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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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们比较关心那首虞美人听雨被退卷之事啦,谢大小姐能说说么?”众人中有书生如是问。6zz

    “司公子确实向我祖父投过卷?投正好是这首小诗?”谢意馨问。

    司向红点头,“是。”

    “司公子可是渠南平安县人士?”谢意馨再问。

    这个问题,司向红眼睛一闪,眼前少女会有那么多弯弯窍窍吗?她对谢家渠南那边情况又了解多少呢?不过,他还是小心为上吧,“是,谢家渠南多有建树,特别是谢家医馆,救活了当地许多百姓。正是因为这个,下一到京城就给持礼公投卷了。”

    不上当,真狡猾啊,谢意馨心中划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振作起来。是啊,司向红要是好对付就不叫司向红了。

    “那可能是司公子卷子和我祖父没有眼缘吧,司公子可以投别家试试,例如殷老爷子。”

    众书生呆愣,对这个说法接受无能。

    谢意馨转向他们,解释了一句,“这两年,祖父他老人家身体大不如前,已经很少过问政事了。”隐晦一句便是,朝中大事都少过问了,别提抽时间出来看生员投上来卷子。

    众人一想,也是啊,持礼公今年都七十有五了,古稀老人了啊,精力不济也是有。

    “可是就我所知,持礼公前两天还与绵阳生员屈晋涵论诗品铭呢。”殷慈墨凉凉地开口。

    “殷小姐消息还真灵通。”谢意馨讽了她一句,注意到司向红眼中划过一抹愤恨,然后满眼默然,定定地看着自己,似乎等待解释。

    “谢大小姐怎么说?我们真很想知道持礼公为何如此,这诗又差哪里?”人群中有人提着嗓子问。

    谢意馨冷眼一扫,平静地看着混人群中唯恐天下不乱那人,似乎看一跳梁小丑。此话怕是司向红想问吧,只是这种追根究底问话显得他太没风度了,这不,马上有枪手帮忙了。

    看来,她不说个一二三出来,这些人是不肯离去了,“你真想知道?”这话是问司向红。

    司向红点头,“说不想知道是假,如果方便,烦请谢大小姐为下指点迷津一二。”固执眼神却可以看出他对此事执着。

    谢意馨不喜司向红咄咄逼人,却也只是笑笑,指出,“我不是我祖父,恐怕给不了你答案。不过如果让我说说自己想法,我只能给你四个字,言过其实。这诗很好,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人一生写照。从少年、再到壮年、后到晚年,以听雨为线索,诗者用寥寥几笔,写出了对人生、岁月不寻常观感。而司公子你如今正当少年,这样有深意诗你都能作出来,太难为你了。”潜意思是,你自己人品不好,剽窃人家诗作,我祖父如何能看得上你?

    众书生一听,也是啊,正当少年他们,又如何晓得壮年晚年听雨感受?并且深得其味?

    “谢大小姐好眼力,此诗乃是吾与一忘年交友人雨夜促膝夜谈有感而发偶然得之,描述是我友人坎坷一生。”

    司向红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

    “司公子如此说,那便是如此吧。”谢意馨耸耸肩,亦懒得解释。

    此时场书生分成了两派,部分觉得司向红诗是抄袭他人,持礼公看不上他也是情理之中。而另一部分人则觉得谢大小姐说法太过片面武断。

    司向红心一堵,她话里话外意思都是怀疑他人品,他很想问问谢意馨什么意思,可是他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会显得自己很没风度。今天真是失策了!想不到光谢家一个女娃都那么难对付,他有点怀疑,自己这回选择会是正确吗?

    “下受教了,日后再向谢大小姐请教。”司向红一拱手,潇洒而出。

    众人见没有戏看了,亦慢慢散去。只是经过殷慈墨时候,总会瞧上两眼,目光怪异,惹得殷慈墨眉头大皱。

    谢意馨亦瞟了她一眼,再看看等候一旁程掌柜,知他有事说,转身与他上去楼上包厢。

    殷慈墨也没再多说什么,谢意馨转身之后,亦转身离去。谢意馨近段时间变化太大了,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是否有什么奇遇。今天事让她打消了谢意馨与自己来自同一处嫌疑。

