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那些东西都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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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没想过柳大山会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今天冬月初一，她请的厨子厨娘们要过来试菜，所以柳絮一早就让柳明带着方婆婆去镇上买了菜。顺便买了二十斤浊酒，五斤上好的花雕。
巳时初，几个厨子就相继到了柳絮家。
贺叔领人进来，柳絮上前挨个行了礼。
“方二奶奶，王外公，王爷爷，接下来就辛苦三位了。”
“哈哈哈，这丫头，就是客气，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让人带我们去厨房就成。”王柱子爽朗笑道。
“是啊，絮丫头，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做好了我们让人叫你。”方二奶奶和蔼的说道。
王老头也慈爱的点了点头。
柳絮见状，又是感激，便让贺叔领了他们去厨房那边。
等几人离开后，柳絮带着巧云去了隔壁柳长顺家。
柳全恭敬的将人迎进了门，柳絮熟门熟路的去的客厅。不出意外，柳长顺又在学习，董彬是老师。
见她来了，董彬收拾东西，有礼的退了下去。
“絮丫头，怎么过来了？”柳长顺温和的问道。
“三叔，我需要一种很重要的调味品，只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所以想让你们来做。”柳絮开门见山的说道。
“坐下说。”柳絮依言坐下，董彬端了茶水进来又出去了。
柳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又说道：
“我和常三哥打算抛开醉云轩，另起炉灶。”
柳长顺闻言很是惊讶，“怎么了，可是醉云轩出什么事了？”
“不是的，三叔。大家族腌臜事不少，我也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所以我们决定用那天吃的汤锅和卤肉，重新再开一家酒楼。而这个调味品是很重要的，我只信任你们，所以我打算交给你们来做。做这个东西的材料也能衍生很多别的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调味品只能供给珍馐阁，也就是我们那个酒楼。至于别的东西，你们怎么卖我不管。”
柳长顺闻言也不再多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成，你准备啥时候开始做？”
他之所以这么干脆，因为他知道，柳絮绝对不会坑他，而且他可以肯定，柳絮说的这个调味品和其他衍生的东西绝对能挣钱，而且是挣大钱。
“我记得你家里之前种了不少黄豆，你找时间去找人打一个石磨，东西备好了我就过来教你们。越快越好，做那东西需要时间。”
“好，我等下就去找人打石磨。”柳家村是没有石匠的，只能去邻村。
说完正事，柳絮又问了问柳长顺他们暖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柳长顺家和她家不一样，她家啥啥都得靠买，但是柳长顺家好多东西家里都有。
柳长顺说厨子还是她请的那些人，到时候菜换一下就好了。
离开前柳絮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小姐妹。柳长顺夫妻大概是受了柳絮或者董彬的影响，如今紧抓儿女的功课，杏儿和水生两人每天被安排识字写字，兄妹两如今可谓是水深火热。
看到柳絮来，杏儿高兴坏了，抱着柳絮抱怨道：“絮儿呀，你快劝劝我爹娘吧，我手都快练废了。”
柳絮看着她苦哈哈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快给我瞅瞅你的成果。”
杏儿哭丧着脸，把她领到书桌前。看到纸上那一坨坨墨，柳絮嘴角抽抽。她的字虽然跟狗爬似的，至少看的清是啥，杏儿这……
“姐妹，加油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柳絮拍拍杏儿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觉得我就不是这块料，你看看，这都几天了，还是……还浪费了那么多纸墨，哎”
“杏儿，咱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柳家村甚至榆阳镇。所以不仅仅是你，我也需要努力。虽说很多事情可以下人去做，但是总不能连账本都不会看吧？”柳絮说着顿了顿，见杏儿有听进去，才又道：
“刚开始是难一些，你可以先学会认字，再慢慢的用笔蘸清水在木板或石板上练，等觉得可以了，再用纸墨去练。别灰心，你看看我，我娘老早就教我了，我现在写的不也是狗爬式的！”
柳絮的自我调侃将杏儿逗笑了。见她心情好了，柳絮就跟她告别了，没办法，家里还等着她试菜呢。
回到自家的时候，贺叔说菜已经陆续做好了，柳絮便去了客厅里。
母女俩挨个尝了尝，订下六荤四素，留三人吃过午饭，约好明天午后过来开始准备，就一人包了一包点心送走了。
