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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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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奶奶,YAYA不害怕!!”我大步走到了奶奶的面前。

    她随手就将手中的黑狗血擦在了我的额头上,眼底依旧是一片的阴冷,“就算被我吃了,你也不害怕吗?”

    被……

    被吃掉吗?

    我浑身打了个寒噤,却依旧倔强的摇头,“奶奶不会吃我的,就算奶奶要吃我,也是为了我好。”

    大概是和奶奶之间相依为命血脉相连的缘故,我看着奶奶的时候,目光十分的坚定。脑子里面唯一的念头,那就是奶奶绝不会害我。

    就算有一天奶奶真的害我,我也甘之如饴。

    “哼。”她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否相信我说的话,对我说道,“继续背书吧,从后面一章往前背。”

    我还记得奶奶说过呢,如果这一次背诵再出错的话,她就把我的手指头剁了。

    心里面是诚惶诚恐,十分谨慎的背诵每一个音节。

    脑门上的汗液也越来越多了,过度的紧张让我的脑子里总出现空白,硬着头皮背诵了很多内容,但是越往后就越不确定。

    我实在是背不下去了,干脆伸出自己的手。

    递到奶奶的面前,可怜巴巴的说:“奶奶,你剁我手指吧,我一句话都想不起来了。”

    奶奶坐在灶台旁边的小板凳上,满头银发的头颅歪斜在用红砖堆砌的灶台,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

    又喊了她几声,她仍旧是没有答应。

    我失魂落魄的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双手都撑着椅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是奶奶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自从我和上祁从泰国回来以后,动不动就会突然死过去。

    我已经有了一种预感,就是奶奶会离我越来越远。

    因为我们两个此刻好像走上了两条彼此都不同的道路,就好像两条曾经交汇到一起的线。虽然曾经交集过,最终却走到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汪汪汪——”

    突然,黑夜中传来了几声狗叫声。

    水缸里的龙鱼也在不安的游动着,发出了比较大声的划水的声音。

    我原地站起来,走到了门口看了一眼,就见到门口有一道白影逗留在门口。

    那只白影特别像是一个女人消瘦的身形,可惜的是它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楚它脸上的五官。

    只是觉得它浑身湿漉漉的,破烂不堪的白衣上,一直往地上滴着水,水渍淋湿了门前的地面。

    空气里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寒气,隐约间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影受惊之下,对我动了动唇,轻声的问我:“瑶瑶还记得我吗?我是的妈妈啊,瑶瑶……快要救我。我好冷啊……”

    妈妈?

    我没有妈妈,我只有奶奶啊。

    不对!!

    每个人都有妈妈的,我的妈妈是谁,我的奶奶从没有提过,我也没有问过奶奶关于妈妈的事情。

    眼前这个白影竟然是我的母亲吗?

    难道说我的母亲也已经……

    死了吗?!

    可是家里,为什么没有妈妈的遗像。

    门上的那只黑狗的狗头依旧在滴着血,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没死透一样。

    张开了巨大的狗嘴,对着外面的那道白影一阵犬吠。

    我张了张嘴,想阻止恶犬:“不要……不要,那是我的妈妈,我想要和她多说会话。妈妈……”

    那个白影却在激烈的犬吠中受到了惊吓,转瞬就消失了。

    妈妈!!

    妈妈走了……

    心口好难受啊,我的妈妈被这只黑狗头吓走了,我还没有看到她长得什么样。

    莫名的在心底生出了一股悲怆之意,随即我的意识也变得特别的模糊,居然仰头就栽倒在地上。

    倒下去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自己是后脑勺着地的。

    疼的真是无以复加,可是意识很快就消失了,疼痛的感觉也消失殆尽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我在睡梦中好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

    我不知道为何如此的恐惧,只知道一味的寻找妈妈。

    就好像只有找到了妈妈以后,才能给我空虚恐惧的内心找到一丝的寄托。

    整个梦境下来,我都在不断的挣扎,浑身的气力都耗尽了一般。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汗液浸透了,身子却是躺在一个冰冷宽阔的怀中,微微抬眸就看到上祁那双如同星子一般的凤目。

    我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双手不自觉的依赖的抱上了他的腰肢,“上祁,我想妈妈,昨天晚上我梦见妈妈了。”

    “昨天晚上,你被恶鬼迷惑了,魂魄差点被勾走了。”上祁阴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恼怒,却还是轻柔的抚摸我的发丝。

    指尖滑到发梢的位置的时候,还把玩逗留了一番。

    我那个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生身母亲,执拗极了,根本听不进去上祁的话,“我遇到妈妈了,它是我的妈妈,不是恶鬼。”

    “你是白痴吗?”他把我的头颅从埋在他的腰际的位置,生生的掰了出来,冷然的看着我的眼睛,“你的母亲难道是一个十六岁就跳河而死,身怀六甲的水鬼吗?你清醒点吧!!你被它迷惑了,要不是门口有黑狗头挡煞,你的魂魄早就被带走了。”

    昨天……

    昨天晚上那个白影并不是我的妈妈啊,上祁说它十六岁就死了,我妈妈肯定不会那么年轻就怀着小宝宝死掉的。

    我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一丝失落,低着头抓住了上祁的食指,“我知道错了,上祁,我……我也没想到它居然是骗我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话还没说完,上祁就将我深深的搂在了怀中。

    我靠在上祁的身上,他的身上也和奶奶一样有那种特殊的多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特别的好闻。

    在他的怀中,我差点就睡着了。

    “瑶瑶。”他突然喊了我一声,语气是那样的庄重认真,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我急忙直起身子,看他脸上的表情,“什么……什么事?”