    上马车前,殷慈墨忆起刚才那些人看她古怪目光,对一旁小厮说道,“你去千月阁看看,这两天是否有什么鲜事发生。”

    二楼,看了一出好戏周昌帝及一群龙子们,有点相顾无言。

    “这谢家丫头,言辞真够犀利。”周昌帝摇头失笑,却不难看出他对谢意馨没恶感,甚至还有点长辈对晚辈那种淡淡欣赏。

    “是啊,这嘴皮子功夫真厉害。”睿亲王咂摸着嘴,一脸怕怕。

    君景颐似乎还同从刚才千月楼打击中回过神,有点沉默。

    君沂钰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看他父皇神色就知道他对谢家丫头有欣赏之意,却也没因此而厌了殷慈墨,那殷慈墨正四品女官之位还是很稳。不过他眼珠子一转,上前拍了拍君南夕肩膀,然后一副哥俩好样子,“殷家和谢家两个丫头对上,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青梅竹马,老五啊,你有没有感到很为难?”

    “何需感到为难?都是小姑娘间小打小闹罢了,现她们不是解决得很好吗?”君南夕慢悠悠地说完后,加了一句,“四哥如此有感而发,是不是常为这些事为难头疼?”

    这话潜台词是,这种小事都能让你为难和头疼,大事就指望不上你了。

    君沂钰一噎,见讨不着便宜,还被君南夕反将一军,只得摸摸鼻子,笑笑,“哪里哪里,老五就是爱说笑。为兄只是担心啊,现是小打小闹,可万一有一天她们俩闹大了,这不让老五为难了嘛。”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话竟然将来一语成谶。

    ******

    殷家,殷慈墨刚回府不久,正书案上挥洒笔墨以此静心,贴身侍女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姐,大夫人叫你过去。”

    “哦,有说什么事吗?”殷慈墨没抬头,待后一笔勾勒完后,才搁下笔,慢慢地拿起完成画欣赏起来。

    “这个倒没说,来会话是大夫人贴身嬷嬷,奴婢斗胆猜测,应该有什么急事或大事才来唤小姐。”

    “这样啊,那就去看看吧。”殷慈墨淡淡地说道。

    啪!殷慈墨捂着脸,冷冷地看着发疯大夫人,“母亲,你为什么打我?”

    “殷慈墨,你这个贱人,还有脸问为什么?当初你一出生我就该一把掐死你,这样我一双儿女就不会被你害死了。”蔡氏说到后,就差捶胸顿足了,神情满是悔意,那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恨毒了眼前之人。

    殷慈墨心一跳,暗惊,面色却是一片冷静,“母亲,你说什么?”她到底是从哪知道?

    “你真是冷血,杀了自己兄长和妹妹却能一脸坦然无畏。我知道因为有你爹和老爷子护着你,我奈何不了你。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这样人能把殷家带到哪个高度?!”

    “你说我杀了自己兄长和妹妹,我杀他们我有什么好处?”殷慈墨想知道蔡氏究竟知道多少。

    “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明白!”蔡氏冷冷一笑,“你不用装蒜,也无需辩解,我知道你口才厉害,可是现整个京城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蛇蝎心肠,你辩得赢所有人吗?”

    今天多亏了奶娘啊,要不是她儿子经常跑酒楼,怎么会听到那么精彩段子。进而见她心情不好,说来给她逗趣?进而让她发现真相?段子里音家一场宴会刺杀中也是死了嫡子嫡女,就是这点,一下子就引起了她注意。她蔡金玲本就不笨,当了几十年家,对某些事是敏感。段子里那些家族虽然用了别姓,但和京城十大家族背景多想像啊,一一套进去,答案就出来了。秦家对禾家,谢家对言家,殷家对音家里面针对刺杀幕后真凶分析得头头是道,由不得她不信啊。

    京城所有人?殷慈墨心一紧,总觉得有什么意料之外事要发生,“母亲大约是痛失儿女伤心过度了,需好好静养才是,女儿就不打扰你了。”

    殷慈墨平静地说完,也不等她表示便退了出来,随后对着身后之人说,“去查查,大夫人这两天都见了谁,特别是今天!”