母女俩消了会食，正准备午休，贺叔回禀说老太爷让人来请他们过去。
娘俩一愣，对视了一眼，“娘，阿爷不会今儿个就要分家吧？”“恐怕是！”
随即让月娘和巧云在家看着孩子，带着林婶儿和欢喜便往柳大山家赶去。贺叔不放心，又让柳明和贺磊两人跟上。
一行人到的时候，院子外已经围了些人，里面有争执声传来。
见他们来了，大伙让开了一条道，徐若兰母女谢过后，才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泥巴小院，柳絮再次来到这里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院子里，柳东城一脸痛心的对柳大山说道：“爹，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非要分家搬出去，你这不是让大家伙戳我脊梁骨吗？”
柳大山张了张嘴，半天只说了句：“老大啊，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如今你们都成家了儿女也大了，我和你娘该享享清福了。”
“就算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去二房的老宅？住在家里不也是一样吗？”
章氏闻言想要说话，柳大山拉住她，看了一眼陈舒曼，又看了看柳成铭，只道：“那边清静些！”
“还能因为什么，老宅是二房的，二房现在有钱呗！”陈舒曼嘀咕道。
章氏这下憋不住了，老头子一直让她看在大儿子大孙子的面上忍着，可陈舒曼说的是什么话。
“因为什么，你陈舒曼没点数吗？天天在家里搅风搅雨，闹得家宅不宁，害得老娘差点失手打死自己的亲孙女，害得老二家的差点一尸三命！老娘我只恨自己太蠢，这么多年才看清你的面目。昨天又挑唆我去找二房闹，要不是你爹拦着，我就又上了你的当。最可恶的是，你这个恶婆娘连饭都不给我吃。”
章氏说着就坐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老天爷，你怎么让这么个恶妇进了咱家，欺凌妯娌苛待婆婆，怎么不来道天雷劈死她呀！”
“老婆子，你……”柳大山又是气又是无奈，红着眼眶将老妻扶了起来。
柳絮娘俩听完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好家伙，陈舒曼可真能作呀，居然把老太婆都作对立面去了，啧啧，是个能人。
周围的人也被章氏爆出的大瓜给震懵了，纷纷议论开来。
“嘶，合着这些年章氏苛待二房的事都是她大儿媳搞出来的啊？平日瞧着温温柔柔的，心咋这么毒？”
“不会是章氏给自己开脱吧？人家又没逼着她打人。”
“不至于吧，没听她说昨天又挑唆她去人絮丫头家闹事吗？而且还不给她饭吃，这简直就是不孝啊！”
“这种儿媳还留着干什么，赶紧休了吧，没得坏了咱柳家村的名声！”
“就是就是。”
章氏的控诉让柳东城和柳成铭震惊无比，愣了半晌回过神，就听见了村民们的议论声、谴责声，父子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而陈舒曼，这会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嘴巴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想撺掇老太婆去二房闹来着，后来因为事没成，心里有气就没喊她吃饭。可她一直觉得，老太婆看重儿子的前程，就算有那么点气，也不会说出来。没想到，现在她不仅说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订上了搅事精和不孝的名头。她可是知道，儿子考秀才是要考量家人品性的，要是这话传出去，那……
她偷偷看看丈夫和大儿子，见两人脸色很是难看，身子不由得也哆嗦起来。
柳东城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甩了陈舒曼一巴掌，“你这个恶妇，我让你在家照顾爹娘，你竟干出这样的事儿，我、我今天就休了你这恶妇。”
陈舒曼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脸迅速的红肿起来，可她不敢反驳。无措的看向柳东城和柳成铭。柳东城心中又气又怒又急，柳成铭也想到了要是她娘背上不孝的名声或者被休弃，自己的科举之路就断了。
于是，他赶紧上前两步直直的给老两口跪下了：“阿爷，阿奶，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娘肯定不是故意不给阿奶送饭的，她向来敬重阿奶，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阿娘，你快告诉阿奶啊，刚才儿子回来你不是说你身子不爽利吗，是不是因为这个才……”
柳东城和陈舒曼眼睛一亮，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陈舒曼赶紧跪着往前了几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日我身子就不太爽利，昨个儿做饭做到一半，我头晕到不行，就回屋休息了，让娟儿看着的火。等我醒来的时候都快天黑了，媳妇儿是真不知道您老没有出来吃饭啊！娘，媳妇儿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故意让您饿着呀！”
