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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螳螂,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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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笼罩,灯火通明。

    南楚营地那边,房屋之上隐隐看到有黑影跳动,动作很轻,悄无声息。

    营地里的防守异常严密,寻常人很难有所“作为”。

    齐守云的房间灯火还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齐守云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叠纸张,纸张上写满了诗句,字体很漂亮,但吸引他的是诗句的内容。他全神贯注细细品读着,嘴角挂着掩不住的欣赏笑容。

    一位眼神十分锐利的仆人手脚麻利地端了一壶茶水放置在桌上,动作很慢很轻,没有打扰到齐守云阅诗的雅兴。做完这些,他悄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关门的声音依旧很轻。

    离开房间,还没有走几步,便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其神色微动,眼眸顿紧,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在原地顿了顿,然后很自然地加快了脚步,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经过一处长廊,人影在长廊尽头的拐角出消失不见。

    这时,一道黑纱遮面的黑影从房檐上轻然跃下,急忙跟上了那位仆人的步伐,但转过那处拐角,却发现没有任何身影,那仆人动作如此之快,令黑影眉头一紧,当即紧绷其身体,谨慎地环望四周。

    这个时候,那位仆人的身影却突然从黑影的背后出现,二话不说,当即一拳便向着黑影打了过去。不过黑影毕竟是八境高手,反应很快,发现了出现在身后的仆人,并侧身躲避开了他那看着十分强劲的一拳。

    刹那间,二人便不由分说地交上了手,拳脚相向。

    仆人似乎不想给黑影任何说话解释的机会,招招强劲,招招直击要害。不过黑影却是轻松应对,毕竟武道八境的实力摆在那里。

    那仆人不断出手间似乎也发现了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当即眉头紧起,招式不由得狠厉的几分,同时厉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

    蓝羽低声说道:“你我不是敌人,你不必对我存在恶意。今夜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

    二人对了一掌,就此分开,仆人沉着色,没有再出手。

    “我之前就发现暗处有人在窥视,就是你吧,你有何目的?找我何事?”

    蓝羽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刺杀南楚太子的,上次失手,想必今晚你会再动手。我今晚特来找你,是想与你合作。”

    “合作?你也是来刺杀太子的?”

    蓝羽摆手道:“不,我的目标不是南楚太子,我的目标是太子太傅,闫文松。如果我们之间能够达成合作,你既能除掉南楚太子,我也能杀掉闫文松,何乐而不为?”

    “你要杀太子太傅跟我有何关系,而且我为何要与你合作?”

    蓝羽说道:“上次刺杀不成,今晚,你再次动手,你觉得你能成功吗?恐怕他们早已埋伏好了兵力,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上次行动失败便已打草惊蛇,而且这两日的内部查找刺客没有找到,南楚太子周边的守卫变得异常严密,再次出手恐怕难以得手,这一点,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注视着蓝羽,面色肃然,没有说话。

    蓝羽道:“如果我们之间能够合作,你便很有机会得手,不知意下如何?”

    那仆人眯着眼,审视着蓝羽说道:“你是哪国的人,为何要杀闫文松,你与他有何仇恨?”

    他并不愚笨,他看得出对方不是南楚内部之人,既是如此,那定然是来自北辰和东央两个中的一个。

    蓝羽说道:“你不必知道我是哪国人,我与闫文松有私仇,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要杀了闫文松报仇的。”

    那仆人忽然握紧了拳头,说道:“如此隐瞒,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蓝羽的语气忽然狠厉了几分,说道:“知道的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你最好不要多问。如果你不跟我合作,恐怕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可想清楚了。”

    身为刺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倒是十分的平静和淡定。

    “你既然有如此自信,为何要与我合作?”

    蓝羽道:“由于你上次失手,他们增加了防卫,你既然都不容易得手,你觉得我会有机会吗?我做事向来谨慎,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会冒然行动,虽说报仇事大,但我不会因为报仇而把自己折进去。”说着,忽然想起白晓池交代的一件事来,说道:“我与闫文松是有私仇,你为何要刺杀南楚太子?”

    “你不必知道。”

    蓝羽猜测道:“你难道是南楚三皇子的人?”

    似乎是被蓝羽猜对了,那仆人眼睛微眯,神经微紧,没有说话。

    蓝羽盯着那名仆人进一步确认道:“你果真是三皇子的人。”

    调查清楚眼前这名杀手的身份,是离开之前,白晓池特地交代好的。

    似乎感受了威胁和危险的气息,那仆人眼眸顿紧,同时生起了凶杀之气,语气森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是三皇子的人?”

    蓝羽淡淡说道:“我猜的。”

    那仆人觉得被耍了,气得有些咬牙。

    仆人沉默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开口道:“好,我同意与你合作。”

    蓝羽说道:“好,聪明的选择。既然同意,你今晚就不能行动了。”

    仆人紧起眉头,问道:“你计划何时动手?”

    蓝羽说道:“需等到明日最后诗会比试结束之后才能动手。”

    “为何?”

    “我有我的原因。”

    “具体如何行动?”

