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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王爷要雄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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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王二少那日偷偷摸摸地潜进奉阳王府,后来却大摇大摆地走出去,陆成奶妈的眼珠子几乎落了一地。后来的几日里京城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刚好成为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陆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去。

    说不大,不过是庶子为了谋夺家产害死的嫡兄,这种事在世家贵族虽不常见,却也不少见。说不小,这出事的须家恰巧与贵妃娘娘有那么点亲戚关系。须家大老爷怎么说也是贵妃娘娘的表兄,听说贵妃娘娘都震怒了,定要严惩凶手,决不轻饶。

    贵妃娘娘主持中馈多年,宫里宫外都颇有些势力。她老人家震怒了,底下的人自然会自发地活络起来。于是须羌谋害嫡兄谋夺家产的罪名以最快的速度定了下来,这事根本就没惊动大理寺,从抓人到定罪,顺天府一手包办,府尹大人终于扬眉吐气,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须羌的罪名刚定下来,就有人报案,痛诉须家人欺男霸女、霸占良田、夺人家产。报案的人不止一个,诉说的恶行自然也不止一个。饶是府尹大人见多识广,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群情激奋的情况。那须家的恶行简直是数不胜数、罄竹难书啊。府尹大人那颗已经死了的为民请命的心顿时活了过来,只不过给须羌定罪是贵妃娘娘的意思,牵扯到整个须家却牵扯太广,府尹大人不敢专断,便又把须羌提溜到大理寺去。

    府尹大人对着大理寺卿郑南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郑大人年纪轻,想必是没有见过那等惨象的,便是老夫为官几十年,见惯了人间惨剧,也忍不住为之心酸泪流啊。没想到堂堂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惨事,那须家人个个都是吃人的恶鬼啊。郑大人素来正气凛然,想来是不会姑息这等恶徒的。老夫没有郑大人的本事,只得把人犯送到大理寺,请郑大人帮忙审一审了。”

    言下之意是大理寺问口供乃是一绝,只管从须羌嘴里挖须家干过的缺德事。

    郑南成的脸阴沉得要挤出黑水来。这位府尹大人和他同为正三品,品级上分不出个高下,可府尹大人的年纪却足以当他的父亲,与他又有些渊源,所以每次顺天府遇到麻烦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理寺,这些年来郑南成替顺天府挡了不少麻烦,郑南成每次都不想再管,可府尹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倚老卖老,他如何能忍心。因此,他每次都输在脸皮不够厚上。这回也不例外,脸黑归脸黑,郑南成却是没推却。

    府尹大人成功地把大理寺这只蚂蚱跟自己栓到了一起,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郑南成的副手少卿大人一脸不解,“大人,须家与闵乐侯府季家关系匪浅,这案子恐怕不好审啊。谁都知道肖府尹生就一副厚脸皮,大人又何必为他得罪闵乐侯府呢?”

    郑南成能坐到这个位置,善于钻营是必然的,但他不去吏部不去户部,独独落在了人见人恨鬼见鬼怨的大理寺,可见他致力于杜绝冤假错案,也算得上是正气凛然。此人面冷,心肠却不坏,乐于提携下属,善于帮扶一二,因此在朝中的名声不差,在下属的声望极高。

    此时,副手疑惑,郑南成倒是不藏私。他扫视一下四周,见无可疑之人,便低声说道:“须家与闵乐侯府之间,说得好听点是关系匪浅,说得不好听就是须家仗着贵妃娘娘的势胡作非为。正因为须家与闵乐侯府有这层关系在,但凡跟须家有关系的事从来都是息事宁人,这回能闹到这么大,固然与须羌有些干系,但更多的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少卿大人露出惊色,“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跟闵乐侯府作对?”

    “是谁跟闵乐侯府作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既然能做到这个地步,那么要不了多久须家的事便会闹到天子跟前。天子素来重颜面,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等天怒人怨的事,他竟然毫不知晓,势必有一场雷霆震怒。到时候,天子一声令下,彻查须家,这事要么落到刑部头上,要么落到大理寺的头上……”

    少卿大人恍然大悟,“刑部张尚书最是怕事,势必会躲了这个麻烦,这事肯定要落到我们大理寺的头上!”

    “既然怎么也躲不过,干脆现在就接了这差事,待天子问起的时候也能躲过一个‘失察’之罪。”郑南成老神在在。

    “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少卿大人叹服。

    郑南成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不过比你多吃了几年饭罢了,再过几年,你也能看出其中的兜兜转转。”

    少卿大人忙道:“下官愚钝,还请大人多多提点下官!”