柳絮看着，心里不由啧啧，这一家人倒是都聪明，就是不用到正道上。和他们二房的事情大不了说是妯娌不和，这世道，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要是被冠上了不孝的名声，那柳成铭就完犊子了。
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章氏虽然蠢笨，但她记得之前柳絮说过如果名声不好，大孙子就不能考秀才了。所以虽然气的狠了，没有说话，但终究没再闹了。
柳大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心痛的是大孙子竟然当着他的面算计。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一脸平静的看向柳东城：“老大，分家吧，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
柳东城闻言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心慌，总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流失了。不过他此时来不及想别的，只想先把事情处理了。
“是，爹。儿子不孝，就算陈氏是无意的，到底还是没有伺候好公婆。儿子无颜面对爹娘，愿意分家。”
柳絮：瞧瞧，这话说的真漂亮，不亏是读了几年书的。
“之前因着我和你娘跟你们一块儿，所以我只分给了老二三分田地，如今我和你娘也不打算种了，就在老宅那边享享清福，所以家里的田地就一分为二，将我们二老那两分分给老二家，至于房子，老二家现在自己建了新宅。这宅子就留给你，我们就带自己屋里的东西搬去老宅。作为补偿，我会从公中拿六两银子给老二家。日后你们兄弟二人每月给我和你娘交二十斤粮食就是，养老钱和老二家一样，一个月一百文，年节就随你们心意了。至于银钱，之前给老二家多少，也给你们多少，剩下的就当是我们二老的棺材本了，你们可同意？”
柳东城一家自是不愿的，他们从来都觉得那些东西都该属于他们，但是如今这状况也不好再生事端，只得点头说但凭二老做主。
柳絮他们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觉得趁着人多，有些话她得先说，于是走了出来：
“阿爷，老宅那边我种着菌菇，在我还没有把菌菇搬走前，还请大伯一家就不要过去了。”见柳东来想说什么，她抬手阻止又开口道：
“阿爷阿奶我会派下人去照顾。等之后菌菇房拆了或者搬走了，自是不再拦你们。”
柳东城垂眸一阵咬牙，这死丫头也太精了。可情势所逼，他只能应了，想着之后再想办法绸缪。
反正拿种植菌菇的法子，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一家。还有两个老东西，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柳东城心里想什么，柳絮自是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只会笑笑说让他放马过来！
柳絮没想过柳大山会这么快就决定好了。
今天冬月初一，她请的厨子厨娘们要过来试菜，所以柳絮一早就让柳明带着方婆婆去镇上买了菜。顺便买了二十斤浊酒，五斤上好的花雕。
巳时初，几个厨子就相继到了柳絮家。
贺叔领人进来，柳絮上前挨个行了礼。
“方二奶奶，王外公，王爷爷，接下来就辛苦三位了。”
“哈哈哈，这丫头，就是客气，行了，你忙你的去吧，让人带我们去厨房就成。”王柱子爽朗笑道。
“是啊，絮丫头，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做好了我们让人叫你。”方二奶奶和蔼的说道。
王老头也慈爱的点了点头。
柳絮见状，又是感激，便让贺叔领了他们去厨房那边。
等几人离开后，柳絮带着巧云去了隔壁柳长顺家。
柳全恭敬的将人迎进了门，柳絮熟门熟路的去的客厅。不出意外，柳长顺又在学习，董彬是老师。
见她来了，董彬收拾东西，有礼的退了下去。
“絮丫头，怎么过来了？”柳长顺温和的问道。
“三叔，我需要一种很重要的调味品，只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做，所以想让你们来做。”柳絮开门见山的说道。
“坐下说。”柳絮依言坐下，董彬端了茶水进来又出去了。
柳絮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又说道：
“我和常三哥打算抛开醉云轩，另起炉灶。”
柳长顺闻言很是惊讶，“怎么了，可是醉云轩出什么事了？”
“不是的，三叔。大家族腌臜事不少，我也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所以我们决定用那天吃的汤锅和卤肉，重新再开一家酒楼。而这个调味品是很重要的，我只信任你们，所以我打算交给你们来做。做这个东西的材料也能衍生很多别的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调味品只能供给珍馐阁，也就是我们那个酒楼。至于别的东西，你们怎么卖我不管。”
柳长顺闻言也不再多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成，你准备啥时候开始做？”
