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将军百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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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盯着手上的图纸，脸上的表情未动。
李公公便接着说：“定北侯从小与父亲聚少离多，直到十八岁被忠勇公带到山阴关，才与父亲短暂地相处了四年，之后忠勇公为国英勇就义，那时他才二十二岁。”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不咸不淡地放下图纸，道：“二十二岁不小了，京中不少男儿二十二岁，已经儿女成群了。”
李公公顺着皇帝的话笑了一声，道：“可不是嘛，哪有人到了这等岁数还不着急娶亲，还整日想着为父报仇的？奴才听他们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所求的，不过是燕赤国的百年安定罢了。”
李公公说完，恭恭敬敬地候着。
皇帝不知望着何处，目光有些出神。
好半晌，他才问：“这话是序安说的？”
战洵夜，字序安。
李公公是个聪明人，倒没想着在这方面给战洵夜贴金。
便摇摇头，说：“将军不善言辞，当年带着三万精兵打东胡十万大军，都没想着向皇上邀功，将军哪会说这些呀，这话是将军身边的一个幕属说的，不过，却也是将军的意思。”
将士们在外出生入死，有些牺牲了，有的十年之后得胜而归。
说的就是战洵夜对自己人生之路的概括，他身为镇北将军，要么在边疆战死，要么过些年后得胜而归，他自始至终完成的，都是一个将士的使命，别无他心。
“好一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皇帝站起来，龙颜大悦，他一挥手，传令道：“去，把矿山的地图和这些个图纸，给工部送过去，让其给朕好好写一份奏折，如何开采如何输送，明日上朝给大臣们都议一议！”
“是。”一旁的太监把桌上的纸张都收起来，慢慢退了出去。
这时，皇帝才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李德全。
说：“你也别站着了，辛苦你替朕跑了腿，今日便回去洗漱休息，明日再过来当差。”
“谢皇上，这些都是奴才分内之事。”李公公跪下来谢恩。
心头的一块大石也悄然落下。
如此，这一关便算是过去了。
他正准备退出去，皇帝忽然想起什么，又招手让他停下，道：“对了，定北侯新婚，朕还没赐礼，就先准备黄金百两送到他府上去，至于如何用，侯夫人自己做主，其余的，等序安从边塞回来，朕再好好嘉奖。”
“是，奴才这就下去办。”李公公再次谢恩，慢慢退了出去。
……
两日后，青松一行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京城。
因着怕与李公公他们碰上，青松是怎么磨蹭怎么走，一路提心吊胆，终于还是平安到达。
到了京城，他还特地给几位军中的兄弟定了客栈，让他们住上一夜再走。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也走了大半个月，护送起来也尽心尽责，青松不敢有所怠慢。
只是那几位将领一听青松要送他们去客栈，面露疑惑，当即便推却道：“不必如此麻烦，你要去哪里，把你送到我们便自行安置。”
这次回京，听说这位晏先生身边的侍从是带着命令来的，将军让他们务必护送到位。
青松一愣，不敢说话。
他要去定北侯府啊！
这是能让他们知道的吗？
回头一到山阴关，和将军一说，他家夫人还有命？
但始终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便找了个姜家夫人的嫁妆铺子，先进去蒙混过关再说。
夫人未出嫁前，他也跟着来过几回，铺子里的人都认识他。
他一进铺子，对着里面的掌柜打了声招呼。
随即便对身后的几位兄弟，说：“辛苦各位了，我到了，劳烦回去复命时，就说我一切安好。”
