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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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态度?\"苏明成立即勃然大怒,指着她质问道:\"你要是不想回来就别回来,对着我们这样谁看得下去。\"

    赵美兰也显得不高兴,感觉被这两个妹妹弄得丢脸了。

    \"明成,你坐下。\"张宇厉声说道:\"明玉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可能是累了吧。做大哥的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妹妹,胡乱咆哮什么!\"

    听到这,苏明成心中有些不甘,但看了一眼赵美兰,想着闹脾气开个玩笑。然而赵美兰这时发言打断了:

    \"行了,好不容易大家都聚到一起,别为了这种小事吵个不停。\"

    赵美兰在乎脸面,在朱丽和吴非面前即使生苏明玉的气也不会表现出来。苏大强这时起身提议:

    \"我们就去饭馆吃吧!难得明哲和明成都带女友来了,让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朱丽和吴非坐在这里有些不自在,由于不了解苏家的事并且未入门,不太好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张宇轻轻地揽住苏明玉的肩膀,无声地请她给自己点面子,共享家庭团聚时光。苏明玉扫视了大家,目光落在吴非的脸上,并向张宇点头同意。

    一家人在胡同出口的餐馆共进了晚餐,途中苏明玉和吴非稍微聊了起来,关系有了更多的亲近。然而,她对朱丽的态度一直冷冷的,让苏明成暗自发火。

    餐会上气氛相对平静,主要的注意力还是聚焦在吴非和朱丽身上。看在张宇的面上,苏明玉并没有制造麻烦;考虑到朱丽的感受,苏明成和赵美兰虽然憋着一肚子气,也不太显露。

    饭桌上,张宇提及了他的建议——吴非父母希望见面。\"那应该是两家见面的时间吧?\"苏大强大笑道。

    然而,当赵美兰提出问题时事情变得有些微妙,她询问道是在美都市还是苏市区见吴非的父母。这让原本应该高兴的话题让吴非感到些许尴尬。

    张宇了解赵美兰的性格,解释说他们假期有限且希望尽早安排。他提议先在魔都集合,然后他们可以直接返程。听到这话,赵美兰虽然不悦,但她意识到这反映的是地位差距。

    吴非明白赵美兰的感受:\"还是让爸妈来苏市吧!这样合完可以一起回魔都,我爸爸开车也方便些。\"开始的时候,她这么说令赵美兰略感欣慰,但后面一句话却让她情绪骤变,好像借此显示家中优越。

    看到赵美兰表情变化,张宇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澄清。他对母亲说菲菲的意思,是为了回程方便,减少长途大巴旅行的不便,还能带上行李。

    晚餐后,朱丽由苏明成送回家,随后张宇分别送苏明玉回学校和吴非返回上海,顺带跟吴父吴母讨论会面的事。赵美兰和苏大强各自回屋歇息。

    待子女不在身边后,苏大强好奇地质问赵美兰,觉得两个女儿中的哪一个更合适。

    赵美兰瞄了一眼苏大强,问,“你怎么看?”苏大强说:“大哥的儿媳妇知书达理,高学历,家庭条件好。而二哥的媳妇虽然条件差点,但她明显是个老实人,能够和明成都过一辈子。”

    赵美兰讽刺道:“你能看出啥!眼光太差!”苏大强困惑不解:“我哪儿说错了吗?”

    赵美兰严肃地说:“大哥的媳妇虽出身优越,可能过于骄傲,表面上客气,实质上与我们的关系保持距离。婚后,我敢肯定大哥会只关心自己的小家,而不会为我们养老。”

    华国的传统是老大继承产业,同时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这已经是21世纪了,过去的习俗不适用了,我们还没那么老,养老不是我们要操心的问题。”苏大强不在意地回应。

    赵美兰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二嫂外表柔弱但内心坚韧,有 思考的能力。明成日后恐怕镇不住她。”苏大强无言以对:“你这样看她们俩,难道觉得两个儿媳妇都不合适?要拆散吗?”

    赵美兰冷眼看去,吓得苏大强脖子缩回去, 。“儿子儿媳的终身大事,我们不能强加,只要他们彼此喜欢就好。他们的生活是苦是甜,都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赵美兰说:“我们老一辈已经无力再烦心这些事情了。”

    苏大强同意地点点头,他的确也是如此认为,尽量不添堵是最佳状态。于是,他换了个话题:“前些天的事情怎么样?那笔钱你弟弟能拿回来吗?”

