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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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论原因的话,我喜欢你,这种事,还需要理由吗?”

    王婉的脑袋里“轰”地炸开,那种被电流电到的酥麻的感觉通透到了心里,那颗心“扑通扑通”,愈来愈快,抑制不住,响声似鼓就在耳边。她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楚凤歌。

    可楚凤歌没有再说什么了,他的红唇弯起,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王婉,接着退后转身,准备掀帘出去了。但就在出去之前,他突然回头,笑得就像灿烂千阳:“小婉,我等你长大!”

    楚凤歌出去后,李明敏很快就进来了。可王婉浑然不觉,她还沉浸在方才楚凤歌留给她的悸动中。楚凤歌向她表白了!楚凤歌表明了定会娶她!楚凤歌说他等她长大!瞬间就被狂喜包围,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楚凤歌呢?细细想来,已经十四岁的楚凤歌,到现在都没在京中传出要议亲的消息,虽说他仅有个后妈,但那后妈明显很能做表面工作,却从未听闻她在楚凤歌的婚事上有何打算,这是不是说明,楚凤歌有能力为自己的婚事做主?

    王婉的这种想法似乎很天真,但是,就冲着楚凤歌方才坚定的话语,她相信,他今日并不是仅仅到她面前随意说说的。他会努力的。

    原来所害怕的全部烟消云散,原来所谓“嫁给楚凤歌可能性为零”这种觉悟在楚凤歌的坚定表示下荡然无存。

    王婉她其实,需要的只是楚凤歌的态度而已。原来她,一直在等待着他的态度。

    楚凤歌的态度明朗,便就什么都不怕了。

    往日的纠结在楚凤歌的坚定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的,就让它们全都去死吧!

    以往心中如同压着大石的王婉,此时终于恢复了许久未有的轻松。她突然觉得,以前的那种纠结挺可笑的。也是呢!楚凤歌的想法她一直未知,她凭什么就认定一切绝无可能,她一个人纠结那么久干什么啊!

    王婉长久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慢慢地手握成拳。

    既然感情这东西是两个人的事,那么,她就也应当和楚凤歌一样坚定,她就也应当和楚凤歌一起去努力!

    李明敏双手托着腮帮,偏着脑袋一脸笑意地看着王婉,直到马车启动,王婉陡然一震,发觉了她的存在。

    “你……”王婉的脸红得简直不能看了,她觉得自个儿的脑袋都快冒烟了,直想如有可能,干脆跳窗逃掉算了。

    “呵呵……”果然,李明敏笑得几乎不能自已,她“呵”了半天,终究扑了过来,竟然一下就使出了杀手锏,双手在嘴边呵了呵,就搔起了王婉的痒痒,“快说,快说,那个大混蛋跟你说了什么?竟然又笑又皱眉的,连我进来这么久了都看不见!”

    王婉被弄得几乎笑岔气,连连求饶,指了指外头,求李明敏好歹给她点面子,别那么大声。

    李明敏这才放过了她,但一副不老实交代我就不罢休的样子。

    王婉红着脸,按这丫头所期望的就说了一句“楚凤歌说等我长大”,就死都不肯再开口了。李明敏虽不甚满意,但听到的大概也与自己所料的一致,也就不再逼问了,只是突然扶着腮帮子叹气:“等你长大,也要四五年后了,到时候,我也长大了……”

    “……”李明敏的这句话还真是……她是忘了自个儿比王婉大了整整两岁么?话说这“到时候”,李明敏,还有那去了遥远地方的严春丽,必定早已嫁人了……

    嫁作人妇的李明敏与严春丽……

    一时间居然无法想象。那个时候,大家还会依然如初么?

    马车停了在忠勇侯府,青环一路和李明敏的丫鬟红儿坐一辆,她下了车,跟着红儿走至了王婉她们的那辆,在红儿先将李明敏扶下马车后,她掀开了帘子。于是王婉见到青环明显表情不一样了。青环的脸上是一片了然,显然是彻底地明白了她与楚凤歌之间的事。

    果然,回到梧桐院后,青环小心翼翼地提起了楚凤歌。王婉也不做隐瞒,将在车厢内楚凤歌表明定会娶她的话语说了出来,青环沉思片刻,就跪下来了,她发誓绝对不会把此事说与任何人听,至于对此事有何看法,青环是吭都没吭一声,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明显对楚凤歌能否在四年后迎娶自家小姐表示怀疑。青环忧心不已。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王婉却还是对她坚定地道:“我相信楚凤歌!”