    “我……们可能有一阵子不能见面了,我觉得你可能会想我,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他看着我的时候,阴凉的眼底带着一丝疼惜。

    抬起了胳膊,掌心托在了我的侧脸上,唇瓣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眼睛下面的位置。

    我这个时候心跳忍不住加速,脑子当机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问他:“你……你是不是要去入定了?”

    “恩,要一段时间,你这样愣头愣脑的。我……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你。”他用袖子在我满是汗液的额头上擦了擦,又牵着我的手走到了大门口。

    用晶莹圆润的指腹,在狗头的断口处抹了一些狗血,擦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看着他细致轻柔的动作,心头也好想被什么细小的针头刺过一样,有那种刺痛一样的感觉,“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小宝宝的。上祁……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担心我。”

    “喊我老公,你们活人结婚了,不是都喜欢老公老婆的叫着。你叫我上祁,我听着不舒服。”他冷峻的侧脸上不苟言笑,就好像凝结了一层冰霜一般,威严而不可蔑视。

    我脸色微微一红,滚烫的就好像能够煎鸡蛋一样。

    上祁很少让我喊这么肉麻的称呼,今天他马上就要闭关了,突然让我喊他这个称呼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有一吧。

    我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愈发的威严了,禁不住脱口而出:“老……老公。”

    “以后……就用这个称呼一直称呼我,听命白了吗?”他霸道极了,用命令一般的口气问我。

    我傻愣愣的凝视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还傻乎乎的问他:“那你是不是也要喊我老婆了?”

    “是啊,老婆。”他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丝唯美的笑意。

    让我一时之间愣住了,这个家伙笑起来也太好看了,难怪他平时一直板着脸,他是怕自己的容颜笑起来迷死人不偿命吧。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着,看见他低眉看我,更是有些慌乱了。

    推着他的后腰,掩饰自己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说道:“上祁,你快闭关修炼吧。要是那群泰国秃头来了,我们大家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泰国秃头?”他再次忍俊不禁,指节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弹,“怎么这种骂人的话,在你这个小东西嘴里喊出来,就这么的好笑呢。”

    我憋着嘴无辜的看着他,我是在骂人啊,这么就好笑呢。

    我问他:“哪里好笑了。”

    “没什么,我老婆说起话来蠢萌蠢萌的,和别人不一样。”他一贯冷傲非常,此刻居然有些幽默感,调侃气我了。

    我看他的双眼,便更加的痴迷了。

    可我不想被他看出来,我那么的迷恋他。

    因为脸庞薄啊,就推着他回房间去入定。

    上祁入定的位置特别有讲头,所在的位置是在五斗米用来聚阴的大局的阵眼里,据说这里阴气最盛,最适合邪祟之物修炼。

    一般的鬼魂进去了,出来了就是怨气滔天的厉鬼。

    也就是说,这个聚阴阵是专门给带着阴气的邪物加持的阵法,会让邪物的力量成倍的增长起来。

    本来我呆在里面,活不过三秒。

    可家里有龙鱼带来的龙气,可以保护我和肚子里的孩子。

    门外又有黑狗头挡煞,我额头上涂了黑狗血,就会被黑狗头当做是自己的同类保护,所以在屋中平安无事。

    “YAYA,吃早饭了吗?”

    我还站在房间里,愣愣的看着入定以后盘膝坐在地上的上祁,身后却传来了奶奶的声音。

    我立刻回头,摇了摇头:“没有呢,对了,五道长呢?怎么没见到他人呢!”

    “他啊?这个胆小鬼,哪儿敢在这里多加逗留!昨晚就连夜逃了,从今天开始,那些泰国秃驴随时都会过来找麻烦。虽然奶奶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凡事都有意外,你也要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奶奶走了近来,拉着我出了这道门,顺便将门用挂锁锁起来了。

    我突然才明白上祁跟我说,不要太想他的意思。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上祁出关之前,我都见不到他了。

    我说:“我不怕死,只要能和奶奶,还有上祁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奶奶没说话,只是领着我去饭桌前吃饭。

    奶奶做的饭菜实在是有毒啊,各种重口味夹生,我吃完闹了好几次的肚子。奶奶却根本不管我,一直都在院子里种树,她把村口的好几棵槐树都挖来种在咱们家了。

    要是平时,村子里的人肯定有意见。

    可是大家现在都惧怕她是尸妖,凡事都躲着奶奶。

    我本来要帮奶奶的,可是从茅坑里出来,浑身都是软的,抢着做了几件事以后便被奶奶嫌弃碍手碍脚的。

    只能坐在门槛上,背诵另外一本册子上的内容。

    册子上忽然出现了一行非常模糊的钢笔字的批注,批注最后一段,还写了两个字的人名儿。

    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上面的那两个字,“姚娟,奶奶……姚娟是谁?”

    “哼!姚娟是你妈!”我奶奶回头冷一声,直接告诉我这个写批注的人就是我的妈妈,我当时就蒙圈了。

    从来我都没想过自己还有妈妈,要不是昨天差被恶鬼勾走了魂魄,我甚至都忘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至亲的人,那就是我的母亲。

    我连忙问奶奶:“那我的妈妈在哪里呢?她既然也在看这本书,是不是也是一个和奶奶一样,是个会好多好多法术的十分厉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