    ******

    殷家老爷子书房里,气氛很是压抑。

    殷宪珂立窗边,凝视着外面一片松树,久久才回过头来,暗哑声音里透着一股沧桑,“你很像我。”

    “爷爷——”

    殷宪珂一挥手,打断殷慈墨话,“多余话我不想听,死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我只想知道你付出了代价,达到自己目了吗?”

    “爷爷,我——”殷慈墨羞愧地低下头。

    她是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些计划都很隐秘,应该没人能看出来才是。可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叫猜猜猜段子京城两家酒楼里演说,声势浩大。特别是说书人为了吸引人们注意,把段子里背景和发生刺杀过程交待了之后,把猜测谁是幕后之人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做悬赏,听书客人可以自行猜测,然后把把自己认为幕后策划者说出来,顺便附上自己分析。

    这些答案由说书人筛选一遍后贴一面墙壁上,然后由进入酒楼客人投票。五日后,得票多前五人将得到不同赏金。客人所投票由酒楼提供,每人一张免费,若再要,就得收银子。

    京城本就是天子脚下,这里人智慧不低,能进出酒楼,都不会是泥腿子,稍微一联想,就能想到这个段子就是前些日子发生刺杀事件影射。人们本来就有八卦之心,再加上有丰厚赏金及卖弄自己机会,这个段子一下子就火起来了。

    现殷慈墨一出去,那些人看她眼神都不对了,她真是有苦难言。

    “这事该如何收拾不用我教你吧?”

    “爷爷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渠南那边买卖顺利吗?”

    “一开始还算顺利,特别是木材和布料,卖得特别好,第一批盈利银子大约有七十万两,已经往回运了。只是后面有人见咱们生意红火,便跟风了。我们被抢了不少买卖。”俗话说,棺材本棺材本,什么买卖来钱都不如棺材行,殷家一得到灾难发生消息之就就准备做这行专卖了。这行也果然来钱,没让他们失望。

    殷宪珂满意地点点头,他对这笔银子是相当满意,“跟风是必然,能那些精明蜀商手中赚到那么多银子,已经很不错了。”灾难财毕竟做不了多久,等一切步入正轨,生意就冷淡了。

    “只是——”殷慈墨迟疑。

    “只是什么?”

    “谢家渠南开了一家医馆,每日安排大夫给当地大夫免费看诊,药材也卖得便宜。生病百姓只需花少量银钱便能治病,不但如此,他们还每日烧了两缸子消暑凉茶供人免费使用。具说这凉茶是当朝太医配,具有清肝明目,疏风散热,除湿痹,解疮毒之功效。因此,谢家医馆很是深得民心。”

    殷宪珂揉了揉眉心,“谢家这是给皇上做脸哪,另外还能给谢渊保解围,真是一箭双雕。谢持礼那老不死还真是一如既往算会计!”

    殷宪珂不知道这医馆还给谢家挣了不少银子,虽然比不上他们殷家做棺材买卖,但人家胜名声好听。而且殷宪珂还不知道这开医馆主意根本就不是谢持礼想,而是谢意馨,要是他知道,估计今晚会少吃一碗饭不止吧。

    殷慈墨默默地听着,可不是吗?一箭双雕。殷慈墨不是不知道灾区建医馆好处,只是医馆不比其他生意,这特殊时期,赚多了会被灾民戳脊梁骨骂心黑,赚少了,又划不来。殷家要发展,需要银子,需要挖到第一桶金。而棺材行是来钱,再者,殷家通共能拿出银子就那么多,不能两者兼顾,真拿去整医馆了,其他买卖也不用做了。

    现这个时候,他们殷家需要是真金白银来发展自己,而不是名声。倒不是说名声就不重要了,只是他们殷家必须金钱与名声两者之间二选一。

    “唉,时也命也。罢了,谢家是个韧性很强家族,他们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本来我们计划就只是他们不察觉情况下慢慢蚕食他们一部分实力,然后再让三皇子出手帮他们一下,雪中送碳情谊定能让谢家缓缓倒向三皇子。然后再利用谢家对付其他世家助三皇子登位,榨干谢家,等他们元气大伤后再一举击溃。计划是好,可惜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我们殷家尚不足以与他们相抗衡。那关于对付谢家一切计划,暂时搁浅吧。”

    殷慈墨默默地听着殷宪珂分析,点头,她亦觉得殷家需要潜伏一阵子,安心发展自己才是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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