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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争天子 永安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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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长安之乱后,罗单便趁机收编了赵正的五万兵马,加上四营五万、并州黄沙军八千,总计十一万人。命百里征领兵一军去攻华阴,取许埔首级,自领一军杀向了河东郡。前中垒校尉,现任河东太守毛辅受命镇守安邑,闻罗单来攻,遂提斧拍马迎出。

    两阵对圆,毛辅策马数步上前,道:“听闻罗将军英勇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天下无敌,我看你也不过一插标卖首匹夫而,十合之内我必将你狗头悬于这城门之上。”

    罗单轻笑一声,道:“十合太多了。”

    话罢,跃马挺枪飞出。毛辅迎面攻去,大斧横扫而出。罗单当下拦枪截住,一压一转一挑,便见毛辅兵器脱手而出,转瞬之间,将其刺落马下。众见罗单英勇无可匹敌,落荒而逃。

    罗单过了安邑,追到杨县,遥望前方尘烟起处,知是天子车驾,命三军速进。兵至永安,城楼旌旗林立,上书一个“陈”字,遂止住三军,叫道:“吾乃大将军罗单是也,还不快快打开城门,交出天子。”

    陶冶伴陈禹并出城上,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罗单背忠附逆,目无王法,助纣为虐,祸乱宫禁,今革去大将军之职,斩首示众,以慰万民。”

    罗单冷哼,置之不理,指着陈禹,沉声问道:“我罪恶滔天,就该斩首示众,那他是什么,屠戮朝臣,鸩杀天子,绞死太后,数以种种,罪该万死,株连九族都不为过,我跟他比起来,孰轻孰重啊?”

    陈禹双手撑着城垣,轻笑道:“陈某自知有罪,罪孽深重,每至夜深人静之时,都从梦中惊醒,我看到了陛下、太后娘娘、蒋太尉、吕司徒、邹定兄、束安兄、柴坊兄等等,他们浑身是血的站在我的面前,插着我的脖子骂我,骂我为什么国贼还活着,骂我为什么还不快杀了那贼人,”长叹口气,懊恼道:“陈某有负所托,不知所言,心如刀绞啊。”

    罗单骂道:“惺惺假意,奸猾之贼,有种便下城来,与我一战。”

    城关开处,裴石、霍远、姜泰、任奉四骑并出,立于阵前。裴石叫道:“乱臣贼子,休要猖狂。”

    罗单怒意正盛,不与裴石骂阵,纵马便杀了过去。裴石提刀迎战,酣斗了四十余合,惊于对方枪法之妙,有些难以招架。霍远担心裴石有失,挺长矛去援。两人左右夹攻,又斗了三十合,任奉、姜泰见其不胜,把马一拍,前去助阵。四将围住罗单,前后左右相攻。

    陈禹知道罗单武艺高强,可不曾想,竟然勇猛至此。

    此时已战有二十余合,罗单渐渐抵挡不住,但又很难破开阵势,眼看裴石一刀当头劈下,势大力沉,整个人都被压在了马背上,旁侧霍远、姜泰趁势左右刺来。危急时刻,罗明瑛策马赶至,手握枪尾,荡开了霍远的坐骑,挑起裴石的大刀,一手拉住白鬃龙驹的缰绳,救出罗单。裴石看人要走,遂引兵马掩杀过去。罗单虽败,但还存有余力,亲领黄沙陷阵营殿后,遁入平阳城中。

    陈禹见罗单已败,即到城府之中面见天子,命人杀鸡宰羊,奉予百官跟天子食用。众皆饥肠两日,一见吃食,个个皆顾不得形象,吃得是狼吞虎咽。陶治见此情形,心痛不已,大凌气衰,无甚于此,掩面拭泪,转身出殿。

    殿外,陈禹负手而立,见陶治出,叉手一拜,问道:“陛下可还好?”

    陶治回礼道:“陛下无碍,陈大人放心。”

    陈禹点了点头,吐气道:“如此便好。”

    陶治随陈禹散步永安府内,问道:“陈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禹回道:“罗单收拢了赵正的兵马,拥十万之众,永安难守,在下认为应将先天子送至安全之处,切勿再落虎狼之手。”

    陶治又问道:“陈大人认为何处得以避难?”

    陈禹笑了笑,道:“帝气旺于北方,当应迁之。”

    陶治停下了脚步,眉头顿蹙,问道:“陈大人说的可是广阳?”

    陈禹转身面向陶治,反问道:“那陶少府认为应往何处,长安、洛阳皆被毁尽,关中已经沦陷,司州可还有容身之处?”见陶治不说,又问:“陶少府莫不是认为我与赵正乃一丘之貉?”

    陶治道:“还请让我同陛下与诸位大臣商议如何?”陈禹道:“理当如此。”说完,上马回了军营。

    马至营外,陈禹走入帐中,帘刚掀开,一道人影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好似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陈禹错愕视之,乃赵琳儿也,此外,帐中还站着一人,便是蔡桐了。昨日周前趁长安火起之时,将这两人给带了出来,虽说赵琳儿是赵正的女儿,但其心思单纯,本性善良,处处都帮着陈禹,不忍弃之不顾。

    陈禹轻轻的拍了拍赵琳儿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了,杀父之仇,夫君帮你报。”

    赵琳儿不答,但是哭声明显小了,一哽一咽的。

    安慰完了赵琳儿后,陈禹让周前先带她去自己的营帐里休息,随后与蔡桐对坐下,提酒一壶,斟了两杯,敬道:“姑娘当承天下一拜。”

    蔡桐惨然笑道:“陈大人言重了,一己私欲,无关天下。”

    陈禹一杯饮罢,问道:“姑娘将往何处?”

    蔡桐回道:“大仇已报,生无可恋矣,当从何处而来,便归何处而去,只是念及你我旧情,故来请辞相别,今当远离,勿有挂念。”

    陈禹道:“自我认识姑娘以来,只见得你眉宇之间尽是愁容不展,未曾有过欢颜笑语,当时问你,你也只字不提,实乃造化弄人也,若姑娘愿将心事告知,便不至于如此。”

    蔡桐不解道:“此话何意?”

    陈禹叹息道:“姑娘来自凉州武都郡沮县桃庄,当年我于濮阳起兵讨伐天安军亦认识一人,同姑娘同乡,此人姓梁,名冲,字进川。”

    蔡桐如遭五雷轰顶,久久未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