    “我已经问过,大宝手上确实没有这笔钱,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收不回来。”赵美兰面色阴沉地说:“倒是老大媳妇家的情况好一些,他们可能有能力帮助明哲。”

    “这样明哲岂不是变成倒插门?”苏大强喊叫起来。

    “他自己都不怕刷盘子丢人,倒贴也无妨。我们总归上了年纪,孩子的事情自然有孩子的福分。再说老大是个有主意的人,不必太操心。”赵美兰叫道。看出赵美兰的态度,苏大强便不多作评论。

    另一头,张宇和吴非把苏明玉送到了学校门口,一路上,张宇与苏明玉相谈甚欢,两人关系亲近和谐。

    吴非取出一个礼物盒,递给苏明玉:“明玉,初次见面,这是小小的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苏明玉想推却,但大嫂吴非笑着说:“这是我专门在 为你挑选的,大家从此是亲人,不必那么拘束。”

    尽管礼物盒未启封,但从包装上的品牌来看,价值不菲。苏明玉由衷地表示感谢。

    离开学校,张宇和吴非手牵手朝公交站走去,打算搭晚班的大巴返回魔都。张宇今晚也不想返回苏市,选择在吴非家里过夜。

    走了段路后,吴非忍不住对张宇追问:“明玉跟你们家人的关系到底咋回事?”

    张宇叹口气,讲述起苏家重男轻女的问题以及苏明玉自幼在家中遭遇不公平,全盘向吴非倾诉。“你妈妈会这样吗?要是咱们结婚,会不会对你不公?”吴非心中担忧。

    张宇保证道:“没事的,以后可以搬出去住,减少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吴非这才松了口气,唯恐万一跟张宇必须同居一处婆婆刁难的话。两人一路上谈论未来的日子,到了接近十点时才抵达魔都,吴爸吴妈却尚未就寝,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归,分享情况。

    张宇顺便提了关于见家长的安排,吴爸、吴妈为人通达,对于见面地点完全没有异议,这也显示他们对孩子的理解与包容。晚上张宇继续住在吴家,然而吴妈似乎变得更加警惕,守在吴非身旁,阻止她偷溜到客房。

    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转眼间就到了双方家庭的会面时刻。早上张宇早早地来到酒店等待,而赵美兰坚持架子要摆到酒店,不准苏大强下来。

    当吴爸开车抵达酒店,张宇马上迎上去,替两位长辈打开车门,礼数做得十分到位,未来的岳父也挑不出瑕疵。家庭聚餐期间,尽管双方长辈都有点矜持,但仍表现得大方得体,话题主要围绕着孩子们。

    用餐时,赵美兰并未计较,点了满满一大桌昂贵菜肴。饭后,是张宇私下结账,没有让父母掏腰包支付。

    见过双方父母后,两人的婚事基本尘埃落定,吴爸提议两人最好能在毕业前不要结婚,以免影响学业,赵美兰对此表示同意。会面结束时,赵美兰不再端架子,亲自动身和苏大强护送未来的亲家返回酒店门口,目送他们的离去,张宇和吴非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这是张宇初次涉足这样的场景,在四合院的世界里,他是孤儿,没有那么繁复的习俗与麻烦。跟着吴爸回到魔都,张宇已安排好回 的机票,打算与吴非同往。

    第三次入住吴家,尽管逐渐适应,但他心中仍考虑要不要在魔都购置房产。这时是2006年,魔都房价尚未过于疯狂,平均一平米售价约一万多元,考虑到吴家所处小区地理位置优越、高档住宅林立,每平米价格在两万左右。

    与吴非交流后,张宇提出买房的事情。“魔都房价可不是闹着玩的,最便宜的房子也得上百万一套,你的存款从哪里来的?”吴非带着担忧问道。

    “我可以贷款先交一部分首付。”张宇答道。

    吴非显得犹豫:“我的计划是在美利坚毕业后留在那边,并不打算回去。”

    “其实小苏的话有道理。现在魔都房价日新月异,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你们先购置一处投资也不是坏事。”一旁的吴爸出言支持。

    吴妈妈附和道:“没错,有房就是有个保障,你们将来要回魔都也容易。”作为父母,他们的考虑更为全面,认为先买房对女儿是一层安全感。

    “如果你们首付不够,我们会帮忙凑一点。贷款的事不用担心,我的银行朋友可以协助搞定。”吴爸进一步表态。

    在听到父亲、母亲与张宇都这般说,吴非也只能接受这个建议。“我看就选附近的房子吧,这个小区最适合不过,住得近也很便捷。”张宇提出提议。

    闻言,吴妈妈眼中发光,看向吴爸问道:“老吴,咱们隔壁的陈教授那房不正要卖嘛?”