    青环一愣。

    “所以,不用为我担心。”王婉笑容扬起,“我和他都会努力的。”

    不管青环再如何去想,王婉只觉得前方的雾霾一路尽去,遥远的目标清晰了起来,虽然通向目标的这条路似曲折似泥泞似充满荆棘,但是,路就在脚下,拼了全力走过去便是,那个终点必会到达,怕什么。

    春天的气息很美好,拨开了心里的乌云,王婉的心情简直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样的她无论看什么,都是极好的。就算是当天下午王越一脸阴郁地站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过是眨了眨眼睛,唇线依然微微上扬,恍如根本看不见哥哥的情绪有多么恶劣。

    王越处在极其的郁闷与愤怒中。他喋喋不休地在王婉面前教训起来。什么“她们竟会那样对你!”“你居然吭都不吭一声,还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啊!”“这次要不是有楚凤歌在,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越的怒斥声中,王婉倒也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自王婉摔下马后,楚凤歌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端端的马匹怎么可能受惊,于是在到达了聚集之地后,他就把李明炎,方斌和王越都叫上,去了那马车停驻的地方,将那车夫抓过来好生一顿审问。用楚凤歌的话来说,那车夫“你如此拙劣的演技还想瞒过谁啊!”车夫在楚凤歌“她若给你钱,我就给你双倍,她若威胁你,我也有双倍的手段让你和你在乎的人生不如死!不信?忠勇侯府吗?我立马去信老侯爷随意编排个理由打断你全家的腿让你们死在大街上!要不要试试?”这般威胁下,上下牙打战,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结结巴巴地把事实全部说出。

    原来,参与此事决定灭掉王婉的不止方文颂一人,竟然还有方文风和方文琴!而且她们居然还弄出了两套方案,一就是塞钱给那车夫,威逼利诱齐上,使他为她们所用。在去时到达目的地后,方文颂先下车,然后在王婉下车的时候,让那车夫将马弄惊,能把王婉踩死弄残就是最好了。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王越催着王婉下车,王婉先行下去,那车夫就自作主张地让马稍稍动了几下,可惜演技太烂,让楚凤歌看出了破绽。当然,这种事情成功率本就不高,于是她们就弄出了第二个方案,雇佣了一批叫花子,在回去的时候,命他们将王婉她们的马车于入城之前拦住,然后在车夫把马车停下来之际,让伪装在叫花子队伍里的江湖高手把被方文颂推出车厢的王婉劫走,找个无人处杀了。

    “……”在听明了那三个侯府小姐的恶毒计划后,王婉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张脸后怕得刷白了。

    “害怕了?”王越瞪向王婉,“你居然也会害怕?”

    王婉垂下了头。

    王越自顾自地说:“阿斌脸都气黑了。要不是看他根本不知情,我一定跟他绝交,对了,还要揍死他!”王越咬牙切齿。他看着王婉,怒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跟那三个人恶交到了这种地步,她们竟是要弄死你!”

    王婉暗叹口气,低头不语。

    王越自责:“也是我太傻,竟然连自己的妹妹处在什么情形下都看不出!楚凤歌说大宅子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这种事很常见!寿王世子也点头认同。问题是,阿斌那头猪一直在哀嚎‘怎么可能’啊!没错,怎么可能嘛!凡事总该有个因由,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同她们恶交的,竟到了她们要杀死你的地步?!”

    王婉无力,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哥哥诶……你说斌哥哥是头猪,其实你也不差啦……”

    王越呆了,他绝对没想到王婉居然会这么说他。虽然他在知晓此事后已经明白自己确实“太傻”。

    “我住的梧桐院,比侯府里所有小姐住的院子都要好。姨妈作为二房的夫人,对我最好。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却得了侯老先生的喜爱,与安康郡主成了挚友。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姨妈告发了大夫人贪墨,接管了侯府的中馈!”

    “什么!大夫人贪墨!”王越第一次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了,“我、我以为……”

    “你以为大夫人是因为雅姐姐的死才被夺了掌管中馈的权利?”

    “……所、所以嫁出去的大小姐才这般恨你……甚至去找了楚凤歌的后娘,雇佣了江湖中人……”

    “诶?”

    王越猛地捂住了嘴,他发觉自己说漏嘴了。

    “哥……哥?”王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嗯……”王越迟疑地解释道,“楚凤歌的后娘掌管安国公府多年,又深得楚凤歌他父亲的喜爱,有这种渠道也不足为怪啦!大小姐去找楚凤歌的后娘,这是楚凤歌猜测的,否则她到哪儿去找江湖高手?”