    “如今赵朗明和闫文松的身边守卫众多,如果冒然动手,即便能够得手,恐怕也不好全身而退。既然有守卫,那些守卫还是引开的为好。引开那些守卫交给我,我有办法,你要做的便是待守卫被引开之后,随我一同进去杀了他二人。”

    仆人的眉宇皱得愈发的紧,觉得有些古怪,质疑道:“就这么简单?我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手刃南楚太子,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你当我是傻子呢?”

    蓝羽沉默犹豫了一会儿,笑道:“天底下自然没有这样的好事,你自然有你的作用,具体是什么作用,明日你就知道了,总之与我合作,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仆人心中似乎是有什么顾虑,沉思了好一会儿,但最终点头同意了。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

    “好,合作愉快。”

    事已办妥,蓝羽抬头看了一眼某处处房顶,房顶处有一道黑影。

    见到蓝羽投来的目光,黑影转身投到了夜色当中,消失不见了。

    蓝羽收回目光,向那仆人说了一句“告辞”,便也转身离开了。

    ……

    白晓池与苏凌夷一同从孔墨生的房间离开。

    苏凌夷总觉得今夜的白晓池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白兄,我总觉得你似乎是有心事,难道是担心明日的比试?”

    还不等白晓池开口说些什么,苏凌夷又自顾自地道:“以白兄的实力,按理说是不需要有任何担心和顾虑的,难道白兄是有其他的心事?”

    白晓池微笑道:“世子殿下,你想多了,我能有什么心事,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苏凌夷看着白晓池的眼睛说道:“是吗?”

    白晓池淡笑道:“难道不是吗?”

    “既然没有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白晓池说完,便向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而去。

    苏凌夷注视着白晓池离开的背影,在原地停留了很久。

    一旁的萧风轻声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苏凌夷收回视线,说道:“也没有什么,我总觉得白兄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武是他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的,今晚小武却不在,很是奇怪。而且这一路,白公子的身边无形间增加了两个人,而这增加的两个人看着并不简单,想来不是什么善茬。我隐隐觉得他们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一般。”

    “那……殿下有何想法?”

    苏凌夷摇了摇头,长呼了一口气,说道:“明日是诗会比试的最后一轮,或许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走吧,回去。”

    ……

    白晓池与蓝羽二人回到住处是前后脚的时间。

    蓝羽与小武二人以最快的速度脱掉了外面的夜行衣。

    白晓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如何?”

    蓝羽说道:“按照你说的,该说的都说了,他答应了。”

    白晓池问道:“他没有一点怀疑?”

    蓝羽说道:“也许是有怀疑,但他答应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白晓池微笑道:“他答应了就好,他既然答应了,那他可就跑不了了。”

    蓝羽有些不解道:“白公子,我还是不明白,与他合作,他什么力都没有出,反而得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那我们与他合作又有什么意义?”

    白晓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他不用出力,因为他这个人便是最大的用处。”

    冷风一旁听着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白兄,你说话真是太深奥了,你就不能言简意赅,说明白点。”

    白晓池看了一眼冷风,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想要杀掉闫文松,同时全身而退,便需要有人替我们掩人耳目,而他便是最好的替罪羊。其实,说到底,杀掉闫文松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是我不想惹麻烦,所以过程就难免稍微繁琐了一些。”

    冷风懂得点点头,觉得甚是无趣道:“唉……,白兄,你脑子天天想这些东西不累吗?”

    白晓池笑笑没有说话。

    蓝羽说道:“白公子的意思就是说,明日杀掉闫文松之后,他也要除掉?”

    白晓池点头:“嗯,只有他死了才能死无对证,坐实闫文松是他杀的事实。说到这里,关于明日的行动,我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交代。明日诗会比试结束之后,你们行动之时,守在外面的护卫由小武负责引开。待大量守卫被引开之后,蓝羽便可趁机杀掉闫文松报仇。不过有一点,蓝羽你需要注意。”

    “何事?”

    “闫文松身为太子太傅,且与赵朗明的关系极好,他二人几乎形影不离。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想必你也有所发现,所以明日他二人十有八九依旧会在一起。你杀掉闫文松的同时,赵朗明一定会在在场。那个杀手的目标是赵朗明,但是你不能让他杀掉赵朗明。”

    蓝羽不解:“这是为何?”

    白晓池说道:“不想让赵朗明死,其实是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如今南楚国力最为强盛,而南楚内部,太子一党与三皇子一党明争暗斗不断,如果南楚太子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了,那便没有人能够压制对抗三皇子了,而南楚内部一旦没有了内斗,南楚的国力势必会有所增强。而到那个时候,我央国的处境就会有所不妙。毕竟南楚想要吞并整个天下的野心,一直都有。”

    冷风说道:“白兄,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竟然想得那么远。”

    小武看了一眼白晓池,他觉得公子自从离开灵秀山庄,回到京都之后,渐渐变得有些古怪。古怪之处在于,公子似乎无形间对政事斗争和家国安危之事多了几分关心。以他对公子的了解,家国之事,公子以往是从不过问,也从不关心的,如今却为何……

    白晓池呼了一口气,说道:“需要交代的便是以上这些,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