    郑南成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陆华浓看到王润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王土匪毫无自觉,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坐下就要茶喝,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

    陆华浓直接抓起自己的茶盏摔过去。

    王润连忙闪过,茶盏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使他心头一跳,他连忙笑嘻嘻地说道:“虽然咱们兄弟俩感情好,但共用一个茶盏始终有些恶心,原谅为兄没接住哈!”

    陆华浓看也不看他,直接吩咐侍剑道:“去砍王二少,往死里砍,千万别留情!砍死了有本王担着!”

    “好嘞!”侍剑双眼一亮,提剑就砍向王润。

    王润惊得连忙避让一旁,他刚刚坐过的椅子则被劈成了两半。

    王润瞪圆了眼睛珠子,侍剑这一刀跟陆华浓方才那软绵绵的一掷可是大不相同,若不是他闪得快,他现在就跟那椅子是一个下场。

    “丫头,以前没见你佩剑啊,怎么今儿个随手就是一把?”

    侍剑嘿嘿笑了两声,得意道:“我家王爷说了,我叫侍剑,就是给我家王爷看剑的,要是没有剑,我还看什么!所以我家王爷赐了一把好剑,以后王爷叫我砍谁我就砍谁!”

    侍剑说罢,毫不留情地又砍了王润几剑。她武功不错,又有一身蛮力,把剑当刀使,端的是气势迫人。王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没有称手的武器,闪避得有些狼狈。一个没注意,王润的衣服被割破了,侍剑再接再厉,又割破了几处。

    王二少终于跳脚了,“你个臭丫头,没大没小的,连‘奴婢’都不会说了!”

    侍剑毫不在意地说:“我是我家王爷的奴婢,在我家王爷面前自然称‘奴婢’,在王二少面前就不必客气了。王二少您别躲啊,让我砍中几剑撒,否则我不好向我家王爷交差啊!”

    王润一边躲,一边往陆华浓那边靠。侍剑平时傻乎乎的,这时却是聪明得很,一眼就看出王润的意图,连忙挥剑将他逼开,不让他打扫陆华浓。

    陆华浓则是接过小刀递过来的新泡好的茶,呷了一口,乐悠悠地看着眼前的武侠大戏。

    王润无法,只得高声问道:“兄弟,我又如何得罪你了?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撒!”说罢他又对一脸凶狠的侍剑道:“小丫头你会不会使剑啊,怎么尽把剑当刀用?”

    “我乐意,你管不着!”侍剑一脸得意,气得王润牙痒痒。

    陆华浓喝够了茶,才慢吞吞地说道:“本王的意思你明明知道,非要玩上这一出,让本王的打算付之东流,砍你几剑还是便宜你了!”

    王润眼珠子一转就知道陆华浓说的是什么,连忙大呼:“冤枉啊!兄弟一场,你难得求我帮忙,我哪能不尽心尽力啊,又怎会坏你的打算呢!”

    陆华浓双目一沉,“侍剑,继续砍,越重越好!”

    侍剑得了令,欢快极了,果然一剑比一剑重。王润没带武器,又不好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身上还不太方便,只得在心中叫苦。

    “那件事我自有打算,肯定能让你如愿的!”

    陆华浓冷哼一声,“须羌到了郑南成的手里,恐怕连家里有几个铜板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如今京城上下把须家传得恶行累累,纸包住火,御史台肯定要狠狠地参上一本,到时候老皇帝动怒,灭族不可能,抄家总跑不掉。哼哼!”

    “这事另有内情,郑南成也并非你所想得那般大公无私!”王润急道。

    “说来听听。”陆华浓有了听故事的兴致。

    “那你总得让我坐下来,慢慢跟你说啊。”王润喘气道。

    陆华浓却不急着答应,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本王求你帮忙的?”

    王润闻言一愣,随即暗骂陆华浓小气,嘴上却讨好地说道:“是我诚心诚意地要帮忙,你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陆华浓满意地点点头,道:“侍剑,回来喝口茶,歇一歇。”

    侍剑立即停了手,有点惋惜地看了王润一眼,撒丫子跑到陆华浓身边等待投食。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日子U盘不见了,昨晚才在床缝里找着了,昨天把太后的存稿整理整理更了,今晚整理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