也是一件光亮的名片。”
另一家网购平台的创始人东哥出身于本省的一个小地级市，就成为该市一张名片。
孙希宁说道：“好的，这也的确是一个办法。”
“钱东进多少还是有点本土情怀的，加上东北那家企业想空手套白狼，哪有那么舒服的事，他们的想法显然跟钱东进的想法不一样，这样我们打点感情牌，没准就能奏效。”马光明说道。
尽管在安州已经布局了一家大明广场，但那相当于借壳上市，倘若城南这一板块也能成功，那对于大明广场进军下一个城市，绝对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马光明也知道，全部的希望不能寄托在钱东进身上，还是要继续跟相关部门去谈——实在不行，马光明突然想到自己这里还有安州市长夏春生的名片，倒不妨给他编发一条短信，看看能不能得到他那边的支持。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倘若跨过钱东进直接去跟夏春生联系，一旦钱东进知道，必然会心生不快，即便是强行通过了，也会给以后的交往带来不便。
所有的职场都差不多，领导最厌恶的就是越级上报情况，这不等于无视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