他之所以这么干脆，因为他知道，柳絮绝对不会坑他，而且他可以肯定，柳絮说的这个调味品和其他衍生的东西绝对能挣钱，而且是挣大钱。
“我记得你家里之前种了不少黄豆，你找时间去找人打一个石磨，东西备好了我就过来教你们。越快越好，做那东西需要时间。”
“好，我等下就去找人打石磨。”柳家村是没有石匠的，只能去邻村。
说完正事，柳絮又问了问柳长顺他们暖房宴准备的怎么样了。柳长顺家和她家不一样，她家啥啥都得靠买，但是柳长顺家好多东西家里都有。
柳长顺说厨子还是她请的那些人，到时候菜换一下就好了。
离开前柳絮又去看了看自己的小姐妹。柳长顺夫妻大概是受了柳絮或者董彬的影响，如今紧抓儿女的功课，杏儿和水生两人每天被安排识字写字，兄妹两如今可谓是水深火热。
看到柳絮来，杏儿高兴坏了，抱着柳絮抱怨道：“絮儿呀，你快劝劝我爹娘吧，我手都快练废了。”
柳絮看着她苦哈哈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快给我瞅瞅你的成果。”
杏儿哭丧着脸，把她领到书桌前。看到纸上那一坨坨墨，柳絮嘴角抽抽。她的字虽然跟狗爬似的，至少看的清是啥，杏儿这……
“姐妹，加油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柳絮拍拍杏儿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觉得我就不是这块料，你看看，这都几天了，还是……还浪费了那么多纸墨，哎”
“杏儿，咱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也不会一直停留在柳家村甚至榆阳镇。所以不仅仅是你，我也需要努力。虽说很多事情可以下人去做，但是总不能连账本都不会看吧？”柳絮说着顿了顿，见杏儿有听进去，才又道：
“刚开始是难一些，你可以先学会认字，再慢慢的用笔蘸清水在木板或石板上练，等觉得可以了，再用纸墨去练。别灰心，你看看我，我娘老早就教我了，我现在写的不也是狗爬式的！”
柳絮的自我调侃将杏儿逗笑了。见她心情好了，柳絮就跟她告别了，没办法，家里还等着她试菜呢。
回到自家的时候，贺叔说菜已经陆续做好了，柳絮便去了客厅里。
母女俩挨个尝了尝，订下六荤四素，留三人吃过午饭，约好明天午后过来开始准备，就一人包了一包点心送走了。
母女俩消了会食，正准备午休，贺叔回禀说老太爷让人来请他们过去。
娘俩一愣，对视了一眼，“娘，阿爷不会今儿个就要分家吧？”“恐怕是！”
随即让月娘和巧云在家看着孩子，带着林婶儿和欢喜便往柳大山家赶去。贺叔不放心，又让柳明和贺磊两人跟上。
一行人到的时候，院子外已经围了些人，里面有争执声传来。
见他们来了，大伙让开了一条道，徐若兰母女谢过后，才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泥巴小院，柳絮再次来到这里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院子里，柳东城一脸痛心的对柳大山说道：“爹，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非要分家搬出去，你这不是让大家伙戳我脊梁骨吗？”
柳大山张了张嘴，半天只说了句：“老大啊，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如今你们都成家了儿女也大了，我和你娘该享享清福了。”
“就算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去二房的老宅？住在家里不也是一样吗？”
章氏闻言想要说话，柳大山拉住她，看了一眼陈舒曼，又看了看柳成铭，只道：“那边清静些！”
“还能因为什么，老宅是二房的，二房现在有钱呗！”陈舒曼嘀咕道。
章氏这下憋不住了，老头子一直让她看在大儿子大孙子的面上忍着，可陈舒曼说的是什么话。
“因为什么，你陈舒曼没点数吗？天天在家里搅风搅雨，闹得家宅不宁，害得老娘差点失手打死自己的亲孙女，害得老二家的差点一尸三命！老娘我只恨自己太蠢，这么多年才看清你的面目。昨天又挑唆我去找二房闹，要不是你爹拦着，我就又上了你的当。最可恶的是，你这个恶婆娘连饭都不给我吃。”
章氏说着就坐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老天爷，你怎么让这么个恶妇进了咱家，欺凌妯娌苛待婆婆，怎么不来道天雷劈死她呀！”
“老婆子，你……”柳大山又是气又是无奈，红着眼眶将老妻扶了起来。
柳絮娘俩听完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好家伙，陈舒曼可真能作呀，居然把老太婆都作对立面去了，啧啧，是个能人。
周围的人也被章氏爆出的大瓜给震懵了，纷纷议论开来。
“嘶，合着这些年章氏苛待二房的事都是她大儿媳搞出来的啊？平日瞧着温温柔柔的，心咋这么毒？”
“不会是章氏给自己开脱吧？人家又没逼着她打人。”
“不至于吧，没听她说昨天又挑唆她去人絮丫头家闹事吗？而且还不给她饭吃，这简直就是不孝啊！”
“这种儿媳还留着干什么，赶紧休了吧，没得坏了咱柳家村的名声！”
“就是就是。”