几位将领扫了一眼铺子，见一切如常，犹豫了一下，便抬手告别：“那好，若还需要我等，务必现在就说，否则等我们离开，就迟了。”
“是，多谢几位兄弟，多谢一路护送。”
好说歹说送走了这几位将领，里边的掌柜才敢走出来，问道：“青松，为何那些人跟着你？外边你这带着一罐一罐的是什么东西？”
青松自然解释不清楚，为了避免那些将领还在外边蹲守。
他不敢现在就回定北侯府，只能先把车牵进铺子里边，等过段时间再回侯府了。
掌柜的见怎么问，青松都不开口，便又说：“小姐什么时候回府上看看？听说病了，连回门都没回，夫人派人去侯府问，还说怕过了病气，一直不见，夫人都急得不行了！”
他说的小姐是姜婉宁，姜婉宁未出嫁前，偶尔跟着娘亲来过嫁妆铺子。
青松眉头皱成一团，小姐都跑山阴关去了，哪见得着啊？
不过小姐怕事情暴露，事先写了几封信，让连枝每过一段时间便送信回家，这才稳住了娘家这边。
现在只能继续这样了。
青松便说：“小姐还病着，不知道是不是定北侯府风水不好，那疹子好了又起，好了又起，你就别多嘴告诉夫人了，免得夫人担心。”
掌柜听着觉得也是。
定北侯府是什么样的门第？
他们就一个五品小官府邸，就算再怎么担心，也不敢贸然闯入定北侯府去看小姐。
只能等着小姐什么时候好了，自个人回府上去看看老爷和夫人了。
说着，青松看了看门外，便又揽过掌柜，说：“今晚我帮你看铺子，这车先放你这两个晚上，过两天我就带走。”
掌柜的朝里面的车看了一眼，便说：“行，你爱放就放，不过你这身酸馊的，几天没洗澡了？别挨着我。”
青松提起衣裳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阵酸味，这赶路赶的。
如此在铺子里待了两日，估摸着那些人应该走了，青松才驾着车去了定北侯府的后门。
他敲了敲门，见着一个面生的小厮，便说：“劳烦给夫人身边的连枝姑娘传话，我是青松。”
侯府如今就住着一位夫人，带过来的就一个嬷嬷和一个陪嫁丫鬟，由她们近身伺候，其余的都按照侯府原本的安排，该干嘛干嘛。
定北侯常年不在府内，但管教极严，听着对方能准确说出府里人的名字，才转身进去传话。
过了一会儿，连枝才急匆匆赶来，一见青松，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快进来！”
皇帝盯着手上的图纸，脸上的表情未动。
李公公便接着说：“定北侯从小与父亲聚少离多，直到十八岁被忠勇公带到山阴关，才与父亲短暂地相处了四年，之后忠勇公为国英勇就义，那时他才二十二岁。”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不咸不淡地放下图纸，道：“二十二岁不小了，京中不少男儿二十二岁，已经儿女成群了。”
李公公顺着皇帝的话笑了一声，道：“可不是嘛，哪有人到了这等岁数还不着急娶亲，还整日想着为父报仇的？奴才听他们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所求的，不过是燕赤国的百年安定罢了。”
李公公说完，恭恭敬敬地候着。
皇帝不知望着何处，目光有些出神。
好半晌，他才问：“这话是序安说的？”
战洵夜，字序安。
李公公是个聪明人，倒没想着在这方面给战洵夜贴金。
便摇摇头，说：“将军不善言辞，当年带着三万精兵打东胡十万大军，都没想着向皇上邀功，将军哪会说这些呀，这话是将军身边的一个幕属说的，不过，却也是将军的意思。”
将士们在外出生入死，有些牺牲了，有的十年之后得胜而归。
说的就是战洵夜对自己人生之路的概括，他身为镇北将军，要么在边疆战死，要么过些年后得胜而归，他自始至终完成的，都是一个将士的使命，别无他心。
“好一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皇帝站起来，龙颜大悦，他一挥手，传令道：“去，把矿山的地图和这些个图纸，给工部送过去，让其给朕好好写一份奏折，如何开采如何输送，明日上朝给大臣们都议一议！”
“是。”一旁的太监把桌上的纸张都收起来，慢慢退了出去。
这时，皇帝才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李德全。