    王婉有些呆愣了。

    却是王越作势干咳了一声,道:“咳,妹妹你也不用害怕啦,楚凤歌的家里确实比我们家复杂,不过我相信他肯定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王婉一听,彻底呆了。这王越想到哪儿去了!她只不过讶异于方朴雨的能耐罢了,他怎么就给扯到这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应该至始至终都“死不悔改”吧,他一直都在坚持把楚凤歌和她凑成一对,就算半年前被青环那些关于“门户”的说明给震了一下,但必是在楚凤歌那被他的保证发誓什么的给说服了,因此这种心思始终不变,想到这么久来虽不见楚凤歌,但王越动不动就“说漏嘴”,然后一脸懊悔的样子,王婉突然想笑了,难为他装得如此辛苦。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而然就跑到楚凤歌身上去了。这回王越可是光明正大地说起楚凤歌的好来。见到王婉没有不耐与生气,王越得意非常,满意万分。只是,突然,他话锋一转,恍然醒悟地一拍手:“讲岔了!不行,不行,重新来过!刚才明明是在说她们三人要置你于死地这件事的!”

    “……”

    王越一下又变得极端气愤,表示一定要把此事告到姨妈那里。他没有说道要告到老夫人那里,看来要么是被楚凤歌提醒了,要么是他自己想明了,若是把这件事捅到老夫人那,莫说那三位侯府小姐们会不会承认,就算她们承认了,老夫人也只会站在自己的孙女那边,顶多不痛不痒地训斥她们一番,而王婉,与侯府三位小姐都不合的事实就这样被赤*裸*裸的揭示了出来,今后在老夫人那恐怕都不被待见了,甚至,连她的姨妈也必会受到影响。

    王越只嚷着一定要让母亲与姨妈知道此事。

    王婉叹气,问道:“让她们知道了,然后呢?”

    王越一愣,顿时哑然。

    “然后让她们担心?让姨妈自责?”

    王越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认真地看向王婉,说道:“妹妹,你搬出这梧桐院吧!去跟我和娘住一起。”王越的声音闷闷的,“三年前,娘就跟我说了让你住这内院里头是为了你好。我也知道的,爹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不是依靠着忠勇侯府,肯定会受人欺负。我是男儿,还好点,只要努力了,至少会有出头的机会,但你一个女儿家的,不是说自己努力将来就会有个好生活,嫁人的好与坏才是决定未来生活的根本。娘说了,你住这梧桐院内,就相当于是姨妈养大的,姨妈养大的,说出去就是忠勇侯府的‘表小姐’,将来说亲也能说个好的。可是若是因为这个你就要被欺负,就要受到生命的威胁,那么我们宁可不要,是了,我们宁可不要!”王越一下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王婉的手,“我们搬出去吧,离开这忠勇侯府,我们家又不是一穷二白,吃穿住行非得靠这侯府才能过活。自己在这外头租个住处,一家人住在一起岂不自在?”

    “确实是个好主意,当年初进京时我就这样想过了,”王婉浇了王越一盆冷水,“只是那时娘亲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一锤定音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哥哥你是脑袋单纯巴不得住的离斌哥哥这个狐朋狗友近些,而我觉得娘亲的这个选择确实对你我都好,也就没那么激烈地反对,所以这样一住也就三年,而今都已三年了,我们一直都住得好好的,若突然说出要搬出去,你让别人怎么去想?”

    “这不是要把那三人想要害你命的事说给娘亲与姨妈嘛!”

    “嗯,然后娘亲与姨妈内疚,同意搬出去了,那么老夫人那边呢?”

    “诶?”

    “老夫人最要面子,当年方文棋害我之后,娘亲就要我搬出去,可是老夫人却让我还住这梧桐院里,现今我们却要连侯府的偏院都不住了,信不信我们一脚搬出去,后脚‘忠勇侯府容不下亲戚的流言’就会四起?老夫人必定大怒,你还要不要姨妈在这侯府里活了?”

    “这……”

    “还是说哥哥你要把她们三人今日做下的事如实告知老夫人?”

    王越沉默了。

    王婉不再言语。

    许久,缄默之中,只听方斌重重地叹了口气。半晌后,他闷闷道:“我知道了。”

    王婉摇了摇头。这就是她今年十三岁的哥哥。和楚凤歌与李明炎比起来,简直就是脑袋里不会绕弯的人。只能说,自幼生活环境不同,养出的人确实不同啊!也亏她是两世为人,前世虽然阅历很浅,生活环境也很简单,但多多少少反映各种人性的影视剧和书籍看了一些,否则就他们家那样仅有四口人的人口结构,那样耿直的父亲,那样柔弱的母亲,家庭美满幸福得就像蜜罐里一样,她肯定是跟她的哥哥一样,虽不至于如李明敏那样的天生缺根筋,但也必定单纯得像个傻瓜,估计在入住梧桐院的第一日就被人用暗箭伤得体无完肤了。便是这样,她也越来越觉得,就算是两世为人,她也根本就匹敌不了这些自小大宅院里长大的人精们。也难怪自以为够成熟的她,在楚凤歌面前自认为在以成年人的谈吐与之交谈,却还会被他称之为“丫头”了。

    而想到了楚凤歌,王婉瞥了她的哥哥一眼,奇怪地问道:“听哥哥方才那么一说,你明明是知道我住这梧桐院里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说个好亲事,那以前怎么还不知‘门当户对’似的,想要将楚凤歌与我凑成对?”