    吴爸略作迟疑,随后回答:“对,老陈刚退了休,要回去安家,打算出手房子。”

    吴妈妈热心道:“他家我和你爸也去参观过,房子不算太旧,新装修的,面积也不大。他一个人住,总价不会很高的。”

    张宇微笑道:“好事成双,这么巧合,真是太幸运了!”

    两天后的日子,吴妈妈和吴爸兴奋不已地去看陈教授的房子,然后立即打电话召唤张宇与吴非前去看看。吴家所在的那栋是3号,与6号楼仅隔一栋,步行过去无需两分钟就能到达。张宇和吴非乘电梯来到八楼,就看见了正在等他们的一旁吴爸以及一位气质不凡的老先生。\"这是陈伯伯,就是要把房子卖掉的那个。\"吴爸介绍道。

    “我和老吴相交多年,看着菲菲一步步成长,没想到现在要说到婚嫁大事、买房置地,我真的老啦!”钱伯笑着说。

    “走吧走吧,咱们参观下这套房子吧!”说着,张宇和吴菲跟随钱伯走进房屋,逐一考察。

    钱伯的房子比吴家的小一些,属于两室两厅结构,总共九十几平米,虽然算不上大,但也足够宜居,因为是临街户型,光照和通风都很棒。

    整个房子采用的是中国式的装修风格,看得出来钱伯十分珍视,保养得很新。

    “钱伯,这套房子您打算卖多少钱啊?”张宇谨慎地询问。

    “这套房子的地段大家也知道,价格就不贪心了,180万怎么样?”钱伯回复道。

    张宇听见开价后,心里开始盘算。他代理购买这次收入了三千美元,再加上原有的投资资金,加一起差不多能有一万美元。由于06年的美金依然强势,一万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就是五十五万元。首付绰绰有余,主要是吴爸能否从他的银行业朋友那里争取到便利关系。

    到了下学期,张宇就会拿到系里全额奖学金,基本上不用为学习生活费操心。四川菜馆每月薪水五千美元,除去每月寄一万五千美元给赵美兰后,剩下的三千五百美元兑换成人民币约两万多,足以减轻还款压力。做代理比经营餐厅的收入还要好些,买房对他来说负担不算重。

    “钱伯,我和菲菲真的很喜欢这套房子,不过暂时资金有点紧张,需要银行贷款,可能会有点繁琐,您能不能稍候一段时间呢?”张宇婉转地向钱伯请求。

    “没关系,以我和老吴的交情,可以的,你们先住着,款慢慢再付就好。”钱伯答道。

    “其实主要是退休我想回到乡下去安度晚年,大城市的物价太高,我这点退休金很快用完了。”前一晚吴爸已经跟张宇提过,老钱没有子女陪伴,卖掉房子回乡住进疗养院是个计划。

    “爸爸,明哲和我明天就会回 ,关于房子的事情可能还需要麻烦您。”吴非对着父亲说道。

    “没了你们,贷款的事就不太方便了。”吴爸也觉得有点为难,毕竟他的银行关系也不能凭空贷款。

    于是吴爸提议:“那就这样,差的款项先由我填补,就当借给你。但是房产证得写上菲菲的名字。”

    张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当然写我和菲菲的名字,但现在我手上只有五十万。要不要跟爸妈商量一下,看能否周转点资金过来?”

    听了这话,吴父点点头表示放心:“没问题,就这样吧!那缺的一百三十万我来垫上,你以后还我就好,不收利息。”

    吴非听到这些话兴奋得跳了起来,亲昵地抱住父亲的胳膊,笑道:“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吴父轻轻刮了女儿鼻子一下,说:“因为我只有你们一个宝贝女儿啊!只要你们过得好,一切都值得。”

    这时,张宇感慨无言。他想到,在十年后那些为了结婚买房买车,甚至是天价彩礼的家庭。

    吴非的父亲真的太好,能爽快拿出现上百万,他们还没正式结婚呢。

    资金难题解决后,买房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当天下午,他们立刻赶到房管局办理过户,一百八十万元即时转入了钱伯的账户。而张宇同时也写下了一张一千三百万元的借据给吴爸。

    办妥这一切后,张宇甚至连收拾房子都顾不上,跟吴非匆忙赶往飞往 的航班。

    他给吴爸吴妈复制了钥匙,托付他们照顾新房。

    回到苏珊家后,他们筋疲力尽,双双倒在床上不愿动弹。

    “这次回国短短几天,比在这里学一个月都要劳累呀。”吴非发出一声叹息。

    “主要是回国的日程紧,将来就会好起来。”张宇笑了一声,接着问:“你不上楼回自己房间休息吗?”