说：“你也别站着了，辛苦你替朕跑了腿，今日便回去洗漱休息，明日再过来当差。”
“谢皇上，这些都是奴才分内之事。”李公公跪下来谢恩。
心头的一块大石也悄然落下。
如此，这一关便算是过去了。
他正准备退出去，皇帝忽然想起什么，又招手让他停下，道：“对了，定北侯新婚，朕还没赐礼，就先准备黄金百两送到他府上去，至于如何用，侯夫人自己做主，其余的，等序安从边塞回来，朕再好好嘉奖。”
“是，奴才这就下去办。”李公公再次谢恩，慢慢退了出去。
……
两日后，青松一行也有惊无险地抵达京城。
因着怕与李公公他们碰上，青松是怎么磨蹭怎么走，一路提心吊胆，终于还是平安到达。
到了京城，他还特地给几位军中的兄弟定了客栈，让他们住上一夜再走。
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也走了大半个月，护送起来也尽心尽责，青松不敢有所怠慢。
只是那几位将领一听青松要送他们去客栈，面露疑惑，当即便推却道：“不必如此麻烦，你要去哪里，把你送到我们便自行安置。”
这次回京，听说这位晏先生身边的侍从是带着命令来的，将军让他们务必护送到位。
青松一愣，不敢说话。
他要去定北侯府啊！
这是能让他们知道的吗？
回头一到山阴关，和将军一说，他家夫人还有命？
但始终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便找了个姜家夫人的嫁妆铺子，先进去蒙混过关再说。
夫人未出嫁前，他也跟着来过几回，铺子里的人都认识他。
他一进铺子，对着里面的掌柜打了声招呼。
随即便对身后的几位兄弟，说：“辛苦各位了，我到了，劳烦回去复命时，就说我一切安好。”
几位将领扫了一眼铺子，见一切如常，犹豫了一下，便抬手告别：“那好，若还需要我等，务必现在就说，否则等我们离开，就迟了。”
“是，多谢几位兄弟，多谢一路护送。”
好说歹说送走了这几位将领，里边的掌柜才敢走出来，问道：“青松，为何那些人跟着你？外边你这带着一罐一罐的是什么东西？”
青松自然解释不清楚，为了避免那些将领还在外边蹲守。
他不敢现在就回定北侯府，只能先把车牵进铺子里边，等过段时间再回侯府了。
掌柜的见怎么问，青松都不开口，便又说：“小姐什么时候回府上看看？听说病了，连回门都没回，夫人派人去侯府问，还说怕过了病气，一直不见，夫人都急得不行了！”
他说的小姐是姜婉宁，姜婉宁未出嫁前，偶尔跟着娘亲来过嫁妆铺子。
青松眉头皱成一团，小姐都跑山阴关去了，哪见得着啊？
不过小姐怕事情暴露，事先写了几封信，让连枝每过一段时间便送信回家，这才稳住了娘家这边。
现在只能继续这样了。
青松便说：“小姐还病着，不知道是不是定北侯府风水不好，那疹子好了又起，好了又起，你就别多嘴告诉夫人了，免得夫人担心。”
掌柜听着觉得也是。
定北侯府是什么样的门第？
他们就一个五品小官府邸，就算再怎么担心，也不敢贸然闯入定北侯府去看小姐。
只能等着小姐什么时候好了，自个人回府上去看看老爷和夫人了。
说着，青松看了看门外，便又揽过掌柜，说：“今晚我帮你看铺子，这车先放你这两个晚上，过两天我就带走。”
掌柜的朝里面的车看了一眼，便说：“行，你爱放就放，不过你这身酸馊的，几天没洗澡了？别挨着我。”
青松提起衣裳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阵酸味，这赶路赶的。
如此在铺子里待了两日，估摸着那些人应该走了，青松才驾着车去了定北侯府的后门。
他敲了敲门，见着一个面生的小厮，便说：“劳烦给夫人身边的连枝姑娘传话，我是青松。”
侯府如今就住着一位夫人，带过来的就一个嬷嬷和一个陪嫁丫鬟，由她们近身伺候，其余的都按照侯府原本的安排，该干嘛干嘛。
定北侯常年不在府内，但管教极严，听着对方能准确说出府里人的名字，才转身进去传话。
过了一会儿，连枝才急匆匆赶来，一见青松，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
“快！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