    王越搔了搔头,道:“我哪有想那么多啊!娘亲只说你以‘侯府表小姐’的身份将来说门好亲事会容易些,我哪会去想有些人家是根本说不得的!而那楚凤歌,一想到那家伙,我就只想着他人好,武功好,脑袋聪明,最重要的是,他自个儿对我发誓若是娶了你,必会一辈子对你好,否则就拔剑自尽在我面前以此谢罪,跟他那么熟,那什么‘安国公嫡长孙’的身份,我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王越这几句话下来,王婉瞬间无语。而听他说那楚凤歌“自个儿对我发誓若是娶了你,必会一辈子对你好,否则就拔剑自尽在我面前以此谢罪”,王婉的脸不由地一点点地红了起来,这简直就像是楚凤歌借王越的口跟她山盟海誓似的。若说没有任何感动那就是假的。王婉的心就像浸了蜜水,一下子甜了起来,甜得几乎要醉了。

    这天下午,王越在王婉这里坐了很久,聊了许多。丫鬟们都被清出去了,甚至连青环都没留下。却是青环在外头将门掩上的时候面带微笑,一脸的了然。估计她以为王越是特地过来说那楚凤歌的事吧!只是若她知道王越其实是过来讲那方家三位小姐的险恶意图的话,她会不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王越在将近黄昏的时候才离去,离去的时候还不住地叮咛王婉,此事他便烂在肚子里面,但是,若是再有人想要对她下手的话,一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务必立即通知他。他好歹也是她的哥哥,哪有妹妹连生命都受到威胁了,他这个哥哥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道理。他说他以前是太蠢了,今后他必会擦亮眼睛,把周围的人给看个清楚,绝不叫谁把他的宝贝妹妹给欺负了去。

    王婉被他说得有点哭笑不得。她告诉王越,其实她在这内院里也不是水深火热,真就那样,她早就哭喊着要离开了,哪会冒着失去性命的危险非得住这梧桐院里。“哥哥,”王婉对王越说道,“我又不是自虐狂,真就天天被人欺负,天天被人想方设法要害我性命,我还会住在这儿?当初和她们几位交恶时,也不过见了面互不搭理罢了,在这院子里,难道她们还敢明目张胆地像当初的方文棋一样直接对我下手?不是每个人都像方文棋那么冲动的!这次出府郊游,不过是给了她们一次机会罢了。”见王越还是拧眉的样子,王婉又道:“好啦,哥哥,我会小心的!这样吧,我发誓,今后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

    王越这才点了点头,又叮嘱了王婉好几遍后,才心思重重地走了。

    王婉长吁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了床边。再次回想起了王越说到的那方文风三人的打算,竟又是一阵后怕。细心的楚凤歌又救了她一命!只是真料不到方文风她们三人竟会勾结到了一起,利用起这次机会竟想要了她的命!王婉苦笑着摇头,侯府的小姐们真是个个彪悍啊,心胸狭窄,恨起人来就要置人于死地。这是不是基因问题啊……

    “……”王婉默然片刻,好吧,她想歪了,侯府小姐中不是还是有个好的吗?只是,那唯一一个好的早已香消玉殒。

    夜幕很快降临,但又很快过去。王婉为了有个安稳好觉,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被她扔去了脑后,对于楚凤歌表白的悸动尽量不再去想,对于方文风三人的行径也不再去思量,而对于王越的多遍叮咛更是被抛到了最边上。竟然一夜无梦,睡得很好。清晨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王婉为自己在昨日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情况下还能熟睡表示极其满意。她坐在床上伸起了懒腰。但是她完全没有料到,就在今日,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还未过完,昨日王越的叮嘱就要成真了!

    去了林氏那边请安,又上了一堂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的刺绣课,快到正午的时候,王婉回到了梧桐院里,走进屋内,就见那万嬷嬷正站在外屋等着她归来呢,而其边上的桌上,居然摆着上个月梅姨娘借给王婉的那本书。