    吴非拢着被子,回答:“我歇一会儿再回去。”

    张宇微笑一下,打起精神站起身,走至书桌,启动笔记本,登上企鹅账号。

    “哎?”他留意到企鹅上有很多留言,细阅后发现全是来自他妹妹苏明玉的信息。

    “明玉这么快就开始有生意了吗?”他惊奇地写道,而得到的回答是即时反馈。

    “我今天还得处理两单生意,还没空跟你汇报。”苏回复。

    “如今国内正值深夜,你别太贪心于生意,得兼顾休息。”他又发了一条提醒过去。

    “没问题,赚钱让我浑身有动力,实在睡不着。”妹妹回复,透出坚决。

    对妹妹无法劝阻的敬业,张宇也只能寄予鼓励,随后逐个仔细审视每份订单并一一记下细节。

    苏明玉果然有做生意的慧眼,短短时间就把网店搞火起来。即使生意初始平淡,通过联络旧同学朋友、推广进口代理商品,她已经成功敲定数宗买卖,其中包括一些名牌包、化妆品,主要是女士消费商品。

    他发现一份格外有趣的订单,竟然是购买奶粉,而且是十个奶粉罐子一起订购。此时正是06年,中国还没爆发奶粉事件,但已有传闻和国产品牌的问题曝光;国家曾公开了一批不合格的产品引发广泛疑虑和恐慌。

    有意思的是, 奶粉就列在那份黑名单中。因为人们担心国内产品质量问题和高价进口奶粉的关系,代理购买婴幼儿食品尤其是奶粉成为一种流行现象。

    张宇的空间大约有130立方厘米,放几罐奶粉简直是小事一桩。趁着还有假期剩余,张宇决定入手这批货。不过,尴尬的是,手头的资金不足。

    由于他已经投入大部分资金购置房屋,而妹妹接下的订单费用暂时存放于她的银行账户上还未到账。

    张宇留下留言给苏明玉:“妹妹,能不能请你帮忙把这部分钱换成美金,然后打过来?”

    “行,明天就能完成。”妹妹爽快回应。

    与妹妹继续聊了一会儿后,张宇关闭电脑。

    “看来这笔借款很快就将还清了!”张宇心中默默估算。

    借助海外购买的方式,他每一单生意就能收入十几万华夏币,如果运营顺利,一年盈利上百万元并非难事,主要看妹妹网店经营的成果。

    然而现在的迹象表明,比起妹妹吴菲,苏明玉做生意更有效率,所以未来不会有什么大难题。

    张宇思忖:一旦代理进口业务表现出色,他就会选择离开饭店,全力学习和做生意。对于这一辈子来说,他没打算倾注太多精力于商业之上。

    拥有足够的钱就行,过多只会是个数位的概念。但在他的标准下,这笔“足够”相当于十亿级。

    时间如梭,学校的学期结束,张宇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业中。他的导师帮他争取到了全额奖学金。在代理购物方面,苏明玉做得如火如荼,以至于他在春节前不得不购入大批商品,专程回国交给她。

    此次返回仅仅是一面之交,然后火速回斯坦福大学。他甚至未能抽出时间见上父母亲朋一面。餐馆那边,张宇毫不犹豫地辞职,尽管李老板极力挽留,但他铁了心。

    单从赚钱的角度,代理购物一单能带来十多万的回报,哪还有心思在餐馆工作?

    春节后,张宇还了伍十万本金给吴非的父亲,并声明剩余债务一年之内会还清。吴爸本以为张宇在海外遭遇大风险,急忙打电话询问吴非。在得知情况系他做海外购买代理时,这才释然地收取还款。

    苏氏家族那一边,苏明玉与张宇联手做海外购物代理生意,每个月能收入数万元,比许多人的月薪还要丰厚,日子过得很滋润,甚至有了在S市购房的想法。张宇曾与她分享国内房产市场正迅速增长,未来房价将会继续上涨,投资购房是可观的理财方式。商业直觉敏锐的苏明玉认同这一前景,S市的房价相较于魔都市便宜很多,每平米六七千元可以买到不少房子。

    攒了一年存款后,苏明玉大学二年级就购置了一套六十平方的小房子。买房后,她更是不愿再回归苏家。对赵美兰那边,张宇一如既往每月寄送一千五百美元,本意是想让她购置原本苏明玉的那间房子回赎。没想到赵美兰收到钱没多久,便立刻用这笔资金帮苏明成预付婚房首付款,等张宇发现时,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张宇无可奈何,只好向赵美兰解释说那笔钱算借给苏明成的,他必须偿还。赵美兰体谅此事,明白亲兄弟之间该明确计算,大哥自然不该为弟弟买房,因此答应并让苏明成为了贷款做了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