章氏的控诉让柳东城和柳成铭震惊无比，愣了半晌回过神，就听见了村民们的议论声、谴责声，父子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而陈舒曼，这会已经吓得脸都白了。嘴巴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是想撺掇老太婆去二房闹来着，后来因为事没成，心里有气就没喊她吃饭。可她一直觉得，老太婆看重儿子的前程，就算有那么点气，也不会说出来。没想到，现在她不仅说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订上了搅事精和不孝的名头。她可是知道，儿子考秀才是要考量家人品性的，要是这话传出去，那……
她偷偷看看丈夫和大儿子，见两人脸色很是难看，身子不由得也哆嗦起来。
柳东城也反应了过来，转身就甩了陈舒曼一巴掌，“你这个恶妇，我让你在家照顾爹娘，你竟干出这样的事儿，我、我今天就休了你这恶妇。”
陈舒曼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脸迅速的红肿起来，可她不敢反驳。无措的看向柳东城和柳成铭。柳东城心中又气又怒又急，柳成铭也想到了要是她娘背上不孝的名声或者被休弃，自己的科举之路就断了。
于是，他赶紧上前两步直直的给老两口跪下了：“阿爷，阿奶，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娘肯定不是故意不给阿奶送饭的，她向来敬重阿奶，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阿娘，你快告诉阿奶啊，刚才儿子回来你不是说你身子不爽利吗，是不是因为这个才……”
柳东城和陈舒曼眼睛一亮，随即立马反应过来。
陈舒曼赶紧跪着往前了几步，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前日我身子就不太爽利，昨个儿做饭做到一半，我头晕到不行，就回屋休息了，让娟儿看着的火。等我醒来的时候都快天黑了，媳妇儿是真不知道您老没有出来吃饭啊！娘，媳妇儿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故意让您饿着呀！”
柳絮看着，心里不由啧啧，这一家人倒是都聪明，就是不用到正道上。和他们二房的事情大不了说是妯娌不和，这世道，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要是被冠上了不孝的名声，那柳成铭就完犊子了。
到底是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大孙子，章氏虽然蠢笨，但她记得之前柳絮说过如果名声不好，大孙子就不能考秀才了。所以虽然气的狠了，没有说话，但终究没再闹了。
柳大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更心痛的是大孙子竟然当着他的面算计。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一脸平静的看向柳东城：“老大，分家吧，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
柳东城闻言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心慌，总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流失了。不过他此时来不及想别的，只想先把事情处理了。
“是，爹。儿子不孝，就算陈氏是无意的，到底还是没有伺候好公婆。儿子无颜面对爹娘，愿意分家。”
柳絮：瞧瞧，这话说的真漂亮，不亏是读了几年书的。
“之前因着我和你娘跟你们一块儿，所以我只分给了老二三分田地，如今我和你娘也不打算种了，就在老宅那边享享清福，所以家里的田地就一分为二，将我们二老那两分分给老二家，至于房子，老二家现在自己建了新宅。这宅子就留给你，我们就带自己屋里的东西搬去老宅。作为补偿，我会从公中拿六两银子给老二家。日后你们兄弟二人每月给我和你娘交二十斤粮食就是，养老钱和老二家一样，一个月一百文，年节就随你们心意了。至于银钱，之前给老二家多少，也给你们多少，剩下的就当是我们二老的棺材本了，你们可同意？”
柳东城一家自是不愿的，他们从来都觉得那些东西都该属于他们，但是如今这状况也不好再生事端，只得点头说但凭二老做主。
柳絮他们自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觉得趁着人多，有些话她得先说，于是走了出来：
“阿爷，老宅那边我种着菌菇，在我还没有把菌菇搬走前，还请大伯一家就不要过去了。”见柳东来想说什么，她抬手阻止又开口道：
“阿爷阿奶我会派下人去照顾。等之后菌菇房拆了或者搬走了，自是不再拦你们。”
柳东城垂眸一阵咬牙，这死丫头也太精了。可情势所逼，他只能应了，想着之后再想办法绸缪。
反正拿种植菌菇的法子，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一家。还有两个老东西，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后悔的。
柳东城心里想什么，柳絮自是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只会笑笑说让他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